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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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第8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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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响,战斗力劣化武技生疏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或许一两代后,就堕落成纨绔子弟身后欺男霸女的跟班了。
    军队这支国之利器,都是在不断战斗中磨砺出来。而这种个人色彩浓重的部队,在失去了主心骨后,很容易因为缺少真正的荣誉和信念,迅速崩坏驰废。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
    世家子弟倒不完全是渣,虽然总是不乏被送到军中来镀金的门荫之众,但是上了战场的军队,总是允许一定程度的“合理损耗”的,大浪淘金之下侥幸没死的话,也有人洗脱了门第出身带来的浮华、骄横等毛病脱颖而出,毕竟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战场上,没有人愿意把背后交给一个不合群的人,这样人肯定死的最快那个。
    其中又以那些没有家业继承权的庶子旁系们表现最显眼,主要是不怎么受到重视,受家族出身的羁縻较少,却有改善自身前程命运光大门楣的动力。所以我这支军队被称为庶子军,还有那么点道理。
    怀着这种想法,
    再次踏进安景宫,已经是数年后,我的心情也再次百感交集,沿着屈曲盘旋的宫室回廊,穿行在黑瓦绿顶的宫台楼阁间,由高力士亲自给我引路,沿途所见无论贵贱,无不是躬身鞠腰行礼的身影。
    这一路也没闲着,一边漫步一边和高力士说着海南这些年建设和经营的成就,各种地域的风情人物,特别那些荣军农场附近,专门开辟出来的海滨浴场和山林中的温泉疗养院,听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
    高力士此次询问南海情形,再次透露出想退休前往海南养老的意思,毕竟他已经达到一个阉人所能享受的最高荣焉,再下去就是李辅国那种身死族灭的下场,现在考虑的只剩下在老皇帝不在的情况下如何全身而退。
    因此从剑南开始,他就有计划有步骤的将自己这几年重新积攒的财物,逐一转移到南边去,由于他的儿子是男孩炙手可热的雍国府邑司令,广州市蕃使的监守公公也是他的亲信,因此经过这些年的投资和经营,在他的名下拥有包括好几只船队,大片田庄、工坊和商肆在内价值不菲的产业。光是每年分红出息,都是以数百万钱计。
    我已经保证过,就算是他那些徒子徒孙不得意与宫中,也可以转到公主府继续侍奉我的后人,或是去海南养老。
    一只刚刚绽放过的梅树下,锦墩十数具,张野狐等天宝年间硕果仅存的宫廷供奉大家,在修剪的整齐精美的花丛中,团膝具案,谈唱调弦,好不快意热闹。
    许久不见的老皇帝看起来胖了许多,或者说浮肿了许多,淡褐色的老人斑和细碎的皱纹,如枝蔓一样攀满了他朗硕依稀的面容,他说话声音还是那么的大气,只是动作都变的僵硬了许多,需要左近搀扶。
    我霍然想起,他已经八十一岁了,如果不是因为过于介入的原因,在正常历史上他早该在三年前就去世了。这些年几乎被人遗忘,只有在年节的供给名录上,才会让人想起存在
    作为一位历经三代太上皇的太上皇,他也只有和这些早年文艺大家在一起,能够稍稍宽纵一些,而不至于引起有心的物议和揣测。这既是一种悲哀,又是一种庆幸,悲哀的是曾经开元天子与现今的巨大反差,庆幸的是他终于我时间追逐自己的兴趣和爱好,而不用担心影响和耽误了什么。这其中究竟是悲哀还是庆幸,或者两者兼有之,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据说躲在兴庆宫最高的英华楼上,用咫尺镜观看远处东市的百态人生,就是老皇帝的一大乐趣。
    倒是杨太真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虽然一身绡纱素色女冠装束,把身体美好的部分都藏在宽大的紫袍中,却依旧充斥着那种动人心魄的味道。另一个时空,她在马鬼坡凋落的时候,才不到三十四岁。
    “落花哪可蔽月光
    帝苑月色嗟怨深
    含樟老树借花落
    悼着亡国恨
    哀声谢我知心
    心知你重缘份
    为我决走生死约
    我心又何忍
    生也挽手
    死也两人
    今夕还君相思孽
    悠然泪下花影满身
    共君两心靠紧
    与君共举杯畅饮
    红烛带泪却忍泪
    相拥订终生
    结伴泉壤有幸再生也不分……”
    来自外面流行的白剧《帝女花》的歌词,出自我草拟的脚本,当然背景不再是明末崇祯砍女儿什么的,而是移植到了隋初的一段典故。
    南朝陈太子舍人徐德言与妻乐昌公主恐国破后两人不能相保,因破一铜镜,各执其半,约于他年正月望日卖破镜于都市,冀得相见。后陈亡,公主没入越国公杨素家。德言依期至京,见有苍头卖半镜,出其半相合。德言题诗云:“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公主得诗,悲泣不食。素知之,即召德言,以公主还之,偕归江南终老。成就一段“破镜重圆”悲喜剧。
    老皇帝居然会在宫廷中命人唱奏这种东西,很让人有点纠结。
    同一男女生唱作舞蹈的居然是一个熟人,公孙大娘的真传弟子——剑川李十二娘,当初做堂下剑器舞,英凛勃发的少女,也似乎长开了,虽然做男装打扮,但是难掩婀娜毕张的身段。
    一曲唱罢,他们也注意到了拱手俯首站到一边的我,正准备聆听老皇帝的训示,没想先开口的却是杨太真。
    “终于让阿蛮给熬到了……”
    她春冰冻融俨然一笑,却又板起脸来
    “你这个匈奴未灭何以成家,倒是把我家阿蛮,给坑苦了……”
    “阿月身为天子最亲贵的公主,没名没分的跟了你多少年……写几首歌子词曲,就能了账”
    “什么只问新人笑,不闻旧人苦,还不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听说你还打算赖在外头,继续把事情拖下去……”
    “……”
    我只能苦笑的捏着鼻子,唯唯诺诺,被她边说边训的没有一点脾气,心道这位怎么这么八卦起来,难道是到了更年期的年龄。
    “娘娘训示的是……”
    高力士出来解围
    “跟在膝下多年……终要出阁了,请多体谅心情一二”
    我只剩下点头的份,既然在座都是曲乐大家,我也应景唱和了几首,据说来自青唐和吐蕃之地,只要会吼,就能唱的所谓“民风”。
    然后一堆徒子徒孙一大堆的业界大拿,不停的叹息和恭维,什么叫业有专攻在我这里不适用,就算是在行军打战也能不停的创作(剽窃)出词曲诗歌来,然后传唱一时。
    当然只有我剽窃后人的份,没有这个时代人敢剽窃我的份。有了一定权势和地位后,维护知识产权神圣所有权实在太轻易了。
    喧嚣过后,籍口要填词新曲,纷纷暂时告退。
    “阿环,日后就托付你家了……”
    眯着眼睛笑的老皇帝突然开口道
    “臣不敢当……”
    我大吃一惊差点从墩子上滚下去,同时汗流浃背,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敢当……”
    老皇帝有些僵直的在羯鼓上顿了顿手,看得我有些背后发毛……
    “只是让你扫洒清静之所,寄教府上奉养晚年都不敢么……”
    “寡人已经年高,随时可能驾去,朕一生功过荣辱起伏无数,得儿孙起复,现今国鼎中兴,起码可以安然面见列祖列宗,”
    “只是心有挂念颇多割舍不下,阿环时日尚多,当世却已孑然无亲,身后又不想她孤守庵堂,无趣郁终,……”
    “你家两位大房,都是她早年最亲好的,形同女儿贷在身边的……起码寡人百年之后,还可以有人聊慰膝下,不致了生无趣……”
    难得一口气念叨完这么多话,老皇帝在高力士搀扶下,揉揉胸腹,喝了口濡气的散子茶。
    “臣定事如嫡母……务使无虑”
    我赶忙躬身下礼口中应着,心中却不乏腹诽,我家都成你们李唐皇家的什么什么了,早年又做保姆又做老师,是不是还要兼职食堂,现在倒好,直接升格为养老院了。
    却不由想起她和曾经所谓的养子安禄山,演绎出来的诸如“塞上酥”“禄山之爪”等无数绯闻野史传说,好吧,这些轮到我头上了。
    “你对修仙之道怎么看……”
    缓过气的老皇帝,突然又问起另一个话题
    “臣以为……”
    我斟酌了下词语道
    “神仙之道太过渺然,穷尽一生也未必得其果呼,况且就算传说中神仙,也非凡世一般超脱,也要香火供养的纷争……不然也不会留下那么多典故。”
    “这些丹药金石不过是外物……长生之道还是心态和居体的根本”
    我忍不住画蛇添足道
    “恳请陛下慎戒……”
    老皇帝笑了笑,却是不可知否,言他顾道
    “李青莲现在在你门下行事吧,”
    “正是,他正在西域宣扬我大唐风物教化……”
    我回答道
    “替朕传个话,很久没见了,有空回来就来宫里叙叙话吧……”
    “是……“
    “谪仙人啊……”
    待众人左右都退下后,老皇帝从袖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沉坐了许久,才叹息了一声,这据说是长安景教法主献上的圣物,据说某个炽天使降临中土展示神迹所留下的。
    呼唤起高力士来。
    “阿翁……”
    “这么多年了……”
    “还是没人能找到任何踪迹么……”
    “不要再找了……”……
    我回程的车驾,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给拦住了,严格说这故意当街拦车,可以视同冒犯上官,视官阶杖刑或是当场格毙的,后世电视剧里那些拦轿告状,大都是一厢情愿的美好yy。
    不过她还好拿了一面我家发出去的镶银铁牌,这才被带了过来。
    “枢府此番回来,可谓阿祁后事呼……”
    女人一开口就道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她叫栖霞,是我前小弟李祈暗恋的王府女官,为了她赎身的问题,没少借助我的由头,大动干戈把平康北里最繁华的地段拆了半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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