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雪槐笑着替她擦泪,道:“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有好多还是成亲多年没孩子的呢,但突然间就有了。”
“那是怎么回事?”碧青莲不哭了,却好奇起来。
“我也不知道。”雪槐笑,道:“估计是亲热时,她们不够专心吧,所以以后你两个和我亲热时一定要专心专意,不能扭扭捏捏的,推三阻四,那孩儿怎么会来。”
“我从来都没有扭扭捏捏推三阻四的。”碧青莲冲口而出,但话一出口便立时明白雪槐是在说笑,大羞捶他:“好坏。”
雪槐就势搂住她,笑道:“虽然不是亲热就一定有孩子,但要想有孩子就一定要多亲热,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这一边轻风细雨,而在矮子国王宫里,却是悲风惨雨,矮子王赤着身子,跌坐在床边,床上还缩着两个裸女。在矮子王身前不远处,站着缩头龟二,但缩头龟二的身子颇为奇怪,身影十分的淡,就仿佛只是个人影子。
原来缩头龟二在巨须王挨了雪槐那一箭后,竟仍以惊人邪功保着了一点邪灵,摸来了矮子王宫,矮子王正在风流快活,给他一叫,吓得跌落床下,看清是缩头龟二,始才惊魂稍定,颤声叫道:“国——国师,你不是说你已经死了,魂也寄在巨须身上了,怎么又活了?”这么说着,又想起了一些事,喜道:“对了国师,有禀报,说国师化成的巨须大显神威,天朝舰队几乎全军覆灭,我跟他们说巨须是国师所化,他们还不信呢?”矮子王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倒忘了害怕了。
缩头龟二看着矮子王赤身裸体,一脸轻浮的笑,暗暗摇头,俯身拜倒,道:“万望大王此后能忍辱负重,克己强国,如此,或能保得我矮子国一点根脉不绝。”
他这一说,矮子王有些知道不好意思了,扯了衣服遮了自己下体,道:“国师放心,国师即退了天朝军,我自会加强军备,到时必要将天朝纳入我矮子国囊中。”
“大王会错意了。”缩头龟二摇头,道:“我并没有退去天朝军,天朝军明日一早就该上岸了,我矮子国土从此将沦落天朝军马蹄之下。”
矮子王惊得一跳:“什么?国师化成的巨须不是把天朝舰队全部击沉了吗?又哪来的天朝军?”
“没有。”缩头龟二摇头,道:“我借巨须王身体,也只是初始时占了上风,本来我已将雪槐制住,也是我一时糊涂,若当时我将雪槐塞进巨须王嘴里嚼碎,雪槐便再有翻天覆地之能,也是不可能复生了,可惜啊,可叹。”缩头龟二说着不住摇头,一脸后悔。他终于想到了,可惜后悔已经迟了。矮子王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插口。
叹息一会,缩头龟二复看了矮子王,道:“我当时没能弄死雪槐,他更得魔龙珠之助,取得了魔女宫中的定海弓和天宇流星箭,一箭射死了巨须王,我幸而见机得早,以一点灵力保着魂魄不灭,来见大王最后一面。”矮子国是海岛之国,缩头龟二多与海怪打交道,对魔女宫中的事知道得不少,深知定海弓和天宇流星箭之威,因此雪槐箭一到,他立即借邪功保着一点魂魄从巨须王体内逃出,飘来了矮子王宫。
这会儿矮子王终于听明白了,巨须已死,缩头龟二也只剩下一点魂魄,他先前得意之下坐直了身子,这会儿可又软了下去,瘫在床沿哭叫道:“那怎么办?国师,你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我来见大王最后一面,就是有句话要交代大王。”缩头龟二眼见矮子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暗暗摇头,道:“再想阻挡天朝军是绝不可能的了,惟一的办法是投降。”
“投降?”矮子王睁大泪眼,道:“投降天朝军会饶我们性命吗?”他虽惊惶,脑子倒还能转,想了一想,又哭道:“不行啊国师,千年来我矮子国一直在打天朝的主意,杀了他们不少人,他们怎肯饶我们性命,一定会将我们斩尽杀绝的,国师还是找个地方,让我躲起来吧。”
“你一个人能躲,整个矮子国能躲吗?”缩头龟二怒喝,吓得矮子王一哆嗦,缩头龟二不想再看他,仰头看天,慢慢的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盯着天朝,打探他,琢磨他,天朝地广人众,文化悠远深厚,天朝真的是一条龙啊,金鳞巨爪,钢须龙睛,一旦奋发,天摇地动,便是千年积弱之下,仅出了一个雪槐,就可将我矮子国灭国,可怕啊,可怕啊。”叹息一会,低头看向矮子王,道:“但天朝虽有龙的身子,却是一颗绵羊的心,当他激怒奋发时,可怕到极点,然而当他占尽上风,敌人在他面前跪地求饶时,他却又下不了手赶尽杀绝了,所以我矮子国若想保得一点根脉不绝,惟有投降。”
矮子王睁大泪眼,道:“国师确定吗?我们投降,他们一定会饶我们性命,不会将我们斩尽杀绝吗,我以前听猪尾红蝇他们的禀报,他们只要攻下天朝城池,一定要烧光、杀光、抢光,猪尾红蝇并美其名曰三光,雪槐不会对我们也来个三光吗?”
“绝对不会,我可以肯定。”缩头龟二断然摇头,道:“我对天朝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天朝人自己,他们推仁重礼,这种文化的浸染已深入他们骨髓,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例如他们的武字,便是止戈两字合成,武为止戈,战为止战,而不是为斩尽杀绝。”说到这里,他又仰头长叹:“到底是大国的胸怀啊,龙的胸怀,我们小国寡民,虽跟他们学了千年,这种胸怀却无论如何都还是学不到啊。”
“大王也不必担心雪槐。”缩头龟二看着矮子王,道:“雪槐正是那种最典型的天朝人,不要拿猪尾红蝇和他去比,猪尾红蝇虽从小穿着天朝的服饰喝着天朝的酒看着天朝的戏,但只学得了一点皮毛,骨子里还是个彻底的矮子人,他是没法和雪槐比的,他没法比,歪脖梨秀大嘴梆子都没法比,所以他们顷一国之力数十万精锐,却给雪槐随手歼灭,其举重若轻之势,便如随手捏死一只苍蝇,猪尾红蝇,嘿,这名字还真是绝了呢。”
“国师的话一直都不会错。”矮子王看着缩头龟二,道:“即然国师这么说了,那我就照做,放弃一切抵抗,向雪槐投降。”
“很好。”缩头龟二重重的吁了口气,道:“我保着一点魂灵不灭,就是怕大王更做傻事,现在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说到这里,复又俯身下拜,泣声道:“盼大王忍辱负重,奋发图强,保存国脉,老臣去了。”
“国师,国师。”矮子王哭叫,伸手想抓住缩头龟二,一个身子却软塌塌的,怎么也爬不起来。
第六十四章(12)
缩头龟二抬头看他,也是泪流满面,却突地想到一事,道:“大嘴梆子呢?”
“疯牛国趁火打劫,从北港入侵,大嘴梆子听说这面有国师化巨须挡着,便赶去北方了,说要蓦集北方十城之兵抗击疯牛兵。”矮子王看着缩头龟二,道:“国师问他做什么?”
“我就知道他会做无谓的抵抗。”缩头龟二怒哼一声:“这些蛮夫,除了一身蛮勇,一无所长,立即传命他不必垂死挣扎,投降。”说到这里又补一句:“要他向雪槐投降,千万不可向切皮投降,切记切记。”
“我立即传召。”矮子王点头。
“你向雪槐投降后,可命妇女小孩昼夜啼哭,雪槐即便有复仇之心,也叫他不忍下手。”缩头龟二复又叮咛,矮子王点头记了。
“我也实在是尽力了。”缩头龟二一声长叹:“但愿天佑我矮子国。”说着身子慢慢消散,终于神魂俱灭。
“国师,国师。”矮子王哭叫一会,即便传召,命大嘴梆子即回京师向雪槐投降,飞骑连夜赶去,大嘴梆子在北方蓦集了五六万新兵,正下决心死守,接到矮子王召令,大怒,叫道:“要我向天朝军投降,决不可能,我要降,也只向疯牛国投降。”真个开城向切皮投降去了。
次日一早,雪槐率风神八族狐女族及东海国大军上岸,横海四十八盗留守,二十余万大军直指矮子国都,踏上矮子国土,石敢当仰天一声长啸,纵声叫道:“小矮子,你家石爷爷来了,往日你们不是很威风吗?今日你石爷爷找上门来了,有种的来决一死战啊,可别当缩头乌龟,让石爷爷瞧不起你们。”
所有狐女族战士和东海国士兵都和他一样,激动异常,千年来受尽了矮子盗的气,今日竟能踏上矮子国土,如何能不兴奋,随着石敢当的啸声,十余万人一齐纵声长啸。
海风劲吹,将十余万人的啸声远远送了出去,却只惊起一地的落叶和几只林雀,更不见半个矮子兵。
龟行波叫得脸红脖子粗,喘着气看石敢当道:“情形不妙?”
石敢当巨眼虎视,道:“什么东西不妙,你看见小矮子了吗,那是好极了。”
“不是这个不妙。”龟行波摇头:“我是说,小矮子可能真的会做缩头乌龟,不敢和我们对阵呢。”
“那我们就进他们的乌龟窝,将龟子龟孙龟蛋全揪出来。”石敢当大叫,钢叉一振,当先急驰。
矮子国南港到京都之间,共有五城,本来各有兵马防守,但自大嘴梆子水军被全歼,仅余的十余万陆军溃散,五城守军也全部逃散,包括城中居民,逃得干干净净,雪槐大军一路过去,竟是未能见到了一个矮子国人,更别说与矮子兵厮杀作战,石敢当憋足了劲却找不到对手,气得哇哇大叫。
军行一日,傍黑时分,前军报发现了矮子国人,石敢当狂喜大叫,急冲出去,雪槐等众将也一齐跟上,但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叫众人都是一呆。
矮子人给围在一个小山谷里,约摸有数千人,却都是妇女孩子和老人,眼见给天朝军围住,自认必死,人人嚎哭,凄厉之极。
雪槐等居高临下,默默看着,落日余晖,瑟瑟秋风里,众人的影子给拉得老长,越发有一种狰狞的味道。
好半天,石敢当高举的钢叉慢慢垂下,身子也慢慢蹲了下去,以手捂脸,就象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