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结未解的,是以被我以他出身的鲜卑宇文别种,和宇文进的汉化宇文,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理由,派到训做营与宇文做伴,专授操练马战之术,让这两家宇文后裔,相互较劲去了。
结果却是他按照胡骑的风格,从质子营的旧人中,拉带了支人马出来,在训战中常常按我的要求扮演假想敌,时不时的让那些新军很是吃尽了苦头和大亏,又在近来军中的马球选赛中,过关斩将的把一干的对手打的溃不成军的事情。
“他请入武学”薛景仙继续道
“这很好
很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那属下就去安排了”
旋即又道“赵胖子已经回来了”
“哦”我顿时精神一振“快请”
赵胖子回来了,同样回来的还有清津渡口上,一船船压的水线满满的粮资,看他风尘仆仆的,连身上肥肉也似乎瘦了一圈,手那一叠的单子“我的大人诶,小的跑这许多的地方,总算给办回来了”三十三万石的各色稻米黍麦豆栗,还有大量棉布麻纱等物资。
这个赵胖子还真有能耐,派人几下江南,最后一次亲自出马,在江南粮价因战火愈演愈烈,米粮棉丝等日益起落涨跌的情形下,穷尽财力,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组织了一大帮下线人手,楞是搜罗了江南五大米市,横扫那些鱼米之乡,据说因为采办的匆急,还使了些不怎么光彩的速成手段,为此还和地方某些的大户豪族起了龌龊,总算完成最后一次疏运。
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重大历史事件的消息,历史上老皇帝的十三子永王,终于在江陵开府了,率水师东巡,严格管制军资流通,盘查过往,以嫌疑名目拿扣无数,这已是最后一批了。
至于他之所以这么卖老命出力,甚至宁愿冒着被毁约破产的风险,把多年积蓄的身家先行垫付进去,却已不是赚钱多少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因为我许诺的那些名利的东西,更关键的是,我的答应给他家的子弟们一个直接可以看的见好前程和机遇。
这样的条件也许对我来说不是过小儿科,但是有了这个机会,他的子孙也许就可以摆脱官士农工商五大社会阶层中,仅仅摆在娼优奴婢等贱籍之前,五民之末的身份了。
因此他很强烈的要求,让从军的子弟优先上得前线去,哪怕是战死沙场。说起刀枪无眼的情形,他反而正色的信誓旦旦道,生死安由天命,只求赵氏子弟若是为国捐躯的,能有继续补替的机会。这样全力报国的典型自然树的越多越好了,
用他的话说来,虽然不敢奢望有生之年,能够汲身那些世家之列,那东西没有百年的积淀和无数代的努力,不可能成就的,但子孙后代的机遇,却就在眼前。作为商人这个末流身份,到了他这个地步的,钱挣的再多也没有用处。
若能够把握好这个机遇,子弟再争气些,能够挣些功名回来袭荫子孙的,就不用再因为那个捐输出来的散官,被人暗地依旧轻蔑称做贾人赵,表面客气的背后的不屑。真正的赵家老爷,军门赵氏。如果能再因功荫上子孙的在军中效力的,那就可以厚颜称呼上一声将门赵家,有底气仰着头和那些官老爷们说话。
指使清点交割了籍薄帐册,他看了左右无人,又掏出一件绸包的事物,小心的放在案前“依照大人的吩咐,这回在江南东道采办的机会,已经和那位父母官接触过了,资给钱粮,采买兵器甲仗……”
一捆用丹阳蜡封口的信笺,我拆看了内容,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不错了,对方谨慎的表示了感谢,虽然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有些莫名其妙的,但还是透露了将来必予回报的意思,现在正是那人开始瓒露头角的时候,也是他最困难的时期,一个小小的真源县令,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上司妒忌贪墨他的功劳,还老想排挤他处处为难的,只是凭一腔热血和个人的威望,号召了一班人马,正是捉襟见肘,我雪中送炭资助了他这些大量招兵买马的本钱,就算知明知背后是陷阱和毒药,也要吞下去的。
毕竟在历史上能够以数千人对抗十数万大军,长达数月的并没有多少,这么好的守城专家,我倒不愿意让他轻易就怎么死了。更何况其帐下三十六将,都是历史上称道过的人杰,不论是作为部下,还是盟友绝对是笔好买卖。
况且他此时的身份虽然卑微,但是将来所处的位置,极是要紧的,如果这样他都支撑不下去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能够活下来,将来的成就,也是难以估计的。作为雪中送炭的因由,好处也是难以估算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才子佳人
说完了正事,他又奉上了一些顺道采买的珍玩奇物,说是敬效府上赏鉴把玩,正在悉数品评的。
却见门上传报,成都府长史郑元和来了,不由那赵胖子的一阵激灵,口重叨念这“妈的,这号要钱的家伙又来了,还真是消息灵通”。更是面色一变,赶忙告了罪先避走了去,不由我心中宛尔的,却又有些感叹。
我虽然有很多办法和手段,但对一个特别敬业又很有公德和义心的人来说,就有些无可奈何了,这个郑元和恰巧就是一位,说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是很有一番来历的。
而在不远处,端茶奉坐在偏厅的郑元和,闲看着山墙上挂幅卷轴,有些感慨世事蹉跎无端的,思绪却转回了数月前。
当时还是成都小小州属司户参,正是最焦头烂额的时刻,倒不是成都府尹以下,都因为杨党案连作进去,也并不担心怎么身受牵连,自己虽然虽然不敢说执于清直,但也没有合流那些私弊情由让人检点。
但狂涌而来的流民潮,却让他本能的忧心不已,这蜀地的冬天虽然不比北方,但在野外霜降下来一样的要命,还有那千万口要吃饭穿衣,要是起了时疫,那简直不可想。
而州府上下,却因为皇上的驾临,忙着跑官、保官,竟然没人理会这情形,呈文打理上去,也屡屡石沉大海。
郑氏在京畿也算是个大族,远宗里也出过几个平章、学士的。沾这远亲的一点光,才放了这个司户参军的职事。虽然早年的意气和抱负,多被官场的现实,下的。
最后终是暗下了决心,搭这个乌砂也要弄出寅卯来,屡屡碰了壁后,却有人劝自己走那位北军大人的门路,权故,都有自己班底亲故,没那么好见的,只好退而求其次。这位大人虽然是武人,却因为善音律歌舞甚,又尚了最宠爱的公主,常在禁内活动,出入无禁的,时时召对御前,也很能说的上话的。
由于太上指龙武军就食成都,作为龙武军支应派差,早知道这不是个好担待的差使,那位大人事出名的难缠,一个不好就要倒霉的。所以那些长史别驾司马的上佐们,都刻意避开了,才特意提举了自己这个小小的司户参军去酬接。也正因为协理的因由,才能勉强搭上了这分干系。
拿了最窘迫的时候也没舍得变卖祖传的字画书贴去拜会,和那些营钻之徒,排侯在门房,只望这位武夫出身的大人能够识货。在陛下面前提上两句就好了。自己虽然谈不上两袖清风,但至少也不负流寓贫寒时,谋事为民的志愿。祖传的东西固然珍贵,但比起能够救更多人的性命,却是远值了。
没想报出名字,却听到对方恍然大悟的提起自己的夫人,却差点让血一下冲到脸上来了,还以为这个贪财好色的争名在外的家伙,这般对自己夫人有企图,当即翻脸几要拂袖挂冠而去,未想人家也不生气的,却是热情招呼起来奉茶说话,说起一些敬佩景仰的谚语,竟有招揽的意思。反是是平白度测枉做了小人,虚惊一场……
说起这个郑元和,当初在清理门房的投贴时,没想到我能遇见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自己找上门来。如果不是看在陌生的拜贴上那一手漂亮的书法,起了兴趣的话,也就被我当作寥寥之徒打发掉。
更让我惊讶的是,礼单中居然是两本书法,辩才和尚临的《兰凌序》和唐太宗的〈圣教序〉萧临本,都是大有来历和历史典故耳熟能详的东西。特别象那位辩才和尚是王羲之《兰凌序》最后一任主人,因为收藏被酷爱书法的唐太宗骗走,被气的吐血而死。因此他的作品存世极少,却也是公认的最接近真迹的作品只一。
虽然据今不过百年,哪怕在此时,也是极珍贵的东西,让我很是惊讶,有人给我送礼不希奇,但希奇的是他不象很有身家的人。
派人一查,才发现这个家伙和她的夫人,却是当代轰动一时的一段佳话。郑元和,姓郑名徽,出身五姓望族之一的阳郑。他的夫人李亚仙,却是唐朝历史上与薛涛、鱼玄机并称的一代名伎,人称李娃。才子遇上佳人,花尽盘缠,落魄街头,佳人关爱才子,以积蓄赠之,助其耕读中举,才子不顾家族的反对,
虞富贵不弃。乃至成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典范。
他们的故事流传了许多版本,更重要的是,我在意的是他们的故事的结局,郑元和最后官至高位,李亚仙也被封为汧国夫人。这就足够了,一个可以预期高回报的政治投资。为什么要拒绝呢……
后来,就听到这位大人在酒宴上,说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把那些大人们窘死,连带一些人开始倒霉,然后有发生了些事情,成都府上上被整肃,自己却因为莫名其妙站对了阵营,借内廷传旨,连升数级,以长史权知少尹事。
却是忧喜参半的,虽有个展学施才的机会了,但是这么一来,成都府上下别人倒霉,只有自己加官进爵,大家总道是自己在其中脱不了干系,如果不依附那位大人,只怕这仕途要更加举步唯艰了,就象夫人所说的,自己虽然不怎么热中权位,但却又偏偏不甘寂寞无名一生的人。
最后还是妻子很有见地的一席话分析厉害,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郑郎,这些世家大族在成都府上下经营多年的人脉,一下把拔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