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破空声中,眼前银光闪烁,叮当格击声四起。
“倒……”
我看着扎在肚子上的东西,心中哀叹骂了声,难道老子功亏一篑,就交代在这里了,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我有罪,我认罪……不要动手”
长安大内,太医河马刚刚被闯入的宫卫,从床上惊醒揪了起来,他衣裳不整,惊魂未定趴在地上的高喊着,同样和他从床上滚下来的,还有两个同样光溜溜的宫女。
这位河马河大太医,除了体形上,与非洲那种膘肥滚圆,动不动就喜欢张开血盆大口的大型动物,没有以点关系,只是因为他本姓河,粗心大意的长辈只给他取了个马儿的名字就不管了。
但他似乎今天要交好运了,本来照顾陛下的差使,是轮不到他这个在太医院做冷板凳的,宫里执事的都可以称为太医,但是相互间,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太常寺下太医署里几个太医丞、少丞,都有自己的心腹班底,相互之间争权夺利的厉害,那些医、针、按摩、咒禁科的博士、助教、师、工等,也有各自攀附的靠山,就他成了无人理会的三不靠。
不过由于他专长的是妇科,大多数人避讳这东西,倒也没有人会特别象要撬他的位置,相比那些热衷接近权势,却时常有被打板子甚至丢掉性命的同僚们,在一片勾心斗角的纷扰中,倒也独善其身,还有留得大量的清闲干点自己的私活。
宫里有大量的女人,那些宫人女史们,生病了,可未必象那些后妃们一般,有专人照顾,也不比那些公公,可以内外出入寻医的方便,这时河马大太医就派上用场了,别人都赶着巴结皇帝身边的那些新宠,却把这种苦差事直接丢给他,由于接触的是底层,所以他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比较远,在几次侵扎中,也能独善其身。当然河大太医的关照多少有点回报的,家里殷实的宫人,或者品阶高一些的女史,多少会给点值钱的小物件什么的。没有钱的,也可以抽空做点铺床叠被或者更进一步的事情。哪怕在冬天的夜晚,河太医被褥里也总是热的。
作为极少数可以公开出入宫禁的男性,每月总能收到一些那些宫女家人凑的份子,有时还能当任一些生理上启蒙指导的角色,倒也不亦乐乎。已经有好几个姿色尚可,身家丰厚的大龄宫女,愿意在放出宫后倒贴给他,也让他取舍不下。
陛下病危后,那些公公们把所有留在宫中的太医一网打尽,他却已经在冷宫值守,逃过一劫。
“河马么……”
被找出来云深雾绕架着走了一大堆宫室,终于听到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声音。
“你现在就是太医丞了……”
“皇后娘娘……”
河马看着眼前高贵而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激动的纳纳说出说话来。但他很快就高兴不出来。
“这个是虎狼之性的方子……陛下这个身子”
虽然他妇科出身,但也知道基本的药理,捏这这个方子,牙齿都打颤起来,又看看甘露殿里,昏睡不省的皇帝陛下,不由想起那些人间蒸的太医前辈们,又想起那些被作为替罪羊,活活被打死或活着殉葬的前代太医们,顿时用哭腔喊出来。
“小的实在不敢啊……”
“没胆的东西……”
这里身份最高的内官脑段恒俊呵斥道
“只是要你让陛下醒过来而已……”
“那小的还有点法子……”
掏出随身的针囊,扎了几针,肃宗果然又睁开了眼睛。
“你们……”
“请陛下用宝……”
这下,连河马也看出不对劲了。但是没等他多想,外围传来的惨叫和怒骂,迅打破了僵持下的暂时平静。
随着守卫在外围的宫卫死伤累累,最终一哄而散,
那些明火执仗高喊着“护驾”的军人,却开始一路残杀着视野中所能见到的每一个活人,不分老幼俊丑身份尊卑,直接将他们的血肉随着锋利的刀枪,撕裂喷溅在宫室的各个地方,或许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好一些,不过也是被拖手拉脚的扯到草丛树后牌楼下,惨叫嘶号到没法再出声音。
那位权势熏天,走路让人不敢侧视的段大公公,还没来得及大义凛然的呵斥上几句,就直接连同那身华丽的紫袍玉带,被砍成无法分辨的肉泥。
而那位仪容美态万方,典雅高贵到让人自惭污秽的皇后娘娘,直接扑在皇帝陛下的身上,大声嚎啕哭号着“陛下救我……”,拼命踢蹬乱抓乱咬,也无法阻止她,被撕裂了缀满玉片宝石,用孔雀翎和狐裘支撑金银线错花的华贵裙裳,扯散满头的珠玉钗华后,紧抓着自皇帝陛下身上扯裂的衣物碎片,头下脚上直接漏出胸围和下亵而春光大泄,抱腿倒拖出去的命运。
那些嬉笑的军人似乎也没有怜惜或者尊重的概念,直接让张皇后娇贵的肌肤在粗糙,地面上拖出一道道深浅不易的血痕。
至于嫡亲的皇子越王,穿戴的最华美的那个无头箭垛子,还孤零零的浮在昆明湖的水面上。
只有他见机的块,从窗口跳进昆明湖排水的御沟,暂时逃过一劫,却被没腿陷住跑不掉,滚在污泥里。
但是跑动的脚步生和火把,很快就找到他头上,屁滚尿流的在淤泥里挣扎,却没有意料中的杀戮。却是被人用绳索套住,掩着鼻子拖出来,又推进昆明湖里灌了几口水,才把他全身臭乎乎的行头给扒下来。
赤身露体的河马,看着恶意哄笑的围观军人,眼中那种奇特的光芒,不由悲哀的捂住白白胖胖的臀部,这些家伙连男人也不放过么,这时甘露殿里头的嘈杂和动静也彻底消失,里头走出一个军头,丢给他一件死人身上拔下的紫色衣袍,用一种齿冷的声音道。
“陛下需要太医照料……快去”
他小心的强迫自己不去看,转角里偶尔露出具白花花,满是青紫淤痕和血红抓伤,扭曲成奇异形状的半截女人身体。重新走到黄舆上满脸哀伤和颓败的皇帝面前……
看着被一个个砍倒,清理堆成一堆的所谓“学兵”们
“为什么”
我轻轻揉这肚皮上的瘀伤,虽然被做工精良的软甲给挡住,但是那个动能冲击还在。青紫了一块,肋骨也不知道断了没有。
看着四肢俱断,口中吐出血沫子的管叉叔,他也愣愣的看着我,喃喃一直念着“就差一点点啊……”
他很年轻,也很英朗,应该还有不错的前程,却扮演了这种很不光彩的角色。那群扮演袭击者的学军中,只有他的身份是真的,其它全是被杀后冒领的身份,另外一些被他们突然砍到的,则是他们在半路汇合的,却无疑成为他们身份的掩护。
“我就是为了对付你,才改头换面入得武学的……”
他眼神涣散的笑得口中直冒血不由咳嗽起来。
“策划了那么多,还是奈何不得你……”
“我不相信你有这个运气……所以自己来了”
“不过我们的人,还有很多,无所不在的……咳咳……”
随着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我心中叹了口气,死了,还要留下我们内部猜疑的嫌隙么。
虽然在就知道武学从一开始,就不可避免的会混进其它势力棋子,也知道这可能只是极少数个例,但已想到苦心培养的人才,走到我的对立面,还是像让人吞了苍蝇一般的不舒服。
“你为什么不动手……”
楼顶上,我看着轻轻在裙摆上拭去血迹的小慕容,突然开口问道。
“大人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她嫣然一笑。
“就察事厅的那点勾当……”
“我突然想要你……”
我一把按住她,挤在墙上说道,撩起那没剩多长的裙摆,用膝盖顶着那两条雪白的腿儿,用力撑分开来,用手撑住,喘息这压上去……
长安大内,玄武门刚刚经历了异常战斗,留下满地狼藉和尸骸,既有羽林军的,也有神策军的。
羽林军,号称本朝最古老的禁军出身,在北衙诸军中,却是编制最小的一只,甚至自西幸以后,左右两军的体制都没能恢复,只能在左羽林军的名下,保持了骑一步二三营三千多人的编制,但相对的,这也是一只历年来人事,变动最少的北军部队。
因为那些需要镀金的勋贵子弟,不大愿意来这么一只看起来闲投散置的不怎么彰显的部队,因为这些年羽林军们,除了拱卫宫禁也实在乏善可陈什么拿出手的功勋和事迹,因此也保持了当年护送皇帝北上的大部分班底。
此刻,这些相对忠诚的班底,也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你怎么回来了……”
刚刚因为找回被劫走的皇帝,而舒了口气的李辅国,又遇上另一桩闹心的事情,怒斥着灰头土脸的心腹王景岑。
“不是带领剩余的羽林军看守玄武门么……”
“这些羽林军突然反乱,杀死了几位护军中尉和都虞候,由羽林将军皇甫皋,领着杀奔过来了……”
王景岑
“混账……”
这下李辅国最后一点的镇定也不复存在了。
作为被内官们名正言顺掌控下武装力量之一,羽林军由于其中某些人曾经在龙武军那位帐下,比肩作战的背景,也是最被提防使用的一只部队,一开始就被防调到面对城外次要的位置上,后来城内兵力吃紧,调走两个步营和小半骑营的士卒,却把大多数有南幸背景的军将剔出来,集中在玄武门内,与少量神策备身共同防守北门。没想到还是出了乱子。
“派人去东宫,把英武军留一队,其它全调回来救援……”
“宫中不能能再出乱子了……”
“马上收拾符宝玉册,这里不能再呆了……带上陛下,去含光门汇合……”
“那政事堂那儿的人手呢……是不是也叫回来”
一片忙乱的清粉中,一个内官小心请示道
“管不了宫城以外了……”……
我和小慕容在楼顶的夜战,才走完前戏,温存还没开始就不得不结束了,因为更多的援兵的旗帜,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