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本事,还真没有把握,一旦失手惊了九尾狐便不妙了,所以想一想还是跟踪媚儿,相机再动手。
巫山纵横数百里,先前一卦准背着雪槐拐了半天,其实也只是在巫山群中绕圈子,这时媚儿驾起妖风,到一山落将下来,那山乃是左右两座,环抱着一个山谷,两面山口处各有一座大庄院,媚儿从左面庄院走了进去。
雪槐不敢直跟进去,且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落将下来,运剑眼看去。他本想跟着媚儿看进去,剑眼却被一股巨力的力量所吸引,那股巨力来自山谷之中,雪槐心中又惊又奇,借剑眼看进去,但见山谷不大,谷中别无它物,只峙立着一座巨大的练丹炉,比世间常见的练丹炉至少要大五六倍不止,立在那里就象一座小山,而那股巨力便是从练丹炉里面发出来的。
雪槐想起先前九尾狐和媚儿的对话,想:“这大概就是那什么雷电炉了,炉中收着什么万屠真经,但这股巨力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不会是炉中那什么真经发出来的吧?”运剑眼想看进去,却被那股巨力给弹了回来,生像撞在铜墙铁壁上,不由暗暗乍舌,暗叫:“好家伙,连剑眼也透不进去,这什么雷电炉还真是霸道。”
看不进去便只好不看,转眼仍跟着媚儿看进去,却见媚儿已扑在一个老者怀里撒娇,那老者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穿青袍,身材高而瘦,却是人身鸦首,这时搂着媚儿,呵呵而笑。
“这想来就是那什么电鸦了,到还真是一只大乌鸦,却不知是什么神怪。”雪槐心中暗暗琢磨,现在他有一件事很烦恼,闹不清九尾狐要对付的这雷电双鸦到底是好是坏,若是好人,他自要伸手相救,若是坏蛋,那不妨就让九尾狐和他们狗咬狗,然后自己再侍机给他们个一锅端。
媚儿撒了一会娇,到自己房里,叫过一个小丫环说了句什么,那小丫环便出了庄院,到这一面的庄院里来,找到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同样是鸦首人身,只是年轻得多,只看得二十来岁的样子,听了小丫环的话,眉花眼笑,那小丫环随又回来向媚儿复命。
雪槐剑眼看着这一切,再对应先前九尾狐媚儿的话,便全明白了,九尾狐奉那什么教主之命,要取雷电炉中的万屠真经,估计硬取不得,便施美人计,将媚儿献给雷电双鸦中的电鸦,媚儿先骗得了电鸦口中的电诀,却又勾引了雷鸦的儿子的雷凌,也就是刚才小丫环见的那年轻人,骗得雷诀,然后现在又要施离间之计,媚儿与雷凌约会,电鸦来捉奸,雷鸦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儿子,两个一打起来,九尾狐便就中取事,将雷电双鸦一网打尽。
“这九尾狐的计策确实是又狠又毒,取物不算,还要伤人,不过即给我碰上了,怕没那么容易如愿。”雪槐心中暗暗定计,且收了剑眼,复盘膝坐下,借神剑灵力疗伤。
天黑不久,雷凌便出了庄院,径去山背后一个山谷中,雪槐估计便是什么斗天坪了,果见地方十分险要,山谷方圆约有百丈,倒也不算太小,但三面高山壁立,如果有人预伏在上面,趁势偷袭,下面的人确是防不胜防,而雪槐剑眼如电,早看到九尾狐暗伏在崖顶,一时心中便犯起难来,他要偷袭九尾狐,必得摸近才行,而九尾狐居高临下,又如何能让他悄悄摸近而不生出警觉呢,脑中转过几个方法,都不管用。
便在他为难间,媚儿也已到了谷中,雷凌一把抱住,嘴里心肝宝贝的叫,滚倒在草地上,便做起那事来,正自要死要活,电鸦如飞而至,见两个光身搂着,两眼出火,一声暴叫:“好狗男女。”拨剑便劈过去,他动了真火,这一剑是全力出手,只这一剑雪槐便看出这电鸦功力了得,雪槐至今见过邪功最高的是天风道人,但这电鸦的功力绝不在天风道人之下,心中暗暗点头,想:“怪不得九尾狐要施计,雷鸦功力估计不在电鸦之下,九尾狐可不是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更别说是两个了。”
媚儿自然早有准备,眼看剑到,把身上的雷凌向电鸦一推,自己滚到了一边,电鸦这一剑,便径直劈向雷凌。雷凌魂飞魄散,他身手也还不错,百忙中光身一扭,堪堪避过电鸦一剑,但电鸦堵在谷口,想逃却也逃不掉,再避开一剑,已退到谷底,再无可退,大惊哀叫:“电叔饶命啊。”
“饶你不得。”电鸦暴喝一声,再一剑当头劈去,雷凌退无可退,眼见便要丧在这一剑之下,谷外雷鸦如飞而至,他同样是鸦首人身,身材比电鸦要魁梧些,穿一件大红袍,手中却是一个闪雷捶,口中大叫:“休伤我儿。”照着电鸦背心一捶轰去。
电鸦若要伤雷凌,自己必要伤在雷鸦捶下,不得已只得弃了雷凌回身,以剑架住雷鸦闪雷捶,可就勃然大怒,看了雷鸦叫道:“你不教训儿子,反来伤我,有如此护短的吗?”
雷鸦冷哼一声,道:“当日你收这妖女我就说过,此女眼神不正,不可收在房中,你偏不听,今日闹出事,怪得谁来?”
电鸦大怒:“你儿子来勾引我房中人,竟反倒是我的错,罢罢罢,我说不过你,剑上讨个公道吧。”一剑便向雷鸦劈去。
“怕你不成。”雷鸦一步不退,劈手相还,刹时斗在一起。他两个功力相若,这一场斗,雷轰电掣,劲气激荡,小小的山谷仿似要给掀翻。
看他两个如此恶斗,雪槐一面感叹两人功力,一面暗暗叹息,想:“九尾狐果然好计,只叹他两个落在他人陷阱中却还全然不知。”悄看崖上,九尾狐正在冷笑,一脸得意,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知还在等什么?
雪槐这时已经想清禁,九尾狐不是好东西可以肯定,但却不知雷电双鸦是不是好东西,那就先不出手,让九尾狐制住他们再说,因此只是冷眼看着。
这时雷电双鸦已斗出真火,只见电鸦猛地去自己鼻子上捶了一捶,“哼”的一声,鼻中射出一道青光,电光中竟有无数乌鸦兵,个个鸦首人身,着青衣青甲,手执长剑,扑向雷鸦。同时间雷鸦却是张嘴“哈”的一声,口中射出一道白光,白光中也是无数乌鸦兵,却是红衣红甲,各执闪雷捶,迎向电鸦的乌鸦兵,小谷中一时杀声震天。
雪槐当日见过骷碌鬼王的五千骷碌兵,而今日雷电双鸦的乌鸦兵却比骷碌鬼王的骷碌兵更奇更玄,骷碌鬼王还要死人尸骨,雷电双鸦的乌鸦兵却是从肚子里钻出来,他冷眼看双方乌鸦兵约莫都有数百之众,暗暗称奇:“这两怪肚子还真能装,看来这是他两个的真功夫了。”
他猜得没错,这确是雷电双鸦的真功夫,电鸦那一哼里,有五百电鸦出来,雷鸦那一哈里,则有五百雷鸦相助,与敌放对,一哼一哈间群鸦齐上,敌人便有三只手,也敌不住五百兵,措手不及间,往往哼哈声里便要遭擒,不过两鸦相斗,却是旗鼓相当,分不出高下。
一哼一哈过,两鸦身子齐生异变,却是变成了两只大乌鸦,铁爪金啄,十分凶恶,一齐冲天而起。
一见两鸦化两只乌鸦往上飞,雪槐心底立时暗叫:“完了,怪道九尾狐先不动手,原来在等这一下。”
果然,崖顶九尾狐手中已预先提了个鱼网似的东西,两鸦往上一冲,他霍地站起,便把鱼网往下一撒,顿时就把雷电双鸦网在了网中。雷电双鸦措手不及,在网中怒叫如雷,却是怎么也挣扎不出,连网落下谷中。
恶斗的乌鸦兵乃是雷电双鸦玄术生成,雷电双鸦遭擒落网,乌鸦兵便也消失不见。下面的雷凌吃惊之下光身扑过来,要解开那网,旁边却闪出媚儿,去他后脑上一戳,顿时打晕在地。
崖顶九尾狐仰天狂笑,落将下来,这时网中雷电双鸦均已恢复人身,见了九尾狐,一齐怒叫道:“九尾狐,是你?”
“没错,一切都是老夫的计策。”九尾狐又是一阵狂笑,伸手搂过尤自光着身子的媚儿,看了雷电双鸦道:“媚儿本是我的干女儿,你两个今日落网,中的乃是老夫的美人计。”
“果然如此。”雷鸦怒声看向电鸦,叫道:“我早说这妖女来历不正,现在应验了吧。”
“但如果你儿子不来勾引她,或者你不护短,我两个就不会打起来,也就不会给一网拿住。”电鸦强辩。
“你还要死乌鸦嘴硬。”雷鸦大怒,伸手便去揪电鸦,电鸦也伸手揪住他,两个竟又在网里打了起来。雪槐暗暗摇头。
九尾狐呵呵大笑,道:“好了好了,两位也不要打了,老夫有一事相商。”
两鸦互扭着转过头来,雷鸦叫:“有话你就说。”电鸦却道:“有屁你就放。”
“这两个老儿。”雪槐又不觉暗自好笑,却听九尾狐笑道:“两位不要恼,两位虽是中了老夫的美人计,其实老夫是为两位好。”
“把我们网在网中,竟还是为我们好,嘿,这可多谢你了。”雷鸦叫。
电鸦却呸的一声道:“放屁放屁,果真臭不可闻。”
九尾狐此时得了意,并不生恼,笑道:“两位僻处深山,不知可曾听说,我魔道自五百年前血魔灭度后,新又出了一位通天彻地的人物,并在十八地狱聚十万神魔之血,立一新教,号七杀神教,教主尊号七杀教主。”
“七杀神教?”两鸦松开手,相顾而视,一齐摇头,道:“没听说过。”
雪槐则是心中一凛:“原来这邪教叫七杀神教,教主是什么七杀教主,十八地狱不是传说是以前的地狱门的魔穴吗?五百年前佛道联手灭魔时传说已尽数摧毁,竟又给这七杀邪教占了。”
电鸦叫道:“这七杀教主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叫七杀神教,想杀谁啊?”
九尾狐神色一凝,道:“天地之间,共有七类有生,是为人、鬼、神、仙、佛、灵、魔,我教主当日聚十万神魔之血为誓,凡此七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杀,是为七杀。”
他这话声音不高,一股杀气却是扑面而来,雪槐暗暗一凝,雷鸦则骇叫道:“竟要杀尽七道,当年的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