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什么都不做,背景和渊源在那里,还想独善其身么”他露出缅怀和惊悸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武周朝的旧事。
“为天下苍生,好大的口气啊,她以为她是一言九鼎的至尊么,却不知道已经犯了人君的忌讳,无论谁当政,必将先灭此僚的……更别谈尊崇和扶持了……”
“选帝王,定人心,形同儿戏呼,便是如前朝……天后地气量和格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最后还是难挡天下人心之大势……”
“满天下,以容貌才色,到处招蜂引蝶,拥有无数仰慕和追随者,并试图主导舆论地行为,已经行同魔道了……还是个偷偷摸摸几百年,都没被人发现本山所在的密门,怎么看起来也不象正道中人啊”
“但凡是有点野心和追求地一方枭雄,或会与之相互利用,却未必甘愿听命与一群女人。
“而且越漂亮的女人,对尊贵者越有吸引力,而且这还是十分危险的女人……得不到就将她毁掉的想法应该是大有市场的……,如果是太平年景,她怎么又能在权贵的强取豪夺中独善其身呢。
“如果仅凭才艺和手段,周旋与各大势力之间,那和欢场女子有什么区别……”
由此大失所望的我,因为无数玄幻武侠培养出来的美好的幻想开始破灭。
就如青微子最后所说的,一个的人的本事,在怎么厉害也有极限,只要是人在这个世上,都有牵挂和羁绊,高手也架不住人多啊。
虽然有一些传说修炼到及至的人物,可以象动物一样拥有知微见著的灵觉,可以在事情发生前预感威胁,而趋利避害,这种人单纯的靠力量去对付,很难有什么效果,毕竟天下这么大,又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本事,如果要躲的话,未必能那么轻易抓住他们。
但是如果是在北朝那样的乱世,哪怕是一个小有实力的割据政权,下定决心想对付他们,个人再怎么强横,除了躲避和逃亡的份,并没有多少其他机会的,还能让她们活跃了几百年,简直没有天理了。
今天,活生生的事实,让我的江湖梦想,彻底破灭了……
看着满窗外的尿布,如云彩一样飘在空中,心中那个感叹啊
第三百七十六章 又是无聊的一天
第三百七十六章又是无聊的一天
大明宫含元殿,穿着紫夹貔貅朝服,难得非值勤的正式列席参加一次扩大朝议的我,不着痕迹的靠着柱子,深深打了个哈欠,在袖子的掩护下,往柱子上又倚了几分重量。】
我的哈欠,似乎也感染了周围队列里的一片人,纷纷拿起袖子掩着脸,长声短叹的呵呵起来,一些穿短衣束甲的武官,就没有这个便利,只好欲张不张的,僵着脸,在维持秩序的御使眼神瞄过来之前,手疾眼快的捏了捏脸郏,还有年纪大身体弱的,在那里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磕了摇头丸呢。
朝廷上进行的唇枪舌剑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真佩服这些大人们,从日头初升到日上三杆,口抹飞溅,滔滔不绝的引章据典,攻吁反唇说上这么久,居然还是劲头十足,口水不干,将各种私心和欲念,明枪暗箭的包裹在或华丽公章,或冠冕堂皇的辞藻和大义中,充分发挥语言的艺术与精辟的逻辑推理,拼命往对方象城墙一样坚实的面坯皮上,泼洒销镪一样恶毒蚀骨,滋滋做响的脏水。
说实话他们正在争论也不是什么鸡毛蒜皮,乃是眼下相当迫切的一件国家大事,成功削藩后的国家军事体制,大规模的屯田和府兵重建,都已经走上正规,但是留下的边防空白,将如何处理,特别是大量边军屡屡抽调内戍,众多军户中已经出现青黄不接,许多边防已经薄弱到危险的程度。
而在这些朝臣的最重要分歧,就是分镇和并镇之争。
所谓分镇。就是保持多设节度使现状,并将其中最大的节镇,拆分成了若干个小规模的节度使,以便于控制和分化,当然在朝会上地说法是为国分忧,具体问题具体解决,缩水版的节度使个体上,不容易再有尾大不掉的机会纭纭,既然是分家,成本也不高。不用多费朝廷的库胬,只要注意地域的划分。就可以了;
并镇,就是恢复战乱前天下十节镇的旧貌,该守哪里的还就守哪里,只需要做代价较小的局部调整,理由也很充分。这是一种成熟的制度,所谓以边军防敌,以节帅于要冲应备,凡国家有事,节度的行营兵就是地方预备队,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态势,可以就近轻易进行战略部署,在他们看来只要适当地削弱其职权,另选忠良之将。保持轮换和晋升制度,就可以避免多数武人专大之患。
这两种态度背后。也隐隐包含了两种阵营的较量。
自从南北两班臣子合朝,大矛盾还没爆发出来,但是各种小冲突和争议,却是屡见不鲜,通常情况下,南边过来地臣子品级都要比北边的低一等,规模也要小一些,经过双方的妥协和争夺,所以现在变成包括政事堂**个宰相在内,十几个加同中书门下平章衔的重臣议事的格局。
其中除三省首长外。还有加平章为使相地藩镇、加平章为辅相的省下官、寺内官。将来还有搭建完成的枢密院官长。也要加入其中。因此,所谓有大唐特色民主集中制的常委班子已经大为扩编。当然人多了心思和想法也多了。
合镇可以说是代表了老皇帝时期政策的延续,传统的天下十大节度使,正是由开元天宝年间达到顶峰的;分镇则是代表肃宗主政以来的成果和产物,基本那些新藩镇,都是在他手上设立的。此外,就还有西北路背景下地朝廷直属中军团体,与河北河东背景下的各大藩镇外军团体,通过政治代言势力之间地无形角力和竞争。
前者说后者是因循守旧,逆流而行,后者说前者是破坏体制,后患无穷,当然都巧妙避过了直接涉及到两代皇帝执政得失的部分,以免背上挑拨天家父子的罪名……
虽然我看他们都理由很充分,也说的都象那么回事,但我起码知道一个事实,历史上后来作乱不止的那些藩镇,就是这么被前者给分出来。
所谓理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分川之乱,历史上剑南道被分为东川西川之后,西川一路要以独抗南沼和吐蕃的侵扰压力,以成都一府要供应十数州的边防所需,长期下来民不堪其负而逃亡为乱愈演愈烈,直到高适带兵入蜀才得以平息。
分镇之后,固然是大为减轻了朝廷地负担,但也留下一个严重地后遗症,军政合并之后的割据资本。既有其土,又有其财,更兼其兵,自足自用,又何须看你朝廷地脸色,受制与人下。
最初是财政枯竭,无力支持军队远征的中央政府,为了讨伐叛乱的藩镇,而就近设立新的藩镇,以便就地筹措军用,结果是旧的藩镇刚讨平,新的藩镇也羽翼丰满,又开始和朝廷讨价还价要好处了,然后再讨伐再设藩,最终陷入藩镇越设越多,朝廷能控制的土地财赋人口,越来越少恶性循环的怪圈,其中若是有某位皇帝,能暂时遏止住藩镇的扩张,让内战中的百姓稍稍喘口气,就算是难得的中兴之世了。
在我看来,
这些人折腾的欢,估计是看到李光弼已经乖乖的回来了,那位郭子仪也表示出人老了身体不行要退休的意图,觉得一片革命形势大为乐观,忍不住跳出来要抢这个鼎易革新的不世功劳和名声了。
一群傻比,我下了个简单的结论。不过这些蹦达窜跳的人中,至少除了那位两上两下,没有多少收敛的清流宰相房倌之外,其他几位现任宰相和旁听前宰相,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表态。也就这些被推出前台的家伙,象猴子一样的折腾。
看来看去,却把眼神落在左三排。垂手恭立地执殿武官身上,他是我的老熟人兼曾经的部下——皇甫皋。
皇甫皋是最后一批回到长安的行在人员,直接从大明宫西侧的九仙门回来,甚至没有惊动什么人。
再见皇甫皋,很有些感叹的味道,他还是个管三千羽林军的将军,而且这只军队充当仪仗的时间多过作为武装力量使用的时间,虽然也是正四品下的亲检校勋翊诸卫领羽林中郎将,但是勋职、爵级、还有职事,相比我这个团体就差地远了。
当年和他同期并肩作战过。都是西幸宿卫出来的所谓三率六曹十郎将,除了已经阵亡和因伤退养地。最少也是个实缺卫中郎将,散领宣威将军或明威将军,勋受轻车都尉或上骑都尉,爵开国子或开国男。
早年追随的留后诸(将)中,除了皇甫皋去了西北。温疡、余宏、范佐等相继战死在河北、闻少名兼职去了武学,解思成了龙武军马部都兵马使、卫伯玉混的最好,已经独置一军、弄的一身伤痕累累的刘昌周还是喜欢战斗在最前线、吕希用、高千里各领左右一部、其他人因伤病,退养地退养,外放的外放,竟是换了好些的面孔。
乃至最初文僚幕佐,受职事官的尚书左右司诸司郎中、少府少监、将作少匠、开府司马、国子司业之流的也不在少数。连半途投奔,有历史问题的留用人员——崔光远,也已经是督护长史。散受中大夫、权给事中。除了俸禄爵钱外,还有大量兼营的外快。连他的族人皇甫增。也混上了太子庶事。
而他领着个永远没有满编过的羽林军,这些年几乎没有任何出彩或高调地地方,兢兢业业的隐藏在那位陛下地身后。
看着他那张万古不化的脸,我忽然就有些眼酸,将目光移到这含元殿的巨大斗拱梁柱上去。
这年头,大凡有点钱的人家修房子,都讲究旷达幽深,作为帝王家就更不用说了,穷尽民力奇巧之能,但是纵深有了。采光就不足了。于是就靠足够的高度来保持光亮,于是柱子越粗越长。数量越多越好。宏伟到让人觉得自惭渺小。
作为西内标志性建筑的,据说当年修大明宫,光这一个前殿,就用了一百多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