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性大师伯提议,换一个法子,即八派共推一个总掌门,这总掌门不管八教派内的事,但应对外敌,总掌门却有绝对的权威,哪一派弟子不听总掌门之令,其余七派共讨之。”
说到这里,悟明停了一下,雪槐心中嘀咕:“这是横海四十八盗的点子,他们却也想到了,好是好,但这点子是法性提出来的,却只怕是阴谋的一部份,难不成赤发魔女是要法性六个中的一个做总掌门,先控制了八派再慢慢的连根拨掉?可这又何必,直接动手不快多了,绕这么老大一个弯子?”
悟明不知他脑中在大转念头,这时眉带微笑道:“师弟,这个时候请你来,就是和你商议这件事,我们准备推举你为水月庵的代表,去争这总掌门。”
“师弟一定可以争得这总掌门。”悟性击掌,道:“虽然各派新回来的都是高手,但我可以肯定,没一个能是师弟对手。”悟明几个一齐点头,都看着雪槐。悟明几个先前不知道雪槐来历,后来紫气真人叫出雪槐名字,悟明几个才知道雪槐的真实身份,什么呆而不呆,自是装疯卖傻,再也不信,但对雪槐是镜空师太关门弟子的事倒不怀疑,因为一有碧青莲的死讯在前头,二则主要是雪槐会飞云掌,这是再也假冒不来的。老早知道雪槐的名声,再亲眼见识了他的本事,所以对他都是满怀信心。
雪槐心中琢磨不透,当下先点头答应,回来和梅娘六个商议,梅娘叫道:“先派法性六个回来,再又争什么总掌门,这弯子是越绕越大,赤发魔女到底想做什么?”
“女人们都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做什么事都婆婆妈妈的。”铁流儿叫,话出口才想到有些不对,忙对梅娘赔笑道:“六妹,我说的女人不包括你啊。”
梅娘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指头按在自己脸上,半笑不笑的道:“难道你说我不是女人。”
她这情形又娇又媚,铁流儿顿时傻了眼,结结巴巴叫道:“不——不是,六妹是女人中的极品,所以——反而不是——不对——我。”
“女人中的极品反而不是女人了?去你的吧,什么道理。”臭铜钱去他屁股上狠踢一脚,铁流铁啊呀一声叫,抱着屁股跳开,陈子平几个大笑,梅娘也是格格娇笑,看了雪槐道:“七弟,你和赤发魔女打过交道,觉得她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吗?”
“不是。”雪槐摇头,道:“从那夜动手的情形来看,赤发魔女下手十分狠辣,很有一种女光棍的味道,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
梅娘点头,眉头微凝道:“我也是这么认为,赤发魔女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绝不是什么婆婆妈妈,一定有一个极大的阴谋在里面,我们越看不透,就说明她这阴谋越厉害。”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也没什么可怕的。”奇光散人叫,看了雪槐道:“不管她有什么阴谋,咱们一一给她挑了,她不是要安排法性六个中的一个做总掌门吗,七弟就把这总掌门给抢了,看她怎么办。”
“就是这话。”陈子平鼓掌,梅娘几个也一齐点头,雪槐道:“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
铁流儿这时凑过来道:“若七弟做了总掌门,那我们也跟着沾光哦,五观三寺的总掌门竟是我们七弟,哈,这牛皮有得吹了。”
臭铜钱猛抬脚,铢流儿急一步跳开,鼓起眼看了他道:“为什么又要踢我,难道我这次也说错了吗?”
“没错。”臭铜钱咪咪笑着摇头,道:“但我也不是要踢你,我只想拍拍你这五观三寺总掌门的五哥的马屁。”
“五观三寺总掌门的五哥的马屁,哈哈。”陈子平大笑,叫道:“有趣有趣,我也来拍一个。”作势抬脚,铁流儿大叫一声,抱着屁股一扭,钻进了土里。陈子平几个相视大笑,雪槐也不自禁好笑。
次日七派齐聚大殿,法一道:“共推一个总掌门以应对赤发魔女和神魔珠之事,昨夜已经议定,只青莲观荷叶师伯未至,事后可遣专人去青莲观禀报,事关大局,想来荷叶师伯绝不会反对,荷叶师伯不至,也是事出有因,碧青莲师妹不幸丧命,实是我五观三寺一个极大的损失,也莫怪荷叶师伯心灰意冷。”说到这里,他转头看雪槐看了一眼。七派只知碧青莲死讯,不知碧青莲已经复活,所以都认为雪槐之所以做了镜空师太的关门弟子,乃是伤心所至,却无任何一个人怀疑,雪槐这时自是顺水推舟,装作伤心绝望的样子,低头一声不吭。
法一略停一停,又道:“五观三寺的总掌门,自是要德望服众,但所谓空口无凭,还得露两手真功夫才行,各派各推举一人,互相较量较量,修为最高者便是总掌门了,但只许点到为止,免伤和气,我真如寺推举的乃是法性师兄,各位也请将推举的人说出来。”
众掌门纷纷开口推举本派争总掌声门的人选,不出雪槐所料,果是法性等六个,悟明开口推举雪槐,法一点头,道:“师侄虽是带艺投师,但只要是我五观三寺弟子,用别派玄功来争,也并无不可。”
悟明却合掌道:“禀师伯,我师弟得师父亲授本派绝学飞云掌,所以不会用别派玄功出手。”
“飞云掌?那是绝一神尼当年大战血魔血魔手的不世掌法了,好,好。”法一大喜点头,紫气道人几个也一齐点头,脸上神情却都轻松了好些,他们见识过雪槐身手,若雪槐以本身原有玄功出手,那还真是个强劲的对手,但说用飞云掌出手,则无论雪槐有多了不起,新学乍练,总是要大打折扣,对付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雪槐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吱声。直到此时,他仍是猜不透赤发魔女的阴谋,因此一颗心滴溜溜地,保持着高度警觉。
法一看一眼紫光道人七个,道:“哪位师兄先出手。”雪槐自不会先出手,只是垂着眼光,冷眼看法性几个怎么演戏,九归道人哈哈一笑,长声而起,道:“贫道不才,先来抛砖引玉,哪位师兄愿意指教。”说着走到殿中。玉钟道人站起身来道:“无量天尊,我两个都是道家弟子,就由我先来向师兄讨教好了。”
九归道人大笑道:“好极,好极。”唰一声拨出背上铁剑。玉钟道人走到殿中,他手中执一柄拂尘,向九归道人一摆,喝道:“请。”九归道人也不客气,铁剑一指,唰的一剑,中宫直进,玉钟道人拂尘一绕,将剑尖引开,随即反打,两人以快打快,刹时间拆了数十招,九归道人蓦地一声长喝:“道兄小心了。”随着喝声,铁剑突地由快转慢,便似剑尖一下子挑着了一个千斤重物,吃力之极。
玉磬道人一看他剑势,立时出声叫道:“这是铁剑观无上绝学荡魔九式,师兄小心了。”
玉钟道人眉毛一扬,道:“我知道。”一声清啸,手中拂尘一划,迎向九归道人铁剑,细细的拂尘丝划过空气,竟发出“兹兹”的破空声,其势却如行云流水,正是老君观绝学二十七式拂云手。
先前两人以快打快,雪槐只是冷眼而视,八教缺陷总集中记载的,乃是八派引以为傲的绝学中的缺陷,对一般招式皆略过不论,但雪槐知道两人即要演戏,自会演足,一定会以本派绝学一较高下,果然就给他等到了,两眼神光急凝,细看两人出手,他昨夜已将八教缺陷总集上所载各派缺陷记熟,这时照着总集上所说看去,果只一眼就找到了两道招式中的破绽所在,这种破绽说是招式上的破绽,其实渊源于各派的玄功心法,实是心法上的破绽,招式改动容易,心法却是想易一字都难,看了两道破绽,雪槐心中感概,想:“玄功心法乃是一派的根本命脉,所有的一切,皆源心法而来,便如房屋的根基,根基若动了,上面的一切也就都倒了,难怪各派明知缺陷所在,也不乏智慧高绝之士,却就是没法弥补,实在是毛病出在根子上,牵一发而动全身,难啊。”
这时两道已斗到分际,九归道人铁剑一举,怒喝声中,一剑劈下,简简单单一劈,却有直裂天地之威,而他这一剑名字,就叫“铁剑开天”。
玉钟道人知道不可轻视,也是一声清啸,拂尘一抖,突地抢先迎上九归道人铁剑,拂尘丝搭在剑尖上,随即尘尾左右轻抖,在九归道人铁剑一劈的短短时间里,玉钟道人搭在剑尖上的拂尘竟左右抖了九下。玉钟道人这左右抖动,名为“拨云见月”,乃是拂云手中以横力破直力的妙招,要知拂云手不以力道见长,九归道人人这一剑开天劈地,硬架,玉钟道人绝对接不住,但这么九抖之下,每一抖都要消耗掉九归道人剑上的一部份力道,待剑完全落下时,剑上力道已被抵消大半,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殿中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两人这一式,其中又以九叶道人和玉磬道人最为紧张,玉磬道人掐指轻数玉钟道人拂尘抖动的次数,数到第七下时,眼睛猛地睁大。“拨云见月”这一式,玉磬道人自然也是会的,但他一口气间只能拨到七下,看玉钟道人连拨到第九下,一时间又喜又愧,暗叫:“玉钟师兄果然是比我强得多了。”莫怪他感概,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有他这本门中人,才深知想要多拨一下有多难。
九叶道人则是紧盯着九归道人剑尖,九归道人铁剑在玉钟道人拂尘抖到第七下仍是笔直劈下,但到第八下时却忽地往左一偏,那一偏极为轻微,甚至以雪槐眼力也未看出来,但却瞒不过同门的九叶道人,啊的一声站起,随着他站起之势,玉钟道人拂尘右抖,九归道人左偏的铁剑也急往右偏,先往左偏时虽然轻微,但已破了直劈之势,因此到右偏时幅度便大得多了,所有人便都看了出来,知道九归道人铁剑上的直力抵不过玉钟道人拂尘横力,败势已成,九叶道人当然先一步看了出来,这也是他惊呼站起的原因,果见玉钟道人拂尘一抖,松开九归道人铁剑,却顺势去九归道人胸前一拂,随即长笑退开。他这一拂未带真力,便如给九归道人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