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性六个相视一眼,猛地一齐跪倒,法性道:“现在赤发魔女相犯,神魔珠更突然死灰复燃,八派大劫已到,还盼前辈体谅我八派长辈的苦心,施以援手。”说着六个一齐大力叩头,赤发魔女便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道:“罢了罢了,即如此,还有什么说的,起来吧。”说到这里,似乎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即说赤发魔女相犯神魔珠出世,你们不商量怎么应对,却怎么互相斗起来了,这么窝里斗我可不喜欢。”
法性忙拱手道:“禀前辈,我们不是窝里斗,乃是在选一个八派总掌门,以协调八派,共应强敌。”
“原来如此。”赤发魔女做大欢喜之色,道:“很好很好,你们继续,选了总掌门出来,老道愿听调遣。”
法性几个互视一眼,一齐摇头,法性道:“我们先前只知师祖他们预有准备,但不知前辈一定会来,所以才在这里较量,前辈即来,以前辈身兼八派之长的绝世身手,我们如何还敢献丑,这八派总掌门自是由前辈担当了。”说着回头看向法一几个,道:“几位掌门师弟,你们以为如何?红蝶前辈虽未正式入我八派之门,但身兼我八派之长,也可算是我八派中人了,我以为,由他担当总掌门,正是最佳人选。”
“果然如此。”梅娘看向雪槐,微微点头,但眉心微凝,显然她和雪槐一样,还是想不清赤发魔女花这么大心力来争八派这总掌门的目地。
法一几个听了法性的话都是面面相窥,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霞散道人抢先开口道:“当年的事我虽然知道,但说实话,我心里一直不肯相信天下有谁能将八派的绝学一齐练成,大家想啊,咱们就是练本派功夫,几十上百年练下来,也还只略窥门径呢,更别说再练别派的,所以我的看法,空口无凭,红蝶前辈若真是能身兼八派之长的绝世奇材,那就用八派的绝学分别把我们都打败了,那我们就心服,例如我飞龙观,前辈赢去的飞龙九现为本派最高绝学,我练了近百年,只能现出六个龙爪,前辈若能七现八现甚至九现,那我飞龙观想不服都不行。”说着他看向霞飞道人,道:“掌门师弟,你说是不是?”
他这么说,霞飞道人自然点头,道:“是。”他一点头,紫气道人等也就点头。
“这是以退为进之计。”梅娘冷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吹锣,一个打鼓,这出戏果是唱得好,伶儿与他们比,可是差得远了,至少没这么多帮手。”
“可我还是没想清楚她争这总掌门人做什么?要灭五观三寺,以她实力,直接动手不快得多。”雪槐皱眉。
“我想到了。”梅娘突地轻轻击掌,看向雪槐,道:“七弟,你见过猫捉耗子吗?猫捉住了耗子,明明可以一口咬死,可偏不,偏要将耗子戏弄个够才下口,赤发魔女玩的就是这一手。”
“她这不是有病?”雪槐低叫。
“她是有病,但主要是有气。”梅娘看着赤发魔女,道:“当年她和林岚真心相爱,却给绝一神尼为主的五观三寺强行拆散,这一口气憋了千年,光是灭了八派,如何出得,必要细刀碎剐,慢慢折磨,才解得这心头之恨,我是女人,所以我能理解她这种想法,还有一点,当年五观三寺之所以拆散她和林岚,是因为她出身魔门,觉得她配不上林岚,现在如果她做了五观三寺的总掌门,到时露出真面目,那可是五观三寺一个永远也洗不掉的大耻辱,她便不动手,八派掌门羞也羞死,那时她一口气才真的出得痛快呢。”
“这应该就是她玩这一手的真实用意了。”雪槐点头,看向梅娘,道:“但你若不说,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看来她真是有病。”
“你是大男人,当然想不到女人的心思。”梅娘微笑,道:“说真的,我现在对她是即同情又佩服,但也头疼,这种情势,她摆明是玩阴的,即无法揭穿她,以她功力,你又不是对手,看来只有看着她的阴谋得逞了。”
“不见得。”雪槐微笑:“我这里不是有一册现成的八派缺陷总集吗,刚好可以用得着。”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梅娘大喜,道:“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随又皱眉,道:“赤发魔女所学的八派功夫必是法性几个教的,之所以玩的反比法性几个好,是因为她本身功力远胜,你虽有八派缺陷总集,但她和你打过一场,认得你,心中会有提防,万一她看出情况不妙,明里用八派的招式,内里却是自己原有的心法玄功,你同样不是对手。”
“有道理。”雪槐点头。这时赤发魔女正和霞散道人几个分别动手,大演双簧,看着霞散道人几个分别败下阵来,假模假样的心悦诚服,雪槐脑子忽地一动,道:“我有主意了。”当下悄身后退,到殿后厢房中,召出骷碌鬼王,道:“给我一张人皮,有胡子的最好。”
骷碌鬼王迟疑道:“人皮尽有,但老奴功力太低,即便主人尽力维持,只怕仍是瞒不过赤发魔女。”
“我不用任何法术,就是在脸上蒙张人皮,最简单的易容术,只要扮得象,我保她看不出来。”雪槐充满自信,他想到了冷灵霜,冷灵霜就是用这个最简单的法子,让他的剑眼也全无用武之地。
骷碌鬼王一喜,道:“主人果然高明。”他是万鬼之王,人皮万千,当下取一把让雪槐挑,雪槐挑了一张有白胡子的,蒙在脸上,刹时便成了一个高年和尚,又想到背上天眼神剑的剑气可能会让赤发魔女生疑,便将两把剑连盒交给骷碌鬼王,道:“你替我捧着剑,就在左近,得我令便送剑来。”
骷碌鬼王又惊又喜,先趴下叩了个头,诚惶诚恐捧了剑盒,雪槐便入殿来,这时赤发魔女刚好将紫光道人等尽数打败,法性六个装模作样,齐心惊服,不等法性六个开口,雪槐先自长叹一声,道:“可悲啊可叹。”
赤发魔女本想仰天狂笑,给雪槐抢了先没来得及,闻声转过头来,锐目去雪槐脸上一溜,叱道:“你是谁?”不出雪槐所料,她只看雪槐是否以灵力施法变脸,根本没去想雪槐会去脸上蒙一张人皮,全无察觉。
雪槐哈哈一笑,道:“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你只知不语罗汉八个当年输给过你,却不知他们当年还输给过我。”雪槐这是借船渡河,赤发魔女说什么不语罗汉八个当年输给过她,当然是编的,但雪槐借事说事,赤发魔女还真不好否认。
“不语罗汉八个输给过你?”赤发魔女眼发冷光:“输了什么给你?”
雪槐又是哈哈一笑,道:“因为他八个将八门绝学输给了你,所以他们输给我的,乃是输给你的那八门绝学的致命缺陷。”
“哪来的疯和尚在这里胡扯。”九归道人怒叱:“我八派绝学威震天下,如何会有什么致命缺陷?”雪槐不理他,看向赤发魔女,道:“不信是不,这样好了,空口无凭,眼见为实,我就拿他们六个为例,将他们六派所谓的绝学一一破去,到时你不信也要信了。”
要将六派绝学一一破去,说实话,若不是亲眼见到了八派的缺陷总集,雪槐自己也不相信,赤发魔女自然是更加不信,仰天狂笑,道:“好啊,我就看着,到看是你将八派绝学一一破去,还是你的秃瓢给人打破。”法性等一齐狂笑。
狂笑声中,九归道人一步跨出,喝道:“疯和尚,看我一剑砍破你的秃瓢。”
雪槐戟指一指,厉声道:“好,就用你荡魔九式中威力最大的铁剑开天。”
九归道人倒是一愣,随即嘿嘿冷笑,道:“疯和尚真个不想活了,好。”铁剑一举,当真一式铁剑开天直劈过来。
似荡魔九式这等威力奇大的绝学,必要催动强大的玄功灵力才能运使,而铁剑观玄功心法中存在的缺陷便在招式中造成了致命的破绽,具体到铁剑开天这一招,破绽便显露在铁剑举到头顶的那一刻,那一刻是九归道人将真力凝聚到最顶峰的时候,本来便可如山洪骤发,势不可挡,但因心法有缺陷,这时必要略停一停,气才能顺,就好比一个人唱歌,唱到最后一个音了,却没办法唱完,非得先吸口气一样,那刹时的停顿极为短暂,不知道的人几乎没有看得出来的可能,但雪槐是知道的,便在九归道人铁剑举到头顶的刹那,身子闪电般前扑,轻轻一掌拍在九归道人膻中穴上。他这一掌不很重,因为若一下要了九归道人的命,不但赤发魔女会警觉,六派也不会甘休,所以只是以一缕灵力透入颤中穴,封了九归道人穴道。练武的人练的是气脉周天,周天通,气顺血行,百病不生,力大无穷。修真的人练的却是丹道周天,周天通而气有灵,灵力始生玄功始成而上天下地无所不能。雪槐以前跟敬擎天练的是气脉周天,虽也有点穴功,制不住灵力玄功,到得了飞云谱,才学得以灵力制穴之法。他一掌击出,九归道人由于气还没顺过来,空举着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那一刹那,九归道人眼睛霍地睁大,那情形,生似大白天见了鬼,殿中众人则是齐声惊呼,法性怒叫道:“你暗施偷袭,不算。”
雪槐冷笑:“谁可以在铁剑开天全力运使时暗施偷袭?你可以吗?”随即转头看向九叶道人,道:“你说呢?要我说破吗?”
“不。”九叶道人失声大叫,他一派掌教,素昔持重,但这时脸上的神情,却恰如偷汉子的女人奸情给人揭露的刹那,说不出的惊惧。他为铁剑观掌教,以前自也知道铁剑到顶时要略停一停,顺一口气,但只以为时间短,可以略过不计,更认定别人不可能知道,却没想到雪槐竟然知道,这就好比一个光着屁股的人,自以为没人看见,却突然发现光屁股上落了很多的眼光,这叫他如何不惊慌?
雪槐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赤发魔女,道:“如何?”
赤发魔女先前也是十分惊愕,这时却是冷然一笑,道:“只是你手快吧,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