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
“求得国家利益最大化!虽然听着别扭,但确实说到老夫心里去了。”李鸿章赞许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老夫总算没有看错你。”
“中堂大人过誉了。”孙纲明白了他的想法,恭声说道,“英人暗中支援日人船械,此番又联合诸国调停,看样子英日恐有同盟之意,中堂大人此番谈判不可不防。”
“你上次说英国支援日本新舰的信报汝昌已经报于老夫知晓,并转呈朝廷了,不过,朝廷里有些人可不这么想,总说已经战胜还要谈和,有辱国体,”李鸿章把一叠电报递给他,“你看看,陆军这仗都是怎么打的!这能说是打胜了?”
孙纲仔细地看了一遍,后背不由得冷汗直冒。
原来,清军自平壤兵败后退到义州一带集结,汉纳根和马玉昆左宝贵等人商议,整顿兵马,准备等丁汝昌到后统合诸军发动反攻,但依克唐阿及刘盛休等人闻海战大胜,以为日军必惊慌溃散,说动四川提督宋庆擅自越过鸭绿江防线向日军进攻,结果大败,部队死伤一万多人,枪炮辎重尽皆丢弃,退回中国境内时已经溃不成军,若非聂士成马玉昆所部在虎山拼死阻击日军,清军非全军覆没不可,日军仅用了五天时间就攻破了鸭绿江防线,清军现已退到凤凰城一带,安东,九连城,宽甸现已尽陷敌手。
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居然还是没有保住自己的家乡!
清朝陆军存在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即使有再先进的武器,没有真正的军人使用,也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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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老狐狸的任务
“海路大胜而陆路大败,战火已经波及大清本土,皇上现在举棋不定,依你看,当如何用兵?”李鸿章等他看完了,问道,
孙纲想了想,说道,“依晚辈看,我海军当再炮轰日本本土大城,动摇日人战心,陆路当坚壁清野,使日军无所依仗,再广为散播我海军大胜之消息于朝鲜,使朝鲜民众四起,袭扰日军后路,我陆军才有时间整顿军容,以期再战。”
“炮轰日本本土,海权现在我手,倒也可行,”李鸿章皱眉说道,“但陆路若一败再败,却又如何?”
“所以不如趁日人求和之机,以谈判逼其停止战争。”孙纲现在完全理解了李鸿章的苦心,说道,“不然,兵祸连结,旷日持久,纵能战胜,也是得不偿失。”
“好孩子,唉,你果然知我,”李鸿章疲惫地叹息了一声,“要是皇上也象你这么想,就好了。”
“中堂大人如有吩咐,晚辈自当尽力。”孙纲看着这个已经有些焦头烂额的老人,不由得冲口说道,
“你是不是猜出来了老夫想让你干什么了?”李鸿章有些欣慰地看着他,问道,
“丁军门临行时交给晚辈的东西,晚辈看了就有些猜出来了,但是不敢确定。”孙纲笑了笑,答道,“还请中堂大人明示。”
“皇上一直想召见海军将士,亲加抚慰,老夫是想借此机会让你进京面见皇上,陈说利害,请皇上同意和谈,争取于太后万寿之前,结束战争。”李鸿章说道,“不如此,恐战事愈久,列强环饲渔利者愈多,我大清再无休养之机,后患无穷啊!”
“晚辈明白。”孙纲点点头,脸上不由自主的现出一丝忧色,果然没什么好事,皇帝是那么好见的么?这个老狐狸,这一副千斤重担,他能挑起来么?
不过,中堂大人说的也对,以中国现在的状况,陆军新旧并存,腐败不堪,海军虽然夺取了制海权,但大东沟一战说明海军指挥及制度和后勤保障方面存在的问题也很多!现在单以海军之力,恐怕不一定能完全扭转陆路的颓势,倒不如以和平方式想办法压服日本人!争取时间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才是。
“军机处孙毓汶大人是你同宗,对你甚有好感,有他从旁暗助,你就放心前去好了。”李鸿章看他忧虑的样子,给了他一封信,安慰他道,“此事若成,你的大功,放眼朝廷,无人可比。”
“中堂大人放心,晚辈定当劝得皇上允准,”孙纲说道,“中堂大人还有什么嘱咐,就请明示。”
“你一定要向皇上讲明,此次和谈,不是求和,而是以战促和,”李鸿章苦笑了一声,“不然,老夫的新头衔不知道又得多出多少。”
“晚辈明白。”孙纲点点头,答道,
“进了京先去见见孙大人,和他商量商量,让他带你去见驾。”李鸿章又想了想,说道,“事情真的成了,你以后的前程老夫也就放心了,老夫等着你回来帮我在谈判桌上整整日本人,”他嘿嘿怪笑了一声,“老夫的画像是让他们随便踩的么?”
终于进京了。没有特快,也没有高速。
“我的天,这在道上得颠簸到什么时候?”坐在马车里的孙纲哀叹了一声,他现在才知道,北京和天津没有铁路是多么的难受。
“大人勿须担心,今夜就可至京师。”驾车的车夫答道,
“您老人家就坚持坚持,我刚一开始也不怎么习惯,慢慢就好了。”马玥笑道,“以前我都是骑马自己走呢。”
“啊?!路上不会碰到坏人吗?”孙纲吓了一大跳,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办法啊。”马玥说道,“我自己家里就有护卫,还有镖局呢,怕什么,”她满不在乎地说道,“老马就有一手飞刀绝技,你不知道吧?”
“还真没看出来。”孙纲想起了初次见面的那位老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说道,
“等哪天让他给你露一手。”马玥得意地笑道,“别以为有军舰就了不起了,你现在还玩不转一艘战舰,是吧?”
“我会努力的。”孙纲很严肃地对她说道,那可是小时候的光辉梦想呵。
“你拉倒吧,”她倒是把他看得很清楚,“你当不好舰长,但玩玩战略规划和阴谋诡计什么的还差不多。”她不客气地说道,“在海上冲锋陷阵的事情就免了吧。”
“这是你给我的形象定位么?”孙纲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问道,
“你才见了中堂大人两次,就已经和他学坏了。”马玥看着他,很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我倒是希望,你将来能接他的班。”
“想得倒美。”孙纲让她的美好期望吓了一跳,这丫头也真敢想,“我这块料,凑合着干这个副将都有些累,你当这是在起点啊,想当什么你怎么写都行?还是饶了我吧。”
“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的。”马玥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要是不朝这个方向发展都出鬼了,我把你那个孙字倒着写。”
“什么什么什么?”孙纲让她给绕得有些糊涂,她笑着躺在了他怀里,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京城,在驿馆安顿下来,孙纲看看天色还不晚,干脆换了衣服,拿了李鸿章的信和名帖直接去奔孙毓汶的府上去了。
对于这位和他同姓的军机大臣,他了解的可实在不多,历史教科书中好象也把他和李鸿章划为一类,没说什么好听的,孙纲光知道这个人是军机大臣刑部尚书,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和李鸿章关系很好,而且深得慈禧太后信任,至于他的其他生平事迹,却是一概不知,孙纲现在想从他那里知道的是关于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的信息(关于这母子二人的具体情况他也是不太了解),别一句话说错了,那可不是中堂大人的任务完没完成的问题,脑袋瓜子掉了可不是玩的。
想起电影里那著名的“满清十大酷刑”,他的脖子就禁不住直冒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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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进宫觐见
没有辫子戏里的那么多的讲究,到了孙毓汶府上,门房一见信和名贴就立刻领他进了客厅,他在那里还没看清楚自己坐的桌子是什么木头的,孙毓汶就来见他了。
这位军机大臣富富态态的,象极了后世的许多领导,脑门锃亮的,不过面相看上去很是和蔼,他一脸笑容地向他走来,孙纲上前刚要见礼,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你的手怎么样了?让我看看。”这位本家大老爷的目光望着孙纲那满是烫伤疤痕的手,显得十分痛惜,对后辈的疼爱溢于言表,尽管象是有意笼络,但孙纲还是感觉到有些感动。
“水师将士拼死血战才得此大胜,不想又要前功尽弃,真是让老夫无颜面对前敌将士啊!”孙毓汶拉着他让他坐下,叹息道,
孙纲让他说的吃了一惊,他刚进来就听见后面隐隐传来好象是唱戏的声音,军机大人这个时候居然有心情看戏!可他的这一句话又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老大人,您说的这是‘‘‘‘‘‘”孙纲小声问道,
“你一路匆匆来京,前线战况还不知道吧?”孙毓汶苦笑了一声,“今日战报,倭军已陷海城,盖平,快要兵临奉天城下了。”
“怎么会这样?”孙纲大吃一惊,这是日本人能打?还是清军太面了?这也太快了吧?
“这是详情,你先看看吧。”孙毓汶拿过一摞电报递给他,孙纲仔细地看了起来,孙毓汶则打开李鸿章的信读了起来。
原来清军自鸭绿江防线崩溃后,一路向后撤退,丁汝昌和宋庆收束不住,凤凰城,长甸等地先后落入日军手中,除左宝贵和聂士成马玉昆等节次阻击日军外,其余各路以次奔溃,枪炮弹药,悉数资敌,日军随即将缴获的清军大炮集中起来,向海城一线猛轰,清军立刻土崩瓦解,四散奔逃,不到一天,海城就陷落了。
辽东战场,清军可以说是完败。
马玥要是知道日本人马上要打到她穿越前的家门口了,会是什么心情?孙纲有些失神地想着,孙毓汶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辽东局势糜烂至此,有人还要怂恿皇上跨海东征日本本土,老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孙毓汶显然是气得不轻,自嘲地说道,“所以老夫在家听戏解闷,倒是让你看老夫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