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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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第8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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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二百里,可以避风,可以汲水,南北联络稳便,“中国之形势,实无有逾于此者。”
此外,旅顺之特别引人注目之处,便是其优异的港口。因为它的位置约当东经的一百二十一度十五分,北纬的三十八度四十八分之间。平均温度常在十度左右,全年的雨量约为五百公厘。严冬不冻,实为一天然的良港。再加以口门向南,东有黄金山,西有老虎尾半岛,左右环抱,宛如蟹之双螯。西面较长、东面较短,两侧距离不过三百公尺。且两岸山势陡峻,不易攀登,不经口门,难以入内。口门狭小,无法容纳多舰进口。在军事上易守难攻,实可谓为北洋不可多得的国防门户。
建港的决策
旅顺建港的背景既如以上所述。可是由于建港所需费用庞大,沿海港湾众多,对于建港之事,时人颇多争论。尤其是建港位置问题,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福建巡抚丁日昌主张于奉天的大连湾与浙江的南关(温州)之中任选其一;福州船政大臣黎兆棠主张借用广东的黄埔船坞;出使德国大臣李凤苞有烟台大凌湾之议。甚至李鸿章自己也未有一定的主意。由资料上显示,最初他所瞩目的海军基地乃是大连湾而不是旅顺口。此点在其光绪五年(1879)九月与总署大臣论海防时至为清楚。如谓:
“大连湾距奉天金州三十里,系属海汊并非海口。实扼北洋形胜,最宜湾泊多船。许道 钤身前曾带蚊船四只前往巡察,谓可藏风得势。明春如选募洋弁得人,拟派大员带现有蚊船轮船常往驻泊操练,以待后年铁甲购到,渐可合成一小队,为北洋一小结耳。” 
同年十月十七日,与南洋大臣沈葆桢书复重申前说。谓俟在英所购四船回华之后,拟令常往大连湾巡泊。窥以鸿章之意,可能是因为大连湾在旅顺口之外,在地理位置上扼守直隶湾更具战略价值;也可能是因为鉴于英法联军之时,敌军二次都先据大连湾而后进逼大沽口,证明其地形势优越。同时,在政策来说,则亦与光绪元年三月总署所议创立北洋水师一军,“扼庙岛旅顺口之间以固北洋门户”的原意相符合。可是由于他选派英弁葛雷森(Captain Giayson)及哥嘉等人率领蚊船前往测度的结果,发现大连湾口门过宽,非有大枝水陆军相为依护,不易立足。以当时北洋的兵力而论,一时实在难以办到。因此始于次年六月改变初衷,把经营大连湾之事暂时搁置,而以全力去经营旅顺口。
旅顺口的位置既经选定,由于时局的急迫,海军的需要,建港的行动接着便也开始。首派县令陆尔发随同德员汉纳根(VonHameken)及英国海军大佐柯克(Captain Cocker)前往旅顺勘查炮台及修建船坞之所。及至接获汉纳根等的报告,即于十月决定先行修建黄金山炮台。是年十二月十四日与山东巡抚周恒祺书会对此举有明白的交代:“蚊船非炮台不能立足,旅顺之台需费十数万金,异日必成北洋一大屏蔽。该处有此一军扼扎,登州烟台敌当不敢久泊。”
次年(七年)三月,北洋水师营务处道员马建忠鉴于“旅顺口新甃炮垒,日后挑于浚口,建设船坞,为辽海之关键,亦焉北洋水师之总汇。”决定亲自前往查勘。除登山涉水周览地形之外,并向汉纳根索阅炮台图说,研究攻防战略。巡视建坞之所,察看周围形势。鸿章得其报告,对于旅顺概况更加了解,其建港计划也随之进而展开。六月二十日与船政大臣黎兆棠书。有言:
鄙意北洋各船到齐,扎旅顺口为老营,派人统率训练,稍壮势威。惟该口虽甚扼要得势,凡筑炮台,添陆军、建军械库、船坞,至少须费百万以外,一时未易就绪。”
同年十月初,他又乘于大沽验收“超勇”、“扬威”二快船之便,决定偕同署津海关道周馥,营务处道员马建忠、黄瑞兰,编修章洪钧,知府薛福成,提督周盛传、周盛休,总兵唐仁廉等文武将吏前往旅顺一行。经过一天多的详细勘察,对于该口形势所获印象至为深刻。旋将其观察所得正式向朝廷奏报,并将其建港计划一并提出。在其奏章中首言旅顺形势,谓“该口形势实居北洋险要,距登州各岛一百八十里,距烟台二百五十里,皆在对面,洋面至此一束,为奉直两省海防之关键。”继陈修建船坞炮台之利。谓其地“口内四山围拱,沙石横互,东西两湾中浤,水深二丈余,计可停泊大兵船三只,小兵船八只。内有浅滩,其口门亦有浅地,拟用机器船逐渐挖浚。目前之快船、炮船及他日购到之铁甲船皆可驻泊,为北洋第一重捍卫。其口旁黄金山高四十丈,可筑炮台,以阻敌人来路。”最后则将经营旅顺的计划提出,请求朝廷的认可:“臣前委员会同德弁汉纳根经营修筑,凿石引泉,工程已得大半。其余局厂船坞各项,当陆续筹款建造,俟炮垒告峻,再酌调陆军防护。”旅顺的建港至此方才成为政府的正式决策。
第一期工程的实施(1880—1887)
旅顺港的修建,大体上可以分为前后两个时期。第一期的工程主要的为拦水坝及防坡堤的兴建,海口的疏浚,船路船池的挖凿,澳口石岸的铺修,炮台、库房、厂房,营盘的建筑,以及排水系统,交通道路的规划与整顿等,事繁而工巨,可谓全工之中最基本最艰难的一个阶段。除于工程技术方面不得不借助于若干英、德等外籍的专家之外,其余全部计划均由中国人自己主持。前后历时七年之久,始得奠定全港修建的基础。在西方的科学先进国家看来,或不免以为微不足道。然在中国而言,以当时科学技术的落后,而能有此成就,殊不能谓非难能而可贵。     
李鸿章派赴旅顺经营此一工程的人员前后计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光绪六年(1880)之冬,奉命前往者为县令陆尔发及德员汉纳根。陆令原在北洋办理洋务,于工程殊为外行,此行主要目的乃在帮同汉纳根修筑黄金山炮台。至于汉纳根则为德国的炮台专家,他于光绪五年(1879)即经天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G.Detring)之荐来华,充当鸿章的军事顾问,对于旅顺炮台工程贡献极大。
第二次是在光绪七年(1881),是时因为在英所购的“超勇”、“扬威”二快船巳于八月来华,十月初鸿章前往大沽验收,顺便前往旅顺勘查,遍览形势之后,决心在经费许可范围之内,按年将旅顺工程加以扩大。因此乃将陆尔发调回,改命海防营务处道员黄瑞兰前往旅顺设立海防营务处工程局,主持炮台及拦水坝的工作。不料黄瑞兰贪鄙无能,根本不解工程,任用私人,随意挥霍,又凭借官势不以时价购买物料。此种官僚作风,不仅引起当地民众的不满,怨声四起,且与洋员汉纳根也貌合神离,无法合作。至于工程方面,他则尤为马虎,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耗银三万余两,表面上拦水大坝虽告合拢,可是由于其下的污泥并未全部清除,坝根基础未曾稳固,以致经常塌陷,贻患无穷。
第三次是在光绪八年(1882),是年二月鸿章以丁母忧辞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回籍家居。直隶总督调两广总督张树声署理。六月,朝鲜内乱发生,鸿章虽然在籍,但于时局依旧密切注意。鉴于日本对韩野心,以及法国侵略越南日急,对旅顺之建港工程益发重视。首命营务处道员袁保龄周历北洋各口调查。接着并于六月三十日致函张树声,决定将“任性乖张”的黄瑞兰自旅撤回,而另委深明旅顺形势的袁保龄前往。旅顺工程自此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袁保龄(1841-1889)字子久,一字陆龛,河南项城人,同治元年(1862)举人。他是咸同年间钦差大臣漕运总督袁甲三的次子,也是袁世凯的叔父。同治二年,曾经随父至皖北剿捻。五年,官内阁中书,历时十有三年。光绪七年,李鸿章以其“谙习戎机,博通经济,才具勤敏”,调赴直隶委办海防营务处。保龄幼读经史,胸怀伟略,对于洋务颇有相当的认识。对于海防问题也非常留意。至于旅顺口在海防上的重要性,他的认识尤为深刻。当谓:“旅顺为北洋第一险隘,可战可守。前有老铁山,与南北城隍岛最近,然亦四十余里之海面。若水师得力,此两山炮台水雷足以助势,敌舟无敢轻过。”又尝于是年(光绪八年)六月奉命遍历北洋各口实地勘查。归言大沽,大连、烟台,登州,威海卫诸口皆有缺点,惟有旅顺最优:“通计北洋形势,铁舰不能进大沽口,大沽是天津奇险,亦非必巨舰驻守;大连湾口门太阔,是水战操场,未易言守;庙岛两面受敌;登州舰不能进口;烟台一片平坦,形势最劣;芝罘岛、威海卫各足自守而无藏铁舰,驻大铁舰、驻大枝水师之地。……环观无以易旅顺者。”张树声、李鸿章均为其说所动。及奉命主持旅顺工程局,信念益坚。九年致书于友人云:“去年孟冬,始来旅顺,周览形胜,实为渤海第一要隘。若经营有成,得精强水军巨舰屯泊於此、西策津沽,北顾辽沈,可令环海群邦不敢以片帆相窥。”十年议海防,复对旅顺之宜于建港详加言说。谓七省海疆,延袤数千里,约而论之,扼要者不遇十余处。祟明弹丸之地,南澳则三面受敌,均非驻船胜地;台湾周岸巨浪山涌、且当风之卫,不利于泊船。其他澎湖、定海、琼州各处亦各其缺点。烟台、登州、营口、大连湾亦不利于守而仅利于战!惟有旅顺一口则不然。“论者谓西国水师建阃择地,其要有六。水深不冻,往来无阻一也。山列屏峰,可避飓风二也。路连腹地,易运糗粮三也。近山多石,可修船坞四也。口滨大洋,便于操练五也。地出海中,以扼要害六也。合此六者,海北则旅顺口,海南则威海耳。两地相去海程二百数十里、扼渤海之冲,而联水陆之气,此固天所以限南北也。若攀数百万之费经营两口、筑堤浚澳、建船坞、营炮台,设武库,数年以后,规模大备。” 
保龄自光绪八年(1882)十月赴旅总办北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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