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轻拍着怀里的心泰,看着两个丫环,一动不动,好像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
“热水已备好,请华夫人沐浴更衣。”
这回好像听懂了似的,姚芳呆呆地跟着一个丫环进了里间。里面屏障内有个大浴盆,水还冒着热气。一个丫环上前欲接过她怀里的心泰,姚芳一惊闪开。
两个丫环对望一眼道:“夫人,公子也须沐浴更衣。”
“你们别碰她,我自己给他洗。”姚芳便去掉污秽的衣衫,和心泰一起进了浴盆。
心泰像是很累,直到洗完也没睡醒。姚芳替他换上送来的衣服,这时一个丫环又道:“请夫人公子用饭。”
母子二人又被领到另一间房,那里已摆好了酒菜,心泰这时才算睁开了眼睛,迷糊中还叫了一声爹。两个丫环退了出去。姚芳还没清醒过来,看着一桌的酒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该吃还是不该吃,但怀里的心泰却是早吃了起来。
姚芳犹犹豫豫地吃个半饱,这时那个年轻人又走进来道:“如果夫人与公子用完了饭就请随我来。”
年轻人走了几步见姚芳还和刚才一样呆呆地看着他没动,于是道:“华夫人不想见一下华都尉吗?”
此前一直神志不清的姚芳想立刻清醒了一样,抱着心泰起身跟了上去。
少林篇 第三回 生离死别
却说姚芳跟着那人又不知拐了几拐,到得一处隐秘所在,那年轻人推开一门,闪身示意姚芳进去。姚芳踏进门槛,后面的门随即关上。
姚芳进门便看到对面的床上爬着一人,她慢慢放下心泰走向那人,待看清面孔,便一个箭步冲向前哭道:“师兄!你,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着右手抚摸华承武的背,谁知手指刚碰到他的衣衫,华承武便痛叫一声,吓得姚芳急忙缩手,连问道:“师兄,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华承武不答话,满头大汗地看着她母子俩,叹了口气说:“连累你们了。”
姚芳与心泰都泣不成声,却都不敢再去碰他,华承武沉声道:“师妹过来听好,下面的话不准漏掉半句!”姚芳忙把耳朵贴进,只听华承武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了几句。只说得姚芳泪流满面,不住点头。
心泰在一旁一句也没听见,姚芳已经全明白了,她依恋地看着华承武,紧紧地握住着他的手不放,不停地吻着。华承武也留下了眼泪,左手努力掏出一张纸递给姚芳,柔声道:“芳妹,记得我们一起学艺时的情景吗?能娶到你是我华承武百世修得之福,你嫁给我却是误了你的幸福,这是休书一封,只盼你逃出魔掌,改嫁他人,带大心泰,从此便忘了我吧!”
姚芳一把扯过休书,几下便撕作碎纸,又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哭道:“武哥,这么多年,你,你还不知我吗?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还会独活么!”
华承武激动地说:“芳妹,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可是,你不为心泰想想么?心儿这么小,你要让他做无人怜惜的孤儿吗?”
说到儿子,姚芳看向心泰,心下犹豫。华承武努力挣脱被妻子握住的手,顺势一推她道:“走吧!”
姚芳知道无可挽回,俯身在华承武额角深深一吻,朱唇久久不愿离开他的额角,泪水也流到了丈夫的脸上。终于,姚芳的眼睛充满了坚定,她狠吞泪水,转身领着儿子出了屋。
门外的那个年轻人正在等候,见姚芳母子出来,便迎了上去。姚芳不等他开口,便抢先道:“你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你去找。”
那年轻人大喜急唤手下人吩咐几句,其中一人道:“少爷,此事不等老爷回来再说吗?”年轻人一摆手道:“不用,这点小事。”随即转身对姚芳道:“请华夫人这就带路吧,但华公子必须同去。”
姚芳心想正好,此人该死了。随即母子俩却被蒙上了眼,感觉上了车,几经颠簸之后,下车,眼上的布也被拆下。姚芳见眼前就是华府了心里忍不住难过,携心泰的手进了门,后面十几号人都跟了进去。
走进花园,姚芳走到一颗松树前,像是怀旧般的抚摸着,许久,后面的年轻人沉不住气了,催促道:“夫人还是办正事要紧!”
姚芳像是生气地突然折下一根松枝,随手掷到旁边的井里,随即又走。后面的人也不在意,跟着她继续走。
到得书房外,姚芳道:“就在里面,谁跟我去拿?”
那个年轻人转身吩咐:“你们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其他几人答应一声。姚芳心想:这人合死。
进了书房,姚芳道:“那个标记,只有我儿子才辨得出,他必须跟着我。”年轻人点头同意。
接下来便是姚芳牵着心泰东摸摸,西碰碰。那个年轻人,老大不耐烦却也没办法,开始在屋当中来回踱步。姚芳瞅准那年轻人的脚落定一处时,伸手探入一堆书中,只见那年轻人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他的身体直坠下去,他大声叫了句:“不好!”身影便消失了。
外面的人闻声闯了进来,却见书房中央一个大坑,而姚芳母子及那个年轻人都不见了。
如此,姚芳带着心泰从密道逃出,时天色已晚,道路难辨,只知道是一路北行。一直走了一夜,直到天亮,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两人都已是疲惫之极。眼前一条小溪,姚芳拉着儿子到溪边擦洗。心泰一路之上竟不哭也不闹,这让姚芳倍感安慰。
姚芳问道:“心儿,你知不知道爹是什么人?”
“知道,爹是好人。”心泰肯定地回答,接着问道:“娘,到底为什么爹会变成那样?”
姚芳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儿子,再说,便是说了,他也未必懂得。当下也不回答,拉了心泰就要继续赶路。
猛见身后站着两个黑衣蒙面男子,这两人何时到了身后竟毫不知觉,姚芳暗感不妙,把心泰藏在身后。只见当先一人露出的双眼直盯着姚芳上下打量,嘿嘿一笑对后面的人道:“你给我看住那小子,待为师先找找乐子。”听声音便是那日华府点倒她母子二人的人。说话间那人拔剑刺向姚芳,姚芳知此人厉害,不得已向后跃开,那只拿蒙面人脚下奇快,一下窜到姚芳身侧,伸手抓向心泰。姚芳大惊,不及转身,只觉右肩被人按住。蒙面人单手抓住她肩膀,一下摔了出去,姚芳只觉身体轻飘飘飞起,却重重摔在草丛里,心下惊惧此人武功之高,当年她被人称作“拂云仙子”,自是因为轻功出众,而眼前这人轻功竟是比自己强上几倍。
待姚芳起身,心泰已被另一个人抓住,而眼前又有一个高手欲毁自己的名节,当下也不顾对手多强,挥拳直上,那蒙面人只是闪避,并不还手,眼中尽是轻薄之色,还不时伸手碰触姚芳的身体。姚芳见自己十数招都未碰及对方,而对手出手越来越下流,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那蒙面人说了句:“该办正事了吧。”话音未落,手出一掌,打在姚芳肩头,姚芳霎时间就觉得浑身劲力竟被这一掌打散,再也聚不起来了,同时身体飞起,仰面跌倒在草丛里。那蒙面人扔掉剑,合身便压了上去。。。。。。
心泰在一旁大哭大叫,却被另一人死死抓住,动弹不得。许久,草丛那边传来喘气声,心泰只知道母亲在被欺负,急得大力挣扎,转头照着蒙面人胳臂狠命咬落,那人一半精力放在了那边的草丛,那边发出的声音吸引着他的听觉,却冷不防右臂吃痛,心泰趁机挣脱,跑向草丛。那蒙面人气急,一步赶上,把心泰狠狠踹倒在地,接着挺剑就向他的后心刺落。
旁边一声怒吼:“你做什么!”蒙面人吓得到退一步,却见刚才那人已办完了事,正在整理衣服。那持剑的忙道:“我。。。我只是吓他一下而已。那个。。。师父。。。那个女的。。。能不能。。。”
“怎么?你也想要?那就快点!”
那蒙面人没想到师父竟会答应,立刻眉开眼笑到连声道谢,随即狞笑着走向姚芳。这边黑衣蒙面人束好衣衫,一把提起心泰,见他摔得满脸是血,不住喘气。蒙面人奸笑道:“狗杂种,你妈味道不错啊,嘿嘿,你爹是谁,艳福不浅哪。”
“阿弥陀佛,放开那孩子!”
蒙面人正对着心泰说下流话,竟未知觉身后一站了人,心下惊惧之余身子猛地向前一蹿,这才回身。见眼前一灰胡子和尚,肩上背着一包袱,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蒙面人上下打量他问道:“不知大师何人?”
僧人双手合十道:“施主眼中戾气太盛,不如与我同回少林,尚可有救。”
“原来是少林高僧,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劝大师不要多事。”蒙面人说着早已注意到草丛那边没了动静,只怕那弟子已被这和尚制住。
“何谓井水不犯河水,斩妖除魔原本是我辈之责任。”
“秃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蒙面人陡然发出一掌,直击僧人的胸口,那僧人见此掌乃由剑招化来,迅捷无比,只得闪身避过,蒙面人脚跟一转,翻掌又拍,但身体却露出破绽,僧人只觉迎面一阵劲风,倘若此时去打蒙面人的破绽,必可一击得手,但这致命一掌定是要挨上了。僧人不愿与他性命相搏,急又闪身让开。
武学招数讲究四分打六分收,倘若一击不成,还留有后招,谁知这蒙面人竟是招招拼命,十分劲力中竟有九分是攻势。僧人见此人招数毒辣招招夺命,也不敢等闲视之,手型一变,又加上了两分劲力,只求能打退强敌。
果然蒙面人连连退步,只因他使得功夫大半是剑招化来,剑又扔到一旁来不及捡,如何及得少林专修的高深拳法,他见僧人铁指一伸便要扣住他的手腕,心里一惊倒退两步站定,道:“少林大力鹰爪手,领教了。”言毕右手背后一探,竟从衣底抽出一把黑剑,僧人见此剑比普通的略短一点,剑身黝黑。蒙面人手中握剑,便像涨足了精神,挺剑刺向僧人腹部“建里穴”,这叫一个快!僧人再运八分内力推鹰爪手直上。
剑锋扫过僧人的铁指,其实并没有碰触,但僧人只觉手指一凉,已有血流出!僧人大惊,他的这鹰爪手练得手指便如钢筋铁指,碰上此剑竟如此不堪一击,心知此剑必有来头。
之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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