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杀入他老巢,取了财宝,兑了脑袋钱。
雪槐大军折损不过数千人,总数仍在五万以上,随即分为五军,按功论赏,从什长偏将副将到一军的总兵,连升了数百人,再以莫猛为大将,构铸起全军的指挥体系,然后一面派人回朝报捷,雪槐一面便开始训练这五万大军。
雪槐心里想得明白,这五万大军,所有的将官都是无花一手提拨并跟着无花由打山贼起步的,可以说是无花真正的亲兵,乃是无花争王位最有力的保证,更是以后东海的立国之本,以前的东海军太过疲弱,而雪槐确信,由他亲手训练出的这五万大军,不说天下无敌,至少绝对不畏强敌,敢打必胜,他不可能永远伴着无花,无花的路终得由他自己去走,到时一支强悍的军队将让无花的步子更坚实也更有力。
东海朝庭,或者说,林国舅兄妹的震惊,雪槐便用脚后跟也猜得到,他也懒得运剑眼去看,再说运剑眼尤其是往远处看,还是比较费神的,多几次看下来,不亚于一场大战,为林国舅兄妹,他还真不费这力,只耐心等着,他甚至懒得猜林国舅兄妹会怎么面对无花的五万大军,因为无论如何,林国舅兄妹是绝不敢说要无花解散这五万人的,而不解散,这五万人就是无花的亲兵,将是无花登上王位最大的保证。
直到近一个月后,朝中才有使来,到是大加奖赏,对无花递上的军官名单也一体照准,但同时却命令无花再次出征,说是南夷十三国常侵凌周围诸候国,各诸候国向新盟主巨犀王求告,巨犀王号令各国共同征讨,东海王主动请缨,愿出兵征讨。
到这时雪槐才知道,巨犀会盟,仍只得一个盟主之名,心中暗叹:“霸业不成,大王心中也是着急,但怎么说也不要和矮子盗结盟啊。”想到自己屡屡给巨犀的霸业以打击,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时却见无花眼光瞟过来,一脸犹豫,明白无花心思,却是想也不想,道:“出征,我一定可以扫平南夷。”
南夷十三国全在山区,山穷水恶,地广人稀,加之民风强悍又狡猾之极,借着地利时来时去,极不好打,天朝盛时也多次征讨,却总不能彻底平服,再加之时令已经入冬,天寒地冻,更不利用兵,是以无花畏难犹豫。雪槐不是不知这些,他冲口而出,却是想到这样可以替巨犀的霸业增加一点声威。
只有稍稍能回报巨犀回报义父,他都将豪不犹豫去做。
无花这时已是彻底信他服他,他即开了口,无花还有什么说的,即日起兵。宣州存粮已被难民吃光,但这时林国舅到想得周到,随使押来了大批粮草,更告诉无花已在全国征调粮草,随后粮草将源源而来,保证不会饿着远征大军。
大军沿夷水上行,借道夜白国,夜白虽称为国,其实老早也是蛮夷部落,同样是山穷水恶地广人稀,雪槐大军穿国而过,就没见着一座象样些的城池。过夜白国,情形更惨,夜白国好歹还有三四座小城,南夷十三国却纯是部落聚众而居,除了据说是供着夷族始祖的石头城有一座城池外,其余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寨子。
对雪槐大军来征讨,南夷十三国似乎并没有心理准备,完全没有组织象样的抵抗,大军走了二十天,深入数百里,就没正式打过一仗,所经寨子夷人自是哄风而散,便偶有千儿八百夷兵,见了雪槐军势,也只敢放两枝冷箭,大军一赶,没命飞逃,这些家伙四散往大山里一钻,雪槐还真只有望山发呆的份。
这时天越发冷下去,又下起雪来,山路本来艰难,再加雨雪,更不好走,莫猛禀报,军中已生怨言,再这么下去,只恐有变。其实不要他禀报,雪槐自也知道,一咬牙,下令三军,直奔石头城,对沿途村寨不必理睬。石头城是南夷十三国最神圣的地方,打下石头城,当可大增巨犀声势。
又行十日,再翻一座大山,便可直逼石头城,这时南夷十三国也终于有了反应,雪槐剑眼看到,四面八方都有夷兵涌向石头城,当面山上,也有五六千夷兵镇守。
雪槐一切洞察于胸,下令当日早早扎营,明日一早一口气冲破夷兵阻截,直逼石头城。
已是黄昏,雪槐一个人走出营外,背手遥望远山,似乎看到了巨犀熟悉的山山水水,心中一时有些激动,想:“但盼我这一战,大长巨犀威风,万国臣服,从此天下罢兵就好。”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略一闭眼,强抑心神,便在这时,脑中忽地闪过一幅幻象:山路打滑,一头运粮的骡子失足摔进了山涧里,驼的粮袋跌落下来,有一个破了口子,但奇怪的是,洒出来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子。
雪槐心中奇怪,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幻象,难道又是神剑示警?但不可能啊,粮袋里装的怎么会是沙子呢?这次远征,林国舅很合作,专派了五千兵马分两队运粮,雪槐五万大军,粮草一直未缺过,便在五六天前还刚运了一批粮草来呢,一直也没出什么漏子。
但雪槐知道天眼神剑灵异非凡,不敢大意,到后营,命打开新运来的那批粮草,粮袋子一开,顿时大吃一惊,袋子里装的,竟真的是沙子,再开其它袋子也是一样,新运来的这批粮草,装的全部是沙子。
雪槐惊怒到极点,急令粮曹封了袋子,严令不许走漏任何风声,自己到无花帐中,告诉无花,无花一听,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下,旁边的岩刀却是怒跳起来,大叫道:“我说那大奸臣这回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刀子藏在这里。”一卦准则不绝顿足道:“这回惨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你槐小子再能打,填不饱五万大军的肚子也是白搭,完了,不要那些蛮夷打,自己就要饿死了。”
他们的声音在雪槐耳中嗡嗡作响,更搅得他惊怒交集,知道是自己一心要为巨犀出力,以致没有细察林国舅使无花出征背后可能藏着的阴谋,林国舅这一招极为歹毒,他这时陷在这群山之中,往前,短时间内未必打得下石头城,从剑眼看到的夷兵纷纷涌向石头城的情形看,夷兵将死守他们的圣地。后退,千里山路,再快也要二十多天才能出山,而雪槐刚才问过粮曹,军中粮草只能支撑五日,根本走不出去,想在沿途搜集粮草也没有可能,五万人的嚼用不是个小数目,这大山之中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这么多粮食,便是有万千的黄金都没用。
怎么办?根本没有办法。雪槐心中一时乱作一团。
“都是我的错,林国舅只是要害我,却连累了大家。”无花竟哭了起来。
一听他哭声,雪槐心中一凛,脑子霍地清醒,暗叫:“雪槐,你此时若还只知自怨自责,五万大军当真会死无葬身之地。”脑中急转,已有主意,猛地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好啊,好极了。”
这种时候他竟打起哈哈来,太也古怪,所有人一齐看向他,一卦准咬牙道:“这人敢莫疯了,阿黄,去放个屁臭醒他。”
听了他的话,阿黄真个拱起脊背,摆出放屁的架势,雪槐天不怕地不怕,对阿黄放屁却还真有些怕,不敢再弄玄虚,叫道:“知道我为什么叫好吗?在今天以前,对林国舅兄妹,我们一直不敢下狠手,只能听任他们借大王的名义,将我们拨弄来拨弄去,但今天以后,我不会再有任何顾忌,他们害得王子,我便杀得他们。”说着看向无花,叫道:“王子,我们明日便回师,去大王面前质问林国舅兄妹置我五万大军于死地之罪。”
“只是,我们还回得去吗?”无花大是迟疑。
“这个不要你担心。”雪槐当即召来粮曹,下令从次日起,军粮减半供给,五日之粮,无论如何要支撑十日。
一卦准在一边嘀咕:“十天又怎么样,也只多撑得五天,这就解决问题了?”
雪槐不理他,交待无花不要着急,明早只管下令回军便是,自己出营来,抓一把土,借土遁急往东海来,现在惟一的办法,只有急调横海四十八盗船只沿夷水送粮进来,但十天时间赶不赶得到,他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小半夜时间,到了龙头岛,这时也来不及召集各帮帮主,只传下令去,调两百条中型战船,各装半船粮食,进腾龙江后沿夷水急进。四十八盗不知什么事,但心服雪槐,这是总舵主第一次下令,个个雀跃,不到天明便一切准备停当,两百艘船只组成的浩大船队,排成一条长龙,急驶向腾龙江。
粮船动身,雪槐一颗心稍稍落了下来,复借遁术回军中来,却已是午后,但听军中吵吵嚷嚷,更有不少军士将粮曹围在中间,大声叫骂,细一听,原来是骂粮曹克扣军粮,无花一脸愧疚无奈的站在自己帐前,很显然,他这老实人不知怎么解释军粮为什么减半,直说大军肯定会乱,撒谎却又不会,束手无策,只有听任军士乱骂了。
雪槐勃然大怒,收术落在一棵大树前,猛地怒喝一声:“都给我住嘴。”他这一声喝声震山野,五万大军人人皆闻,都是心中一凛,齐向他看过来,刹时间鸦雀无声。
雪槐电眼去全军一扫,喝道:“军粮减半,主帅自有道理,事涉军机,谁也不得多问,再有多问者,便如此树。”霍地拨出长剑,照着身边大树一剑劈下。
那树粗有合围,高达十数丈,一般壮汉便用利斧便也要砍小半日,这时却给雪槐一剑劈为两断,连枝带叶轰然栽倒,在山谷间激起巨大的回声,目睹如此威势,所有人无不胆战心惊,再无一人张口。
无花拉了雪槐手进帐中,又羞又愧的道:“你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吵声刚起时,你就该把那领头的杀一两个示众,那就没事了。”
“让他们吃不饱,还要杀他们头,这个——我——我——?”无花一脸为难。
看了他那样子,雪槐微微摇头,道:“你会是个仁德的国王,但却永远成不了一个合格的统帅,所谓慈不掌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