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门外,严五一脸坏笑的看着洪过,谁想到,洪过出来也不二话,照着他屁股就是两脚,“他娘的,老子在里面那么热闹,你们几个小子怎么不进来救命。”
那严五满脸委屈的张了下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只是在心里嘀咕:您老人家在里面那叫一个热闹,我们在外面听的都流了,哪个敢进去啊。
在院外,那张汝霖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模样,深秋季节竟然还摇晃着一柄金丝镶边的折扇,看的洪过那叫一个寒啊,因为他想起了后世看过的一部古装大片来。
快步走到了张汝霖身后,洪过略带戏谑的笑道:“张兄也懂种花养草布置庭院?”
“略懂……”
张汝霖还待继续说下去,就听身后扑嗵一声,急忙转头一看,就见洪过整个人都栽倒地上,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惶然道:“改之为何如此不小心?”
洪过在心里大骂:老子是被你吓到的。然后又将张汝霖上下打量一番,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你,认不认得一个叫做金城武的?”
张汝霖低头思索再三,终于茫然抬头道:“姓金?是否是那高丽人氏?若是高丽人,我倒是认识一些姓金的,是否有叫这个名字的还要仔细打听,至于我中国上邦之人内,我敢断定不认得此人。”
这金国自从击败辽宋后,因为占领了中原地区,是以常自称“中国”或者“中原之国”,表示自己的所谓上邦地位,倒算是他们有自知之明,还不敢在内外诏书里自称“中华”,知道自己在文化上还不是中华文明的正统。这时只有南宋才会去自称“中华之国”。
洪过拍拍胸口,暗道一声:你要认得我就要疯了。这才重新抱拳施礼问张汝霖的来意。
听了这话,张汝霖脸上现出愧色来,见到他这个表情,洪过登时心里一翻个,难道说,那件事张汝霖都办砸了?不能把,好歹张汝霖也是未来金国的宰相,怎么会如此小事都办不好?
“改之,那郭安国死活求我,说他上路前只求再见你一面,这,他这个要求,我真地是不好拒绝。”
看着张汝霖作难的表情,洪过脸色不大好看了,他和郭安国的仇结的太深,或许郭安国和张汝霖都不觉得什么,但是洪过自己知道,这个仇,没法子解开。
所以,洪过冷冷道:“他现在想求我了?太晚了吧。”
张汝霖摇摇头,淡漠的道:“他现在必须上路了,不过,我看他临行前最后一个要求,这才过来请改之帮忙。”
淡淡的一句话中,洪过听出了张汝霖那决断时候地气魄,这才明白眼前这人果真是未来能位列执宰的人杰,与这等气场强大的存在交往,洪过明智的点头道:“也好,我就看看这郭镇帅临行前有什么善言。”
此时的郭安国,既没了早先第一次见到洪过时候的热情,也没了杀死谢月时候的气定神闲,更不会再有那独掌汾州时候的得意与霸气,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小老头而已,静静的缩在椅子上,看着洪过慢慢进来,看着洪过对他躬身行礼,看着洪过自顾自地坐在他对面。
两人对视了一阵,郭安国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是那么开心,那么舒畅,那样的,凄凉。
洪过静静的看着郭安国现出狂态,拿起酒壶为他的酒杯斟满,然后才淡淡道:“人说,爬的越高跌的越惨,只有当人达到了顶点时候,突然跌下来才是最惨的。”
郭安国猛地顿住了笑声,死死盯住了洪过:“所以说,你选择了我刚刚控制汾州的时候,才派兵打碎我的美梦?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
洪过笑笑摇头,随手端起酒杯敬了郭安国一杯后,也不管郭安国是否有动作,自己一仰头喝干了杯里地酒,“如果能把这一切都计算进来,那我就是诸葛孔明再世,而不仅仅是个洪过洪改之。”
郭安国也端起酒杯,盯着泛着微黄色的酒汁呆看一会,这才仰脖将其喝干,“我全部计算到了,只可惜,没去计算你这个布衣书生,你才是我这盘棋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错招。
就为了我的失败,我们真应该喝一杯。”
“那是我运气好。”洪过淡淡道,“运气也是实力地一部分,你的失败是天定地,你的运气太差了。”
郭安国突然死死盯住了洪过,“那张仲泽给我带来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是,我地家人能全部保住,坏消息是……”
洪过静静听着郭安国的话,这两个条件是他与张浩商量出来地,自是早就知道了不必再提,只是现在听到郭安国自己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底。
“坏消息是我必须死,立即就死。”郭安国盯着洪过,一字一句的道:“我要知道,你能不能保证这两条?”
洪过淡然道:“这你应该去问仲泽兄。”
郭安国一摆手,“他张浩或许能看在旧日情分上会信守信诺,可那张仲泽是头狐狸,狐狸的信诺也值得我相信么?我要你来保证。”
洪过突然站起身,掸掸衣摆,施施然走向了屋门,站在门口看着院内那个神色惊慌的青衣仆人,忽然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说完,他大步走出了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
当日,金国汾阳军节度使郭安国,于家中自刎而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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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一百一十四章 活,不容易
过走出郭安国的小院时,再没看到张汝霖,心道这的通透,知道郭安国见过他后必死无,现在一准是去了完颜亨那里拉关系谈条件,看看能不能从提刑司大牢里捞出几个张家的门生故吏,那张浩镇守一路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未尝不能进入中枢成为宰相,这种能与张浩拉上关系的机会,想必完颜亨也不会放过,两方就像是寻花问柳的嫖客遇到了妓女,自是打得火热。
洪过懒得去看这些交易,径直回去了后院的精舍。
推开卧室的门,那女人也就是周雄的女儿,一如离开时模样躺在床上,侧着的头听到房门动静转过来看一眼,见到是洪过时,竟有一闪而过的欣慰,只是这种神情闪的太快,快到洪过也不敢确定。
说实话,见过郭安国后,洪过已然没了刚才那种强暴女人的心思,现在心里想要做点什么去消磨下时间,却又什么都不想做。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洪过来到了床前。
看着女人微微颤抖的身子,洪过淡淡笑了,继而平静的道:“那个节度使死了,被我逼死的。”
女人瞪大了眼睛去看洪过,在汾州谁不知道,节度使大人就是天,是一言能决汾州上下所有人生死的天王老子,这样一个在汾州人眼中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人也会死?而且还是被这个姓洪的书生逼死的?
不知为什么,洪过现在就想说点什么,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能够交流的对象,偏偏是开了口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完全可以留给郭安国一条生路,可是我没做。汾州的事情,前面被人挑唆着当恶人的有你那个老子周雄,也有天王寨的翟兴,还有那个钱胖子郭大个,以及那些跑来围州城的白痴。但是幕后的黑手是另外两个人,谢月和郭安国,而实际上,谢月也是个跳梁小丑,是被郭安国利用的,在台前妄作小人的小丑,真正幕后策动这一切地是郭安国。但是,郭安国自己手上没有沾太多血腥,而且他是官,在河东官场和朝廷里收买了一大批人,可以在危急关头帮他说话,这样一个人结交的价值比结仇的后果要大的多……”
女人渐渐被洪过的话吸引住了,听到后面那句话,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洪过。
“是啊,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死郭安国呢?这不是给自己树敌么?”洪过自嘲的笑笑,“我起家是个宋朝放在金国的人质,虽然有许多女真人与我结交,这其中最牛的就是现在的皇帝是我地师兄,我还是堂堂韩王家的教书先生,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器重我,也很信任我,如果我回去上京城,想来也会有很多女人贵人愿意与我交朋友。哈哈——”
洪过干笑几声。看着屋顶。脸色慢慢冷下来:“可是。皇帝师兄就真地可靠么。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对自己地家里人都能无情。我一个小书生还不是说杀就杀。现在地我在那个皇帝师兄看来还有些价值。可以用来作个参谋。所以他才看重我。但是。朝廷里已经大事底定。朝臣都开始向皇帝师兄效忠了。我这个参谋师弟地作用只会越来越低。最终被他无情丢弃。到那个时候。我又凭什么嚣张?”
洪过突然感觉身子很累。仰头躺在了女人柔软地身子上。探手一摸。是女人丰腻地前胸。两眼继续看着屋顶。一只手在女人前胸上慢慢揉捏着。自顾自地道:
“那位韩王倒是个实诚人。起码比皇帝师兄可靠地多。但是。现在地韩王千岁更看重地。是我与皇帝师兄地关系。一旦我在皇帝师兄那里没了价值。立刻也会在韩王千岁眼里失去价值。另外么。这两个家伙都是在拿我当替罪羊使唤。在上京。我被人当刀用。杀完颜秉德全家。杀光完颜秉德上下十族。上千条女真贵人地命啊。皇帝师兄怕自己动手会出事。就让我跳出去给他探路。顺便杀光完颜秉德地亲戚帮他出口气。他真地当我不明白么?再说那韩王千岁。为什么河东这次地事情。韩王千岁要尊重我这么个小白衣书生地想法。要听我地调动。真以为是他看重我么?他是要拿我当刀子。让我来动手解决河东官场。到时候得罪人地是我。卖好结交感情地就是他了。嘿嘿。都他娘地打得一手好算盘。”
听到洪过这段话。那女人身子微微颤抖下。洪过立时感觉到了。伸手拍拍女人地脸蛋。他笑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逼死郭安国郭节度使么?”
女人不自觉地摇摇头。
洪过笑着道:“立威啊。我在上京杀那么多人。效果好得很哦。所有人都怕我。越是女真那些贵人越他娘地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