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花照水腹中,花照水便想不吞也是不行,刹时间魂飞魄散,软倒在地,再爬不起来,只是颤声叫道:“小人一切依雪将军所命,绝不敢有半点违背。”
雪槐点头,道:“只要你依诺而行,明日夜里我大军过后,自会遣人送解药给你。”随即闪身出帐。
到营外无人处,铁流儿钻将出来,对雪槐笑道:“噬心红线虫,这名儿实是好听,也只有七弟才想得出来。”
“我也是看了你那泥中包着的红虫子想出来的。”雪槐笑。
“在得到所谓的解药之前,花照水是休想再睡得着觉了。”铁流儿击掌,却忽地扭捏的看向雪槐道:“七弟,你把这噬心红线虫的名儿送给我好不好,臭铜钱那死鬼老说我不学无文,呆会我若说这名儿是我想出来的,他便再也不敢小看我。”
雪槐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小心眼儿,大好笑,忙竭力忍住,点头道:“当然可以。”又加一句:“其实是你那红虫儿找得好,我才想得出这名字,所以这中间大半是你的功劳。”
“你是说还是我想得巧?”铁流儿喜出望外,看向雪槐,眼见雪槐点头,顿时就欢喜得手舞足蹈,一脸奋勇道:“七弟快走,我们再去吓风满楼步云生一个屎尿齐流。”扭身又钻入地底。
雪槐眼见他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欢喜成这个样子,暗暗感概,想:“五位义兄看似怪僻,其实都是心性纯真之士,可惜梅姐只有一个身子,若能分身为五,倒是五对好姻缘。”暗叹一阵,跟上铁流儿,复摸入风满楼帅账中,依样葫芦,又制住了风满楼,风满楼虽狡诈多智,但面对雪槐铁流儿这样的玄功高手,却是半点动弹不得,随后再制住步云生,诸候七十余万大军便成了摆设。
雪槐自回营中,铁流儿则去梅娘几个相会,吹嘘那噬心红线虫之名去了。
第五十三章
眨眼天亮,雪槐下令按兵不动,众首领无不奇怪,都来帐中相问,雪槐便把诸候伏兵龙首原四围的事说了,自也说了已制住花照水几人之事,众首领先惊后喜,齐皆叹服。
雪槐下令众军午饭后便好生休息,一入夜,立即拨营起寨,经龙尾山西面的龙尾峡穿龙首原,直指龙首山,雪槐传下将令,必要以一夜时间穿过龙首原翻过龙首山,众首领催动大军,潮水般涌入龙首原。眼见三十万大军已有一半进入龙首原,铁流儿却突然又来了,一见雪槐就叫道:“七弟,不好了,祭风有熊炎阳三国国王突然到了军中,花照水几个说话不灵了,快快撤军。”
雪槐大吃一惊,叫道:“怎么回事,祭风三王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你没看错吗?”
“千真万确,绝对没错。”铁流儿用力点头,道:“昨夜我回去,六妹也夸那噬心红线虫的名儿起的真好,臭铜钱妒忌,说假的真不了,万一给花照水三个看破就惨了,我想也是,所以这一日便一直在花照水三个的帅帐底下监视,白天一直没事,花照水三个都只是在帐中发抖,入夜探子报说我大军穿越龙首原,他三个也依诺将探子喝了出去,但想不到的是,就在半个时辰前,天音教突派高手将祭风等三王送了他,我偷听他们说话,说是一个什么高人预料到七弟善出奇兵,花照水三个不是对手,所以定天公主派人送三王亲自来监军,这时已喝令探子查探我大军是否全部入原,三国七十万大军整装待发,只要确认我大军全部入原,便要封头截尾,将七弟大军围在原中。”
“我说花照水三个不可能有预算我大军动向的才能,果然他三个后面另有高人。”雪槐惊怒交集。
“现在怎么办?”铁流儿焦急的看着雪槐,道:“六妹的意思,只有赶快撤军,我认为也是这样。”
霜千里就在雪槐边上,也听了铁流儿的话,这时急道:“这时候怎么能撤军?敌军探子肯定严密监视着我军动静,若见我军后撤,自然会猜到是泄了风声,必然想法补救,龙尾峡不过五马宽,若敌军派重兵截断峡口,我军内外不能相顾,必重蹈我昔日闪灵峡被困的的复辙。”
铁流儿不懂军事,听了他这话,立时傻了眼,只是呆看着雪槐。
雪槐知道此时不是惊怒的时候,凝心定神,运剑眼往龙尾峡两侧一看,果见左右两面都有重兵,本意自是为雪槐大军全部入原后封峡之用,但若见雪槐撤军,只怕真会立时出动,提前封死峡口,则雪槐入峡的十余万人就真会象当日的霜千里大军一样,活活困在原中,到那时,雪槐仅凭外面的十余万人,休想打得过诸候七八十万联军,除了败走,再无他途,但原中还有十余万兄弟,又如何能走,最后的结局,是三十余万大军在龙尾山内外全军复灭。
“我不能以妇人之仁,让三十余万敬我爱我跟随我长剑浴血死战的兄弟死不瞑目。”雪槐跪倒在地,仰首向天,泪如雨下,嘶叫道:“长眉前辈,晚辈尽力了,神剑有眼,天却无眼,雪槐只有大开杀戒了。”伏首三拜,泪收处,胸中杀气冲天而起。
诸候联军虽有七十余万人,却也并不是龙首原周围的每个山头都伏得有人,事实上联军的战略是待雪槐大军入原后,前堵后截,七十万大军冲入原中,以多打少,一举全歼,而不是在四面山头借山势围困,所以除东西两面各伏有重兵外,南北两方兵都不多,许多路段根本就没有派兵,龙首原只有这么大,战斗一旦开始,七十万大军入原,两翼张开,南北两方自然塞死,这是联军不在南北两面派兵的主要原因,战法本来没错,只是现在却给了雪槐绝好的机会。
雪槐剑眼一扫,联军形势尽收眼底,当即对铁流儿道:“五哥,辛苦你一趟,你持我将令飞速入原赶上前军的风无际龟行波两将,令他们各率八万人马,人衔枚马摘铃,由南北两面撤出龙首原,至龙尾山上静伏,明日大战一起,即由山上冲下,南北两路夹击联军后背。”
铁流儿大喜,道:“这是个好主意,六妹他们一直在监视诸候联军,说联军主要集中在龙尾峡和前面的龙首山口,南北两面确实没什么兵,我军悄无声息摸上去,他们绝不会发觉,我先前其实想这么提议的,没来得及说,不想倒和七弟不谋而合,可见英雄所见略同了。”废话半天,持了雪槐将令,往地下一钻,欢天喜地去了。
雪槐复对霜千里道:“你和箭飞率后军八万人,可悄悄隐入山脚两面的林中,明天联军见我军全部入原后,必会将重兵屯结于峡口方向向里推进,以与龙首山正面的联军相呼应,前后合击我军,这时你便可挥军入峡,冲击联军后背。”霜千里箭飞也得令去了。
雪槐大军总兵力三十五万人左右,除三万人在舰上,上陆的共有三十二万大军,这时中军仍有八万人,雪槐命中军主将射天雕石敢当,暗传将令,中军仍向原中推进,不过改疾行为缓行,进两步退一步,造成大军始终在向原中推进的假象,以免大军进峡过快,让敌军猜疑到己军在峡外的伏兵。
一切布置停当,雪槐复命雷电双鸦,在大军左近巡视,不过不要越过峡口一里,因为他剑眼扫到,联军两面的军队离峡口都在五里左右,雷电双鸦若查得太远,发现了联军人马却又装作视而不见,必引联军动疑。叫双鸦巡视,是为了防止送祭风等三王来的天音教高手暗探己方军情,虽然雪槐估计联军为免惊动他,不大可能派高手查探,但还是小心些好。雷电双鸦也得令去了。
雪槐打马入峡,先前胸中杀气汹涌,这时布下杀局,心情却猛然沉重起来,抬眼看向两面山上,那隐伏着的数十万诸候联军现在人人生机勃勃,但明日呢,明日却就要尸横山野,血满沟壑。
七十多万人啊,挤在这龙首原里,雪槐天眼神剑一旦出鞘,三路突击,内外夹攻,雪槐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惨状,人间地狱,只怕也难以形容。
“公主,公主,难道那就是你想要的吗?”雪槐遥望天安,心中刀绞一般的痛。
入原三十里,雪槐命大军扎住,布下阵势,休息一个时辰,天也就亮了,探子来报,前面龙首山口,诸候联军约四十万人,分为左中右三军,形若合抱,正缓缓推将过来,后面龙尾峡口,诸候联军也有约四十万人,于峡口集结后,同样分为左中右三军,呈雁翅之势,兜将过来。
铁流儿一夜不肯闲着,在地底下钻前钻后,一刻不停的将联军动静报给雪槐,这时疑惑的道:“七弟,我觉得奇怪得很,诸候联军即已前后合围,为什么不肯痛痛快快的杀过来,而要这么慢腾腾的,这不是故意腾出时间让对手做准备吗?”
雪槐摇头,道:“他们不是故意腾出时间让我们做准备,而是要让我们惊慌失措,自乱阵脚,这是谋略中的心战之术。”
“原来如此。”铁流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厉害,厉害,高明,高明,呆会我去说给臭铜钱几个听,他们非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可。”一时得意,手舞足蹈。他的情形颇为滑稽,本来很好笑,但雪槐却实在笑不起来,下令全军吃了早饭,静待诸候联军到来。
一个时辰后,诸候联军前后同时推到,两翼相接,刹时将雪槐八万大军围得铁桶也似。三王本是分头而进,这时两面合围,三王汇聚一处,联合指挥,调兵遣将,以使合围之势更加紧密,一时间号角长鸣,飞骑往来,杀气腾腾,好不威风。
雪槐面沉如水,看着联军调动,再无半点表情,射天雕石敢当却是相视而笑,铁流儿看他们笑,心中一时作痒,搓掌道:“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大祸临头犹不自知,让我给他们点厉害瞧瞧,看能不能点醒他们。”身子一扭,从地底直钻过去。
祭风有熊炎阳三王三辆战车停在一个土丘上,旁边花照水风满楼等众将围侍,正自调兵遣将,铁流儿却突从三辆战车前钻将出来,双手执钩,仰天一阵狂笑,大叫道:“尔等三个蠢王,只以为围住了爷爷,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