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之气,冷眼看向七里香,道:“那也说不定哦,或许会首运气时突然羊角疯发作,那小和尚不就捡了个现成便宜?”
七里香大怒,叱道:“小和尚真个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身一晃,五指已划到雪槐胸前,她这一式用上了九成力,群尼本围在雪槐周围,却给无形的劲风推得踉跄后退。
雪槐暗叫一声佛祖保佑,将神剑灵力尽皆运到双掌上,感应到七里香灵迫胸而至,始才猛地吸气运功,盼能以闪电般的速度,在赤发魔女余毒发作之前,调集功力迎击七里香玄功,他只要能把功力催动一下,那即便七里香摘花手的功力还强过一气尊者的霸王拳,也休想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佛祖并未显灵,雪槐气到中途,麻痹感立时发生,一口气再提不上来,而七里香无铸的玄功已沛然而至,雪槐双掌上的神剑灵力便如螳臂当车,根本不起半点作用,如山劲力循脉急入,瞬时间,雪槐五脏六腑仿佛都给压碎了,而心脉却似胀得要暴裂开来。
“这回真个要死了。”雪槐心中闪电般掠过这个念头,昨夜是冷灵霜相救,但现在即便冷灵霜再突然冒出来,也救不了他,或者说,现在天下已没有任何人能救他了,因为七里香的玄功已攻进了他的心脉,即便是七里香自己,这时候也没法收回她的劲力了。
无数虚影闪过雪槐脑际,敬擎天、夕舞、碧青莲、狐女,还有许多,一生的人和事,在这一瞬间突然都显现出来。在这无数的虚影中,雪槐突然看到了一幅幅星图,这些星图就是他在桃花岛上照心神镜中看到的那三十六幅星图,星图一幅幅急掠而至,到第五幅时,星图突地亮了起来,一下子塞满了雪槐的整个脑海,雪槐脑子一阵昏眩,身周的一切突地远去,他孤立于天地之间,星垂原野,清风徐来,星光点点的夜空是如此的深邃神秘,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到边。
这种奇异之极的感觉只是一闪便消失了,雪槐恢复神智,却一下子发起呆来,原来就在这一瞬间,七里香那压得他整个身子仿佛要爆裂开来的巨力竟然不见了,麻痹感也没有了,全身轻飘飘地,就如往日半醉时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难道七里香突然撤力?显然不是,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七里香一只手还按在他胸膛上,凤眼圆睁,一脸如见鬼魅的神情。
七里香没有也来不及撤回她的灵力,那怎么回事呢?雪槐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星图,很显然,在第五幅星图突然亮起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奇异的事情,它让七里香打入雪槐体内的如山巨力神秘的消失了,所以七里香这时才会是这样一幅神情,由于事情过于离奇,以至于她甚至忘了收回她的手。
雪槐猜得没错,七里香玄功透入,就在全部爆发之际,突然发生了一件诡异之极的事情,雪槐的身子突然消失,她所有的劲力全部打空,那一瞬间,七里香有一种感觉,她仿佛是站在无限的夜空下,对着那深不可测的夜空发掌,她的玄功即便再强一万倍,也塞不满茫茫星宇的一角。七里香一生纵横天下,玄功无敌,从来也没碰到过这般怪事,那一刻的惊讶,真的无可形容。
眼见七里香左手还按在自己胸膛上,雪槐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会首,虽然我佛说色即是空,但终究也是男女授受不亲呢,会首即没能要了呆而不呆的命,那还是收手回去吧,免得旁生误会。”
七里香俏脸一红,这才知道收手退后,但看着雪槐的眼光里,仍是满脸惊疑。
看了她那样子,雪槐心中也是即高兴又惊疑,想:“磨镜老人当日说这三十六幅星图始于天地之初,内藏无限玄机,当时什么也没感觉到,不想竟在这里救了我一命,但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奇怪,其它星图里还有什么吗?”脑子里重又回忆起那三十六幅星图,但从头至尾掠过,并无任何异象发生,不由暗暗摇头,越发惊异,却又想:“方才趁着七里香发呆,若突然出手,十九一下就能要了她老命,只是不知运功时麻痹感会不会再发生,若只凭神剑灵力可打不死她。”这么想着,试着微一运气,麻痹感即时生出,竟是如附骨之蛆,驱之不去,只得放弃。
悟明几个先以为惨剧必然发生,都是肝胆欲裂,谁知七里香那惊天动地的一掌打过,雪槐竟是好端端的站着,别说就此丧命,甚至都没有象前一招一样飞跌喷血,一时间都是心中狂喜,齐围拢来,悟明为人老成,也实在是想不清雪槐在挨七里香那一下后为什么却跟没事人一样,所以虽见着雪槐好端端的,还是担心的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雪槐微笑摇头,道:“想不清我为什么没事是吧?”眼见群尼一齐点头,尤其妙慧小小的下巴点得格外厉害,一时顽皮心起,道:“她那一下打来时,我对佛祖发了个宏愿,如果会首真的中途羊角疯发作发不出力,那我就把天下所有光头上的蚤子也全部超渡成佛,可能我这个宏愿很中佛祖的意,所以佛祖显灵,真的就让会首羊角疯发作,手摸到我身上都发不出力。”
他这种鬼话骗悟明几个自然是不灵,但哄妙慧这种小尼姑却是刚刚好,小嘴张大大眼瞪圆,那眼中的神情,显然是信了个十足十。
雪槐大乐,看向七里香道:“会首,你摘花手虽强,摘不得佛祖顶上莲花,收手去吧。”
七里香点头,道:“小和尚果然了得。”微一转身,似乎要离庵而去,却突地伸手,一下揪着雪槐胸前衣襟,将他倒提起来,她出手太快,而且雪槐怎么也想不到以七里香的身份地位会自食其言,全然没有防备,刹时中招,七里香一股玄功透体而入,顿时动弹不得,群尼大惊,一齐扑上,七里香袖子一拂,群尼齐跌出去,不过倒未受伤。七里香喝道:“今日放过水月庵,小和尚鬼名堂太多,且跟我去玩玩。”带了雪槐一闪不见,悟明几个齐要追时,哪里还有七里香两个的影子。
七里香带着雪槐如飞掠行,雪槐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中又惊又怒,却是毫无办法。七里香掠出百里,召来一名老者,道:“将他带回总堂,小心关押。”她竟是要将雪槐押回总堂去,雪槐大怒,但别说不能出声反对,便能出声,七里香也不会听他的,正所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三十六章
那老者应命,提了雪槐急掠。雪槐平心静气,想法自救,七里香玄功与一般的玄功不同,一般的玄功制人,都是封住丹田气海,使被封者无法行功,而七里香这玄功却是封人的任督二脉,所以雪槐不但身子不能动,甚至不能开口说话。但对雪槐来说,其实封哪里都一样,他体有赤发魔女发毒,反正不能运功,只能借天眼神剑的灵力,而只要他是清醒的,就可以召唤神剑灵力,靠封他的身子不能对天眼神剑起作用,然而七里香玄功太强,雪槐虽能召来天眼神剑灵力,却是冲不开七里香的玄功,试了几次,如河流冰封,一动不动,只有放弃,想:“到闻香会总堂后,慢慢的冲,看能不能冲开。”
正自死心任由那老者带他回闻香会总堂,剑眼却忽看到了梅娘奇光散人等云山六友,梅娘六个而且也看到了他,虽然他剃了光头,但脸没变,梅娘一眼就认了出来,六个人一下就将那老者围了起来,那老者脸色一变,一抱拳,喝道:“花开四季,香飘九洲。闻香会许放敢问前面是哪路朋友。”
许放抬出了闻香会的招牌,嗓门粗得很,也难怪,闻香会声势现在正如日中天呢,一般人是惹不起的,臭铜钱听得他叫,缩了缩头,道:“闻香会?好香好香,厉害厉害。”铁流儿一脸奇怪的瞪了他道:“你说好香是吗,刚刚明明是我放屁啊,难道我放的屁都是香的了?”“以香为臭,奇闻啊。”李伶儿拖长了嗓子唱。
他三个这么冷嘲热讽,许放自然听出不对头,再要开口,奇光散人突地拨剑,七宝奇光射出,许放立时闭眼,奇光散人剑顺势一带,削下了许放脑袋。陈子平手一伸,平平抱住雪槐,奇光散人收剑,梅娘急叫道:“七弟,你没事吧,怎么了?”雪槐眼睛能看,却是不能开口,陈子平道:“七弟必是被七里香这妖妇制住了。”奇光散人几个一齐点头,梅娘看向李伶儿,道:“李伶儿,你来。”
“好咧,看我的。”李伶儿唱,陈子平几个立时将雪槐身子在地下放平,铁流儿更托起雪槐脖子,让他鼻孔微微向天。他几个行动古怪,雪槐心中暗暗好奇,想:“李伶儿功力虽已近一流之境,但比神剑灵力也强不了多少,照理以他一人之力是冲不开七里香玄功的,难道他另有秘技?”却见李伶儿看了他道:“我这法儿有点不走正道,七弟莫见怪。”说着云袖一舞,拖长了声音唱道:“悲莫悲兮生别离,我好苦啊——啊——啊。”哭腔中,两道晶亮的泪水从他空眼眶中流出,却从雪槐鼻孔中钻进去,雪槐鼻中一阵奇痒,不由控制的就大大打了一个喷踢,说来也怪,李伶儿那两道泪水不但没给喷踢打出,反更往鼻腔里钻进去,一直上行,过脑顶向后,再一路向下,经玉枕到命门再到前面丹田。人身任督二脉,乃是由前向后,经丹田过命门通玉枕上顶心百会再下落膻中返回丹田,称为周天,若被他人玄功所制,要冲开,便由丹田聚气,沿着周天路径由前向后冲,能畅通无阻的气运一周天,便可恢复自由,然而李伶儿这两道泪水逆周天而行,却是特别顺畅,两道泪水便如两条冰蚕在雪槐经络中钻行,所过之处凉嗖嗖地,说不出的舒服,回丹田上行,又回到雪槐鼻孔中,再一阵奇痒,这时铁流儿臭铜钱在一边齐声笑着叫道:“打喷踢,再打个喷踢。”
雪槐嘴巴本来不能动,这时应声张嘴,大大的一个喷踢打出,恰如春雷解冻,全身僵滞感全消,翻身爬起,抱拳道:“多谢六位哥哥姐姐。”
梅娘忙道:“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