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
夜无涯静静停住了马:“雪花轻骢是世间难求的良驹,终会赶上来的,既然要做了断,迟不如早。”
锦儿点点头,明白他说的并没有错,可是心底,却越发的惶然起来,原本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特别是听了孟珊与司琴这一番话之后,再一次的坚定了离开的决心。但是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候,锦儿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离宫抛下登基大典追来的他。
虽是无可避免的随着夜无涯、苏子涵、小帅一道停下了马,但锦儿迟迟不肯回身,而夜无涯几不可闻的轻轻一叹,翻身下马,走到了锦儿面前将手伸给锦儿:“你不要怕,我会带你离开,只是如今这样,不弱当面说清,就此恩怨两忘。”
锦儿终是扶着他的手下马,终是慢慢的一个人上去几步,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无措的回头去看,夜无涯站在锦儿身后对她微微一笑,于是锦儿略略心安,强迫自己定了定神,看向马蹄声近的方向。
是的,如他所说,既然要做了断,迟不如早,自己是不可能逃避一世的,更何况自己的身体,能不能眼睁着看见南禺山,看见胭脂河,看见冰雪小筑,已经都不是可以预料的,哪里来的一生一世呢?
一人一骑的影像渐渐近了,锦绣帝没有穿金黄的龙袍,却是穿着锦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做的衣服,没有完全做完的衣服,看着没有来得及绣好的花边,锦儿心里一酸。
锦绣帝自马背上一跃而下,一把将锦儿搂入怀中,急迫而紧窒,竟然半晌无话。
锦儿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终究只是闭了闭眼,狠下心来一字一顿的道:“皇上,你先放开我。”
过了很久,锦绣帝才微微松开锦儿,锦儿正想开口,锦绣帝却伸出一个食指压在锦儿未开启的双唇上,深深看着锦儿的眼睛,嗓音微哑:“锦儿,不要离开我。”
对比着锦儿自己细小苍白的手,发现他修长的手约是自己的一倍半大小,想必,攥成拳后也应是比自己的拳头大上许多,那么他的心也必定比自己小小的心脏要强壮宽广许多,那是一颗帝王的心,里面有波澜壮阔的山河,有黎民苍生的隐忧,有运筹帷幄的计谋……
儿女情长或许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自己的心这么小,又怎么可以自私地强求他的心也同自己一般狭隘呢?他,总有一天是要重回那个至尊之位的,而自己无论是妖精还是凡人,都已再无资格与他比肩而立。
“我……”痛到极至,锦儿只是有些木然的闭上眼睛,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你不能这样逼我。” 那句话,没有声音,可是锦儿依旧听到。
他说:“原谅我,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锦儿闭上眼睛,泪雨滂沱。
:“我原谅你,因为你是帝王,可是我没有办法装作视而不见。”
有些爱叫伤害。
给读者的话:
爱在离别时,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二五七章 大结局
“师兄,给他下点药……”锦儿用传耳入密的声音恳求苏子涵道。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心软。
离开,与他。
与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
锦绣帝,终会有一天,你会明白,明白我离开是对你的成全。只有我离开你才能了无牵挂的完成你的雄图伟志。没有我,你就不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看着锦绣帝在自己怀里慢慢的闭上了不敢相信的眼睛,身体渐渐失去了支撑,夜无涯从锦儿的怀里将锦绣帝接了过去,扶到马上。
夜无涯对苏子涵说:“你和锦儿先走,我等锦绣帝的亲兵过来,立马去追你们”
锦儿和苏子涵点点头。
没过多久,锦绣帝的亲兵如期的赶来,没有看见躲在树稍盯着的夜无涯,只是手忙脚乱一窝蜂而上的将昏睡的锦绣帝抬到了皇轿里。
看着一群人围簇中离开的锦绣帝,夜无涯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样的帝王是天下所有人的帝王,却永远不会是属于锦儿一个人的爱人。
他是太子华时,可以爱。
他是锦绣帝时,不可以爱。
十月初一,被推迟了很久的新帝登基大典终于举行。
高高的凌霄殿上,年轻的帝王一身金色耀眼的黄袍,没人知道黄袍的里面穿着一件永远都来不及做完的银色长衫。
十月初二,一纸诏书出乎意料的将众将士口口相传的近乎神仙的侧妃废黜。原太子妃梦珊为皇贵妃,侧妃司琴为琴妃。
十月初三,一纸诏书将废黜侧妃所生的女儿封位永不可改变的继承人,锦绣后位永远为那一位被钉在岩石上的侧妃所空。
那一位被废黜,那一位杀身成仁,那一位美颜倾国,那一位侧妃成了锦绣国永远的传奇。
南禺山,胭脂河,冰雪小筑。
有锦绣帝亲笔所书的“素心庵”三个字。
一盏青灯一卷古经一身道衣。
泪水在飘,唇边是空门。落叶入流水,停不了是千年的宿命。怀念是旧地,那早已经斑斑的痕迹。锁不住,红尘纷纷。故事里,多少断肠,诉不尽的相思,一遍一遍的传诵。那孤单的背影,道不尽,有太多无奈。那笑声,熟悉却陌生。是你耳边的呢喃。等一切落尽,听见了千年的哀怨。人散尽,猜不透谁是谁非。是怀念,却已分不清当初模样。拥挤的城头,撤断了你我的依恋,那过往的人群,注定了漂泊。人散尽,刻不出谁的模样。是传说,苦等,是一圈一圈的年轮,来了又去的故事,重复不了你我的心痛。那似曾相识的模样,却还是一样的傻。一份旨,了断了前世的姻缘。这乱世,了断了谁的念头。木鱼声,敲打的心痛。任思绪飞,是拉不断的愁。一句话,无尽的等待,青灯纱窗看破了红尘,门外归来,相望却是无言,叹人生,不过烟花般易冷,绚烂后无尽的苦痛。
十月十四,苏子涵和夜无涯全力挽救,用尽了种种手段良药,勉强延长了五个月生命的锦儿还是仙去了。
锦绣帝得到消息已经是十月三十。
他拿着那封锦儿去世消息的纸信,手不停的颤抖。
—(正文完结)—
锦绣帝死在称帝十载后的一个雪夜。
这个战无不胜的皇帝并不喜奢华,废弃了前朝皇帝所建的华美宫室,也不喜欢穿金灿灿的龙袍,除了上朝之外,他穿的都是一件银灰色的长衫,每一件的款式都一样,一只袖子没有绣花,领口的花只绣一半。
他每夜都宿在帝宫内的新建的擎天阁,死时亦盘膝在阁顶石室几案前的蒲团上,正对着壁上一幅画像。
倘有当年金骑军的将士在,定会认出,那画上颜色无双的女子,正是锦绣帝在太子时最宠爱的一位侧妃,当锦绣帝登基之后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只留下一双女儿。
十年之后,锦绣帝将皇位传给了长女金瑟,终究追随那人而去。他身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后记完)—
读者的话:
自二零一零年九月二十四日,素手系列第一部《素手华筝》正式在发表,这是涟兮第一个系列小说的第一个小说,倾注了涟兮大量的心血,在这期间多谢各位亲亲的支持,使《素手华筝》的点击一直保持在架空类别的前十,也感谢小说群里的朋友,其中流彩的名字借用于好友阿彩,落尘的名字借用于晨晨,苏子涵的名字借用于紫苏。
截至二零一零年九月二十四日,总共历时三个月,《素手华筝》的正文正式完结。之后的九天将是关于白华和锦儿的番外描写。
二零一零年十月国庆期间,涟兮要完成*人生最重要的大事之一——结婚。所以会休息半个月左右,素手系列的第二部小说《素手华裳》预计在十月十八日左右会上架,讲的是锦儿一双女儿——金瑟玉瑟的故事。
简介:
新朝先皇的掌上明珠?新朝女皇的嫡亲妹妹?梅剑国王君的宠后?玉瑟勾勾嘴角冷笑,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海盗的俘虏?妓院的头牌?还是捕快的帮手?
国家亡了,姐姐薨了,孩子夭了,丈夫变了,天下树林之大,哪有落架凤凰可栖之地?
漂洋过海,追兵重重,假换身份,莫入宫闱,却遭迷雾重重,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一柄金如意,两支钗头凤,三张桃花笺,在表面平静的皇城掀起巨大波澜——最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涟兮。
给读者的话:
撒花撒花,正文完结……
番外之弦
我在母亲的调教下,一直做的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母亲说:在这个肮脏的皇宫里只有没有感情的人才可以生存下去。
我的母亲和大太子华的母亲原本是一对好姐妹,在众多的后妃中,只有她们走得最近,自然而然我和太子华也走得最近,在所有的妃子中,只有华的母妃对我们睁眼看待,只有太子华愿意和我一起在屋顶上看星星,愿意和我一起在后花园里扑蝴蝶。
可是慢慢长大,我才明白我母亲和太子华的母亲是不同的,他的母亲即便不再受宠,也是有品级的妃,而我的母亲只是一个美人。太子华和我也是不同的,他是长子,而我位列第三,按照澂朝的规定,前三个儿子都有可能被封为太子,皇上年老之后,会从三个太子中考核出一位合格的太子作为继承人。
母亲要我放弃,可是我不想,皇上欠我们母子的,我总有一日会找皇上要来,不折手段也在所不惜,他的代价就是那最高的位置。
母亲还是死了,在太子华母亲姮妃仙逝的那个晚上。
那一夜母亲吞下了皇上赏赐给她的一个金戒指,梳了第一次遇见皇上的发髻。可是终究没有看见皇上最后一面,这时候父皇的新宠不是母亲,不是姮妃,不是如妃而换成了思贵妃,有人说皇上在皇后死后就再也没有了感情,母亲一直都不信,她说皇上就必须是冷漠无情的,即便他是深爱着母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