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弟子听说出了人命,均是心惊,拿眼睛瞧着风万里,只见他面容阴沉,果然也是一副气极败坏的样子。
难怪今日我心神不宁的。这林飘遥虽然不算是蜀山正式弟子,但好歹受过师尊传功之恩,也勉强可算是半个俗家弟子了。如今武功初成,破了武林阵,非但不思感恩图报,竟然还伤了蜀山人命那么可恶!他这一怒之下,差点便要着人拿林飘遥回来问罪,但到底是没有冲动。
风万里虽然脾气暴躁,却也非无脑之辈。瞬即便冷静下来。如此大事,还是交由师傅定夺的比较好。遣散了众弟子,只带上古剑凡兄妹,风万里便急去内殿拜见恩师。
一路走去乾坤观,风万里都是沉着个脸。古剑凡兄妹俩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这个小林子,怎么老是惹事?以前惹点小事小麻烦也就罢了,现在竟然闹出了人命!看来师祖纵是再喜欢他,这次也是定然不会偏袒的,顶多不发表意见,交给风万里师傅处理,那岂不是死定了?他二人悄悄对望一眼,均是心急万分却无可奈何。历来二人都以为林飘遥是剑圣收下的弟子,风万里乃是代师传功。
乾坤观内,剑圣听风万里禀报此事后,一直寒着张脸。他不是没用读心术稍微探测过这孩子的品性之类,知道他定非是恶人,此事之中大有蹊跷,虽不甚了了其中原因,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孩子出事了。然风万里本性刚直,许多事情若是由他人来说,或许是委婉很多,但若由他的口中蹦出来,那就是好话也会变成难听话的。他只知剑圣极宠这个无名弟子,心想爱之深、责之切。讲述林飘遥杀人‘逃逸’的事情时,不免加上些个人看法,哪知却不合师尊心意,盛怒之下,虽未牵罪于他,却责他回养心殿翻颂道书,不得介入此事。另着百名蜀山弟子下山寻找,却不可在江湖上言明是寻人,只说派内大检,着各弟子下山游历。这些弟子都是平日里与林飘遥稍微熟悉之人,认得他音容相貌,而这些弟子,自然就由古剑凡负责领头了。虽然也有人觉得剑圣偏袒护短,或许是因为那个小子身上有些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但常年来对独孤剑圣的崇拜尊敬使这些流言只在众人心中闪过,却是谁也没有说出声来。
次日,武林中已被闹翻了天。但见那份家喻户晓的风云快报上豁然印着一个大标题:女娲族嫡系男童,以三柱香的超快速度通过武林阵最难关卡。众人纷纷谈论这个男童与日前闹出的蚩尤之事是否有些关联,却不见大报旁属一个角落写着:蜀山门人下山大检游历,下山者竟多达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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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章
素州官路,秋风飒飒,从素州通往雁门关的大道上,一个玄衣骑士飞马奔驰,烟尘滚滚,只能够隐隐看见那是一匹****皮毛似血,红鬃如焰的名贵大宛马,那骑士周身虽然被大氅和上面的风帽挡住,看不见容貌体态,却还是隐隐可以看见那人一身玄服劲装,外面罩着同色的大氅。那人背上别着一把粗长大剑,剑身被大氅掩住,看不见剑鞘何等样式,但是只见那黝黑光亮剑柄把手,就知道这是一柄让主人爱不释手的宝剑。
那玄衣骑士正在纵马狂奔,突然从两边斜次里猛的跃出来五个黑衫人临空袭向那玄衣骑士,双方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那玄衣人突然一声长啸,伸手在马鞍上轻轻一借力,整个人竟拔空跳起两丈余的高度。
那几个黑衫人本是要居高临下合击于他,却不想这人骑在马上也有这般轻功,均是一怔。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那玄衣骑士半空中猛的一个转身,头下脚上,那背插的大剑不知何时已拿在手中。
烈阳的闪光照射在大剑上,那大剑刃面就像是一面镜子,将阳光唰的全部折射而下。几个黑衫人偷袭为成,反被这强光射得刺眼,微微闭眼间,只觉喉头一凉,已被人抹了脖子。
玄衣骑士翻身落马,那大宛马极通人性,就在主人上跳的那一瞬间,竟生生煞住脚,好等主人灭敌后原地落下时仍是骑在自己身上。
看着马旁四周倒下的五个黑衫人,玄衣骑士微微皱眉。这已经是一路来的第十七拨刺客了。从武功招法上来看,应该是红莲教一系。风林一战,自己斩杀了十数名红莲教精英,那他们派人刺杀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但阴不败并非是傻子,这些教众虽说武艺也不算低了,却还未够杀自己的资格。莫非是故意来送死?这其中又有什么原因呢?他心头疑惑暗生,策马抬头,却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小镇。这里应该是弥陀镇了,过了弥陀镇,再往前面走两百来里便是自己的目的地——蟠龙镇。他看看天色,已是夕阳渐渐西下。反正也不急着赶路,倒不如去镇里寻上些好酒好菜美美的喝上一顿,等明儿一早再走吧。想到美酒,他脸上不禁露出些许笑容。江湖中的汉子大多爱酒爱肉,爱吃喝玩乐,这倒不是江湖中人懒散,而人人都知道自己过的是在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多享受一天,那便多赚了一天,这世间上,有几个人是靠江湖混饭吃而得善终的?我薛放自然也不脱俗性。原来这玄衣骑士,正是受剑圣之托,下山寻访蟠龙镇的薛放。
薛放牵着马匹缓缓而行,这小镇看上去虽是不大,却买卖杂耍等一应俱全。他走南闯北的时候多,自非是没见过热闹的人,却也从未见过如此鼎盛繁华的小镇。也不知是不是赶集,都已快近傍晚的天气了,街上仍然是人来人往,一些叫卖的小摊儿也还没有收市,卖东西的仍在大声吆喝。
薛放走了一阵,找了家酒馆坐下来,要了几斤牛肉几斤酒,在哪里独斟独饮。虽是无人陪伴,但耳听着四周酒客们的谈话,倒也不觉寂寞。
酒过三旬,门口急冲冲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汉子。薛放拿眼一瞟,只见两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腰挎长刀,显然是江湖中人。那两人一进门便大叫酒肉,四周酒客稍有不满者,便被二人横眼瞪回去,一时间酒店内竟安静了许多。薛放不想多生事端,又怕被人认出后会纠缠不清。悄悄把帽沿拉下一些,背过身去,却竖直耳朵,且听他二人说些什么。
只听那高个儿汉子说道:“那个叫什么林飘遥的小子竟然能这么快就破了武林阵,我看只怕是蜀山派故意放水,听说那小子是蜀山剑圣的私生子呢!”他虽然不是大声喧哗,但声音却也不小,满座的有心人都听了个清楚。薛放这一个月的行程里老是记挂着这位林老弟的事情,听说已经破阵,自然暗暗高兴。心想:我这一个月尽挑些偏僻山道近路走,消息竟还不如这些一般江湖汉子灵通……。。
矮个子正在等店小二端酒上来,随口道:“可不是?那武林阵虽说都是机关,但难保其中没有什么诀窍。如果是剑圣,那自然是知道其中奥妙的,只消随便告诉那小子一些,要通过武林阵便是小事一件了。不然就凭那小子不到二十的年纪,怎么可能三柱香的时间就通过了?”
薛放听到这里不免一惊,想当初自己都是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过了关的,却不想自己这个林老弟竟一快至此,想来是启动的最低难度。
那高个子羡慕道:“可惜我们没这等福份,要是老子也和剑圣熟悉得很,那不防叫他也把诀窍说上一说,老子也去来个一战成名,岂不痛快?”矮个子笑道:“得了吧崔二哥,你母亲大人都七老八十的了,只怕人家剑圣还不肯当你这便宜老子呢。”
高个子怒道:“孙三,你小子讨打吧?”
那叫孙三的赶紧摆手道:“崔二哥莫要在意,一句玩笑话嘛。”那崔二还自愤愤不平,店小二却端来了酒菜,孙三连忙敬了他几杯,两人才又聊说起来。
那崔二道:“林飘遥那小子到底是不是剑圣的私生子,这点我们是猜不到的了。反正风云报上也没有提到这些,倒是说自从那小子失踪后,蜀山派就下山大检游历,竟一举派下了百余名弟子!这倒有些儿蹊跷了,我看多半游历是假,找人才是真的。”
孙三道:“可不是!蜀山派一向少有过问江湖是非,除了些武林道上的大事,还真没见过如此慎重的行事。照我说啊,林飘遥只怕当真是剑圣私生子!风云报上说他是什么女娲传人之类的话,倒是在掩人耳目了。谁不知道女娲族的男孩毫无用处?我才不信剑圣会为了个毫无用处的不相干之人如此大费周章。”薛放听他两人一口一句剑圣私生子,不由暗暗好笑,心想:如果是独孤剑圣在此,若是听到了这些话,也不知这两位会有什么后果。正偷笑间,却听到两人说起林飘遥失踪之事,心头一怔:失踪了?
崔二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小子闯阵成功,应该是功成名就,正要大大的出名。却怎么会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依老子看啊,肯定是剑圣那老头儿十分对不住这小子的娘亲,让这小子对剑圣恨之入骨,不然怎至于如此?”孙三点头道:“崔二哥言之有理。”两人举杯相碰。
薛放越听越奇怪,却又实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心中暗道:林老弟是怎么了?他直起耳朵,想再听两人说说此事因由。但那两人似乎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再聊了几句便罢口不提此事,只管喝酒。他听不到结果,却也不着急。在这里急也没用,这两人不过是江湖上的小角色,能知道这么多,肯定是在风云报上看来的,就算自己上前抓住二人一阵拷问,那也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那两人喝了会酒,又聊起其他。孙三道:“崔二哥,这次门主着我二人找那四样宝贝,如今十天期限已过,我们却只找到了一样,如果回帮交不了差,那可怎么办?”
崔二瞪了他一眼,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这蠢货!这等事情可以随便张口乱说么?”那孙三满不在乎道:“这里都是些乡下娃子,崔二哥你太小心了。”薛放心中一动:什么宝贝?
崔二喝道:“你才出道几年?凡事听我的总没有错!”他咂了口酒,看了看四周,确实没发现什么出众的人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