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于昕竹上铺的是一位彪形大汉,此君无所顾及,胆大包天。是位出了名的玩主,打遍全校无敌手,,叱咤风云,学校中的英雄不是光荣的,难免会迎来木棍的爱抚,若不是此人有个好爸爸,出钱赞助过学校,恐怕早就被开除了。可是活阎王不怕他爸这张“王牌”。硬是每天棍骂伺候,“大汉”长期积怨,难以入睡,点上了一支烟,望着窗外的夜色,悠悠的吸了起来,欲借烟消愁,却不知愁更愁??????
清晨的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快乐,学生们陆续起床离开。开始一天的期待。“活阎王”平生一大爱好就是对学生宿舍最为隐蔽的地方搜查,中国人的法律意识淡薄,有窥人隐私的嗜好,大有侦探的天分,可与警犬论高下。这也是他一天的必修课。学生们之后苦练游击战术,把重要的东西都随身携带,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料这次活阎王行动大有所获,竟从昕竹床头发现烟一盒。多日不曾有战果,此时激动地心情不亚于狗找到了一块骨头,目中尽是自大,兴奋地奔到办公室,传来昕竹。活阎王将罪证摆在桌子上,装出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严肃的说:“昕竹,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昕竹的脑袋飞速旋转,却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出错,默不作声,只好浪费时间靠。终于活阎王定力不足先开口,一针见血的说:“昨晚你吸烟,忘记将罪证销毁,今日你还想抵赖吗?”说完像得势的周扒皮,嘴角露出怪笑。昕竹迷茫,还未明白什么事,结实的木棍就打在了屁股上。击出了委屈的泪花,这也许是他一生中做的最不拖泥带水的事,活阎王掩不住胜利的喜悦,露出得意的笑容。
又是一个皎洁的夜晚,没有了夏日炎炎,月华普照,蛩声恰恰。微风浮动着柳影,在月光下分外袅娜。昕竹站在窗前,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反射着月光,剔透中带着怨恨,昕竹望着远方的天空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第二章 大难临头的活阎王
次日中午,昕竹驱车离开了木棍的政权,走向了远方寻找另一方天空。
天灰蒙蒙,哭丧着脸。清风中夹带着微凉,季节逆流到了春天。昕竹提着小小的行李包踏上去往异乡的路。汽车在马路上快速的爬行,窗外的的树木向后飞驰。
昕竹望了眼学校方向,如同位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心中尚有一丝惧怕。毕竟学生眼中的学校是鬼蜮般的地方。忽又想起家人慈祥的面孔及往日淳朴恩情。心中荡起一丝内疚,仿佛是灾区地方官员贪污了救灾的钱,良心受到谴责。昕竹发誓要闯出一番天地,将来报答家人。望着车窗外的大千世界,又多一分激动,血液开始***。昕竹此时知道了,黑白之外的世界还存在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缤纷。憧憬着以后丰富的都市生活。
活阎王没有因为昕竹的出走而产生过分好奇,因为平日里经常有学生越墙上网,学校对此事深恶痛绝,恨不得配置上监狱里的电网,也许是资金方面欠缺,此宏志一直未实现。学生外出不断。像活阎王这样一位经验老道的教师,早已见以为常。心中向毛主席肯定“半天之内肯定会没钱,等他回来定要大刑伺候,老虎不发威肯定当老子是病猫!”气盛之余,找来一个供发泄的人肉沙包,狠狠发泄一番后,挥舞着教鞭在三尺讲台上尽情驰骋,带领同学们遨游天南地北纵览古今贪官变化,高颂《满江红》,义愤填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一天过去了。昕竹还未归来,且音信全无,班内的“内奸小分队”只是提供了些无关痛痒的情报。同学们有所察觉,议论纷纷。
韩冲担心昕竹会饿死,若失去了并肩作战的兄弟,怎还有像木棍挑战的动力,于是鼓足了勇气,怀着与兽共舞的恐惧,向“阎王殿”走去,争取探得点消息。在门口踅回良久,直闯而入,往往冲动会带来足够的勇气,可是愿望是不容易实现的,他碰了钉,被活阎王驱逐而出,一无收获。
活阎王有些许迷茫,凭他多年的经验,学生有一天不归的还从未发生,且还不知任何消息。
“怪哉!简直是比有人说日本又要侵略中国都难以相信。”活阎王自言自语的说。抄起了电话欲询问昕竹家人是否知情。接通之后得知昕竹并未回家,心脏不自觉的狂跳一下,有种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格外充满动力,用尽毕生才华生动的将这件事告诉了昕竹的父亲——林东。安慰道:“您不用担心,孩子的玩心重,他必是出去上网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凭我多年的教学经验??????”还未等活阎王发挥才智,展现口才,就听到另一头传来了盲音,不舍得放下电话,像求爱未果般失落。恢复情绪又回到了培养祖国四化人才的伟大教育事业当中。
恶讯就像晴天霹雳,震得林东两眼昏花,耳鸣心痛。他无法接受这突从天将的灾难。立在电话旁良久。对于一个平凡的小家庭,此事令人难以置信,林东孰知昕竹从不上网,感觉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暴风雨来临之时,海燕愈是勇敢,林东没有那种坚韧的秉性,说不出的恐慌,将此事转告给了家人。
天将降大祸于人也,必使人手足无措。林家被这突来的灾难压抑的无法呼吸。昕竹是全家的希望,如今“希望”跑掉了,就像失去住所的家燕,怎能风平浪静?昕母无声的痛苦,儿子的乖巧顿现眼前,有时候很多的情绪只有眼泪可以表达。林家往日欢乐消失在了悲痛中。林东忍受“失子”之痛,赶往学校了解情况。天气随热,手中却捏这一把冷汗。像一位等待癌症通知单的病人,急切中带着焦虑,不敢想象后果。
林东三步并作两步跨入活阎王的办公室。园丁们经不起热的考验,纷纷拢在空调边吹冷风,像一群等待主人喂食的狗,各个争先恐后。活阎王正吹得兴奋,见林东到来万分吃惊。没想到此人速度快的吓人,只一会便到了。震惊之余忙陪笑,递烟,让座其动作一气合成,,定有所苦练,如今欲想提干者必有此看家本领,像人出生要学走路,是必然的。活阎王客气万分,只因此时不据理,心有不甘,丢几个憎恨的眼神给林东,以此解恨。
林东对活阎王的酷刑早有耳闻。紧锁着双眉,眼中充满焦急与厌恶。愤愤的问:“昕竹是什么时候出走的?有消息吗?”
活阎王声如娇女回答:“一天了,还没有消息!”
林东狠狠地瞪他一眼:“昕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此话惊醒着急的活阎王,倍恨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对林东佩服不已,高兴地说:“我这就去他座位上找!一定留下了什么!”话中的肯定如同自己早已预知一般。话音未落,一溜烟跑到昕竹座位上,在桌洞里冬翻西找,将红卫兵在文革时抄家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大有土匪抢劫般的激烈,速度更是奇快无比,一番苦战,忠告结束,竟于昕竹语文课本中发现纸条一张,匆匆打开,一首诗赫然映入眼帘
待到来年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此诗充满惊天地泣鬼神的豪气,活阎王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见诗下还留有一行小字,仔细拜读,上面写道“
“杨迁之恶,吾不可忍,却无以抵抗,只得避之而远去,吾比于三年后重复此地,讨得公道!”
活阎王读完仿佛看见了一颗定时炸弹,顿时没有了精神,像极了一只斗败的公鸡,又像一位挨训之后的孩子。拖着两条腿缓缓的走进了办公室。将纸条递给林东。活阎王的脑子正在不断的飞速旋转,回忆着曾几何时让昕竹如此厌恶?林东打断他的思路,愤怒的问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导致昕竹出走?”此话如地雷一样震得活阎王全身一抖,险些跌倒。颤动着双唇说:“上次我在他的床头发现了一盒烟,便打了他几下当时他不承认,还假装委屈的流泪。难不成是为了此事?”林东听后只想赏他两个耳光,面部借着愤怒,微微发红,夹着烟蒂的手不自觉颤抖,站起身来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丢下此话,夺门而出。
活阎王傻傻的站着不知所措,在他多年的教学中还从未遇到过此事发生,如今就仿佛是一只面临草原干枯的绵羊。这是窗外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活阎王顿悟:“难道是我平日里过多的施展才华,让人产生妒忌,久而久之,便演化成了厌恶?”他摇摇头,自语道:“不会的!”
事情总是在一刹那间发生,并不是从天而降,而是在生活中不断酝酿的。
第三章 初到圣光
经过长途跋涉,汽车缓缓进站了。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名字也分外响亮,唤作“圣光”。市内建筑别具风味,独树一帜。古典中夹带着现代气息,透着无穷的诱惑力。传说美女盛产于此种宝地,可谓人间仙境,活一日可低俗尘中活一年。昕竹满心向往,激动地奔下“铁盒”,站在异乡的土地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喜悦冲淡了忧愁,昕竹悔恨没有早些离开那鬼蜮般的学校。
车站内有通往全国各地的公共汽车,规模宏大,连厕所都带有一番气派。昕竹环顾四周,人群骚动,仰望天空,虽灰蒙蒙,却也异常舒心。天色已近下午,昕竹缓缓的走出站口。向着优美的市里走去,欲一饱眼福。
昕竹怀着一颗少年狂热的心,拎着一布包,活像四处揽活的民工。与那完美的城市相比,犹如是凤巢里的鸡,格格不入。路两边是各种风味的餐厅,琳琅满目的商店,应有尽有,昕竹眼花缭乱,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树荫下商贩的叫卖声,青春男女的欢笑声,回荡在街道,一片生机勃勃。车尾排出的废气,城市上空的烟尘,昕竹看来都有异样的美,心中禁不住叹道:“多么可爱的废气啊!”,本想大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