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远征十八地狱之战,却就这么中途回转,众人都有些泄气,冷灵霜却担心另一个问题,私下和碧青莲狐女商议,道:“敬擎天不攻城也不抓别的人,独独抓走仁棋,是因为他深知仁棋在槐哥心中的重要,这一次的诡计,一定又是针对槐哥的。”
听了她这话,碧青莲一下子吓得哭了起来:“他到底又有什么诡计啊,槐哥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一定要害死槐哥才甘心呢?”
狐女伸臂搂着她,一颗心也是揪作一团,道:“你的话很有道理,敬擎天独独只抓走仁棋,十有八九就是要对付槐哥,因为槐哥是他的克星,槐哥不死,他的七杀教永成不了气候,而最可怕的,是槐哥到今天仍然执迷不悟,敬擎天随便使个什么计策,便是有着再明显的漏洞他也一定上当。”
她的话叫碧青莲更是哭作一团。冷灵霜一时也是心乱如麻,想了一想,对碧青莲道:“莲妹不要哭了,哭并没有用,槐哥是个重情的人,敬擎天在他心中份量很重,但我们在他心中也不是没有份量,想阻止他不听敬擎天的话不可能,但我们要明确的告诉他,我们的生命是和他连在一起的,他死了,我们三个也决不活着,那么他就会为了我们,至少不会再做上次那种跪着任由敬擎天打的傻事,而只要他在生死一线之际还手,以他的本事,敬擎天未必就害得死他。”
狐女眼睛一亮,道:“这主意好。”
碧青莲睁大泪眼,道:“可槐哥知道我们的生命是和他连在一起的啊。”
“知道是一回事,明确的告诉他又是一回事。”冷灵霜看着她:“我们必须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大队赶回天安,法一冷灵霜等首脑径到定天府,刚到门口,定天公主已迎了出来,两只眼睛都红红的,显然哭了不止一场。到府中坐定,说起仁棋被抓走的事,定天公主道:“是七杀教主,他亲自出手缠住我,天风道人便抓了仁棋去。”她虽伤心,但心智仍十分清明,看向雪槐道:“以七杀教主的身手,照说把我们全抓了去也不难,但他只抓仁棋,只怕是专门针对将军的一着诡计。”
冷灵霜三女想不到定天公主也是这么想,心中都是一跳,刚要接口,门子来报,说接到七杀教一封信,信上指明雪槐亲启。
雪槐接信打开,信上只有短短几句:“今夜子时,你一个人来鸣凤山东双凤谷,其他任何人不许出城,否则先杀仁棋。
后面没有落款,但那字雪槐熟悉之极,正是敬擎天亲笔。
冷灵霜碧青莲三女都挤在雪槐身边看,这时心中都是格登一跳:“果然是针对槐哥的。”
四十三章情人之泪
定天公主法一等都看了信,定天公主看向雪槐,道:“我猜得没错,七杀教主独独抓走仁棋,果然是想要对将军不利,将军不可轻身犯险,此事须从长计议。”
法一也点头道:“七杀教最忌的便是雪将军,一心想除去的也是雪将军,所以雪将军千万不可上当。”
冷灵霜几个齐看着雪槐,雪槐想了一想,道:“双凤谷我得去,仁棋在他们手中,不去不行。”
“槐哥。”碧青莲叫,眼中已是含了泪。
定天公主也道:“雪将军,我不能让你去,仁棋是我的丈夫,是我最亲爱的人,但也正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我更要阻止你,我绝不能用你的性命去换他回来,你和仁棋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为人,你应该知道,便是仁棋自己,也是决不会让你去为他冒险的。”
看着众人一脸紧张,雪槐却呵呵笑了,握了碧青莲的手,看向定天公主,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是担心我和上次一样,见了七杀教主任他打不还手,你们放心,这次不会了,因为我知道想杀我的不是我义父,而是侵入我义父身体的血煞魔,即知他是血煞魔,我怎肯把性命白白送到他手里,只要我自己不想死,说句大话,便是七杀教所有邪魔全在双凤谷里等我,我也可全身而退。”
他一语道破众人心中担心的根缘,定天公主与冷灵霜几个相视一眼,一时都不说话了,确实,以雪槐的本事,只要他不犯傻,那么即便救不出仁棋,全身而退是绝对做得到。
近子时,雪槐整装起身,碧青莲猛地叫道:“槐哥。”
雪槐回头,碧青莲一脸激动的看着他,眼中情深似海,道:“槐哥,我们姐妹三个的生命和你是连在一起的,你生,我们也生,你死,我们也死,生生死死,我们永在一起。”说着话,伸出手去,冷灵霜狐女也伸出手,与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雪槐虽说得明白,但三女心中仍存疑虑,她三个都是最了解雪槐的人,关健时候,尤其是在知道敬擎天根本不是什么邪魔附体的情况下,雪槐未必不做傻事。
这些日子,雪槐与三女灵肉相融,可以说无时无刻不感受着三女的海样深情,但听了这话,心中却仍是一震,明白三女心中的担忧,伸臂将三女一齐搂着,低声道:“我明白,我的生命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至少我会好好的活着。”去三女脸上各亲一下,毅然回身,飞掠出城。
正教魔门联手,总体实力强于七杀教,但敬擎天抓着了仁棋,却是真正点着了雪槐的死穴,除了雪槐,正教魔门果然没有半个人敢出城去,看着雪槐飞掠而去的背影,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为他担心。
雪槐没去过双凤谷,近鸣凤山,刚要运剑眼搜,早感应到一股灵力直袭过来,这股力道邪恶而强大,就象一脚踏进刚杀过成千上万人的大杀场,扑面而来的那股煞气。
雪槐运灵力一挡,将这煞气挡气,身子顺着这股煞气闪电般掠去,一眼就看到了敬擎天。
双凤谷因传说中有双凤盘旋飞舞而得名,地势却象个鸡窝,口子小而中间大,最宽处约有里余。敬擎天这时就站在双凤谷的正中间,旁边还站着七里香,两人身后数十丈处,仁棋靠着一块石头坐着,一眼看到雪槐,一下子跳起来,叫道:“雪槐,你怎么来了?”
看仁棋没事,雪槐心中一喜,叫道:“仁棋,你没事吧。”见仁棋点头,放下心来,转头看向敬擎天,张口想叫义父,却又忍住,转眼看向七里香道:“会首。”
他话中的意思,七里香自然明白,与敬擎天相视一眼,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雪槐再傻,看了她这种笑,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颗心直沉下去,叫道:“会首,你骗我?”
听了雪槐这话,七里香更是哈哈大笑,敬擎天却猛地喝道:“雪槐,不要废话了,今天让你死得明白,没错,你七岁之前的敬擎天,就是你心目中的敬擎天,我虽然不甘心一辈子给人做犬马,但时势所迫,没有办法,而就在你七岁那年,我得到了神魔珠,获得了血魔藏在神魔珠里的魔灵,终于就有了一展雄心的本钱,我本来想把你和夕舞训练成我的左膀右臂,但我一手养大了你,深知你的性情,所以只把魔功传给了夕舞,至于你,我只当养了一只狗,能看看门更好,不能看门就一脚踹死,可恨的是夕舞一直维护着你,否则早在你发现黑水的阴谋破坏我的好事时,我就一剑斩了你,那也就没了你后来屡次的碍手碍脚,不过今天斩你也是一样,我养了你十七年,你给我取来了血狻内丹助我最终练了血煞箭神功,一切就算扯平了,你再不必叫我义父,放开手脚来保命吧,我倒要看看,名动天下的逆星流到底有多厉害。”说着仰天狂笑,笑声中他左边脸上忽地鼓出一个大包,那包越鼓越大,到馒头大小时突地暴裂,血光一现,竟钻出个血淋淋的脑袋来,血肉模糊,呲牙咧嘴,两眼中绿光四射,不时的嚎叫着,那情形,就象一个给剥去了头皮却一时未死的人,临死前不绝的哀嚎。同时他双手上也有包鼓出来,血光炸开,左手上竟然又生出一只手,手里还抓着一幅血淋淋的人心,而右手上生出的更怪,却是一只脚,但是却特别的修长优美,就象美人赤裸的大腿,充满了诱惹力。这暴长出来的头手脚各招摇了一会儿,忽又炸开,变成一蓬血花,但血并不流出来,而是给敬擎天一口吸了进去,然后其他部位又有包长出来,暴出的东西也不同,但都是丑陋恐怖之至。
血煞箭借冤鬼煞气练功,千万煞气聚为一体,功成后煞气也就成形,人为鬼居,鬼在人身,群鬼乱舞,所以才会暴出这些东西来,其实也就是成形的各种冤鬼煞气,这些煞气并不仅仅只是用来吓人的,敬擎天可以将全身功力聚于任何一缕煞气中以血光飞射出来,那等于是万千冤鬼煞气经魔功凝成一团射出,其势穿山碎石,凌厉无伦,血煞箭之名便因此而来。
雪槐的身体仿佛结成了冰,再又给重锤轰击了千万下,一点点碎裂。
“那么夕舞一直都是知道的了。”他的声音嘶哑沉重,象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更又象溺水的人临死前最后的求救。
“是。”敬擎天狂笑点头,体中煞气仍不绝的从身体各部位暴出:“她不但知道,还一直劝我教你魔功,其实如果我教你魔功,说不定能改变你也不一定,那你倒还真是个好帮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子,拿出全部本事保命吧。”
敬擎天说完,一声狂嚎,体中煞气全部收敛,再不见半个包鼓出,同时身子往前一倒,右掌一扬,劲气如山,向雪槐当胸击来,掌到中途,右臂上突地鼓起一个包,血光一炸,钻出一只血淋淋的鬼爪,直升上丈许高下,向雪槐当顶抓下,同时间他两腰上也各鼓出一个包,却钻出两个赤身女鬼,一左一右抱向雪槐双腿,他前跨的右脚也还有一个包,却是一只脚,修长光润,是一只美女的脚,恶狠狠的踹向雪槐的下身。
一招之内,四路齐攻,猛恶恐怖,便是一边的七里香看了也是暗暗点头,想:“血魔传下的这血煞箭果然威力无穷,我的天香大法虽成,但论势道之凌厉,却是远远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