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惊道:“孕妇?”
年轻人骂道:“呸,匈奴军也真是太残忍了,连孕妇都杀。”口中的愤愤不平似乎也夹杂着自己的遭遇。
师傅斥道:“骂什么骂,赶快救人。”说完,将铲子一丢,弯下腰去。
刨开孕妇身上的土层,露出孕妇那苍白的不带血色的脸庞和长大的绿色瞳孔,绿色的瞳孔,这正是羯族的特有标志,触摸到孕妇脸上有些僵硬的肌肉,师傅的眉头一皱,但是手还是放在了孕妇的鼻孔前。
年轻人也跟着蹲下身去,问道:“师傅,怎么样?”
师傅触了触鼻息,然后摇摇头,奇怪的叹了一声。
刚要说话,只见那孕妇的腹部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而且还发出丝丝的小响声。
年轻人吓了一跳,只觉得周围阴风四起,背脊上冷汗都开始冒出,寒毛也一根根的竖起。
师傅皱皱眉,没有动作。
年轻人跑到师傅的旁边,咽咽口水,紧张道:“师傅,这——”
却见师傅摆摆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年轻人转头朝周围看了看,只见月光下,四处都是坟山,而那些刚被挖过的坟头还散发出尸体略带新鲜的血腥味,忍不住舐舐嘴唇,又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想转过头来,却又四处又看了看。手不觉的抓出汗来。
却听那孕妇腹部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动物在嘶咬一般,那种有别于噪音一般的,软软的,却又比任何尖锐的声音都清晰入耳,听得头皮发麻,想要拼命跑开一般。
突然只见那孕妇的身体突然一颤抖,两个眼珠猛然爆射弹出,然后手脚如同受到刺激一般的抽搐起来。
年轻人一跳而起,惊呼起来。
师傅忙一站起,将年轻人的嘴捂住,冷身道:“别吵,想把士兵都引来啊。”
年轻人身体一颤,嘴里颤着,手不觉的指了指抽搐的尸体。
师傅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又转头看过去。
只见孕妇的尸体由轻微的颤抖终于变得剧烈起来,手脚完全没有规律的没有骨节方向限制的乱抖着,而那刚才还看到的肌肉也慢慢的变得消瘦起来,最后变得只有骨骼上的一层薄薄的皮,而唯一突出的则是还在颤动着的凸出腹部竟鼓起了半人高。
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师傅不觉也抽了口冷气,疑惑道:“莫非传说是真的……”
年轻人靠近了师傅一点,声音颤动的咬出几个音节问道:“师傅,什么,什么传说?”
师傅皱皱眉说道:“传言乱世当中,当生血婴,血婴吸取怨气而生,将在母体内成形生长,最后吸收掉母体的所有养分而出生,被称为——引尸子!”
年轻人惊叫道:“引尸子?不就是那个吃人肉,食人血的怨灵传说!”
石隐听到这里,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种奇怪的现象也越来越吸收住了他的目光。
师傅点点头,年轻人却是面色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
突然孕妇的腹部发出最后一抖,如同鲜花开放一般的爆裂开来,外面的皮和干瘪的肌肉弹出,在里面露出一个混身是血的婴儿来。
石隐心头一惊,暗道:莫非这人说的是真的,当真会有血婴传世不成?纵然平时胆大的他手心中也冒出了一滴冷汗来,不自觉的摸了摸背上的长刀。
年轻人心头一惊,忙拉了拉师傅,紧张道:“师傅,出世了……怎么,怎么办?”
师傅咽了咽口水,神情也略有不安,没有说话。
年轻人低声道:“师傅,我看,我们不如走吧。”
刚说完,只见那婴儿似乎听到了周围有人,慢慢从母亲的腹部爬动,转过身来,两眼的绿色光芒在夜空中显得幽怨无比。
二人看了一惊,师傅也点点头,说道:“赶快收拾好工具,我们走。”
年轻人看着盯着他们看的婴儿,又迟疑道:“师傅,那这孩子——”
师傅狠狠盯了他一眼,似乎脑海正在矛盾着,说道:“你去收拾工具,这孩子,我们带走!”
年轻人惊道:“师傅,这孩子——可是怨灵所生的血婴啊。”
师傅轻叱了一声:“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怕什么,我们先把他抱回去再说。”说完,就慢慢的走上前去,要将婴儿抱起来。
而年轻人也不知道师傅心里打的算盘是什么,只是巴望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连忙四处收拾好工具。
师傅慢慢的走近婴儿,看着婴儿混身血腥,两眼放出绿光盯着自己,轻声道:“别怕,别怕,让叔叔抱抱。”
师傅慢慢伸出手去,在将要接触到婴儿的那一刻,突然那婴儿一张口,咬中了师傅的手。
师傅大惊一下,忙要将手扯回,却感觉到身体的血液无比快速的流失掉,心头一惊,而手上的疼痛也跟着剧烈的传来,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全身的力气似乎一点都使不出来,全身如同被分割开来,谁也管不住谁,喉咙里更是如同堵住了铅块一般的叫不出声来。
而那婴儿似乎却有了无比巨大的力气,突然伸出双手,将已经吸成了骨骼状的手一拉,师傅如同遭到巨力一般的颓废朝前扑下,婴儿突然身体一跃,张开口,那月光下的牙齿白得闪闪发光,一张口咬在师傅的头颅上,只听一声清脆的骨骼破碎声加上师傅最后一声惊恐的闷哼声,白色的脑浆从头里迸射而出。
年轻人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忍不住的大叫起来,转身飞奔着狂叫而去。声音震破了四处的生灵,但是在这将要亡国的时间里,再普通的人都早已习惯这种叫声了。
师傅的身体终于不再挣扎,婴儿仔细的品味着脑浆,偶然也伸出舌头舔舔周围的部分,那舌头红红的,却比一般人的舌头要长得多。
这幕惨剧不过发生在一两个呼吸之间,石隐被惊得呆住了,连应便都来不及,手放在刀上,却没力气将刀拔出来。
而他还来不及想,却是一道红光一闪,只见一个穿者红衣暗红盔甲的中年男子已经到了场中,脸上泛着红光,背起手悠闲的走了过来,双目凝视着那满身是血的血婴,露出贪婪之色。
第三章 恩义
石隐刚看到那红色的人影出现,只见前方又是一道白光闪起,耀目非凡,就在婴儿右边又落下一人,只见他一落下,右手一抬,不见复杂的动作,婴儿立刻停止了哭泣,而空中也同时腾起一圈轻雾,徐徐上升,若雪。
石隐突然觉得有点冷,冷的有点不正常;又热,热得皮肤痒痒的,但是他此刻却不能动,夹在二者的气势中,若是一动,恐怕生死便不由自己了。如今他能做的,只能是仔细打量这二人,寻找时机。
只见先前来的那人红衣套着暗红盔甲,满面黝黑,虽然有种凶神恶煞之感,却又带着一股豪气,而他手中持的那把金红色长剑红芒微闪,吞吐不已。
另一人则是身着黑色紧身衣,白面如玉,眉宇之间一种傲然之气,右手中一把白色玉骨长扇,扇间露出剑锋,和着月色一般的刺骨。
只见那黑衣男子淡然道:“铁首衣,莫非你还想继续打下去?”
原来先到那人果然是铁首衣,铁首衣似乎毫不惊奇雪千秋的来到,顾左右而言他似的笑道:“久闻雪千秋和江西龙虎山宗‘张鲁’交情非浅,张鲁者,道家正宗,单看你一手‘定魂术’就可见一斑,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对手。”
雪千秋玉扇一扬,打开来轻轻一扇,冷漠的说道:“刚才我已放出我宗召众雪烟,等一会我东山宗的子弟皆会飞驰而来。”说是如此,但是既然铁首衣知道定魂术之名,恐怕对道家之法也有所了解,雪千秋不由得沉重了一下。
铁首衣将手中金剑一横,诡秘的一笑道:“是吗?我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刻了!”
雪千秋静静的说道:“铁首衣,你也太小看我了。”话音未落,手中长扇似卷起千层巨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铁首衣袭去。
在林中的石隐听到二人谈话心头乃是一惊,这二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铁首衣乃是“北剑皇门”下铁木堂主,据说其手中的“铁木精剑”乃是以“融金手法”将易断的金精和千年铁木在岩浆中冶炼而成,内孕熔岩之力,乃是兵器中排在第六级的——灵兵类型。
而雪千秋则是“兵道十二宗”的东山宗主,手中一把“白玉冰锋扇”乃是将上好的玉精以“合玉雪”的手法在寒冷的冰山中冶炼而成,此扇只要一经内力驱动,便可释放出极寒之气,在兵器中也是排在第六级的——灵兵类型。
只见二人身形一动,周围的空气一半被烧得炽热,一半被冻得僵硬,而离二人不及十丈远的石隐更是感觉到热浪烧身和寒风如刀的感觉。
但看二人在空中幻出数道身形,闪电一般已斗上了十几招,空气不断的产生旋涡,将地上的沙石杂草纷纷卷起,而刚才挖出来的那些尸体和血液也纷纷飞上天来,围绕着二人,厘米光芒旋动,交织成一个凝而不散又矫似龙腾的璀璨的大旋涡来。
二人斗得越来越厉害,空气中不断传来轰鸣之声,石隐只感觉身处在极寒极热之中,虽然运足了家传“混元功”抵抗,仍然一边大汗又一边冻得发抖。
但是石隐却发现处在他们之中的那个婴儿如扎根于地下一般,似乎一点事也没有,这个所谓的血婴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值得二人出手相搏。只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龄,从小在长安城中的长大的石隐却难得一见这手握六级兵器的高手作战,就连自己的父亲石元手中的兵器也只有五级的“混元宝刀”。
二人出手迅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妙招不断,地上不断的被爆出大坑来,二人每一次出招,地上的坟头就被爆开一个,炸得尸骨遍地,而小小的树林更是被真气吹得七零八落,石隐处在那亟亟可危的树干之上,却是看得如痴如醉之中,一心陶醉在其奇异的招数中,但是二人的手法实在是太快了,很多时候石隐都张口叫出声来了,若是在平时,二人早就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