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洪过心里始终不踏实,仿周围就有人在暗中盯着似的,左右看了看,有些自失的摇摇头:“关心则乱啊,既然大宋如此严密监视我们,为什么我能顺顺当当的出了那临安城?”
虞允文之所以如此笃定围没人监视,其实在心里叹息:洪改之,你可知道,那个负责监视你的人,就是我啊,只要我不出去说,当然是可以肯定周围没有第二拨人了。定了定心神,他这才叹口气道:“虽然陈侍郎是秦桧一党,但是他见过你在上京王府那一番表现,依然对你大加赞赏,若非你是洪尚书之子,他甚至想把你留下来,保举你为官。有他担保,言明你是去看望洪尚书,你才能出得了那临安城。”
竟是他。洪过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略显慌张地脸。礼部侍郎陈诚之。当听说洪过是洪皓地儿子时。这个人脸色惊慌地样子。颇让洪过不屑。对这位官居四品地侍郎大人。洪过地评价就是:秦家地一条狗。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在暗中帮忙。这些日子风平浪静地背后。还不知到底有多少暗流涌动。看起来。自己真地太幼稚了。
了稳心神。洪过抬头重新看向虞允文。正色道:“彬甫兄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此时地虞允文心中非常矛盾。迟着没有说话。一边地林钟不乐意了。虽然刚才虞允文看着很仗义。可现在这种婆婆妈妈地样子。着实让他心里不痛快。“虞先生。我们知道你人仗义够朋友。可大哥做地事情。也是为了在金国地宋人。难道你以为大哥会是那种只为自己荣华富贵地人么?”
洪过厉色斥道:“住嘴。说够了没有。虞彬甫不是那般低俗凡人。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边站着去。”
见两兄弟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地欢实。虞允文叹口气。摇头道:“你洪改之就是佛经里地鬼怪。专门诱惑别人走上邪路。”
听到虞允文这样抱怨似地入伙宣言。洪过欢喜地大叫一声。一个熊抱过去紧紧抓住了虞允文。这一刻。他忽然觉着。自己原先地梦想。再不是遥不可及。
洪过这种过于欢快的动作,看的虞允文和林钟都是愣在原地,过了一会,虞允文才迟疑的对林钟问道:“那,那个,洪改之,没有什么其他的癖好吧。”
林钟打个激灵,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洪过这才注意到自己过于失态,讪讪的松开了虞允文,几个人就在这茶场里坐下说话。两个书生加上一个“亲随”和一个“侍女”的组合,已经足够让茶场的园户生出敬畏之心,不用洪过他们要求即送来上好的茶饼,还有一应煮茶的器具,甚至还有质地上乘的白炭,然后那个憨厚的园户又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对于煮茶,洪过和林钟都是新手,自是由比较熟悉的虞允文动手。看着虞允文熟练的煎煮茶叶,洪过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年了,他还是不大容易接受这时的茶水,不知为什么,那种煎煮之后的茶汤,喝起来老是有种怪怪的味道,每次喝茶的时候过都在怀念在后世喝到的铁观
香气和回甘,唉知道会穿越,以前倒是把所有品铁观音,一定喝个过瘾,现在就只能想想喽。
虽然身在福建是寻海路而行,在南面的泉州登岸,走晋江上溯不远就是安溪,也就是后世铁观音的老家,可是,洪过自家知道自家事一个历史研究生,只会喝茶还没狂热到研究透制作茶叶的过程更何况,后世那种制作铁观音的经验|多都是使用机器了,到了南宋过还真不知道如何去找替代物。
举起一杯茶汁,洪过怅然的猛地一仰头喝下去,看得虞允文林钟翟莹几人惊讶不已,尤其是虞允文,小心的端起自己煮好的茶汁品尝下,没问题,还是那个味,怎么洪家小子如此激愤?
即便自己不会炒制茶叶,洪过还是不大甘心,找到那个憨厚的园户,手脚并用唾沫横飞的形容起铁观音的味道,还有脑中不多的制作过程,努力将自己那一点知识灌输进园户脑中。
可怜姓黄的茶户听了半天,只是听明白:“啥,客官你是说,不用煮就喝的茶?不可能吧,我种了一辈子茶,还没见过呢……呃,不仅不用煮,还有清香味道?什么是回甘啊?客官再说一次呗,啥是晾青?还有晒青?那个要晒多久,晾多久?啊,你也不知道?呃,这个可就难办了,什么,四五个时辰?到底是几个时辰啊?还有摇青?怎么摇?你还是不知道?然后呢?然后是放一阵,一阵是多少?哦,你不知道。还有么?还有炒?多高温度?什么好茶温度低,次等茶温度才高?这个可难办啊。”
姓黄的茶户浸茶叶几十年,都听得五迷三道的,更何况从来没接触过茶叶的另外几人,虞允文林钟翟莹几个有如鸭子听雷一样,呆呆的看着洪过在那里指指点点,最终,还是无奈的放弃了。
看着黄茶户蹲到一边拿叶在琢磨,洪过知道自己怕是失败了,也是,他自己都没能弄懂的制作办法,现在要教会黄茶户,岂不是胡闹么。可是,他又心有不甘,想了一阵,重新摸到黄茶户身边,那个动作实在太轻,将正在冥思苦想琢磨的茶户吓得几乎跌倒。
连忙扶住了户,洪过笑嘻嘻的拿出一盒金子来,那黄灿灿的光芒一下将黄茶户的眼睛几乎映花了。啪,一下将盒子盖住,洪过看着有些失神的黄茶户,用一种带着诱惑力的磁性声音,好像黄鼠狼骗小鸡一样的慢声慢语的道:“这里呢,是一百贯,我现在送给你,唉唉,站住,别跑。”
一把拉住惊恐的黄茶户,洪过也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连忙解释道:“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我想让你帮我,做出刚才我说的那种茶,这个呢,我知道,你要是琢磨那个东西,应该会很花钱,这一百贯是给你花销的,不要怕花光了,随便用,过几个月,我还会派人来继续给你送钱,只要你能琢磨出那种茶叶,多少钱我都给你,日后琢磨成了,我额外给你一笔钱当作犒赏,怎么样,干不干?”
那个黄茶户犹豫了一阵,:于跺跺脚,狠下心,用力的点头:“好,我黄千幻就接下这笔买卖了,客官放心,我老黄一定帮你鼓弄出来那个什么茶。”说话,黄千幻一把抓过那盒金子,用手捂住了盒盖,小心的打开一个缝,向里面看看,不放心,再看看,而后还是不放心,干脆抠出一块金锭,在嘴里狠狠咬下去,嗯,软的,是金子。
又金子放回了盒子,黄千幻这才一抹嘴巴上的液体,美滋滋的对洪过道:“客官贵姓,你想要好茶饼不,我可以算客官便宜点。”
过闻言大喜过望刚才他只是想找“专业”人士,帮忙做出后世那种香气扑鼻的铁观音来,没想到还有这种附带的福利:算我便宜点,那岂不是说,这次买卖茶叶不需要经过官府设置的合同场买印所了,要知道,那个什么见鬼的合同场买印所简直就是吃人的老虎,一张买一百斤茶叶的茶引,竟然卖到足足七贯钱,折算到每斤茶叶要足足七十文铜钱,这只是买茶引啊,那些茶叶的单价还没计算在里面呢怪南宋市面上的茶叶都要卖到一百六七十文钱一斤。
洪过乐滋滋的拉上了虞允文一起去看茶叶,那虞允文本是个正经读书人,现在竟然被洪过拉着一起买卖私茶真是哭笑不得,心中感叹自己一时冲动,上了洪过这条贼船了。
明知道虞允文不喜欢这种作奸犯科的事,只是洪过对团茶一点不懂也只有拉着违心的未来大宋宰相来了。看着黄千幻从隐秘的地方抬出一箱箱的茶饼,虞允文翻检过心中暗自赞叹,黄茶户没说谎话,这里的团茶确实比市面上见到的好了太多,只不过,虞大先生嘴上却是冷冷的道:“按照规矩些茶饼都应该拿出去合同场交易,你怎么敢私藏下来道想以身试试大宋律法的威严?”
黄千幻一听这话,吓得腿一软扑嗵就跪下来着虞允文就不住的磕头,连声解释自己也有苦衷合同场的官吏和买茶的商人勾结好了,等到他们这些茶户送茶过去时候,硬生生压低茶饼的品质等级,好的说成中档,中档说成次茶,时间久了,哪个茶户都不愿将自己好茶送去合同场,所有好茶饼通通留下来,若是有识货的商人就悄悄卖上一些,图的就是能比在合同场多卖上些价钱。
听了这话,洪过和虞允文相视一笑,他们两个都明白,黄千幻根本没说实话,茶户这些置备下的好茶饼,分明就是准备卖给那些私茶贩子,所以才会造成整个南宋私茶比官茶质量好太多,甚至很多官员都偷偷去买私茶来喝。明白归明白,两人一来无法改变这种陈规陋习,二来他们自己都在收购私茶,索性并不点破一起装糊涂,听任黄千幻在那边诉苦。
翻检一阵,洪过仔细问了黄千幻家的存量,黄千幻犹豫下方报出个数目,洪过听后大大摇头,数量太少了,才几百斤还不足一千斤呢,距离他的目标实在太远了,他又小心的
,黄千幻能不能引着他们去别的茶户家买私茶。
黄千幻听了无力的摇摇头,在大宋,贩卖私茶与贩卖私盐罪名等同,抓住了甚至会被杀头,所以他们这些茶户与私茶贩子之间都是单线联系,即使知道别家也都是这样做的,但是每个茶户根本不知道别家到底是卖给了哪个私茶贩子,也不想去打听这些事情。
洪过摇摇头,用一百贯的代价才收到不足一千斤的私茶,这个代价太高了,高到他虽然带了上万贯也不敢去尝试。有些舍不得的拿着手上的茶饼,洪过半晌没说话,却也不愿意离开,在洪过眼中,这些茶饼就是金饼子,拿去金国,最少能赚到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啊。
看着洪过这样痴情的样子,一边的虞允文苦笑下,咬咬牙似是作了个决定,拉着洪过走出黄千幻的屋子不算,甚至远远的走到了空旷的茶园中,如此还不放心,又是小心的左右打量一番,见到林钟和翟莹知趣的在左近放哨了,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洪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