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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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第9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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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任礼部尚书,同种书门下平章事,姑臧县伯的宰相李揆突然开声道
    “过去是没有,现在已经有了……”
    我看了眼他,继续轻描淡写的道
    “难道是新拓之土……”
    一贯很少说话的右枢密使李光弼闷声道,由于左枢密郭子仪基本不视事,枢密院中,也只有他能压我一头。
    “为什么朝中未尝有闻……”
    李揆继续迫问道
    “因为,这是安西都护府从万里之遥送回来的奏请……已经在路上走了三个月了”
    回答他的却是兼领通政司左使的宇文若尘。
    “同抵的,还有请置大月氏都督府、条支都督府、贵霜都督府、循州都督府、大宛都督府、鸟飞州都督府等;并劫法州、南谧州等诸郡制,官人佐僚军民管领事……”
    “……”
    李揆动了动嘴角,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说话期间,新调职到枢密院的贾耽,已经走了进来,在堂下布置好的沙盘上,为天子和诸位宰臣、枢密,做起了最直观的演示,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物产风土户口丁役的说明,列位宰臣、枢密偶尔也会提出个别问题,不过都勉强应对过去了。
    能够为国家多开疆土固然是好事,但是这多出来的军额和官吏缺选,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增加军额,就是要征发更多的丁员,增加更多钱粮军械的投入,这对好容易开源节流有所好转略有盈余的国家财政,可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我一贯和第五岐有所渊源和默契,估计他就是第一个跳起来骂娘的。
    而作为最好的说服力,则是安西送回朝中缴获自异域的金珠珍宝,光各色金银器物,就有十余万件,足重数万斤。其中少量最值钱最精美,常人用起来未免有些僭越的,被陈列于堂上炫光琳琅,顿时连最挑剔的李揆,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缴获的财货远不止这些,不过这东西,只有个宣扬的尺度问题,少了不足以引起朝廷的重视,多了难免引起某些人的贪念,要不择手段乱伸手。
    事实上,除了可以就地自用的物资外,还有大量战获的贵重财货通过分布在西域的钱庄,折价变成一张张兑票,然后在关内、山南、剑南的飞钱票号兑现,低价买进大宗的物资,再委托大商家千里代运,输送回安西最南端的交河城,另行分配。
    于是列位宰相在细节上权衡来权衡去,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安西距京数千里而输给艰难,所费巨靡,新拓之疆土,大部分田土户口所出,足留自用。惟需确保诸都督府军州,年贡朝赋不绝尔。
    此外就是选人的问题,新府州郡县,若要纳入大唐管辖,必然要差遣得力干员,而不是一味依赖地方选拔。
    朝中待选熬资历的人固然不少,但是放弃京畿的繁华,去那边苦僻远之地任事,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是在座列位代表的朝中各派势力,也不会轻易的将自己心腹班底,支使到大老远鞭长莫及的地方去,
    诸位宰相,相互刻意的推诿,做足了一番姿态,象征性的推出一批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人选后,回转了一圈,不出意料还是落在我一手创办的两学三附身上,象武备、百工、吏目等附属学堂的毕业生,只要肯去安西充边,最少都是个吏身,还可以视留在当地的年资,酌情转流内官品。
    “此外,就是诸军民将士功赏的问题。”
    宇文若尘再次提出下一个议题。
    听到这个说法,负责度支、财计宰相第五岐和兵部尚书梁宰再次一起竖起耳朵来,
    因为随同公文一起送还的诸多将士的军功请赏封赐。
    《唐六典》卷二“考功郎中”条记载,考状“京官九月三十日已前校定,外官去京一千五百里内,八月三十日已前校定,……七千里内,三月三十日已前校定。……外官朝集使送簿,限十月二十五日已前到京”。
    象北庭所在的西州,离京师五千三百六十七里,正属于外官去京七千里内者,其官吏考状应在三月三十日前校定,安西都护府所在的龟兹镇,去长安七千四百八十里,则隔年续送,。
    对于愿意长期扎根地方的边军将士,朝廷的赏格会优加一等,考课叙功也会宽松的多。
    但由于距离朝廷中枢是在太远的缘故,赏赐勋职和爵级的比例较大,升迁起来也不算麻烦。更何况这次是一大批人同时叙功考课,其中既有安西军民官吏,也有五府三卫背身子弟,也有十六卫,乃至河西客军、藩军的将士,在朝中也是牵涉诸多。
    朝廷好容易得太平了几年,又风调雨顺国库有些底子,绝计不会那么轻易投到所谓的边疆去,在具体赏赐财货和官职标准这一点上,列位宰相们死死咬住了这点,连第五岐和李泌也不例外,而另外几位枢密则是不可置否,于是我倒是成了独力难支的一位。
    当然,真正的大头,其实并不在于我在内朝会上,拍桌子瞪眼子,给他们争取来的多少数量的封赏,而是在于终于获得皇帝小白及宰相们勉强通过一个备选方案的许可。
    “以其地,赏其功”和“准就地置代官,世代屯守其地。”
    也就是用开疆所获得田土,来酬赏普通将士之功,其地所出十年不税,为永业田。
    所谓代官,即代朝廷管领地域之官,最小为屯乡之置,最大为城主之属,不在正班内,同流外九品,也不用考课,只要都护府及行营,在新拓就地就地续任,兼领辖内营田财赋丁役诸司职,只要不犯大过,可以作为世业之职,传给子孙。
    有世袭的土地作为羁縻的话,屯守边疆的事情,会变得容易许多。
    很快城中就会传遍了,一下子新多出数百个从九品到正四品的职官空缺,足够成为一件轰动性的事情,虽然其中大多数都在数千里上万里之外边远之域。
    从宫中回来,却看见薛景仙送过来一封密信
    “这是安西转递回来的鹞子书,从交河城放出,折转瓜州、凉州、云阳粮院所三次,大致前后用了七天……”
    “只有四个字,鱼肠进毕……”
    这只是早年在剑南就开始前期准备和布局的,名为“汉道昌”的庞大计划推行过程中,衍生出来新的一环而已,所谓“鱼肠”项目,单表的是一系列战略情报,指向性的误导,为了确保其可信度,其中大部分常规情况都是接近正式向的,只有一些影响最终判断的关键性的节点上,被人为的制造出偏差。
    随着名为“胡无人”的针对吐蕃、回纥以及内藩党项、契丹等民族的前期计划,逐渐达到大部分目的,龙武军在历次行动中积累下来的庞大资源,也逐渐被转到更遥远的“汉道昌”上去。很多相关项目预案,因此被重启和重新规划……
    呼罗珊总督,卡塔赫,也在阅读一封从塞里斯人境内送出来的情报,由于安西都护府和派遣军都建立了专门查奸捕谍的特殊部队,又在诸国中哪些亲附大唐的百姓中广募眼线,所以阿巴斯王朝在东方的情报刺探活动越来越不容易。
    但这封情报不一样,乃是几个月前从塞里斯人首都长安被带出来,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穿过重重的大漠草原戈壁高山,以及塞里斯人严密的查访,为了确保重要的信息不落在敌人手中,其中大多数是使用古老的腓尼基文字书写成日记片段,而一些关键的内容是由信使进行记忆的,
    “我们的使团是在六年前,再次来到长安,并受到相当规格的款待,似乎并没有受到那场恒罗斯之战的影响,我们甚至觐见了皇帝,对我们愿意提供的援助,表达了好感……”
    “,突然一夜之间,我们在长安乃至大唐多年建立的情报网络,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无论是商人学者还是经师,都遭到针对性的抓捕和拷打,许多奉命来到唐国,数代生活在当地的阿拉比亚人,也未能幸免。
    然后是使团的驻地突然遭到唐人军队的包围和搜查,一些人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理由是从事了与使团身份不符的恶行。剩下的人也受到了严密的看管和监视。从厨子到马夫,每一个为使团服务的人都似乎都到了暗中的胁迫和威逼,基金是为了获得我们的日常言行。
    只有在这个国家君王生辰庆典之类的节日期间,我们才会得到稍稍宽松的对待这种情况直到去年才得以好转。
    这个国家刚刚打败了那个名为吐蕃的高地王朝,并成功的毁灭了它对大部分国土和人口的统治,将残余的势力驱赶到贫瘠的山中。
    要知道,他们的骁勇而可怕的高地战士,曾经让我们试图进入乌浒河上游地区的军队印象深刻,要知道南方那些山地国家,全是受到其保护的附庸政权。麦蒙苏丹的时代
    然后我见到了可萨人的使团,那是一只规模庞大的队伍,他们甚至迎娶了一位唐国的公主,作为新的王后,
    然后来自海上的罗马人,也出现在了唐人的宫廷中,受到相当高规格的接待和会见,他们甚至得到单独觐见皇帝的特许,罗马人的军官和卫队,甚至被邀请参加这个国家例行的大规模军事演练。
    我无法不做悲观的想到,穆斯林世界的敌人,似乎在我们周围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许从多年前开始,一个针对王朝的敌对同盟正在,或者已经初步成型了……
    我无法在等待下去了,必须让我们的同胞知道这个情况,在王朝遭到更大的损失之前
    我已经花费了大半年的准备,并,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藏在缝合的死马肚子里,运到我们的同情者经营的屠宰场,才从哪些唐人严密的监控中,脱逃出来,
    我在逃亡的过程中,来自底米利特的异域商人,诺基亚公提供了大量的帮助,正是因为这位可贵同胞的协助,我才得以用帮工和脚夫的身份,躲过一次次的关卡和临检搜查。
    然后我不得不割伤了自己的脸,又像安息奴仆一样的起居饮食。”
    对卡塔赫总督大人来说,这是一份极其重要的战略情报,可惜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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