蛇,这蛇赤红如火,全身披着鳞甲,鳞甲片片张开,有若刀锋,蛇头更是大张着,火红的信子不绝吞吐,獠牙如钩,可以肯定,无论是给它的鳞甲划中还是獠牙咬中都绝不会轻松。这蛇的蛇尾握在一个妖艳的女子手中,正是缩头龟二的三弟子玉骨蛇女,见雪槐穷追驴杵,便中途出手截拦。玉骨蛇女手中这活蛇鞭即得鞭之奇,又得蛇之毒,力道虽不如驴杵的黄金杵,威力却还要大得多,但玉骨蛇女怎么也没想到,雪槐手里的剑是天眼神剑,待察觉不妙时,早已剑蛇相交,但闻“察”的一声轻响,蛇头被天眼神剑轻轻削了下来。
“竟敢伤我宝蛇。”玉骨蛇女惊怒交集,猛地双手伸开,十指戟张,一声狂嚎:“万蛇大法。”一声叫毕,她眼耳口鼻七窍中突地钻出无数蛇来,形状不同,颜色各异,却都大张着嘴,乌压压向雪槐扑来。
雪槐想不到她竟是满肚子是蛇,虽惊不惧,冷笑一声,神剑一绞,将所有扑过来的蛇尽绞为肉未。其实玉骨蛇女也是脑子不开窍,蛇鞭即敌不过雪槐神剑,肚中放出蛇来还不是一样,徒自送死,玉骨蛇女见雪槐又破了她的万蛇大法,更是惊怒,猛地双手揪着胸前衣服一撕,将衣服扯开,露出雪白一对巨乳来,雪槐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知羞耻,暗骂一声,便要一剑从她胸口间插进去,剑往前一递,却见玉骨蛇女双手托了自己双乳,猛地一挤,竟挤出两股乳汁来,箭一般猛喷向雪槐。
原来雪槐误会了,玉骨蛇女露出双乳不是不知羞耻,而是另有毒功,她双乳中挤出的这乳汁不是乳汁,根本就是蛇毒。雪槐猝不及防,百忙中神剑急旋,将蛇毒荡开,但那蛇毒散发的毒气却仍直扑过来,透入鼻中,脑中立时一晕,身子不由自主一晃。
“倒也,倒也。”驴杵拖了黄金杵转身,哈哈大笑,看了玉骨蛇女叫道:“师妹,还是你厉害。”口中赞着,双眼却紧盯着玉骨蛇女丰乳,一脸的色迷迷,玉骨蛇女大是得意,也不怕他看,咯咯娇笑中,反将丰乳晃得上下乱颤,叫道:“看什么,有胆子就上来咬一口。”
“不敢不敢。”驴杵忙将双手乱摇,却猛地惊叫一声:“小心。”
玉骨蛇女自以为蛇毒毒绝天下,虽没能直接喷到雪槐身上,但雪槐只要闻了蛇毒,也是必死无疑,她却再想不到,雪槐学有能驱毒的青莲咒,而碧青莲种在他体内的千年青莲子更是天下一切毒物的克星,因此只是晕了一下,脑子立时便恢复了清明,便在玉骨蛇女得意的笑声中,一剑闪电劈出,将玉骨蛇女一个身子劈为两半。
“师妹。”驴杵哀嚎一声,黄金杵对着雪槐猛砸过来,雪槐这时却不再和他较力,神剑如电,疾刺驴杵咽喉,对驴杵砸过来的黄金杵则是不理不睬。雪槐神剑虽快,但驴杵起手在先,若双方都不缩手,雪槐神剑刺进驴杵咽喉的同时,驴杵的黄金杵也一定会砸在雪槐身上,可以说是以命搏命。雪槐有进无退,驴杵却没有这份不要命的胆气,百忙中收杵横格。他功力本就远不如雪槐,雪槐受自敬擎天的擎天剑又是天下攻势最凌厉的剑法,这一取守势,哪还有还手的机会,给雪槐唰唰唰一连七剑,杀得全身大汗,眼见再有一两剑就要丧命在雪槐剑下,忽地又是一道邪光掠来,邪光中一刀急劈雪槐后背。这一刀势劲力疾,功力比驴杵要强许多,却是矮子盗主帅歪脖梨秀到了。
雪槐闻风辩形,反手一剑,急刺歪脖梨秀胸膛。歪脖梨秀号称矮子国皇族第一高手,素来自负,且他这一刀还带有很大的偷袭成份,但雪槐这一剑,又快又准,不但封死了他所有的进手招数,更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剑术之高,远在他想象之上,一时间又惊又怒,暴叫一声,斜身错步,手中刀晃起如山刀影,铺天盖地压向雪槐。
他一错步,雪槐也转过身来,以攻对攻,神剑如电,便从歪脖梨秀刀山中直杀进去。两人以快打快,眨眼便拆了数十招,歪脖梨秀刀法确实了得,若论招数之精妙变化之繁复,雪槐的擎天剑确还颇有不如,但雪槐功力比歪脖梨秀要强得多,天眼神剑的杀气更是凌厉无论,因此歪脖梨秀招数虽妙,还是渐落下风。驴杵先前给雪槐数剑杀落了胆,这时回过神来,提杵上来帮手,雪槐倒是不嫌多,神剑一划,将两人都圈在了剑光中,竟仍是招招进攻。
歪脖梨秀见两人合力仍战雪槐不下,心中焦躁,猛地虚晃一招,对驴杵叫道:“退后。”自己亦纵身后跃。驴杵知道他要用离魂刀邪功,闻声急退。两人这么不败而退,雪槐自然知道有诈,而且猜中必是歪脖梨秀要使邪功,却是再无半分畏惧,仗剑疾追歪脖梨秀。
歪脖梨秀见雪槐赶来,正中下怀,忽地回刀,竟一刀插进了自己肚脐眼里,这一刀进去,他肚脐眼里咕碌碌便冒出七道黑气来,刹时间将雪槐围在中间。雪槐虽然不惧,却也不敢大意,神剑急舞,护住自己身子,同时念动无念咒,将一点灵光注入神剑天眼,便以神剑天眼看那黑气,但见那七道黑气飘飘忽忽,似散似聚,内中翻翻滚滚,似乎有无数冤鬼裹在其中,正在哭嚎呼喊。
雪槐天眼看得没错,歪脖梨秀这七道黑气,正是借无数生魂练成的七股邪气,名为“七煞离魂”,能迷人七窍,中者心志立迷,或成无魂僵尸,或死于歪脖梨秀刀下,只不过雪槐天眼神剑剑气过于凌烈,邪气近身不得,但这七股邪气似实而虚,雪槐神剑虽利,却是无从斩之,僵持中,雪槐脑中忽地现出骷碌鬼王幻影,叫道:“主人,这家伙的邪功乃是以生魂练成,平日正是老奴的下饭菜,请主人恩准老奴出来饱餐一顿。”
雪槐大喜,叫道:“那你就吃吧,不过吃坏了肚子可莫要怪我。”骷碌鬼王狂喜抱拳,叫道:“吃不坏的,老奴肠胃好着呢。”从戒指中急射出来,凝成骷碌之形,却装出一副馋象,绿舌头伸出来老长,一面围着那七道黑气急转,一面不停咂嘴道:“香啊香啊。”猛一张嘴,一吸,一道黑气便进了他肚子,拍拍肚皮,向雪槐做个鬼脸,复张嘴,一气连吸,将余下的六道黑气全吸进了肚子里,随即挺了肚子,鬼爪子抚着,一副心装意足的情形道:“好饱,好饱。”随又夸张的连打了两个饱隔。
雪槐眼见邪气给骷碌鬼王吸尽,大喜,复见骷碌鬼王装模作样搞鬼搞怪,不由心中好笑,想:“这老鬼,倒也有趣,当日给他缠着,只想就此阴魂不散,不想阴差阳错倒成了帮手,这些日子着实得他不少助力呢。”
不说他心中感概,却说歪脖梨秀见破了邪功,又惊又怒,却再不敢与雪槐相斗,化一道黑光亡命逃去,驴杵自也跟着逃去。雪槐想要追,却又担心这一面战场,因为他并不知道矮子盗中还有没有邪术高手啊,他这一面,只狐女有点道术灵力,功力也是有限得很,万一矮子盗更有高手,他追出去,这面却大开杀戒,那就划不来了,只有放弃追赶之心,先顾了这面。
战况一边倒,矮子盗本就中伏心慌,随又失了指挥,实力虽在雪槐舰队之上,却只是乱作一团,只看怎么能逃出生天,根本未能组织有效的抵抗,更别说反击。
到天黑时,海战结束,雪槐军大获全胜,缴获矮子盗巨舰七十余艘,战船百余艘,同时撞毁战船两百余艘,歼灭矮子盗至少六、七万。雪槐军也损失了战船百余艘,大都是被仓皇逃窜的矮子盗巨舰撞沉的,伤亡数千人。
大致清点了战果,雪槐下令,回师镇龟岛。众首领都有些不解,此时矮子盗新败,正可趁胜追击,去镇龟岛做什么?镇龟岛上虽有矮子盗,但只要歼灭了矮子盗舰队,岛上的几只死鱼自然跑不了。面对众首领疑问,雪槐笑道:“放心,矮子盗舰队跑不了,不会就此败回矮子国去的,一定还会回来,镇龟岛是矮子盗在我天朝近海常年经营的一个据点,把它打掉,矮子盗从此没了立足点,我们却可以逸待劳。”
“有道理,矮子盗舰队反正还要回来,我们就在岛上等着就是。”大黑鲨等首领一齐点头,当下挥师镇龟岛。矮子盗经营镇龟年岛已有数百年,储存了大量粮食物资,常年有一万矮子盗据守。岛上形势易守难攻,三面绝壁,只一面有一条窄窄的水道进岛,极不好打,横海四十八盗其实打过几回,都是无功而返,大黑鲨等不愿回师,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他们却不知道,雪槐放着矮子盗舰队不追,要先来打镇龟岛,冲的也就是这个原因。海战不象陆战,战场过于广阔,如果矮子盗不想决战,想在茫茫大海上追歼矮子盗舰队,还真是不容易,但矮子盗舰队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远涉重洋,后勤补给极其不易,必然指着镇龟岛上的储存,已方先期打下镇龟岛,矮子盗舰队的七寸就算是捏在了他手里了,反之去大海上苦追矮子盗舰队,万一三追两追捞不着,反给矮子盗绕上了镇龟岛,那时矮子盗内得补给外据险天,麻烦就大了。
雪槐从俘虏的矮子盗口中知道了矮子盗联系的方法,军到镇龟岛,便命吹起号角,与岛上矮子盗联系。国内有大舰队要来,岛上的矮子盗自然早就知道,但百里外刚刚发生的大海战却恰恰不知道,听到号角,立时欢天喜地的出来迎接,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更把敌人接进来,自失天险,矮子盗这仗还有什么打头?雪槐大军一发动,立即便如风卷残云,不到半个时辰,岛上万余矮子盗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当夜便在岛上庆捷,酒到半酣,龟行波端了杯子到雪槐面前道:“雪将军,我求你件事好不好,我想给这岛子改个名,古话说将军最忌犯地名,我姓龟,这岛却偏叫镇龟岛,这不存心跟我过不去吗?”
雪槐想不到他还信这个,哈哈笑,点头道:“当然可以,你想改个什么名字?”
龟行波搔了搔头,道:“我姓龟,所以这龟字还是要的,有了,就叫神龟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