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在过桥辎重车队的马匹却被烟火熏撩的惊炸起来,在桥上践踏奔阙,踩死踩伤不少,还有许多挤落到河中,转眼冲的没影了。连带后队那些民夫乘乱逃散了不少。经此一乱,虽然相较全军真正损失甚微,但未遇敌便折损将士,却为军中的行程已然蒙上了些阴影。
然后有发现,那些本已覆灭的乱民,再度死灰复燃,象阴沟里的地鼠般四处活动,破坏起道路来,将京畿附近的官道便道,变成一大大小小的坑洞,还将一些必经的的路段上全埋上了足签、挖了陷马的蹄坑,让前锋的人马,防不甚防的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很是折了些锐气。
也不晓得是,谁出的这般歹毒的主意,虽然都不要命的小伤,却制造了一大批不良与行的伤者。而且为了不拖累了大队的行程。不得不把他们寄住到沿途的据点内修养。
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这些个陷坑只要小心谨慎些,就可以发现卯端,用几个将士堆上滚木一推就平掉了,而那些损毁的道路反成了最大的麻烦。
人可以不在乎翻越崎岖,但是辎重车马就没有办法爬田埂、过沟渠的,不得不分出人力去填埋挖掘平整,这时却有发现新的麻烦,可支撑路基的石头,早被人移了干净,而那些民夫,显然又缺乏擅长工程营建的人,刚土夯好的路面,多碾过几车重物就崩陷进去,
不得不多绕了远路,后来有部下献技,到沿途村镇中搜拆门板窗墙木板,垫为车马通行之用,才稍解其患。
而这时新的状况有出来了,一旦开始铺修路面,前朝军的小股轻骑如蝗虫般冒出来,呼啸而来,绕着铺路的队伍奔走攒射,放倒一片促不及防的看守士兵后,待到军中防备,却已扬尘而去。而那些民夫乘机又跑了不少。
如此反复下来,不得不以串绳将剩余的民夫绑结起来,驱使前行。只是这一来行程就愈发的拖沓。
这些游骑也极有耐心的,尾随叨扰,一路走走停停的居然连就伙也不得消停,待到夜晚宿营,只得强令疲惫的士卒先挖壕建珊,才敢安睡,可便是夜晚也不得安生,不停的有人隔着老远的往营帐中投射飞石箭矢燃烧的油瓶什么的,谁不不晓得什么时候头上就落下点什么,乃至一夕数惊的,甚至有人看见马拖的
小型弩车,不是没有想过反制之,几次伏营,掩杀出去,对方却狡诈的紧,老远就查得马上溜走,只剩下一堆纵
的车辙和践踏的稀烂的地面,在黑暗中,不时还留追诸如签刺,蹄坑的“惊喜”。几次三番下来,将士疲敝者众,只是一股气支持着。
结果昨天夜宿高桥村,倒是骚扰的呼而停了,地方士民早已闻风而遁,只剩下个空村。却发现水源全被填埋了,行军无水乃是大事,好在这些将士都是经年与草原那些番胡纠缠的老军,对待此番情形很有经验,很快清掘出一口清滤后取用。
结果看似清冽的井水却出了大问题,大量的因口渴不耐,直接饮过
生水的将士,临夜腹滚如雷,吐泻不止,雪上加霜的是,临近天明
时,前朝游骑大举突来揣营放火,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大部分将士惊而难聚,有心抄刀枪抗敌的,却无奈手软脚软的连直身都不能,活活被践踏死,直到天光咋亮看清对方,集合中军杀退不多的来敌,才发现又损失了部分的辎重和跑散了大部分的民夫,唯一的收获,便是多出了两成的伤病员。
安忠清看着那些追随自己转战千里餐雪饮冰,号做铁打不坏的汉子
,因为狂拉至便血,个个枯黄的面有菜色摸样,心中亦在滴血,这些儿郎,都是自家兄弟转战多年据身立命的本钱,却都折在了这
这些阴毒下作的手段上。
这一腔的邪火无处宣泄,胸口落下的旧伤,却再次闷疼起来……
他自然不知,若干距离之外,也有一个人用特制的水晶筒,细细观察他的情形。
吐突承崔有些郁闷,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适合突袭的,这个将领
的显然是个领军高手,还是颇老道的那种,昨夜的截营的影响,似
乎因为这位主将而减少到了最小。宁可牺牲了速度,也要保持这种
相互呼应便于的阵形,还有一队骑军游护左右,一旦被纠缠住付出
少量的代价后,短暂突击的优势马上就会倒过来。不愧是安禄山三
十六部番将中,人称亲直六将的安氏一族宿将之名。
乃收叠起来,用狐皮小心的擦拭包裹起来,轻轻叹道“真是好东西啊”
这东西,原本是自西北胡商中,重金求购的安息水晶,以剔透鉴人
著称,总共只有12块,本是购做千秋节的贡礼,却被那
豪夺来,极浪费的切割打磨做扁圆状,装在伸缩的铁皮长筒上,得
到六具这种神奇“咫尺天涯镜”,除了一副自用外,余皆配给了前方的
主将,整个游击军中也不过一部,借来用了,才晓得这东西的珍贵
,凭借此物,能够察敌于先,屡屡脱于险境,军情瞬息万变,能够
先料一步,却是珍贵的不得不的事物。
小心的揣进怀里,自枝干间,一跃而下,早有一人牵马了两匹捆扎过四蹄的健马,侯着,见他问到“情形如何,需我率一队人去再狙击一阵”,却是背挽大弓的小将全承泰。
“没必要了”吐突承崔掀下披在身上的草色外披,飞身上鞍。
“这安忠清虽然不如其兄安忠直,也算是是幽州安氏久战出身的宿将,很有些百折不挠的风范,不过拖延了这些时日,我们阻滞削弱敌军的目的大致完成,军器甲械耗费的差不多,那几架车弩也需重新调校,贼军固然是被我们拖跨了大半,这次两部协战,抽调出来兄弟们也是疲累的不行,昨天开始有掉队的,再见好不收就要吃苦头了””恩,那我安排兄弟们撤走,把剩余的箭支器械集中起来,由我率一部留后好了”全承泰将大弓解放在鞍前调试了起来。
又恋恋不舍的拿出那捆“咫尺天涯镜”叹道。
“这千步留影,纤毫可见的,果然妙用无穷啊,无怪那位大人自留了一具”
突然表情一变,蜒着脸用说“小全啊,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恩”闻得他这声“小全”不由全承泰自认心志坚定的,也是一阵恶汗,被看的目光灼灼之切,不由“那个……有事好商量”
“我也算你的学长了,暂且又是你的上官,这留后的差事就让于我,在你归建之前,这宝贝暂且由我保管了如何“待到回成都修养,我带你去花里的好去处,开开眼。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季节
蓝田大捷的消息飞鸽传汛第一时间到达成都的时候。我和薛景仙正
座在成都城外最高的建筑,乘波楼的顶层聆波水阁,正对着成都八
胜三大池之一的太仓池,看着廊阁船肪红男绿女,人流熙熙。
太仓池通过拓宽后引渠,可以将青衣江上的三五千石的料子大船,
直接输送到,太城西南门附近,在那里形成一个特别热闹的码头小
市。
淡绿的酒液,从银亮的壶里澄澄沥沥的倾倒出来,荡漾着倒影的面
孔一片的碧色。龙武军长史薛景仙轻轻嘘了口气。
这是工坊里新出的甜酒,据说是仿效了猴儿酿的法子,用十几种果
子催蒸提酿出来酒露,用铁皮镀锡的扁壶盛了,刻上精美的山文鸟
兽,在市面上可以卖到二十一件。
薛景仙的是个生活相当的简单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但对奢
华也随遇而安,不会去特意去排斥,只是跟随我以后,才好上这一
口,据说有助于帮助思考纭纭。
因为我不希望一个重要的幕僚,发展出酒鬼李白那种一发酒疯,就不拿皇帝当回事的倾向。所以只允许供应最低度的果酒。
“这个身材不错”,我放下简易的望远镜,阳光明媚的日子,暖暖的晒在那些个船娘,采莲女,歌姬轻薄的裙裳上,不时被嬉笑溅起的水
花打湿了,很有些看头的。
再看看那些貌似文人雅士的家伙,带着一些伎乐伶人,摇头晃脑的
在那里做一些附庸风雅或形骸浪迹的举动,在不然就是,远远对着
踏游赏秋的三五成群秀媛仕女,象发情的雄孔雀一般,装模做样高
声吟颂,拼命的表现自己,亦是饶有趣味的事情。
“秋天,真是是个动物繁殖的季节啊”我感叹道,
只听扑哧一声,对坐的薛景仙很不客气的将口中酒水喷了一半出来。
“老薛啊,你太浪费拉,知道不知道,你喝的这口,就可以在党项羌
头领那里换上十五头牛八匹马的”。
顿时又是一阵狂咳。看他剩下半口亦呛住在口鼻中,满脸通红的手忙脚找东西擦拭的摸样,我心中一阵爽快,哈哈大笑起来。
几上放了一卷油墨未干透的文抄。头版就是,关于我家书坊,印书用了美术字体后,再度引发了一番大争论。
上面有说“祖宗文字,千古万载,不可废易”
又有说“此物谬勃,将事不古,文种沦丧”
还有说“此乃小节,无关大统,自择良用”
另有说“吐故纳新,唯便以用,干祖宗何事”
更激烈的则说“故冢枯骨,食古不化,千秋已载,万物传衍,今见唯
用钟鼎呼”,唇枪舌剑的十分热闹。
成都乃天下五大富庶繁华之地的首府,亦剑川一道学术中心所在,
名士大家多集其间。
自古这些富庶繁华之地,太平年景士民百姓相对其他地方更加的安
逸富足,有更多的闲余造弄学问,形成了经济文化水平亦是高于他
地的特色,通过科举选士,登临龙门的几率也高的多,历代积累下
来,就形成了在朝野间极负特色,以乡党为纽带和联系的士林、官
僚群体,其中最有名的,诸如淮扬派的吴党、荆湖派的楚党、还有
剑川的蜀党等等。所出之地,不是海贸渔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