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槐跟敬擎天学过一点阵法,不过阵法之学不太合他的性子,因此只学了一点毛皮,但一条基本规律他懂,那就是如果搞不清阵法而只是乱闯,则到死也闯不出去,当下运剑眼细看阵法,似乎是八卦之形,但与他学的却又不同,试着绕了几个巨石,越绕越深,知道自己所学太浅,而这阵法却过于深奥,一凝神之际,突的想到:“阵法困人,是因为使人辨不清方位,但我有剑眼啊。”于是运起剑眼,看定谷口的方向,时而左转时而右转,果然是个好主意,看看再过得三四块巨石就可出阵,石阵突地转动起来,眼一眨,竟又深陷阵中。
第三十一章
雪槐惊怒交集,知道此阵十分玄异,能自动变阵困人,他还有遁术可用,但此阵如此玄异,即走不出去,则借遁术估计也遁不出去,不过还是要试一下,抓一把土,借遁术掠起,不出他所料,他一遁起,石阵竟也凌空而起,仍如在地面一般将他四面困着。
雪槐这下没办法了,收术立在阵中,想:“难得糊涂老前辈该当不会扔下我不管,他可能是有急事离开,办完了事自然会来带我出去。”这么想着,便索性在阵中盘膝而坐,把眼看天,到也悠闲,只可惜没有酒,算是一桩撼事。
眨眼两天过去,难得糊涂一直没有出现,雪槐心中等得有些焦燥起来,心中也起过疑念,是不是难得糊涂故意诱他来困在阵中呢?但这个念头只一冒起就被他否决了,从指引他取天眼神剑到告诉他东海借兵打狐女族的真相再到最近引他去助镜空师太,难得糊涂无不是在帮他,难道这会儿反会害他?虽然难得糊涂自行离开的举动太过离奇,但雪槐认定难得糊涂是突然间有了急事,而决不是故意要把他困在阵中。
本来在阵中多呆几天也无所谓,以雪槐今天的修为,等闲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不会觉得饿,练气就成,但他急的是定天公主那边,屈指算来,明日便是月圆之夜,该是神魔珠开窍吸取月华之时,各派一定顷力争夺,如果定天公主夺得,势必大长定天府声威,因此他无论如何该去助一臂之力,但困在阵中出不去,却是有力使不出了。
转眼到了第三天下午,难得糊涂还是没有出现,雪槐急得在阵中跳脚,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看看傍黑,夕阳中却见数十里外镜空师太正借遁术急赶,不知要去什么地方。在这里见到镜空师太,雪槐大喜,但距离太远,喊是喊不应,灵机一动,将所有灵力全部运到剑眼上,对着镜空师太猛看过去。象镜空师太这等高手,绝对能感应到他剑眼的全力注视,镜空师太和他交过手,熟悉他灵力中所含的杀气,该当会转头来寻他,虽然镜空师太也不一定破得阵法,但多少有个希望不是?镜空师太论功力现在是已及不上他,但终是一派掌门,胸中所学,无论如何要比他这样的毛头小子渊博得多。
不出雪槐所料,镜空师太果然感应到他剑眼灵力,微一凝神,转身向这面掠来,雪槐大喜,看镜空师太进谷到石阵外,又担心起来,万一镜空师太也不知阵法,却冒然进来也给困在里面,岂非更糟,正要出声喝止,却见镜空师太早已飞身进阵,左一拐右一绕,便已出现在他眼前。
一见雪槐,镜空师太眉毛一扬,道:“果然是你这小子,你在这石阵中做什么?晒太阳啊?”
雪槐忙施礼道:“雪槐拜见师太,不是晒太阳,是给困在这阵中了,还望师太搭救。”
“你小子倒还老实。”镜空师太脸露微笑,道:“此阵为九转奇石阵,若不知先天数,休想出得此阵。”说到这里去雪槐背后双剑一瞄,突地脸一沉,道:“老实回答我,那天的色空小和尚是不是你?”
雪槐知道镜空师太那天虽未能看破难得糊涂道术,但认出了他背上双剑,忙施礼道:“不敢隐瞒师太,那色空和尚确实是我,但不是我有意要瞒师太,实是另有原因。”说到这里想起镜空师太解散水月庵的事,又道:“对了师太,那日的蒙面人其实是定天府武士假扮的,目地是想要逼师太加盟定天府,不过那夜的事不是定天公主的主意,而是她师父的主意,但她师父也是逼于情势。”当下便把前后的事全说了一遍,最后道:“天音圣母已答应定天府的事以后都交给定天公主管,以定天公主的心性为人,当不会再发生那夜的事,所以师太全不必解散水月庵,水月庵为五观三寺之一,千年来威震天下,就这么散了也太可惜了。”
听雪槐说完,镜空师太点了点头,道:“其实当时我也猜到那些家伙是定天府的,因为若是其他教派的人就不必蒙脸,果然如此,嘿嘿,天音教,好,好啊。”
雪槐见识过镜空师的暴烈性子,这时见她脸带煞气,很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顿时就担上了心事,想:“早知这样,还不如不说了。”想要劝,却不知怎么开口,却见镜空师太看了他道:“你小子替我解我这个迷团,也算是帮了我个忙,好,很好。”
雪槐忙道:“那水月庵——?”
“水月庵散了就是散了,镜空说过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再不会收回来。”镜空师太眼中露出斩钉截铁之色,又道:“其实不止水月庵,五观三寺哪一派不是虚有其表,威风了千年,够了,都该散了。”
“师太。”雪槐大急,道:“五观三寺只是因灭血魔暂时伤了元气,但根底还在,尤其八派若肯抱成一团,那还是一股极大的力量,天下间谁也不敢小看。”
“抱成一团,哈哈。”镜空师太仰天打个哈哈,斜眼看了雪槐道:“我说过脱离五观三寺,这话绝不后悔,当然,这也是我镜空的脾气臭,但你那心上人的师父荷叶老道呢,你知道荷叶老道最近做了什么吗?”
事涉碧青莲,雪槐心中一跳,道:“晚辈不知,荷叶真人最近做了什么?”
镜空师太仰天又打个哈哈,道:“做了什么?哈哈,他把青莲观周围八百里全部引水淹了,以一粒莲种,化出万顷莲池,再将青莲观藏在了一朵青莲中,现在任何人去青莲观,看不到道观,只能看到无边的莲叶,这便是青莲观的无上绝学——接天莲叶无穷碧。任你有穷搜九天之能,也休想再找得到青莲观的半片瓦面了,你说,这是荷叶真人以长辈之尊团结八派的举动吗?”
雪槐再想不到荷叶真人会这么做,但随即想到荷叶真人的苦衷,荷叶真人本身道基无法复原,碧青莲虽死而复活,灵力却又给雪槐血中带着的神秘封印的力量封住了,碰上强些的敌手,青莲观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自然只有藏起来了,刚要向镜空师太说明荷叶真人的难处,镜空师太却一摆手止住了他,道:“不必你替荷叶道人解释,其实我理解他,好了,废话不必多说,你小子红尘劫难,自顾不暇,不必来管我们出家人的事,跟我出阵忙你自己的去吧,说实话你小子很对老尼的性子,他日你和碧青莲成亲,只要老尼不死,终要来讨杯喜酒喝喝。”说着转身出阵,雪槐忙紧紧跟上,出得阵来,还想再劝镜空师太,镜空师太却抓一把土,喝一声再会,转眼不见,竟不容雪槐再开口。
看着镜空师太背影消失,雪槐摇了摇头,这时天早已黑透,月光甚至都已从东天露出半个脸儿,雪槐心中急起来,全力赶回天安城,到天安府,定天公主正一脸焦急之色,一见雪槐,顿时大喜,叫道:“雪将军,你回来了就好,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呢。”
“是不是神魔珠已经现形?”雪槐急问。
“那倒不是。”定天公主摇头,道:“神魔珠开窍吸取月华要到子时月亮最圆时,是师父,她由于心急,结果反而走了火,虽无大碍,却是没办法出关动手了,师父说你功力已到化境,尤其你的天眼神剑正是神魔珠的克星,可以请你助力,劈了神魔珠就是,但你却突然不见了,不过现在回来了就好。”
“我就怕迟了,不迟就好。”雪槐吁了口气,道:“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若获得神魔珠可吸取一部份魔能而增进功力吗?我们如果夺得神魔珠,对尊师神功若许大有助益,给我一剑劈了,岂非可惜。”
“能夺得神魔珠当然好。”定天公主道:“但我师父不能出手相助,而一气尊者七里香寒九重都是极为了得的一派宗主,我们想成功夺珠,谈何容易,虽然我估计他们中不会有人冒险去吸取魔种,但万一野心难扼硬要逆天而为呢,而且还有一个担心,当年魔门三十六枝神魔虽在与五观三寺的血拼中死伤惨重,并未死尽死绝,还是有一些残余,其中也不乏魔功了得的高手,若夺得神魔珠,那就真有可能生出第二个血魔,所以权衡再三,还是借着你的天眼神剑刚好是神魔珠克星的优势,劈了神魔珠为好。”
“公主所虑极是。”雪槐点头,道:“我的天眼神剑即是神魔珠克星,那我一定竭尽全力,剑劈了它。”
“一气道闻香会寒冰九窟都调集了大批好手,想在他们的虎视眈眈中劈了神魔珠,绝非易事,我们会竭力相助,但将军仍需相机行事,以免伤了自己。”定天公主看着雪槐,一脸诚挚,雪槐心中感动,道:“多谢公主关心,雪槐自会照顾自己。”
定天公主点头,当即将城中形势说给雪槐听,皇宫以北城区,包刮皇宫在内,都在定天府控制之内,以南则是一气道势力占优,闻香会控制着西城区,东城区则是寒冰九窟的势力范围,因为谁也不知道神魔珠会在城中什么地方出现,所以各霸一方,赌一赌运气,当然,各派除了盯紧自己的势力范围,也派了精锐好手盯着其它各区的动静,以免错失机会,但天音圣母估计,神魔珠在皇宫附近现形的机会更多,所以定天府大部份人手都集中在这一带,除了定天府七旗,天音圣母还把天音教四大护法调了来,这四大护法都身具一流身手,功力尤在七旗统领之上,四面看护。
介绍了大致情况,定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