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左政又道:“曾经在洛阳被誉为幻术天才,足智多谋的左政前辈所创造的戏法,至今仍是幻术师赖以为生的本领……即使连我也不例外!”
左政听闻了这段话,猛地连饮几杯酒,死气沉沉的眼神发亮,好似回到了以前那段风光时代;随后轻叹一声,惭愧地低下头来,干瘦的身体更显佝偻不堪。
“真想不到!这位昔日大师级人物,现在却沦落到与酒和赌为伴,并且专门揭穿自己所创的戏法,四处游荡勒索维生!”
左政渐渐激动起来斥喝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自从苗疆发生事故以后……变成什么都
无所谓了……真的什么都无意义了……”
“哼,义父!跟这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既然不付钱,下一场表演我们就喝破幻术之玄机,要他们演不下去!”
女幻术师林丽雪抿咬嘴唇愤忿道:“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幻术师!若是你能看穿我特别创造的戏法,我这条命就双手奉上!”
众人闻言为之一呆!这分明生死赌约!话虽如此说!左政反倒犹疑起来,暗自盘算及捉摸这名女幻术师话意真假成份有多少?
如果将天下第一幻术师左慈的术法,硬称是自己创造的,岂不是落入了女娃儿之圈套?
女幻术师仿佛一眼看穿左政狐疑多变的性格,沉声道:“这一招幻术绝对是我自己设计出的!保证不用恩师左慈传授之招式来欺骗你;这不就弱了师门名头,为天下同门所不齿!”
这种说辞,左政接受了!冷冷不屑道:“小丫头!不单是你的性命,连戏棚所有的收入也一起下注,你没有意见吧?”
女幻术师林丽雪一脸冷若冰霜,冷言冷语回道:“左政!若是没有揭穿我的术法,我就要刺瞎你的双眼及五百两黄金做为赌注,以免再危害同行!”
左政阴恻恻笑道:“很好!口说无凭,各立字据,免得你们后悔莫及!”
当场双方就写下了生死状及赌注字据,相约下场演出时,当场各显神通以决胜负。
女幻术师林丽雪一身丽服,一脸严肃,端坐舞台上,背景为—幕母女亲昵图。
曾经施术“水中走纸鱼”的大小盆放置面前。她臻首低俯为礼,口气郑重道:“现在要让各位观赏的是额外戏法!是各位在别的幻术团从来没见过的秘中之秘,连其他幻术师也不懂的戏法,就请大家仔细观赏吧!”
全场的观众欣喜若狂,掌声如雷。舞台下,左政抱着酒坛子不放,真是嗜酒如命,一旁的干儿子在他耳边怂恿道:“义父!全靠你了,这可是个大赌注啊!”
左政老神在在饮着白酒,寒声哼道:“别担心啦!只要不是左慈的绝活,哪能瞒得过我的犀利眼神?”
“是的!以您的眼力没有什么看不懂的戏法;嘿嘿!不只钱财全部得手,而且连女幻师林姑娘也可是我们的人了,真是人财两得!”
舞台左侧幕帷撩起处,团主邓虹焦急的注目营心;期待着女幻术师林丽雪能为团方逢凶化吉。
她亲手提起一桶清水潺潺注入了大小盆中,清水满盆后再端出—堆沙子;将细沙抓举一把缓缓注入水盆里说道:“你们都看到了这是沙子!将这细沙倾倒进清水中,再请这位小朋女搅拌一下,做个见证!”
张心宝当然不知晓他们的生死赌约,兴致勃勃地卷袖将手伸入了水中搅拌均匀,其乐也融融。
舞台下,左政神情亢奋,好似老猫逮着了小老鼠般,一脸阴笑着道:“嘿嘿,这是‘干砂术’!还没有看就知道了。”
这么一说!两名游侠儿欣然得意露笑,这下子人财两得是十拿九稳;谁会如誓约去杀死舞台上表演的娇滴滴大美人。
女幻术师林丽雪撩起宽衣袖,伸左手进入水盆中抓取一把后只见拳头湿溽溽地,再将右手摺扇“啪!”的一声甩开,双手高举在观众面前。
她粉靥浅浅甜笑道:“这就是‘干沙术’!”
话声一落!她左手微微张开,从指缝中缓慢的流出了干燥细沙,洒在飘动的摺扇上,细沙有如流瀑般四处溅出,十分好看而且抢眼。帐棚内,满堂的观众瞧得瞠目结舌!从水盆中捞取的沙子,怎么可能还是保持干沙状?这种幻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霎时间,帐棚里喝好声连连,掌声欢动。此刻,左政佝偻身体霍然而起!他伸着兴奋颤动的手指指着舞台道:“这是个骗人的把戏!这种戏法是我早在十八年前就想出来的戏法;曾经在苗疆惟独教过一名女幻术师……所以这秘术是……啊!你……你怎么也会?这……不可能……不可能会的……”
左政整个人颤抖起来,伸出的手指停顿空中,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都转为惨白,呆楞傻愕当场。他满脸露出一股恩爱腼腆百感交集神态!。。怔怔极目舞台上的女幻术师林丽雪,再瞧见了幕后那幅巨大的母女亲昵图画幕帷时,顿觉好生面熟?霍然全身剧震!居然将胸前视如生命的酒坛子“磅!”的一响,摔得粉碎,酒香四泄,弥漫空间。他醉步蹒跚却若失魂落魄般颠至舞台前,如梦呓般的喃喃自语道:“这戏法……我只有教过一位有一夕情的女人……”
此时此刻!左政怆然有愧意,已经老泪涕泗横流,哽咽无法在说下去了。
女幻术师林丽雪依然端坐舞台上,然而,双服迸出了欲吞噬人的懑忿神采,抿咬着嘴唇,瞬间转而孺幕依依温柔光采,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滚出了眼眶,闪闪发亮。
两名游侠儿刚才闻言一喜,却见左政停顿不再言语,感觉事态突兀,“义父!怎么了,快点拆穿她的把戏嘛!”
左政整个人神情崩溃,有如掉落无底深邃谷底,匍匐地面,好似羞于面对幕后那幅巨大的母女亲呢图画幕帷,接着泣不成声,抽抽噎噎不再言语了。
一名游侠儿赶至左政身边,蹲下来摇晃其肩膀又问道:“义父!您不是说简单的‘干沙术’吗?快说出秘密,我们就赢了!”
左政依旧没有抬头,嚅嗫声道:“不……不知道……不知道……连我也无法看穿这个幻术……”
口气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真令人百思不解。
女幻术师林丽雪从发誓处,抽取了一枝若盈尺纤细小剑之银钗,拿在手中从舞台上,咬牙切齿的冲了下来道:“照约定!我要刺瞎‘喝破政’的双眼作为他输了的赌注!”
满棚的观众还以为多演了一幕戏中戏,皆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两名游侠儿岂肯服输!拔出了随身刀剑飞舞辱骂着;观众才警觉是有人闹场,纷纷离席躲避,免得无端挨了刀剑,齐齐一哄而做鸟兽散。场面动乱,观众乱成了一团;张心宝盘膝坐在舞台上双手捂着脸蛋感觉无趣,幻术进行得正精采时,怎任地有两个混混出来扰局?当他思潮迭起之际!豁然发现从幕后那幅巨大母女亲昵图中,散出了一股无名气息缓缓地飘至。这股频动有序若龟息微弱气息,竟然会牵动自己体内的血液翻腾,有一股莫名躁动;来者气息翻动中快速趋于强烈,叫人有坐立不安之觉?
张心宝眼神炯炯朝这股气动方向极目望去。母女亲昵图画幕帷中之站立草坪上的小女孩,其衣衫华丽颜色好象浮出了图面?
**一下双眼的张心宝再度注目一瞧!咦!怎任地好似有个人隐藏似的站在那里?就是浮出图面的华丽颜色,确实是有七尺高的人形,有一顶白藤帽及一袭青懒衣飘浮着,却没有人的踪迹,岂不怪哉?刻下,谁也不会去注意这幅图画。
张心宝本身有这种随环境变身之经验,所以特别的好奇;背驮起竹笼箱快速地跑了过去,欲瞧一个究竟,舞台下空荡荡地只有四个人对战根本不担心女幻术师林丽雪之安危。因为她的武功不弱,那两名混混绝不会是对手。当张心宝跑至这团彩色人体旁边,伸手去触摸青懒衣时;令这团彩色人体吓得蹦跳起来,好像比他更是吃惊讶异!
这团彩色人体居然是位男子出声叫道:“小朋友!你……你竟然看得见我?这……这怎么可能……”
张心宝“呵咭!”一笑,黠然道:“乖的隆咚!真的是会变身?人家还以为是眼里看花,看得眼花?”话声甫落。
舞台下起了变化!只见,女幻术师林丽雪迎战两名游侠儿;一刀横砍她的腰间,一剑划至她的臻首,上中二路劲风霍霍,其快无比。她双眸一闪杀机!本欲刺向左政老儿眼睛的手中银钗小剑一甩而出,若一道星芒闪炽,“嗤!”的一声,当场贯穿使剑游侠儿之喉咙,飘出一道血丝瞬间毙命!
她奇幻似的摆晃纤腰,似柔若无骨地下半身猛然荡开,容发之间,闪过了刀斩之险!
乍见,她左手纤纤指掌凌空如抚琴般浪动,贯穿喉嘴的那只银钗盈尺小剑,如长了眼睛似地,为指劲控制牵引而飙疾回头!
“嗤!”地一响,锐厉无比的穿透使刀游侠儿背部,再从其心脏处穿出,虽然带出一道血丝,银钗小剑却不沾分毫血迹,似认识主人般地回到了她的掌中。
轻而易举地杀了两名混混,只在弹指之间。
刻下,女幻术师林丽雪淆然泪下,手持钗剑欲刺而止,面对掉了魂似的左政老头哽咽道:“若……若你真的揭穿戏法,我原本打算自杀身亡……这样也好!反正都是你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左政浑身一震!幽然叹息道:“我……我就知道……你与你的娘亲是多么的像……你就杀了我吧……我绝对无怨无悔……”
“娘亲被你抛弃……抱着才只有十岁的我……在严冬下雪之夜,投江自尽……”
她挚着银钗小剑的手颤抖不停,欲刺又止,泪流满面泣声又道:“只有我被恩师救起……这八年来……我靠着一丝总会遇见亲爹……不!遇见你的信念活下来……欲报娘亲怨念仇恨活了下来……”
左政泗涕纵横,举拳擂捶干瘪脑袋,哀声道:“十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思念你们!
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