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谨忙之后,苏失利之继位小勃律王,被吐蕃军击败,被迫臣服吐蕃,迎娶吐蕃公主为妃,吐蕃势力遂深入西域,二十余国皆为吐蕃臣属。此后三任安西节度使田仁琬、盖嘉运、夫蒙灵詧三次讨伐均无功。747年(天宝六载),安西节度副使高仙芝受命以马步万人进讨,分兵三路攻占小勃律全境,俘虏小勃律王夫妇,唐改其国号为归仁,设归仁军镇守。此役过后,西域各国重新归附唐朝。
75年高仙芝在怛逻斯之战中大败于大食,唐朝势力退出中亚西部,小勃律及周围地区再次臣服吐蕃。面对走马灯一般轮换的宗主国和征服者,已经成为这些地区的常态,也造就了他们独特的生存方式。
随着吐蕃的势力,如潮水一样从高原和葱岭以南上退去,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卷缩在高原东南深处的卫茹之地,勃律国的臣民们再次砍下吐蕃镇守使和各地的押蕃官的人头,脱掉了吐蕃风格的裘帽毡衣,换上唐地风格的布袍胯裳,簇拥在道路旁,抬着烤好的羔羊,捧着饼和酒,打起旧日归仁军的旗号,恭候着远道归来到征服者。
因此,作为这只唐军的主将,安西兵马使李元忠和部下们,其实就是在勃律国群山之中温暖的谷地中,度过这个冬天的。
既然吐蕃已经不在是威胁,他们也就不用再千辛万苦沿着雪山之中迂回路线的原道还回。而是直接走吐蕃通往西域的四大山口之一,由仲。琼萨沃玛家族管理的,西方蔗糖和染料之拉坚,整好以暇的带着大量战利品和辎重,沿着喀喇昆仑山脉的冰川河谷走出高原。
然后从南婆勒川,进入后世克什米尔地区西北部的群山之国——小勃律国境内,经由吐蕃派遣驻军所在的重镇——连云堡,抵达小勃律的腹地,雅辛河谷中的国都孽多城,按照计划,这一部唐军将在冬季休整到来年,再经横跨冰川的千丈藤桥,从坦驹岭山口,回到安西境内。
在驻留期间,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招募当地部众数千人,发给甲械,以唐人为军将,重建归仁军,以众河谷腹地的阿弩越城为治所,并伺机经略东北向的大勃律国,随着青唐大都护府的建立,这里也将成为青唐通西域商道的重要分支和中转据点。
由于吐蕃从西域退回的军队和百姓,滞留汇集在小勃律后,也发生了分裂和火拼,以苏毗为首的各族,受刚刚复国的苏毗王陵卿赞使臣所诱,集体放下武器交出防戍,带着随身财物回国加入所谓的苏毗国或是归还本部,剩下的以悉补野人为主的少量镇守军队及近万军民已经逃往大勃律国。
因此在小勃律国当地兴起义兵,协助王师讨伐蕃逆就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经过一个冬天的修养,这只军队重新恢复了,旗帜招展的军容鼎盛,他们所要面对只是一群走投无路困兽犹斗的吐蕃残余。
“此去三百里……便是勃律大种的王都布露城”
随军向导的小勃律王臣阿解,在马上谦卑的躬身道
“下臣已经迫不及待,两国骨肉重合之时了……”
小勃律的臣民们全力协助唐军,一方面固然是对大唐军势的畏服,另一方面也是出自对大、小勃律重新合一的画饼,充满了某种极大期许。
毕竟作为唐军的协助者,在重新统一的勃律国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也不是什么梦想。
只是仿佛是迎着他的话头,随即前方传来遇警的鸣号,
“吐蕃人还有勇气和余力前出迎战么……”
李元忠跳了跳眉头,自言自语的举起咫尺镜,略微扭曲的谷口景象中,滚滚的尘烟慢慢消散后,看到的不是熟悉的黑色毛毡吐蕃旗帜,而是一面银边的避邪旗。
两只军队抵近相见,不由楞了一下,随即轰然交集在一起,欢呼雀跃的拥抱成一团。
道士让那些勃律国的士兵茫然无措四顾……
洛阳大内,怀抱着拂尘四处巡看的中常侍闻季,却很有些烦恼和心事,于是连一贯宽厚著称的他,也难得的厉声斥责了好几个做事出现小纰漏的内宦。
莫不是自己要失宠了,他在心中念念叨着,看着磕头如捣的小宦,脸上却是没有任何松懈的表情。
作为从小看着这位天子长大的极少数人之一,谨守本分和忠勤于事,容易知足是他最大的优点,也足以弥补他与鱼朝恩、程元振等人在才具上的差距。
但这段时间,他也不免生出些不安,作为最熟悉皇帝的亲近人,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这几子天子很是藏着些心事,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和他透露口风,这也就罢了,不该问他也不会去多口。
可是一连几天朝会都散的早,甚至连宰臣留后的小内朝议事也有些心不在焉,散朝后就急冲冲的走人,连他也没带上,就轻车简从易装去了嘉豫门外的枢密院。
究竟有什么东西需要天子回避左右,却是连负责枢密院行走的乔献德,也被蒙在鼓里,他再次叹息了一声。
第五百九十一章大礼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我泡在巨大的银榭木的浴池里,作如是想到,只可惜身边少了许多的面孔,让这个汤泉翻滚的大池子多了几分冷清,少了几分乐趣,
来自骊山的汤泉,通过加热循环的机关,从喷涌的兽口浇淋在头上,尉迟瑶穿着薄如蝉翼的汤帷子,用象牙和鲸须做成的梳子,和着浸染香油的皂粹,替我一丝丝的捋洗着头发。
硕大浑圆的存在随着她高挑的身段,沉浮在澄清泛白的汤泉中,淡金色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胸前,又被汤水泛开,显得尤为鲜嫩可口。
可惜我已经精疲力竭的没有余力,只能偶尔惩惩手口之欲,作为一个拥有众多后宫的男人,在床帏的战争中总是很容易罗下风的,如果不是我有天赋的绝招和必杀技的话。
但让我辛苦的,不是她们,而是即将到来的大婚。
相比我那个时代,古人的婚俗聘嫁,可谓繁复而隆重,又是身为皇室成员和天子幼妹,用举国瞩目来形容,丝毫不为过。穿戴、器用、轨仪、赞配,车舆,择期等都是极有讲究的。
以这个时代的婚衣为例,也不似后世的大红大紫,而是由规格等秩决定的钿钗礼衣颜色和样式,想普通百姓迎亲,都是青色大深衣,头配金银琉璃的钿钗,既所谓“士庶准绛纱袍,碧赏钿钗礼衣”,直到明朝才变成所谓大红霞披。
而贵族上层则按照身份地位,还是以汉时沿袭来的玄黑深色调为主,按照内外穿戴各色衣裙的繁复,有五单、七单、十单不等,小丫头以长公主身份出嫁的话,就是玄绛十二单大礼服了,每一层的花式,质料、图样、层色都不能雷同。
我的部下,我的僚属,我的门人和家臣,还有数十万依靠我一手缔造的这个产业系统为生的人们,再加上那些与龙武军集团关系的密切的外围或是朝堂中的盟友们,更是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们甚至比我更早开始打算。
为了与皇家嫁女的身份相称,他们正在南海、夷州等地收罗珍奇之物,或是通过广州市蕃使,采买蕃域奇物,或者连旁敲侧击的跑来拜访,看看能否助到一臂之力,所以我不得不躲在幽熙园里闭门谢客,落得清静……
“主上……”
室外侍女的声音通报道
“大内使臣到了……”
我有些烦恼,又无奈的摇摇头,最辛苦的时刻来了。
拜我没有家族,孑然一身的福,惯常三聘六礼中的纳采(男家请中媒到女家提亲,获准后备彩礼前去求婚);问名(男家请媒人问女方的名字、生辰,卜于宗庙,请示吉凶);纳吉(男家卜得吉兆后通知女家,决定订婚);纳征,又称纳币(男家送聘礼到女家);请期(是男家择定吉日为婚期,商请女家同意)等等都已经有专人在操办,不用我太过曹勇。
只剩下最后最关键的亲迎合婚。不过就是这个过程,也是极尽繁复的,因此,自从我回到长安之后,就有来自洛阳大内专门派出的内臣,给我专门恶补各种婚俗礼仪,以免到时候出乱子,贻笑大方。
用前来汇报工作的薛景仙话说,这可不仅仅是皇帝嫁妹,也是代表皇室和国家的体面云云,他同情我,却没办法帮助我偷懒。
收拾穿戴停当我出来会客,看见的却是不是洛阳过来讲授礼仪的内揭者监,而是许久不见的高力士,看起来比过去苍老了许多,连眉毛也变成了白色,见了我堆着脸上的褶子释然一笑。
“其实是大家,想见开府……”……
枢密院内的一间公事房,早被来自大内的紫衣内班和带甲宿卫包围着,连一只飞鸟也决难出入,
不大的官房厅内,一身八甲游麟纹紫衫,嵌翠软脚璞头的皇帝小白,满脸严肃的看着,几名枢密院属员,满头汗水,小心谨慎的操作着一架造型奇特的机关,这是一个由众多密密匝匝的转齿和滚轮构成大大的铁架子上,一根根裹着胶皮金属线,深入埋入地下的沟管,再延伸到不知明的去处去。
这些属员都是有品级的官身,最低的也是正七品上穿青叶纹的捷递房干办,最高的则是穿深红五花纹的正五品下枢密院直事。
他们平时都是在自己的官房公厅内,负责一方事务的实权官员,现在却聚在一起,亲手为天子操作演示。
天子亲询,这固然是天大的荣幸,也是无比巨大的压力,因此,哪怕有从深井里抽水的水冷空调,让房中保持一定的温湿,但还是小心翼翼又,一身汗流浃背。
自从诸位枢密副使入主值守枢密院,左右枢密使两位军中巨头,也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后,枢密院内当初由内枢密使一手创立的格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小每一项事物和权利,被进一步的细化和制约,
因此随着内枢密大人的低调和逐渐转入幕后,这个为了分宰相之权,新成立专掌军国征伐防要的部门,也一度因为内部巨大的可操作性和余地,变成朝中势力觊觎权利和地位的瓜分盛宴。
除了枢密院五方厅,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