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崔涣凝己笑容不改目微所晗似有同感。
心中暗叹这族弟出身京师巨族,虽然有干才却也有些傲骨。据说他是继叔祖博陵郡王崔玄暐公,官至尚書左丞的祖父崔升公,;以文學知名一代大家,曆官中書舍人、禮部侍郎的父亲崔琚之后,博凌崔氏一脉族中翘楚,并誉为崔门四龙。
在秘书省下时,就屡不见喜于杨氏,还是这博凌崔氏和本族的贝州武城崔,虽同宗不同嗣,却有世谊。家族人脉深厚,有人托为缳转,自己念在私交的份上也出了点力,才只是被黜远州。虽然经过这些年人仕沉浮,也历练沉稳了些,但还是有些想法的。
“尔真是不明吗,虽然他的来历多有不清,数月前不过一小卒尔,既然能在死战中留的性命下来,自有非常人一般幸运,潼关之败数十万大军倾覆十不存一二,内有叛将献投敌,能够全身而出,也不希奇,但不过是一兵头尔,能够于危难中收拢残军,一路奔战下来寻得圣驾图谋报效。
(这便是那些同来的部下的功劳,对逃亡的这段经历,提起之时自然是有四分也要说成十分的精彩,连带着自己也水涨船高)。
但说这分胸襟气魄,可是一个忠勇可以形容的。这乱世有运气又有本事的人还真不多,切莫小瞧了人家,能亲善自最好的。
“兄未免过滤了把……”却有不以为然态度。
崔圆闻言,示退了左右僚属幕客。
才又说
“言行事粗鄙不等于就无知了,闻此人一路所为,不外心狠手黑,想法卑鄙而无所顾忌,不计毁誉,还有超乎常人的见识,却非寻常暴鄙之徒。
且于今上有救驾之功,上宫有保全之义
那小殿下的婚事,虽说是今上的诏令,却暗传是太子的意思居多,上宫那位也把自己的养女许了他。听说还于皇嗣广平王、建宁王诸殿下交密亲善,既有师范之名,又教授之实。这一身干系,牵联君、储、嗣三代上下,其量不可小窥也。将来进退也留足了后路,可谓人不可貌像啊。”
“而且他就算暗中有些手段,也都狠绝干净,不留口实把柄。始终能体逢上意,小心周顾皇家的体面和权威,又有婚姻宗室的干系,便是他有些骄横情形,这陛下的心思,便做不知又如何。
“正因如此,有些干才又善奉上意者,我等更当结好之”
(和节度使崔圆的想法如出一辙的还有那位汉中王殿下,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汉中王陪臣清客中。
“王上,不过好鼓乐弄厨以悦上,无他一弄臣尔,为何……殿下曲意结好……殿下恕罪”,似乎是觉的话说有些过了,汉中王不已为意,反解释道
这人虽说品行怪异了一点,其他还不简单。按某些人的说法,这个家伙表面很无聊,且很散漫,但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面皮够厚,心眼够黑,手段够狠够绝,很会记仇又懂得把握机会,在官场上当是大有前程的类型。
而且手下敢用人,肯用人,不忌亡命,不较出身,又舍得出大力成全他人。小节不拘甚有护短之名,大处上令行禁止丝毫不含糊。有所功劳封赏,不吝部下,在军中自是不缺乏愿亡命效死之人。属于那种能够结好,就没有必要去招惹他的辣手人物。)
话尽于此,不再多言。觉得口中茶也泡的淡了,唤亲随进来冲水换了新茶。
“上诏汉中城,各州、镇兵,归建金吾卫,另成一军”崔涣端起一盏新冲,拨滤两下,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细细品之。
“哦,那是也自然,只是陛下这番安排,这主官人选怕还是那位梁大人把”崔圆闻言眉间一动,却放下盏来。
“不错,虽然说只是金吾中郎,放在日常也没什么,尚有若干中郎、将军、大将军、上将军节制,只是眼下朝廷各省部台寺监司衙署院局坊事残缺,皆因陋就简,诸卫凋敝,也就他独大了”
“不过他身负帝畿近要,还有龙武军的差事,只怕是遥领,另委他人为副主持罢”崔涣轻轻端起银壶添了一注。
“莫不是韦二”
“子由,就不明白了,虽说他是难得年少干练,可这韦老相爷主中书,韦大相公司宪台,若出小韦将军,将置于何地,这官家的心思不是可以随意揣度的”崔涣闻言若有所思。
“那最后那位举了谁”
“龙武军左郎将高达夫同左金吾右郎将,置制上津,呼应大散关、商洛”
“达夫,这号,似有所闻……莫不是那位少孤贫;爱交游;有游侠之风;并以建功立业自期。一曲《燕歌行》《邯郸少年行》闻达天下,传唱四方,与王、岑、李等共称本朝边塞诗坛大家的,渤海人高达夫,听说他早年客居游历河西,颇有享誉,后幕哥舒转战四边,文武俱有建树的人物”。
“正是”
“本道是他佐守哥舒于潼关,不免为国死难了,不想竟辗转至此……”
“据闻此前他为元帅掌书记,往来京畿进奏递章。哥舒身败,他正在长安催办粮草,今上问群臣策安出,唯他请竭禁藏募死士抗贼,未为晚,是为杨等所憎,反被同贼入罪。至今上西幸,安得出,不知怎么的,半途为梁所辟征,进而脱罪。”
“不想这‘未知肝胆谁向去,令人却忆平原君’自居的高大材,如今竟甘居于此人之下,岂不屈就了”
崔圆叹了口气“却非如此,那梁某人自称哥舒旧部,当初不过一兵头尔,中道变乱后,却不惜以军功爵赏,和身家担保,为老帅哥舒辩白反正,如此恩义,甚得人心,只怕同为哥舒旧属的,亦是感同身受,又颇得倚重左右,他自是心甘情愿的为其效力的也不希奇。”
“这位容若大人还有些眼力”
“不止如此”崔圆且叹了口气,“你且看这疏”
接过一张边缘残缺,明显撕下来的,字迹潦草凌乱的手抄。
“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崔涣面色大动。却又越看越惊。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他吾虽不甚明了武事,却也知道这帖东西的了得的分量。
“简而易骇,古今治军总要,莫不尽归于此了,行得二三便可当得一方宿将、干城了,想是何方神圣,兄可拔举之”。惊向崔圆去,
却惊讶的看见,自己少动行色的族兄难得露出一丝苦笑。
“这便是那容若大人初逢今上召对,自承信口而言的”……无语中。
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速度,猫的水平,质量和数量的平衡,有人嫌情节拖沓了,这大概是猫书看多了的通病,一不小心铺垫介绍就写的多了。前几章让人觉得乱的评价,猫不多说了,大家觉得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多少天一更新为好
第六十九章 新军
请需要,仍然在铺垫中有不愿意的看的请略过
第六十九章新军
且不轮这两位如何唧唧歪歪。
校场中,烟尘滚滚,不同颜色的衣甲交错在一起,倒也有些真实演战的气势。但我不是很满意,这些东西太简陋,木制品的手感分量也和真正的刀枪相去甚远,不能完全检验出效果。打中虽然不会死人,但鼻青脸肿的的是不免了。
这支来自松州的山羌营中都是披甲及腰,小盾短枪的配备,按照惯例,一般情形下,大盾利于野战、小盾利攻坚,但在他们手中正好倒了过来。这山羌,就是与健骑的平原羌部不同,健行山壑而善近击,绝对有古代地方特色的山地步兵了。
况且松州为唐吐前线,近年关系很是紧张,摩擦冲突不断,潘拓失的松州军文川城第三镇,位于两国犬牙交错的各类镇堡戍寨,中最突出部,一直据说以善小群的合击协战著称,即使在近战中对上吐蕃骑兵也不落下风。是为吐蕃国最想拔掉却始终位能得手的钉子。直接让我编入一直空缺的直属虞侯军,用来护卫主将再是恰当不过。
要说还有不满的地方,除了我的虞侯和亲军队,其他部队,经过这些日子的搌转奔战的淬练和淘汰,能够活下来的,个体战斗意识和技巧是磨练出来了,精神面貌和斗志也甚好,绝少出现早期那种因为个别亲近或者相熟死伤而造成的个人情绪波动,无谓的拼命,进而影响整队的事情,但相互协作还有有问题,特别在混战中相当。
直到见识了松州羌营战斗后,我才知道症结所在,是缺乏长期生死与共中自发培养起来的,相互非常熟悉的默契和协调感。
毕竟这久战劲卒和新成之军,一见面过手便分出高下,前者虽然表现为外表无常,站的十分无序,但实际上与同僚间保持恰倒好处的挥开兵器又能相互掩护的距离,在敌人冲近前,绝不会过早举起兵器,所有动作简单而沉稳无匹,基本是本能的条件反射,干净利落,不徒耗一分气力。
每战下来,斩刺的白灰,都尽量落在了胸颈要害的附近,专寻那些不死也足以重伤丧失行为能力的位置,相对新军见人就猛砍乱刺,无目的点得乱七八糟,高下区分就相当的明显了。
毕竟成军的时间太短了,因为混编的缘故不同水准的基础需要时间磨合。这也是没法的事情。
要知道,当初对那些流民直接补充来的兵员毫无训练可言,为了需要,我采取了最残酷也最速成的办法,直接让战场来选拔的途径。
率军断后,多打的是伏击和遭遇战,击溃主力后,便选拔这些新军的时候,由正军包抄压阵,让这些新丁由一员老卒带队去收尾。要知道濒死挣扎的敌人往往更凶狠,用这些刚拿起武器的平民去对付,其代价可想而知,往往一阵下来十不存三四,还有若干彻底废掉和吓破胆的,特别在骆谷之战尾声被压缩成十数股的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