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清,只知道是瑶轩的出来的……”
瑶轩是萧雪姿她们的居所,同样的悲惨经历,再加上已经没有家人可疑依靠,她们象姐妹一样的住在一起,当然也方便我夜袭什么……,不过到底是哪个呢……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
水边的人终于停止了肩头的耸动站起来。回到长安后,许多人都变的怪怪的,连一贯温顺少言的采薇也不例外。
“好了么……我看着满脸都是泪痕的采薇,递过帕子帕低声道
“谢谢……主人”
她低着头抖抖沾在裙摆上的枯支草叶,任由我拭掉她脸蛋上沾的最后一点点灰烬……
“你真没事吧……
“我答应了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替她好好的活下去的……”
她难得露出异于往日百依柔顺地表情,相当坚决的说
姐姐。我挑了眉头,她不是被江南进贡进来的么,怎么难道还有什么家人在宫中么,收留她的高力士不是说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从来不愿意地进宫的采薇。今天突然破天荒提出希望带她进大内一趟,我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答应了她。除了想不开跑去刺杀皇帝,其他没什么我担待不起的,然后在这所落满枯败枝叶和尘土的废弃亭子边上,请求一个人静一静,却是在祭拜什么。
我萌生了再找一次高力士询问的想法。
“那你先回忠爱会那儿去吧……”
我吩咐道。
忠爱会,全称忠君爱国筹善会。是一个上层社会女性的组织活动,这种东西在几年前的成都,就开始运作了。参与的对象,都是各王府宗坻地家眷,大臣勋贵的女性成员,有诰身的命妇。品官家的夫人小姐……主持的人更不简单了,乃是后宫之主。
类似于后世慈善拍卖会的方式,由各参与者和发起方拿出一些价值不菲却没有什么用处地捐赠器物,进行竞价所得为慈善之用,这也是一个公开获得一些宫廷器物,而不被视为逾越违制的机会。基本每个参与者。也回收到一份印刷精美的物品介绍,对许多新到长安的女眷来说,这也是上层社会的一个敲门砖,能得到其中的邀请,也算踏入这个社交地第一步,要知道,偌大的长安各种宗室亲贵勋族大臣官员的家人,何止成千上万,要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兵部室那么容易,至少得有三人以上资深会员担保,或者被宫中召见过一次,才会列入观察和邀请的候选。
如果拍卖成功的人,还会得到一系列特别的贵宾卡,可以享受在一些新兴行当中,从衣食住行到全面日常所需的各种优惠和优先特供服务……
本来是给杨太真闲的无聊解闷地主意,倒办了不少诸如慈善事业,最有名的就是成都仁济院,几乎成了蜀地一大医学圣地。因此这个传统。也一直沿袭到长安来。杨太真已经不再出面,而是由那位喜欢公众活动的张皇后来主持。说是主持。按例张皇后也只是露个面鼓励性的说几句话,实际由她的尚宫来实际操作。
其中四成入内库,两成为运作基金。剩下的四成作为善款,直接兑买成米粮布匹都物资,由宫内省直接运到需要的地方,直接发放。
作为唐朝的一大特色,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有相当丰富的嫁妆和经济自主能力,再家上他们背后地男人们,因此也是消费和劝募地一个大市场,不要小看她们竞相攀比的消费能力,再加上有巴结后宫地倾向,那些丈夫父兄们,是不会在意特别慷慨一点,以在后宫留下一个特别的印象……
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社交场合和官场风向标,展示财富与家势的一个重要机会,光看新出现的面孔和消失的老面孔,嗅觉敏锐的人,就可以察觉到那些已经圣心不再,那些又是可以交纳的潜力股……对另一些女人来说,这也是替自家的男人结交门路的一个机会,
因此每次都以为有人刻意的炒作和竞争,把一些颇有来头的东西推到十几数十倍的身价。
我家的女人也没有例外,这也是她们难得的一次集体活动,上至身为左右夫人的小丫头和阿蛮,下至没有名分的阿汶,每人都给了相当的支付限额,就算真的透支了,我也不是付不起那个小钱,权算图个新鲜热闹,也算我的女人少数级次的集体亮相……
宫城的另一端,一群命妇围住一个纤弱身影,拖曳推拉着,口中还骂骂咧咧这
“该死小蹄子……
“你这个贱种……
“你怎么敢……
为首范李氏,满心忿忿的每骂一句,就觉得臃肿的身材,实在气的喘不过来。
自从父王身故后。家里就大不如前,但是留下的家资,还是足够这些儿女分家之后奢侈地挥霍上好几代,只是那些兄弟大的不成器。小的不懂事,少了约束,只知道在外面找朋唤党,或在家里祸害在宗正考评中屡屡下等,而连郡王爵都没能承袭下来,只分了几个拿闲钱的伯子。
但是身为长姐地她,却凭着这笔丰厚的嫁妆,再加上宗室的血统。大家门第出来的教养和心机,即使是在号称郡望华族的夫家,也有十足的底气和手腕,而把持着家里的大小事物,让公婆无可挑剔,让小姑们敬畏。把那些生了儿子的妾室吃地死死的……虽然已经年华不韶,身材也如充气的革囊一般一圈圈的浑圆起来,却再也没有年轻女子能入得她这个家门来。
更别说她凭借娘家带过来的人脉,帮丈夫结交了几个官场上的强援,而让仕途比别人更加顺畅,光冲广大门第这一点。连夫妻怄气时,公婆也是站在她这一边地多……
而哪怕是已经嫁人了,但作为大不如前的娘家,相当事情还要靠这位嫁入豪门权要的长姐,帮衬一二,因此她也无形中,在娘家里依旧有相当说话的分量,连那些父王留下的妾室,也不得不要看她的眼色。不然就是被扫地出门地下场……
因为宗室的身份,和管教约束丈夫的手段,她也成为某些贵妇人小团体中的领头人之一,拥有一些崇拜者,因此回到长安后,很快就靠手帕交们的推荐和吹捧,获得了这个露脸的机会。
为此,她还特意让人准备了整整五十万钱的花费,希望能引起那位后宫之主的些许注意……但是她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一个人地存在所破坏。那个失踪许久的野种,也在这里。居然还敢穿着这种淡素的衣裙。混迹在这些高贵的女子中,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然,作为最晚回到长安的一批人,她并没有认出来,这是新近流行的风尚款式。
使人以约谈为名,轻易地就把她骗出来了,这小东西,还是如当年一样的好骗轻信人啊。
本来还有想质问的意思,但是随着那声让她怒发冲冠,怯生生的一句“阿姐”,早年的一幕幕,随着她心里愤怨,从心底象翻滚地额岩浆一般喷薄出来,父王凭什么喜欢这个没名没份,来历可疑地野种,并把她带会家来教养,还屡屡训斥这些正牌的儿女,不就是靠这大小狐媚子一张生地乖巧,格外能讨人欢喜地脸儿……
一想想曾经和这个血统肮脏的小东西,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不得不让人恶心的被唤作姐姐……她多年来养成的从容和城府,随着一种叫做理智的东西断裂开来……
祸水就是祸水,走到那里都一样,若不是出了导致几个兄弟被父王打的半个月不能下床的丑闻,她被家将给带走,她早就想好好收拾一番……但没想到还有重见的机会。
她现在只想一件事,让人抓住她,用指甲吧这张比她那下贱的母家更妖媚人的脸儿给挠下来……
看这泪流满面,宛宛哀求的小女人,她心中被仇怨为名的毒液浸啧出残酷的快意,伸出保养得体光滑鉴人的指甲,捧按住对方的脸,深陷入苍雪一般的肌肤中,用力的……
却看见那些帮手们突然楞了一下,然后她的背后被重重踹了一脚,象一个肥大的花蝴蝶一般,挥舞着彩色的裙袖,噗通一声重重的栽进湖里,激起一大团惊人的水花后,在水中挣扎惨叫的想爬起来,却见眼前一黑,被一个身体重重的压倒,然后是一连串惊叫和落水声,显然几名帮手也都落下水来……
这些养尊处优的命妇们,满头水草和枯叶冒出头来,努力从淤泥里站起身来,精心打扮的浓妆和花饰,被水浸成一道道鬼一样的肮脏污迹。绣金描彩的大袖曳裙,被翻卷起来的淤泥染成灰暗色。口中嗯唔得吐着黑水,半会才喊出荒腔走调地哭声来……
“救命……”
“谋财害命了……
“该死的……”
没喊两声,就觉得头上被什么东西丢了一下。痛叫出来。手一摸,居然流血了,她几乎要惊恐的晕过去了,又几乎要气的爆炸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
却看见一个穿黄裳地小姑娘,身后站着一班服色鲜明的宫人、内官、护卫,就这么按着凤黄纹的裙边蹲在水岸石阶上。冷冷笑着她们,不由口中的谩骂和呼喊冷却了下来……
“你又是什么东西”对方才用一种清灵极脆的嗓音开口“竟然敢动我的人……”
“给我晾上半个时辰……不准放上来……”
“阿夙,我带你去找母后好了……”
坐在宫内省通事坊的我,也终于等来了答复。
“恩那个……高公公让我告诉将军……
传话的廷液使姚恩,低眉顺眼笼着袖子地说道……品的茶叶。
“采薇本姓江的。因为从了宫中,原来的姓没人叫了,不过她在上阳东宫确有个姐姐,叫采萍,也是高公公当年从江南采选回来的……”
采萍,上阳东宫。这名字有点耳熟,难道是什么著名的才女词人什么地,看到那棵半边吐新芽的梅树,心头突突的跳了几下。
“我倒……”
我唾了姚恩一脸茶叶渣滓。
江采萍,那不是梅妃么,因为这位癖爱梅花,所居之处遍植梅树,每当梅花盛开时,赏花恋花。留连忘返,玄宗老皇帝戏名曰梅精。
据说她不仅以美貌受宠,更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