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兵,短短十余日时间里,增加到二十多万大军。
大致说了情况,文易喘息着对无花道:“王子,我们听说你在巫灵很受礼遇,所以老臣急急赶来,请王子暂缓回国,先和巫灵王求个情让他们退兵,至少也要问个明白,到底我们什么地方得罪巫灵了?他们要大兵压境?或许他们要什么,无论是割地还是赔钱,慢慢的都好商量啊,何必要兵戎相见呢?”
听他这么一说,无花急坏了,转头向着富安便要拜下去,富安早有准备,伸手扶着,无花急,他却笑,道:“王子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大兵压境吗?”说着转眼向雪槐看过来。
雪槐先也疑惑,是呀,好好的巫灵没道理要对东海动刀兵啊,一看富安眼光,他猛地明白了,不由鼓掌道:“好,好,这可多谢了。”
无花还没明白呢,可就急了,道:“木大哥,你不帮着说句好话,怎么还叫起好来了,真是。”
“当然要叫好。”雪槐笑:“因为巫灵大军压境不为别的,乃是为王子助势而来,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呢,我如何不叫好?”
“为我助势而来?”无花疑惑的看向富安。
“是。”富安微笑点头,握了无花的手道:“王子仁义之人,只是时运不济,一旦回国,必又会落到林国舅兄妹手里,动弹不得,所以我家大王才调集二十万大军,摆出二十万大军护送王子回国的声势,如此一来,东海谁还敢小瞧王子?林国舅兄妹更不敢算计于你。”说着扭头看向文易,沉下脸道:“文大人,请你回复东海王和林国舅,我家大王眼里,只认得一个无花王子,王子回去,好便好,若有丁点不好处,我将亲率二十万大军到东海城下来给王子问安。”
他这话重,可怜把一个老实人就吓得全身乱抖,连声应道:“是,是,我必将大司马大人原话带回给大王。”当下也不及休息,便又回马奔去。
富安看他背影消失,微微摇了摇头,对无花道:“文大人老成持国,他日王子即位,仍可借重。”
无花眼中却已有些湿润,道:“我朝也就是多亏了他,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随即又谢富安和巫灵王,富安呵呵笑,道:“王子这话客气了,这只是小事一桩,相对于木兄弟的恩德,差得远呢。”
又行三日,到了江边,果见大军密布,声势惊人。
先与富安道别,雪槐随即转头看向碧青莲,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碧青莲却抢先道:“槐哥,青莲也在这里和你分手,我要回青莲观去,就七杀教的事,当面请教师父。”
雪槐其实知道她的本意,乃是怕跟着他让他陷在感情的漩涡里为难,所以主动提出离开,又是感动又是过意不去,勉力笑道:“如果能请得尊师出山收拾妖孽,那就最好了。”
“我师父不会出观。”碧青莲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雪槐不明白了,道:“七杀教刚刚兴起,正是剪除他们的最好时候,如果尊师。”
不等他说完,碧青莲却轻轻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师父不想出观,是他出观也没有用,五百年前一战,魔道固然烟消云散,我佛道正教却也同样的元气大伤,包括万屠玄女娘娘在内,无数道基深厚的有道之士都折在那一役之中,我师父虽得保性命,但道基大损,已不能再和人动手了。”
“什么?”雪槐大吃一惊,叫道:“照你这么说,我佛道正教难道再无高人?”五百年前佛道联手灭魔之事,他只是听说过,先前还以为是神话传说呢,就中内情更完全不知。
碧青莲见他情急,忙握了他手道:“槐哥,你别急,古话说邪不胜正,我佛道两门虽是元气大伤,但魔道受的打击更大,现在那七杀教主召集的邪怪如天风道人等,不过只是当年的漏网之鱼,那些真正的大魔头如血魔及地狱门的地狱王等,也都在那一役给打散邪灵,再无法做恶,那七杀教主估计也只是个漏网的邪怪,没什么大不了的,另外我佛道中也不是再无高人,只是有些神道不喜管闲事,有些又性子特别孤僻,只要机缘巧合,自会有人伸手。”
他这样一说,雪槐心情略觉轻松,却又觉奇怪,道:“当年的血魔真的那么厉害?象万屠玄女那么厉害的神道也折在他手中?”
“是。”碧青莲点头,道:“我听师父说,当年的血魔,魔功确是极为了得,尤其练成了血魔解,那是借自身的解体极大的提高魔功与对手同归于尽的功法,当时血魔手下群魔死得差不多了,佛道高人将血魔围在中间,血魔眼见不敌,竟就发动血魔解,将自己炸得不剩半丝青灰,而围攻他的佛道高人也是十死九伤,万屠玄女娘娘就是死在他的血魔解下,我师父当时因是在外围,所以得保性命,但道基也是严重受损。”
她说得轻松,雪槐却是听得怵然惊心,遥想当年道魔大战,心中气血翻涌,想:“义父根本不信这个,我当时也以为只是神话传说,原来都是真的,当年赶不上,现在我即学了万屠玄功,必要仗天眼神剑屠尽群魔。”一时间豪情万丈。
当下分手告别,雪槐无花上船,雷电双鸦便落在了船桅上,水手不识玄机,觉得晦气,便拿长杆去赶,惹得雷电双鸦大怒,鸹鸹叫,但那水手不懂,照捅不误,一边可就笑坏了一卦准。雪槐心中本有些伤感,这时也觉好笑,心念一转,对雷电双鸦道:“你们现在不必跟着我,可先送青莲小姐回青莲观,然后用心探查七杀教的异动,随后禀报于我。”雷电双鸦应了,飞去碧青莲身后。
雪槐看向碧青莲,碧青莲也一直在看他,两个眸子里,是海一样的深情,不过没有伤感。
莲心最洁亦最灵,碧青莲莲心中早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而她可以肯定,雪槐将直面风雨,迎风独立,到时她一定会和他站在一起,现在的分手,只是短暂的离别罢了,而且可以让雪槐调整情绪,免得让他为难,所以她这时展露给雪槐的,是一个最动人的笑。她可以肯定,她这临别一笑必将深印雪槐心底,她守在雪槐身边,雪槐会矛盾挣扎,不在身边,这一笑却会在雪槐心底种下思念的种子,并且会不断的生根发芽。
与先前的离开不同,这次无花回国,一上岸,便有官员迎接,执礼之恭敬,招待之降重,无花从所未见,东海王也派了五百兵来,说是王子护卫。所有这一切,自然都是巫灵摆在腾龙江边的二十万大军起的作用了,雪槐冷眼旁观,只是冷笑,心中却在盘算,回到东海后,怎么借着这股势头让无花一步步掌握实权。东海王不死,无花当然做不了东海王,但只要无花握有实权说得上话,照样可阻止东海王向巨犀借兵,巨犀大军找不到借口来不了东海,与矮子盗的结盟便也只有自动取消。
而先前无花斩马二和县令的事也早已传开,这时一路上便有百姓拦路喊冤,雪槐立知这是一个更造声势的好机会,叫无花来者不拒,放开手干,无论豪强官吏,只要给告上了,那就绝对逃不掉。那五百护卫说是东海王派来,其实是受林国舅所命,领兵的副将关佑本得林国舅嘱咐,对无花,一是护卫,绝不能出事,万一出了事,对岸巫灵二十万大军可不是吓唬人的,二也是监视,要看得无花死死的,不要让他接触百姓,更别说听他的命令去为百姓伸冤,因此当无花下令关佑捉拿犯事的豪绅时,关佑张口就想拒绝,要找理由,他可以找很多出来,然后这时雪槐的眼光也正剑一般射过来,给雪槐的目光一射,关佑所有的理由突然就象狂风刮着的落叶,跑了个无影无踪,老老实实受命,雪槐更以剑眼监视,关佑稍有半点受贿纵情处,他便知道,一一呵斥,三两次下来,可就把关佑吓了个半死,先是为势所逼,到后来则是死心塌地的信服,他把雪槐当神仙了呢。
有雪槐撑腰,无花辣手理事,不论什么人,不论牵着什么关系,只要犯了律条,当场处置,绝不容情,所过之处,百姓齐呼青天,夹道相迎,一时间无花之名,响遍东海。
雪槐在一边看着,暗暗高兴,想:“现在还只走了一半路程,已有这般声势,等走到东海城,民心还不尽归无花?”
可惜他高兴得早了点,当夜东海王突以六百里加急下诏给无花,说宣州山贼作乱,已陷三城,命他为讨贼大将军兼宣州安抚使,讨平反贼,夺回城池,以军情紧急,命片刻不得延误,限三日内必要到宣州城。
听完诏令,岩刀第一个跳起来,怒叫道:“这是害人,去不得。”
雪槐不明宣州情势,无花却是知道的,当下说给雪槐听。
宣州为东海西南最偏远的一个州,与夜白国为邻,再过去便是南夷十三国,南夷十三国名虽为国,其实是一些不服王化的蛮夷部落,好勇斗狠,常劫掠他国,与之紧邻的夜白国固然深受其害,东海的宣州也同样常受侵袭。但宣州最让所有东海官员头痛的,不是蛮夷的侵扰,而是山贼。宣州是东海最大的一个州,有六城之地,纵横数百里,却是山林密布,大山一座接着一座,受了蛮夷的影响,民风强悍,大山又提供了啸聚之地,于是千年以来,匪患不断,宣州名义上是受东海统治,其实就是山贼的天下,尤其近数十年来,随着东海国力越弱,闹得越大,动不动就是聚众十数万,杀官作反,攻城掠地,在东海官场,都把去宣州做官视作最大的苦差,但凡听说要到宣州上任,不是托人情另谋职位,就是装病赖着不上任,甚至弃官而逃的都有。
无花大致说了情况,苦了脸道:“其他的我也不怕,只是山贼势大而朝庭兵弱,只怕我讨不了贼,反倒要叫贼讨了去了。”
“这明摆着是害你。”一卦准在一边点头:“朝庭兵弱不说,最要命的,只怕是弱兵都不会派给你,光宣州城那几个人,不够山贼塞牙逢的。”
他这么一说,无花越发的愁眉苦脸,岩刀只在一边叫:“不去,我家王子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