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程来一个地方的。”
“是。”无花点头:“当年青莲小姐坐船从腾龙江出东海,我父王闻知,专派人请她入宫,答应她一曲可赐千金,但青莲小姐却说此行专为出海听潮,不愿上岸,我父王因此好一阵不高兴。”
富安呵呵一笑,道:“没错,青莲小姐就是这么傲,她不愿意时,别说一曲千金,便把你东海所有的财富全放在她眼前,她也不会正眼看一下。”看向雪槐:“木兄弟有没有见过青莲小姐呢?”
“没有。”雪槐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过她。”脑中忆起碧青莲的一些传闻。
碧青莲出身奇特之极,她生于皇宫之中,却谁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当时宫中太监听到有婴儿哭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却在花园的莲池中找到了她,她竟是躺在一个巨大的莲盘上。当时所有的人都吓坏了,那莲盘颤颤巍巍,只要稍稍斜得一下,她一条小命哪还救得到?但最让人存疑的,是她的父母到底是谁?当时的三十五世浩天大皇帝已老,久不近女色,但她若不是龙种,皇宫中又有谁能让她的母亲怀孕,而最古怪的,是三十五世大皇帝听到这件事后,有一句奇怪的话,说:“她竟然真的生出来了,不可思议。”从这句话,可知三十五世大皇帝知道一点东西,因此外面传说碧青莲绝对是一位公主,但疑惑的是大皇帝当时却并未明确表态,当时宫中恰来了一位荷叶道人,就此将她带出宫中。
碧青莲长大后,游历天下,她跟荷叶道人学得虚空种莲的奇术,一粒莲子,即时便会开出一朵极大的莲花来,花一开,她便跳入莲中,取琵琶边弹边舞,她容颜绝世,此时仙乐飘飘,莲香四溢,莲花中又有薄雾弥漫,观者神魂颠倒,只以为是在仙境观仙女舞蹈。
碧青莲此曲名天外仙音,声名传出,谁都想一睹这天外仙音的风采,但碧青莲生性孤傲,独立特行,要她高兴,她才会奏此天外仙音,否则再多的金钱再大的权势也休想让她点头。
“那明夜便可见一见了。”富安眼中露出兴奋之色,道:“青莲小姐不仅是天外仙音名动天下,本身亦是绝色,曾有人评她为天下第一美女,明夜一见,倒要看她美到什么程度。”
无花奇道:“难道大人尚未见过青莲小姐?”
“是。”富安点头:“虽是我请的她,却还真没见过她,不过她说明晚会来那就一定会来,王子尽可放心。”
一时酒罢,富安告辞,面对周围群婢环绕,其他人也罢了,一卦准却是又惊又喜又疑,看了雪槐道:“你小子上次去大司马府,到底弄了个什么鬼,便让大司马如此待你,答应替王子说话不算,还又送宅子又送丫环的?”
无花岩刀也都存疑,一齐看着雪槐,雪槐哈哈一笑,道:“什么叫弄了什么鬼,我不过到富大人府上和他打了个赌。”
“打赌?”一卦准讶呼:“你跑到大司马府打赌?打的什么赌?”
“赌酒啊,还能赌什么?我可是个穷鬼呢。”雪槐呵呵笑,道:“我听外间说富大人酒量了得,便跑去跟他说,跟他赌酒,他喝一杯我喝一坛,输了我给他牵马,赢了就请他替我家王子说句话,他答应了,结果他喝了十七杯,我却喝了十八坛,赢了赌注。”雪槐不想说出驱邪的真像,信口胡编,一卦准几个却没办法不信,一卦准猛扯胡子:“十八坛,臭小子,醉不死你,难怪我说回来时大司马大人怎么还送你一车酒呢,颠倒就是赌酒来。”
无花却是一揖到地,含泪道:“为无花的事,累着木兄了。”
雪槐忙握了他手,笑道:“王子这是什么话,喝酒很累吗?那我还真愿意天天累着,还有阿黄估计也愿意,是不是阿黄。”
阿黄吱吱叫着,把一个小脑袋乱点,仿似很赞同他的话,它模样滑几,众人一时都给逗乐了。
第二日傍黑时分,富安叫人来请,无花一行便动身。
雪槐打听得明白,各国先到的使团已有七八十个,几个大国中炎阳、祭风、有熊全都预先来了,且来的都是重要人物,炎阳来的是炎阳王叔步云生,祭风来的是左相风满楼,乃是祭风王的左膀右臂,公认的祭风第一谋士,有熊来的是号称天朝四公子之一的照水公子花照水,花照水喜养士,他的照水山庄宣称要聚天下之士,声名极盛,也是有熊王极为倚重的人物。
三国出动如此重要的人物,当然不仅仅是为国母太夫人祝寿,而是另有目地,冲着的都是巨犀的霸业,巨犀称霸,四大国谁都不服,但四国想要出兵争霸却又为难,一则国力衰落,有心无力,二则也还担心其他国家尤其是三大国的反应,万一自己和巨犀打个两败俱伤,他国趁势掩袭,岂非反要吃个大亏?必需先要试探一下,摸清另三国的想法打算,而巫灵国母太夫人大寿却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所以三国才会这么大张旗鼓。
不过雪槐倒也不担心四国会联手对付巨犀,四国各有利害牵扯,谁也不可能跟谁真的一条心,因此三国此次虽是为互摸底牌而来,彼此间也一定是明争暗斗。
到富安府,门子报将上去,老远便听到富安的朗笑声:“东海无花王子来了,好好好,老夫要亲自迎接。”
雪槐一听便知他是故意提高了声调,知道是特意借这个机会为无花张脸,心中一热,想:“富大人虽居高位,却是有恩必报的信义之人。”
进去,富安果然已到二门迎接,与无花相互为礼,叫声请,随手便牵了雪槐的手,并肩入内。
富安这宴客的厅极大,这时摆了上百张酒桌,坐满了人,早在大街上,雪槐便听到里面的喧闹声,但富安一接出来,所有声音却一齐静止了下去,所有眼光齐看过来,眼中均有愤愤不平之色。原来所有宾客到来,包括步云生、风满楼、花照水三个来,富安都未出厅迎接。
富安在大厅口站定,呵呵一笑,指了无花道:“诸位,这位便是东海无花王子,大家多多亲近啊。”
所有眼光一齐落到无花身上,却并无一人出声招呼。明摆着,知道无花的,自也知道他只是个无势的王子,没什么用的,而不知道的就更不要说了,东海本只是小国,一个小国的不为人知的王子,更用不着结交了。所以是幸会也没人说一声。
这世间的事,便是如此的现实。
富安的主席旁边,另设了五席,三席已坐了人,两席空着,左手一席坐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材肥胖,颇具贵气,这时哼了一声道:“大司马待客,有些分轻重啊。”
这老者对席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微抬的下巴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这时却冷笑一声,道:“我看却是不分轻重。”
富安又是呵呵一笑,道:“两位言重了。”对无花道:“王子,我给你介绍。”对那老者一指:“这位是炎阳王叔。”又指着那中年男子道:“这位是有熊国照水公子,喜贤纳士,天朝四大公子之名想来是无人不知的。”
无花躬身为礼,连道幸会,花照水与步云生却都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回礼。
花照水下首也是一个五十来岁老者,与步云生的肥胖不同,他身材却是高挑欣长,瘦而清矍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富安介绍,这是祭风国左相风满楼,无花也是深揖为礼,风满楼也回了一礼,眼光却箭一般盯在雪槐脸上,道:“但据老夫看来,大司马是先轻后重,请问大司马,你旁边这位是什么人啊?”
富安一直亲热的挽着雪槐的手,所有人自然都是看见的,也都在猜,不过雪槐打扮过于平常,许多人便都没在意,这时听风满楼这么一说,所有人心中便都是一动,齐看向雪槐。
富安仰天大笑,道:“左相好眼光,我身边这位,确是位极了不起的人物,木鬼木兄弟,大家现在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我可以肯定的说,十年之内,木兄弟必定名满天下。”
富安这么夸雪槐,满厅的人顿时都震住了,一齐拿眼细看雪槐,风满楼嘿嘿一笑:“看来老夫还真没看走眼,能得大司马如此推重,必是非常之人,但老夫想借问一句,这位木鬼到底是什么人哪?”
富安微笑道:“木兄弟现为无花王子的随从。”
他这话出口,花照水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废物王子的随从,大司马可真会开玩笑。”
旁边的步云生脸露叽讽之色,风满楼却是不动声色,道:“原来是无花王子的随从,好,但老夫还想问问清楚,这位木兄现在在无花王子身边所司何职呢?”
富安一则感激雪槐救儿子性命的恩德,一则敬佩雪槐惊人的手段,便想借这个机会替雪槐扬名,不想花照水几个并不买他的帐,风满楼更是老奸巨滑,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雪槐现在只是一个马夫,这样的身份说出来只会惹人叽笑,眼见所有的眼光一齐射过来,富安顿时就僵住了,道:“这个——所谓英雄不问出身。”
他话未说完,雪槐却朗声道:“我只是王子身边的一个马夫。”说着抬眼看向风满楼,他眼光只是淡淡的,平静如水,但风满楼却是一惊,他眼光老到,恰在雪槐的平静里,他看到了不平常处。这眼光,绝不只是一个马夫的眼光。
但大厅中早已是哄笑声一片,其中以花照水笑声最大:“马夫,哈哈,马夫。”
富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一脸难堪的看向雪槐,雪槐却是神色如常,反向他微微一笑。他如此荣辱不惊,富安不由更是敬佩。
哄笑声中,厅外忽传来一个声音:“好一个马夫。”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十分清脆,声音也不是很高,却穿透嘈杂的哄笑,清清楚楚的钻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哄笑声立时静止,所有的目光全都看向厅外,富安喜叫道:“是青莲小姐吗?”
厅外人影闪动,八名青年武士疾步进来,八人均着青绸紧身劲装,一个个气宇宣昂,往两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