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隔阂和生病一样,产生很容易,消除很难。
第一百六十章 成竹
锦儿再没有提起过战事的事情,太子华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用餐时,看望一对女儿时,提起战事的境况:
西突的骑兵原本灰溜溜地沿玉屏山洢水向西撤退,三太子弦命大军乘胜追击,却不知正中那西突国精心布置的圈套。就在三太子一路从东向西追行时,西突国命早候于洢水西面上游的将士将事先准备好的酒罐尽数倾倒入河水中,原来那用来招安的数千坛美酒酒罐子只是个掩护的假象,里面盛满的全部是菜油,漂浮在河面上的菜油顺水一路向东面下游扩散开来,一个火把投掷下,腾空而起的大火触目惊心地蔓延燃烧。
弦的大军被那大火烧个措手不及,紧急撤退,怎奈船行之速远比不过那火窜瞬移,此一战下来,溃不成军,折损兵士战船无数。那些幸免于难奔逃回营寨的将士回忆起当晚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只记得一个紫发青眸形容妖异如地狱之王的男子手持火把,在一片冲天火光之中笑得猖狂却颠倒众生。
什么紫发青眸?
锦儿的手一把抓住太子华:“那个西突国王怎么会也是紫发青眸?”
太子华瞥了一眼锦儿,反手将锦儿的手腕握住:“你认识他?”
锦儿皱了皱眉头,垂下眼帘,手还是在小宝宝的身上拍着:“我也不确定,毕竟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紫发的人~”
太子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自从生产之后都没有见到海珠了,锦儿抬起眸子问太子华道:“梅剑国的公主……”
太子华桃花目一眯,竹叶般狭长锐利,捏着锦儿的手钳了钳:“她在我心中只是个梅剑国的公主,你才是我的王妃~”
锦儿想给他说海珠的真实身份,但是一想到现在太子华的心思,为了避免他再次的误会自己是弦派来挑拨离间的人,只好再次将自己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这一战使西突国反败为胜,占尽先机,一时士气高涨,数次向弦大军发起进攻,弦大军只余三分之二兵力奋力抵抗,却屡战屡败,一路退至绿叶城时已失康靖、安尔两个北面要塞之城,气势一泻千里。
锦儿看到原本是一国兄弟的太子华却没有一点动静,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开口了:“我听说三太子增援的部队在对抗西突国的时候,遭遇奇袭连失两城~”
太子华挑了挑眉毛,眼里波光倒影,一下子拉近距离,满满全映着锦儿的脸,锦儿心里一紧,欲往后退去,却被一双长臂牢牢控住后腰:“本王以为锦儿真的不会再注意战事进展,原来不过是因为没有到关键的时候!”
锦儿撇过脸去故装不解:“什么关键时候?”
“要老三的命的时候!”太子华冷笑一声,俯下身来,一只手抚上了锦儿的唇,反复地摩挲,望着锦儿绽出一笑。
指尖传来一丝吃痛……
太子华竟然一口咬住了锦儿的手指。
锦儿中了蛊术一般定定看着他,他亦看着锦儿,胸有成竹的开口:“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老三胆大到了连海珠的名字都不改就给我送过来了,我怎么不能胆大到留她在身边随身伺候着?!”
原来他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一百六一章 烟花
原来他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然,现在心里对弦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牵挂,但是毕竟谁都不能将两人在一起的三年的过去抹去,她不想看见华有个三长两短,亦不愿意见到弦有个闪失,可是既然他们生在帝王家,又都是那么出色,手足相残同根相煎在所难免。
“他毕竟是你的弟弟~”锦儿抬眸呆呆的看着太子华不知道要怎么劝说,说的太急了怕是会将太子华的火气激起来,说的太轻怕达不到效果。人类的虚与委蛇还真的需要一个尺度,锦儿觉得有些疲惫。
“我弟弟?”太子华冷哼一声,捏着锦儿的手指再咬了一口,目光忽然停在了她虎口上几乎不可见的一个半月形的齿印。
锦儿的目光亦落在那个牙印上,回想起来:那是锦儿嫁给太子华前天,和弦那一场争吵,弦拿起锦儿的手送到嘴边,狠狠的咬下恨恨的说:“永不两清!”
太子华用手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那个牙齿印:“他什么时候把我当做哥哥过?”
澂朝二十八年二月,西突国派军进驻此二城后,已全面控着玉屏山及洢水流域,却就此止步不再进攻。就在众人猜测他又要使何诡计时,西突国王却出人意料地遣了使者至太子华的军营。
为什么不是三太子的军营呢?锦儿在自己的营帐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自己的猜想进一步坐实。
太子华秘密接待了那使者,使者带来西突国的提出的停战条件是什么,什么人都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一场会谈结束后,西突国退回了自己的边境。
太子华的部队和三太子的残部回合胜利班师回朝,在回朝的路途中,梅剑国的公主不幸被西突国的残余部队所伤,重伤不治而亡,梅剑国的国王得知爱女逝世的消息,举国哀悼,誓与西突国势不两立。
燕子不归春事晚,归来已是阳春三月。
摇曳的嫩绿的柳枝和一汀的杏花烟雨氲成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金丝百花帐钩微挑轻纱,修长的鹤喙倒挂着一个镏银熏香球,和很久以前锦儿好奇的那个香球一样,里面薰衣草做的安神息香明灭焚绕,隐隐穿过一幕水晶垂帘散布于尊逸高贵的雅室之中。
经过一场战争,又重新回到了太子府,只有区区两万军队的太子华没有意料中的被十万大军的西突国消灭了,反而带着西突国的和议书载胜而归。被废的太子封号如海珠曾经意料中的那样恢复了,只是那个活生生的和自己怒目相向了三年的海珠已经化成了一罐灰烬,安静的呆在一个黑色的匣子里。
锦儿并没有一点点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浑身的冰冷,如果不是有幸入得太子华的眼睛,三年前的自己是不是和如今的海珠一样,静静的孤单的躺在这个黑色的匣子里?
忽然很感伤,一滴泪滴在海珠的骨灰盒上,不知道弦会不会为你感到难过,会不会记得你?
也许在弦的心中,她只是一只轻飘飘地烟花,尽管在夜空中绽放出最美地烟花,这也许是她们短暂生命中最美的时刻,但每只烟花肯定只有一次机会,生命的终结和人生的巅峰价值浑然一体,她已经绽放过了,那么不过如此。
第一百六二章 梨花
欣赏完稍瞬即逝的美丽图案,谁还能在意那急剧坠落地黑乎乎的烟花残片。
飞的最高地烟花固然让主人喜出望外,但价钱却不会更贵。
烟花的价钱就是烟花的价钱。
“素妃~”司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袅袅的走进来,收了伞,搁置在门边“再想什么呢?这次回来发现您少了很多欢笑~”
锦儿闻罢,强扯了扯嘴角,对她点点头。
上次见到司棋和青染的事情,以至于锦儿回到太子府后一见到司棋就绕道而走,司琴自然不知道锦儿的心思,依旧是怪异的看着锦儿,摆出古琴对锦儿道:“素妃不要再为太子的事情较真,太子妃海珠已经死了,当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
原来司琴一直只是简单的认为锦儿和太子华之间的冷战,只是因为锦儿知道太子华娶了梅剑国的公主做正妃。
这孩子的心思还真是简单,锦儿没有反驳她,也没有给她说教,这个世界上心思如此单纯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锦儿搬出自己的华筝,两人相视一笑,拂弦乐出: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望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旧时人新模样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
忆流芳
“好个曲子,好个梨花伤~”门被推开,却是不伦不类披着蓑衣的树下先生,棕色的棕榈上沾满了细碎的水珠,活脱脱的一个刺猬。
锦儿往树下先生身后一看,却是一个面生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何自从青染的事情在锦儿的心里扎了根,锦儿在太子府里看到陌生的小姑娘都有些别扭。
树下先生却兴致勃勃的拍拍身后的小姑娘“你不是吵着很久没有见到锦儿了吗?如今见了又开始装大家闺秀了~”
?陌生的小姑娘吵着要见自己?
锦儿有些奇怪。
只见那长着红苹果一般脸庞听了树下先生的话更加红了,学着锦儿一般双绞着手,扭捏着不肯出来。
“哈哈”树下先生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把小姑娘从身后拽出来:“小帅!”
啊?细雨时候也有雷劈?真的是雷到锦儿了,这个羞答答的可爱的小女孩和那个四仰八叉装腔作势喜欢吟唱元曲的小蟋蟀,实在,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直接联系。
锦儿愣了一会终于爆笑这一把把她从树下先生的背后拽了出来。
“你,你这个女人!”小姑娘脸更红了,一把拨开锦儿的手,这句话终于让锦儿找到了久违的感觉。
“你化成了个女孩儿?可是?”锦儿想起来小帅曾经说过的话,心里笑着,莫不是这个小蟋蟀真的春心萌动,喜欢上了哪个帅哥?
锦儿偏着头,将府里府外锦儿可能接触到的男子都细细数了一遍,却拿不准主意,锦儿原本抑郁的心情忽然有了一些开朗,对树下先生和司琴挥挥手:“我和小帅好久不见,还有一些私房话要聊聊”
司琴和树下先生相视而笑,推门而出,门外的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给读者的话:
歌词参照李宇春的梨花香,O(∩_∩)O
第一百六三章 小帅
司琴和树下先生相视而笑,推门而出,门外的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锦儿纤纤玉手执起冰清茶壶格外的相配,她递了一杯水给小帅:“曾经你给我说过,变成男子或者女子都看你最后是爱上男子还是女子,上次浅紫陌上说要给你人形的时候,你犹豫不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