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的部族和家人,也无法逃过清算,最卑贱的下等ji院和充满危险的矿山苦役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作为唐人人在拜占庭境内建立的众多贸易点、商栈区、租界之一的罗马城里,
高冠大袍的随军道士孙应龙正在主持超度的斋谯。一群金发碧眼或是褐卷发灰眸的异族小道士正在跟着他得腔调,在紫薇上清乐的曲调中,哼唱着《太上感应》之类**,倒也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里前身是一座被烧掠一空的教堂,唐人雇佣军花大力气休整了这里,并在残留的基座和柱墙上,用杉材和毛榛盖成飞檐斗拱的唐式屋顶,在十字架和洗礼池、祭台的位置挂上玄元道君神仙列班的刺绣画,就算开张了,兼做道观祠堂等多种功能,以满足节庆祭祖等需要。
作为唯一一位主持当家。
孙应龙其实也并非正规出身黄庭冠士,本来是个没有官府碟文的野道士,凭借几手模仿道门各家似是而非的手段,到处招摇撞骗,最终沾染了大户人家的女眷,被悬赏黑白两道捉拿索要他得第三条腿,而不得不躲到牛鬼蛇神各色人物混杂的南海都督府去。
稀里糊涂的被征发上路,到了这个域外之地后,发现自己出来卖力气基本没有多大的用处,无奈重操旧业却大受欢迎,也变成唯一可以拿出台面的珍稀存在毕竟虽然这些人为了追逐名利前程功业什么,不免身在漂泊万里,死后希望魂归故里的不在少数人。
而这些弟子,都是沿海各地买卖或是掳了,又一时卖不掉的番夷孩童,都被送来寄养一时,有大食人也有大秦蛮族,唯一好处胜在年幼好洗脑,权权凑和场面而已。
一切因陋就简,连冠盖行头,都是就地取材重新裁剪绘制出来的。
而庭院外,则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罗马本地人,其中不乏一些表情各异的神职人员。看热闹更大过监视的意味。
罗马城内的另一个地方,这种围观则更有火药味的多。在一片罗马教士的侧目和监视中,
涅波里斯派的随军教士孔特诺里亚,也在主持自己早礼弥撒和圣餐礼,心中却充满了宣泄的快意。
能够在天主教罗马派的核心重地建立这么一座涅波里斯派教堂,这是古代君士坦丁大主教涅波里斯及其追随者被罗马派及其帮凶君士坦丁皇帝流放后,亚述教会无数代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现在通过那些塞利斯人的帮助,却意外的得以实现。
因为这里,也正对着罗马教会追认的第一人教皇——圣彼得登圣之处,圣彼得大教堂,孔特诺里亚可以在这里每天公开布道和传扬被称为异端思想的东方教义,也充满了争锋相对的宗教意义。
这里同时也是“圣象破坏运动”中最得力的穷人教派——保罗派,宗教集会的活动场所,来自东方教团的教士白多禄,保罗派牧师卡富尔,也会轮流在这里宣传自己反对奢侈和偶像崇拜的简朴主张,所以所有的造像和装饰都被拆除掉,只有壁画被允许留下来,以简陋而庄重著称,在一片浮华的罗马城教堂中别具一格。
虽然那些塞里斯人对参与教会活动,缺乏足够的热情,但在那些来自东方塞里斯国度附庸民族中的传教,却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这些人普遍精神世界匮乏而缺乏心理寄托,因此对重新阐释的教义,表现出足够的兴趣。
而这些明目张胆的宗教示威活动,在塞里斯雇佣军为首的防卫部队庇护下,那些红衣主教和枢机们,显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倒是不时有来自外地和边远地区的,抱着纠正异端和保护正统信仰的资深教士和宗教学者,前来捍卫信仰。但在塞里斯人的严厉约束下,他们只能用语言和学术上的激烈辨证,来验证自己的主张。
因此倒变成罗马城中三天两天的一道风景。
更多到,地址
第六百四十八章冬日时光
冬季的里海北岸,正笼罩在雾霭一般的霜雪飘尘中。
正是呵气凝冰的季节,伊迪尔城,这座由罗马人设计并参与建造的首都,也变成一片灰白色,作为城市中最宏伟的建筑之一,河州小岛上王宫主体的包金圆尖顶,在雪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抓紧雪后露晴的片刻时光,宫廷侍卫们和奴婢们正在通往王宫的海滩石桥上,铲除冻的硬邦邦的冰雪,以确保内外传达的通畅。
由于大量人类活动的痕迹被冰雪所掩盖,而变得冷寂起来的城市,也仿佛慢慢恢复了些许的活力。
大量用于取暖消耗的柴炭和冻的硬邦邦的畜肉,通过积雪中清理出来的城门被紧赶慢赶的输送进来,而每天有被冻死的乞丐和流浪汉被抬出城市。
由于河口部分结冰的缘故,原本来自海上和内陆河流的大船也基本停运,只有一些较小的冰划子和雪橇,活跃在城市附近村落之间的雪地上。
唯一几处人气旺盛的所在,位于室内的澡堂、交易所、酒馆等,则更加的人声鼎沸。随着钟声的敲响,因为大雪封门的礼拜堂也得以重新开放,让冬季大多数时光只能窝在家里的信徒们,得到些许心灵的籍慰。
一处被包下来的高级酒馆中,大白天依旧通明摇曳的火光和热融融的空气中,烹煮奶茶和食物的水汽在蒸腾,来自中亚地区的舞娘,仅仅穿着很少饰物的婀娜身姿,正在卖力的吹弹中起舞,展示着大腿和胳膊,做出各种诱人的姿态。
脱下裘袍的汗臭和酒水淋洒的酒味,随着大声起哄叫嚣的人群弥散在空气中,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变得面红耳赤。
在这一切喧嚣的背后,作为城中特殊武装的拓跋率、朱邪赤辞、耶律乙拔三位大首领正带着自己的护卫,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不过他们的心思,多半并不在这里。
来自宫廷内部的消息说,主持朝政的大伯克,有意第伯聂河和顿河之间的草原,也划入塞里斯雇佣军三部将士的牧马地,这乃是可萨汗国当权者向他们示好和恩结的手段。
南方战线暂时巩固之后,功勋资重的库兰将军,一回到都城就被以战败的责任解职下狱,然后是一些参展的将领,也被逐一带走在没有回来,连带残余卡哈哲近卫军和那些部族军队、也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虽然,目前还没波及到这些被召集到都城的公主卫队,但是原定的检阅和犒赏却一拖在延变的遥遥无期,这不由让人心生担忧起来。
不过这个好处没那么容易消受的,这一片草原的地域可不小,但是居散迁徙在其中的游牧部众也不少,虽然没有太过强力的存在,却同时也是作为监视和制约南方藩属势力——突厥别部佩彻涅格人的战略缓冲。
由于安西都护府西征的大进军和岭西行台的确立,对河中乃至整个中亚局势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和冲击,这种影响经过一段时间延迟后,甚至到达了可萨汗国境内。
北庭西北,金山(今阿尔泰山)之西新兴的三姓葛逻禄突厥,与楚河流域日益衰微的突骑施黑黄二种之间的攻战,被强势介入的安西军所终结。
自持武力拒绝改变或是不够恭顺的存在,被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金吾军和彪悍的安西骑兵所联手攻灭,余下的都改头换面成了大唐的忠顺藩属。
在安西都护府的调停下,锡尔河下游及咸海北岸地区,大部归附了大食的突厥部落乌古斯人,就成为改变扩张方向的葛逻禄人和突骑施人竞相攻击的牺牲品,而强势介入当地的,来自东方回纥汗国的军队,则成为压倒骆驼的的最后一根稻草。
失去了咸海流域的广大草场和畜群,争相逃离家园的乌古斯部众,纷纷闯进了西面的近邻,位于乌拉尔河和伏尔加河下游,佩切涅格人的领地。
他们带着车子、帐篷和仅存的瘦弱牲畜。象蝗裙裙一样横扫过佩切涅格人世代生息的土地,疯狂破坏和杀戮所见到的每一个佩切涅格聚落和城邑。于是可萨汗国的东部边境,突然变得烽烟四起。
虽然佩切涅格人还在努力抵抗,但是家园被毁而逃亡的部众,已经大队小股的出现在可萨的境内,为了生存,他们象盗匪一样开始抢劫可萨人的市镇和村庄。边关城市频繁送来告急和诉求的文书,但是伊迪尔的大人物们却因为大可汗身后微妙的局势,而无暇顾及地方。
将这只塞里斯雇佣军安置到第伯聂河和顿河之间的草原,无疑可以借助他们的实力与塞里斯官方的渊源,成为边境局势泛滥前的一道防洪堤。
况且一旦他们接受了这个好意,这也方便了伊迪尔的上层人物,名为塞拉里斯公主卫队的这只身份微妙的武装力量,从中枢的权利角逐中,排除出去。
随着布帘的掀起,他们终于等到了来人,在南方拥有广泛影响力的希伯来长老约书亚的留守代表,亲弟弟约弗。
“你们要得东西,我已经凑集到了一半……”
这位颇有名气的大商人开口道。
“剩下的,还在打造……”
转眼日上正午,
城市的另一端,一处满是石像、浮雕和马赛克镶嵌壁画的豪华宅院中,身穿鲜艳袍子的仆人正在川流不息的为盈门的宾客提供服务。
伊萨里汗正在举行宴会招待城中的王公贵族,作为阿史那王族最近支的家庭,和具有汗头衔的实权大领主,他应首都里某些权势代表的邀约,从北方自己的领地,带着扈从和侍卫大张旗鼓的进入这里的。
在老可汗身体日益衰微,唯一可以担当重任的王太子战死在南方的草原上,剩下几个王子母系出身不好,而且未成年。而他的子嗣众多,而且正当壮年。
他已经得到贵族会议中很多人的幕后支持,并且是在主持朝政的大伯克的默许下,举行这场社交宴会的。
虽然城中还有几家同样具有血缘尽支的竞争者,但是他无疑是最具有优势的,而且他还有足够底牌。
来自拜占庭的代表,西舍尔松边防区的主教,在扩大教堂和布道地区的前提下,愿意提供足够的武装和雇佣军来巩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