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它。”
雪槐一脸正色,一卦准倒不鼓眼了,却急得顿足,道:“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的卦,我也知道你那长眼睛的剑确实了得,但这次卦象真真不好,实在是险恶之极啊,听我的,不要上岛,好不好?”
他如此情急,雪槐一时倒为难起来,想了一想,看了一卦准道:“师父,你说卦象到底是如何不好,我会死在这岛上吗?”
“这个。”他这么问,一卦准呆住了,略一犹豫,道:“我多次算过你的生死,你小子的命极怪,千劫百难,但就是死不了,所以这次。”说到这里,向雪槐脸上细细看了两眼,道:“照理说你是死不了,可这卦之凶险,我真的从来没见过。”
“死不了就没关系。”雪槐断然摇头,道:“师父,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不是硬不听你的劝,但卦中越凶险,我就越应该上岛,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身后有十几万人,这岛上邪怪明显是冲着我们舰队来的,如果我斩不了这邪怪,那整个舰队就会有危险,为了舰队,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一定得上岛。”
听了他这么说,一卦准知道再劝他不转,摇了摇头,道:“你这臭小子,你知道你的命为什么千劫百难吗?就是这脾气臭啊。”
“师父,谢谢你。”雪槐诚恳的看着一卦准,道:“不必为我担心,我有天眼神剑在手,没事的。”
“你是这么个臭脾气,我还能说什么?”一卦准再摇了摇头,看着雪槐转身,却又猛地叫住他,将肩头的阿黄抛了过来,道:“带上阿黄,你不要小看阿黄,我帮它算过,这臭货的命虽然臭,却是臭而硬,和你刚好是一对呢。”
他竟给黄鼠狼算命,雪槐大感好笑,却知道他是一番好意,接了阿黄,笑道:“好吧,即然我们是一对臭蛋子,那就一起上岛去,将这香喷喷的桃花岛闹成一个臭花岛。”纵身上岛,到那道观门前,略停一停,迈步就跨了进去。
雪槐一进道观,海中猛地窜出三股水柱,上立着三个人,一个便是雪槐跟踪追来的红衣女子,另两个一个是歪脖梨秀,一个是驴杵,三人哈哈狂笑。一卦准突见海中钻出三个邪怪,大叫一声,转身急逃,但歪脖梨秀三个如何肯放他走,三面一围,顿时将一卦准围在了中间。
一卦准仗的就是腿上拐子马,三面合围拐子马突不出去,再无办法,暗叫一声:“想不到我一卦准死在这里,慢来,且算一卦看,倒看我这临死一卦准也不准。”掐指一算,却是又惊又疑,大叫道:“看卦象我不会死在这里啊,可这会儿难道还有谁会救我不成?唉,临死一卦都不准,真是臭啊。”便要闭目待死,眼睛刚要闭上,眼前青光一闪,面前突然多了一朵青莲花,将他一托,一下子托出了歪脖梨秀三个的包围圈。
“原来真有救星救我,我这临死一卦很准嘛。”跌坐在青莲花中,一卦准惊喜大叫,却猛叫一声不好:“啊呀,我的卦即然这么准,雪槐那臭小子有难了。”
歪脖梨秀三个眼见青莲花一闪便没了踪影,都是又惊又怒,歪脖梨秀看向那红衣女子道:“桃花水母,这青莲花是什么来路,你知不知道?”原来这红衣女子竟是在东海与独角海鬼齐名的桃花水母,可惜雪槐不识。
“我也不知道。”桃花水母摇了摇头,眼中有惊异之色,想了一想,看向歪脖梨秀道:“关系不大,你们要的只是雪槐,这人走了有什么关系,我可以保证,雪槐死定了。”
“我就担心这突如其来的青莲花能救这人,也就能救雪槐。”歪脖梨秀脸上露着担心。
“绝不可能。”桃花水母断然摇头,道:“没有任何跨进桃花观的人还能出来,从来没有。”
听她说得肯定,歪脖梨秀不好再说,转眼看向桃花岛,道:“那桃花观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桃花水母再次摇头,也转眼看向桃花岛,眼中有着惊惧之色,道:“我只知道但凡进观的人,不论他有多高的修为,从来都有进无出。”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驴杵,道:“我以前好象见国师来过一次桃花岛,但在观前就止步了,没有进去,国师是不是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是一次,是三次。”驴杵也看向桃花岛,脸上有惊惧之色,道:“第三次师父在观前站了三天,终是没有进去。”
“里面到底是什么?国师说了没有?”歪脖梨秀急问。
“镜子。”说了这两个字,驴杵却停了一停,道:“好象里面是一面镜子,但我也不敢肯定,因为师父并没有明说。”
“绝不可能是镜子。”听他这么说,歪脖梨秀大大摇头:“镜子有什么可怕?”他看向桃花水母,道:“你说是不是,镜子有什么可怕的,你会怕镜子吗?”
桃花也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只是一面镜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驴杵搔头,道:“我也只是听师父自言自语,猜的。”
“算了。”歪脖梨秀摇头:“管他是什么呢,总之雪槐死了就好。”看向桃花水母,道:“这次多谢你了,你想进魔女宫的事,我自会转告国师,国师一定会答应的。”原来歪脖梨秀自己打不过雪槐,请来的海猪怪又给金莹笑打败,便来请桃花水母相助,交换的条件是他日缩头龟二进魔女宫时,带桃花水母进去。魔女宫是海中最神秘的地方,但不在东海而在碧浪海,历代为魔女所居,据说宫中有一颗魔龙珠,任何人只要进宫给珠光一照,便可获得魔龙的魔力,本来魔女宫为魔女所居,别人也不敢有幻想,但最近千余年来一直有传说,说最后一代魔女爱上了人类最伟大的战士天虎,不惜违犯誓咒与天虎成亲,以致身死魂灭,魔女宫已没有了主人,因此近千年来只要知道的海中魔灵,无不千方百计想进入魔女宫,只是谁也打不开魔女宫的宫门,桃花水母知道缩头龟二邪功了得,借这机会,便提出了这个要求,歪脖梨秀代缩头龟二开口,空头人情,自是一口答应,所以桃花水母才出马将雪槐诱进了桃花观。
“那就太好了。”听得歪脖梨秀重复诺言,桃花水母大喜,道:“也只有国师通天彻地的神功,才可打开魔女宫的大门,只盼国师早日功成出关。”
“快了,耐心等着吧。”歪脖梨秀说着一拱手,与驴杵转身而去。
外面的事,踏进观中的雪槐一概不知。雪槐不太信一卦准的卦,但心中的感应是实实在在的,这道观中蕴藏的力量确是十分惊人,因此心中不敢轻忽,一进观便念动无念咒,自己双眼不用,将一点灵光注入神剑剑眼,运剑眼急搜。照理说,无论什么邪怪,在天眼神剑的剑眼下都绝对藏身不住,但奇怪的是,剑眼一搜,却不见半个人影,而最让雪槐惊异的,是他明明能感应到这观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却就是无法确定这股力量具体来自什么地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说有什么幻术瞒得过雪槐眼睛那并不稀奇,可他运的是剑眼啊,什么邪怪,竟让天眼神剑的剑眼也看他不透?
雪槐心中惊异,索性不借剑眼,就用自己眼睛来看。殿并不大,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个香案几尊神像,那些神像非佛非道姿态怪异,从所未见,但雪槐细细感觉,弥漫于观中的那股巨大力量并不是从神像身上传来,这可真是太奇怪了,雪槐百思不得其解,眼光一转,却忽地注意到了香案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面镜子,就摆在香炉的旁边。以灵力感应来说,这面镜子并无特异之处,雪槐之所以注意到它,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哪处神庙的香案上会摆一面镜子的,事若反常必有奇,这观中如此古怪,这反常的摆上香案的镜子自然不能不引起雪槐的注意。
但细看那镜子,也并无出奇之处,就是一面古铜镜,连着座子约有一尺多高,样式虽然古拙,并不怪异,和寻常大户人家用的镜子并没有两样,可为什么会摆在这香案上呢?
第二十五章
从前面看不出什么怪异,雪槐走过去,要绕到后面看看,离得近了,却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雪槐已经好久没照过镜子了,这时看镜中的自己,胡子拉碴,眼眶深陷,说实话,第一眼里,雪槐并没有认出那是自己,因为印象中的自己,并不是这个样子。弄明白镜中人就是自己,雪槐一时有些发呆,无数的人和事闪电般从脑中掠过,义父,夕舞,碧青莲,影像缠绕,百感俱齐。夕舞嫁去了巫灵做王妃,碧青莲更香消玉殒,而他心中最敬重的义父却视他如陌路,所有这一切啊,不就明明白写在这张脸上吗。
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雪槐突然有些头晕,恍恍惚惚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突然间有人影一闪,竟然是夕舞,夕舞直扑到他怀里来,哭着,死死的抱住他,雪槐又惊又喜,也死死的回抱住夕舞,连声说对不起,夕舞却不听他说,而是抬起头吻住了他的唇,夕舞的唇热得象火一样,身子更象蛇一样在他怀中扭着,雪槐只觉全身着火,不顾一切,伸手解开了夕舞衣服。突然间听到怒吼如雷,却是巫剑执剑闯了进来,大骂夕舞不贞,要杀夕舞,夕舞缩在一边,眼见就要丧生在巫剑剑下,雪槐急了,伸剑要格开巫剑手中的剑,但剑锋一偏,却一下子刺进了巫剑胸膛,然后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有巫剑的尸体躺在那里,雪槐心中充满自责,猛地举剑,刺向自己胸膛。
雪槐手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大叫一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是发了一个白日梦,但说是梦又不全是梦,因为他竟真的要拨剑自杀,幸亏阿黄灵性,见他情形不对,及时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将他咬醒了过来。
“如果没有阿黄,这次就糟了。”看着手腕上淋漓的鲜血和手中倒持的宝剑,雪槐心中怦怦乱跳,但这时也明白这镜子确有妖异,否则他如何会平白发梦,更会在梦中自杀,自是这镜子做怪。
“妖孽,你原形已露,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