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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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第6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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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
    眼看天色已经靠近正午,堂下也没剩几个人了,我正想初晴叫进来揉揉肩膀和脖子,问问今天中午安排吃些什么,好好补一补耗费掉的脑力,是天麻猪脑子汤,还是茯苓炒龟胶。或者是椒灸乌鱼蛋……
    随后就听见门厅通报。
    通政司派人送来今天朝报和批转的奏事,五房判事官送来宰相枢密们的近期通详。还有起翰林学士院来的御书揽要,匦使院(源自武周的举告法,类似信访举报机构)集贴等等,却都算不太紧要的事情了,我不得不重新坐下来。
    “捡括令……”
    我看着手中的朝报,不由会心一笑,这算是来自宰相们的反击吧,捡括令就是检地括户令。
    战后重新统计出来,只有九百多万户,约四五千万,比开元年间足足少了两成多,而且比例很不均衡,青壮大量集中在一些较大的城邑中,而许多地方普遍缺少足够的劳力,导致土地大量落荒。
    因此朝廷很早就开始土断检户,李泌在河北主持时,光是中都太原附近,就陆续搜出荫包户、寄户三万多口,又放宽户婚律里通婚、归化、入户等限制,将一些归化多年的熟藩户,也进行就地落籍,以补充赋税徭役人口的不足。
    只是这次新刊的捡括令又有所不同,主要是针对流往外地的匿户,又称补亡录入令,宣布匿亡他乡的百姓,只愿意回到原籍进行登记,就由官府租给田亩、耕牛、农具,若入客籍为奴而主家不报者,只要肯到官府出,自动解籍释为良人百姓。
    当然了,作为缓冲,要求各地六等以上的郡望大户等,在明年春耕前,申报名下的奴婢、佃客、部曲之数,以备朝廷。逾期匿报者,以后就没必要再申报了,反正这些不在申报中的人口一经现,不但主家要受到重罚,而且这些匿户将视同无主,缔约直接废止,官府另行处置。
    最关键的一条,鼓励乡人举告,以罚没的财物重赏之,这简直是挖那些大户的根子,要知道一个宗族豪强,再怎么把持地方,也不能封住所有人的口风,总有一些穷困潦倒已经满不在乎的破落户。
    “然后呢……这好像不关我什么事吧”
    我疑惑的看了眼特地跑过来一趟的皇甫曾,他现在已经是通政司左台。
    “相公们只是希望能获得大人的谅解,此事并非针对门下的而已……”
    我这才想起来,要说收留荫蔽人口的大户,我家的门下好像也有不少。
    “叫初晴一下……”
    片刻后蕾丝头花白兜缎裙的她出现在我面前,
    “阿晴,我们家名下现在有多少人口……”
    “直接在大人和殿下名下的大约有两万多口,主要是分布在各地的田庄、山林、肆铺、邸店中……”
    “靠……我们家什么时候已经有这么多人”
    “回主人的话,这些年增加的人口,主要是那些家里培养成年的孤儿,还有一些是境外送回来的归化人和奴人……”
    “那我有什么好处没有……”
    我转头反问道。
    “这是好大一笔钱啊……”
    “省上今天刚刚恩准了大人奏请的归化制置令……”
    皇甫曾丝毫不见意外的笑笑,拿出一份朱批黄绢的制书。
    “哦……”
    “凡入藩之属,绝域之民,并土户居十载,身家钱十万者,转籍良人;……藩户女子婚土户,生子十载,自落地籍……藩户纳土户女,所生子女,亦入地籍……”
    就是一份关于外族归化的移民政策,从置产,通婚、经营等多方面进行详细的评估,以对大唐的贡献程度,决定他们入籍的可能性。主要是参考了后世一些移民条例,从血统、婚姻、商业投资、特长、职业等多方面,提供了多种形式归化大唐的可能性。
    最后哪怕是你无钱无势,也没有背景和来历,只是一个逃奴,只要肯接受官府组织的编管劳役,十年可为归化人,再考察五年为客户,再居地方五年无作奸犯科事,则入土户。
    不要小看这个百姓身份的吸引力,按照本朝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汉,恩,不是,是一等皇族二等官,三等小民四等蕃的区分。胡人藩户,在本朝是最低等的存在,除了一些朝廷特别优抚的王姓、贵族之外,哪怕他们拥有再多的财富,也不算在在正常百姓之属,官府夺之有名,而诉之无门,而大唐百姓行走周边大多数藩国境内,则有不摇、不赋乃至置于法外的诸多特权,地位始终高人一等。
    这本来是提供给南海附属的那些海外飞地招徕人口的特殊政策,显然被朝中的某些大人当做换取谅解和支持的交换调件,给广而泛之了,当然也不排除是某些有识之士,看到其中蕴藏的巨大利益和收益。
    在几个1o1I的环绕下,磨磨蹭蹭的吃午饭,我想了想做点什么午后,有益消化的热身运动,
    在枢密院值日的参军马克己,已经站在了厅下。
    “前方八百里鸽书,静边城已经失陷,鄯州油厂,也被叛番烧毁,军户、匠人、工艺无一幸免。”……
    小太监梧桐紧步行走在宫径的小道上,他本来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自小就被阉割入宫,归到某个末流退休老公公的门下当养子,赐名疏影儿,属于宦官这个群体庞大的金字塔下,最底层的一员,连被称为内官的资格都没有,也许一辈子大内某个院落里,就是终其一生的一方小天地,一个穿无品青衣的执事公公,就能将他折腾的死去活来,要知道每年宫中补进多少人来,又因为“暴疾”“瘟症”等诸多原因,无声无息的消失掉多少人。
    但是一夜之间,一切仿佛变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公公们死的死逃的逃,连看守宫门的,也换成了生面孔的外班公公,因为人手不
    足,连他这样的庭阶洒扫,也因为在公众呆的年头足够长,认识的人够多,被拔举为带领一群小公公的领班。专门在入夜后到御道上掌灯火,总算也能隔的老远,偷偷看上几眼新天子的模样。
    他还有个被一起收养的兄长吴穆,早早就是鱼大公公出河北,现在在安东讨击军的长生营中随军,却比他要逍遥自在的多,
    自从那场乱事之后,宫中对内侍的监管也严格了许多,也只有他这些底层的小太监限制少一些,可以接着采买的名头,偷偷的溜出宫门去,在宫内班、外仗班、羽林禁兵、金吾卫士的签房里,层层验过木牌,又换了一副行头,拐了几个辟巷,才进入一家小酒楼。
    “梧桐公公来了……”
    精致的菜肴和筵席上,几个豪商模样的满脸堆笑的巴结上来,除了手下人的一点微薄的孝敬和讨好,他们这些小太监班头,也就靠在办差的过程中,卖点似是而非的消息,赚点外快儿。
    “……
    “还有多远……”
    安东道,一小群行走在山地里,易装成马帮的军人,有人出低抑的抱怨声。,这些天除了山还是山,爬上爬下的皮套子里手脚都磨破了。
    却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名为女直的小部落群,这个位于长白山的支脉新罗和渤海之间的林地中的渔猎部落,常常受到来自新罗或是渤海的驱逐,而游移迁徙不定。
    他们刚刚攻破了那些高句丽遗民聚集的一个屯点,缴获不少财物和人口,甚至还有一些来自新罗的工匠,却突然接到这个任务……
    弥顿国乃是中南大藩——骠国的十八附国之一,所谓的国都,不过是比那些中土中小县城,略大一点的城寨围子,围绕在土木的城围之外,是沿着朱龙河几条水系分布的,众多木屋窝棚区,聚居着这个部落国家小半的族口,但此刻已经大半化作了焦土和残垣。
    校尉张彪手提长刀,面无表情的站在巨木搭建成高尖顶的王宫面前,心中却没有多少报复的残酷快意。
    作为南平探险队最后的幸存者之一,他献上的记录和图志,让他在南海府的体系中,积累可观的贡献度和信用度。
    优厚的赏赐,给予了他众多的选择,也可以选择从政或者从军,到南海巡检的某处卫所,当任一地的主官,或者加入南海团练的外岛屯垦军,或是继续探险测绘的事业,加入南海船团做一个分属领队,或者在海事学堂里谋一个不错的教习职位,或者那些南海府每年保举的那些名额,进入京学继续深造……
    就算他不想在官家效力,或者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有其他的门路。这些探险后的幸存者,都变的炙手可热,那些各种背景的势力,早早通过各种关系,托转进来,表达了接收的意愿,广州巡海营、市舶司、海济会、南海社、义从总社、船务会,东山团,婆罗洲会馆、狮子国会馆……甚至连武学南海分校的水军学堂,都愿意要人。
    也可以接受那些商家厚资延聘,做一个待遇优厚的拓荒顾问,或是让他买船出海,做一位冒险求财的船商,或是干脆在海南附近的岛屿上获得一大片熟地,做一个优裕的大田主,
    可惜他选择从军来这里,一个为同伴复仇的誓言而已。
    里面的人,还在进行最后的抵抗,一路上躺倒了死状各异,文面彩身赤膊羽冠,这个国家最精锐的卫士,几乎是用血肉之躯,前赴后继的抵挡他的脚步,只可惜这些山林驰骋如飞的勇士,再怎么悍不畏死,在强弩箭阵之前,也不过是纸糊的防线。
    在他的身后,是众多带着藤盔和轻便短甲的士兵,手中擎弩,背着刀剑或成排的短枪,他们在安南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白弩兵
    隶属于循州太守,安南大都护衙前讨击使哥舒晃,在安南之地,乃至中南列国,也是威名远扬的劲旅。
    这些年,安南和南海的关系,越密切,来自南海的商人几乎踏遍了安南都护府的治内,从开田治矿到贩卖土人,经营的产业无所不包。安南的驻军,也频繁的参加南海主持各种武装活动,以赚钱外快。
    还有另一些梭镖藤牌短枪播刀,行色甲服杂乱的多的军队,则是安南本地宁氏家族的私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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