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暴雨倾盆,向木荣春劈头盖脸打去。一时间攻势如潮,热浪翻涌,木荣春不敢硬接,无奈御剑和她展开游斗。
女魃出现后,躲在暗中的小云称奇不已。这等怪模怪样的上古魔神,他平生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禁大开眼界。见女魃和木荣春的战斗,暂时难分胜负,将目光移到李布和清虚身上。只看一眼,就发觉情况有些不妙。二人都是闷声不响,各自指挥飞剑攻击,但神情却是大不一样。李布得意洋洋,御剑时挥洒自如,富有余力。反观清虚,咬牙切齿,神情颇为痛苦。御剑时身形滞重,袍服下摆微微颤抖,竟似力不从心。
小云大惑不解,道教神功号称玄门正宗,清虚既能成为一名观主,功力应该不会太低,但为何连冥王座下的一个使者都对付不了呢?其实,原因并不复杂。李布使用的“白骨散瘟剑”,炼制方法极为邪恶。首先截取一节死人的小臂骨,每日以各种毒物,外加胎儿的胞衣和女人的阴经之血,予以反复淬炼,历经五年方始炼成。然后此剑的使用者,每日以本门心法行功,短则三五月,长则一二年,就可将此剑炼化于体内。过程快慢,取决于使用者的功力高低。对敌之际,“白骨散瘟剑”不必直接击中对手,只要对手的飞剑或法宝和此剑有过接触,“白骨散瘟剑”上的邪毒,就会沿真气运行路线,传入对手体内,使之毒发身亡,当真是厉害无比。此剑名为“白骨散瘟剑”,是因所经之处,草木枯黄,人畜绝灭,就如瘟疫肆虐,故而得名。
清虚不知此剑底细,倚仗达到六重境界的“丁火少阴剑”,欲将李布置之死地。谁知交手三五回合,感到头晕目眩,胸口烦恶,大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咬牙强撑片刻,眼前漆黑,脚步踉跄,眼见已经支持不了几个回合。
女魃步步紧逼,木荣春东一飘、西一晃,看似不落下风,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不迭。他的“乙木玄阴功”,不但无法克制女魃的“乾阳之火”,因木能生火,反而更能助长女魃的凶威。如此一来,他的处境更趋险恶。偶然回头,见清虚神色不对,似乎已经受伤。不禁吃了一惊,心想“李布绝非顶尖高手,几招之内就将清虚击伤,如何可能?”欲要不信,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眼见清虚摇摇欲坠,全力挥起拂尘,将女魃逼退尺许,御剑赶到清虚身后。用脊背抵住他的后背,催动乙木真气快速输入他的体内。同时御剑直取李布,逼迫他回剑自救。
女魃追击而至,抡起双拳,猛击木荣春左右太阳穴。力量雄浑,劲风弥漫,木荣春眼目难睁。此时,他既要救助清虚,又要抵御李布,情急之下,飞起右足,直取女魃会阴要穴。同时挥舞拂尘,扰乱女魃视线。此等下流招式,放在平时,他无论如何也不肯使用,但眼下事关清虚生死,只求将敌人逼退,至于使用的招式,是上流还是下流,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女魃灵性早失,但作为人的直觉,多少还是有一点的。似乎也知道,会阴大穴万万受不得攻击。不等木荣春右腿临近,她尖叫一声,凌空后翻,避了过去。她身姿极为灵活,在空中略作回旋,再次冲了过来。此时她已经不敢过分逼近,在数尺开外发起远攻。木荣春承受的压力有所减轻,暂时维持不胜不败。但他心里清楚,时间一久自己必败无疑。
交手二三回合,木荣春感到头脑眩晕,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直刺鼻端。稍加思索,已知定是李布的飞剑有些古怪。他身具百年玄功,“白骨散瘟剑”上的邪毒虽然厉害,却难以对他构成威胁。他心思转得极快,为了迷惑李布,当即装作已经中毒。身体左右摇摆,神情痛苦,并召回飞剑,转为完全防御。
李布自以为得手,嘴角浮起一丝狞笑,将攻势一缓,心想“我倒要看看,老杂毛中毒后,会是一幅什么样子?如果一剑杀了他,岂不变得十分无趣?”趁他攻势稍缓,木荣春将乙木真气加速输入清虚体内,以助他对抗邪毒。
清虚将近昏迷,得到木荣春相助后,精神一振,立刻引导乙木真气和自身的丁火少阴真气和成一体。因木火相生,丁火真气瞬间强盛数倍,以极快的速度在体内循环起来。片刻后,将邪毒驱出体外,随即用传音之法对木荣春道:“谢谢师伯!弟子已将邪毒驱除。您暂时装作不知,待弟子寻机破去李布的飞剑!”木荣春大喜,停止输入真气,装作中毒已深,举止显得极为吃力。
李布洋洋得意,说道:“你们道门神功,一向号称玄门正宗!但在我看来,却也稀松平常,并无出奇之处!当真是徒负其表、浪得虚名!”语气充满调侃和嘲讽。就在这时,清虚大喝道:“狂徒!看剑!”红光一闪,破空声直刺耳鼓,“丁火少阴剑”直奔李布面门。
李布毫无防备,大吃一惊,急忙回剑自救。腥风弥漫,“白骨散瘟剑”飞快掉头向“丁火少阴剑”飞去。一声脆响,双剑相撞,“白骨散瘟剑”立刻粉碎,如漫天飞舞的雪花,从空中缓缓飘落。飞剑和操纵者之间气脉相连,值此瞬间,李布如受重创,口中鲜血狂喷,连退数步。站稳后面色铁青,犹如鬼魅。
此次清虚一击得手,多少有一点侥幸。李布以为他中毒已深,再也无力反击,一直对他疏于防范。等到“丁火少阴剑”临近,慌乱之中回剑自救,力量却未曾使足。从女魃体内散发出的强大热力,使数丈方圆热浪滚滚,形成一个温度极高的小环境,极利于火系神功的发挥。清虚得到乙木神功相助后,因木火相生,再加上外部环境对他有利,所以他的“丁火少阴功”的威力,比平时至少强了数倍。此消彼长,双剑一经相撞,李布仗以成名的“白骨散瘟剑”,自然难逃被毁的厄运。木荣春深知五行之间的转化,听到清虚的传音后,已知李布必败无疑,结局果不出所料。
李布感到气血翻涌,体内气息紊乱,暂时失去再战之能。偶一抬头,见“丁火少阴剑”再次逼近,不禁亡魂皆冒,一边飞身后撤,一边大呼道:“迟兄救我!”
迟镇岳此时,实际上也已近强弩之末。女魃作为上古魔神,秉性凶残,野性十足,功力之强,更是无与伦比,所以极难驾驭。迟镇岳以“万兽门”的役兽心法,对她加以控制,其实极为勉强,效果也不是很理想。缠斗至今,为防女魃失去控制,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呼吸加速,已经没有能力兼顾其他。但李布是他邀请来的,眼下面临生死关头,他又怎能见死不救?无奈咬紧牙关,运起“万兽门”最高役兽心法“灵犀静彻”。双手十指,轮番变换,迅速在胸前结成一个繁杂无比的手印。然后屈指一弹,大喝道:“妄动无名!”一缕白烟从指尖飞射而出,就如活物,钻入女魃后脑。
女魃如受电击,浑身颤栗。惨叫不绝,声音凄厉,令人毛骨悚然。她慢慢蜷缩成一个血红色光球,飞上高空。见她举止异常,木荣春和清虚同时将飞剑撤回,以防她发起突袭,李布暂时躲过了一劫。
“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红色光球爆裂。女魃再次现身,她身高猛增到一丈开外,顶天立地,恍如洪荒巨人。皮肤红中透紫,周身上下,喷射出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身体四周烟气蒸腾,黑云翻卷,形貌极为恐怖。
木荣春和清虚感觉似乎已经置身在火炉中,早已被汗水打湿的衣服瞬间干透,须眉发梢全部卷曲,鼻中闻到一股强烈的焦糊味。数丈开外,拉车的几匹健马,难耐如此高温,发出几声悲鸣,先后倒地死去。木荣春不知小云早已下车,见车厢翻倒,担心他会受伤,凝神倾听,隐隐听到小云的呼吸声缓慢悠长,得知他并无大碍,便不再理会。
女魃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从空中向二人俯冲过来。木荣春御剑直取她的右眼,清虚催动“丁火少阴剑”直奔她的咽喉。二人分进合击,配合颇为默契。女魃并不理会,闭上双目,依旧加速前冲。“当”“当”两声脆响,如击金铁,双剑无一例外,全部击中目标。但女魃毫无损伤,瞬间冲到近前,双掌分飞,直击二人面门。双掌未至,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令两人几乎窒息。
木荣春招呼一声,和清虚御剑飞行,同女魃展开游斗。空中剑光飞舞,红、绿色光华交相辉映。或左袭右扰,或前后夹击,使女魃无法全力攻击一人。她虽已长高了三倍有余,但进攻速度,明显减慢,身形进退,也远不如先前灵活。二人协同作战,并不感到太吃力,只是苦于女魃周身刀枪不入,既然无法将她击伤,此次战斗何时才会结束?加之从她身上发出的高温,使二人不敢离她太近,只能远远催动飞剑和她对敌,获胜的机会更加渺茫。
缠斗一会儿,木荣春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布。见他正在念念有词,不禁一惊,心想:“此人莫非是魔教门徒?否则为何会在临敌之际念起咒语?”倒吸一口冷气,又往深处想了一层“此人刚才极力挑起事端,用意无非是想将矛盾激化。假如我教和万兽山庄结下深仇,日后双方争斗不断,魔教自可坐收渔翁之利。此人用心当真险恶!”想到这里,用传音之法对清虚道:“李布是魔教门徒,此时正欲施展‘魔法’。你先挡一阵,待我去会会他!”清虚点头,将玄功运到极限,“丁火少阴剑”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全力抢攻,将女魃逼退了几步。
木荣春不再迟疑,御剑向李布飞去。李布恰巧在此时完成了咒语念诵,双手中间悬浮一个透明的蓝色水球。水波粼粼,蓝光闪耀,十分美丽。木荣春在他身前降落,大喝道:“老道看走了眼,想不到你竟是魔教门徒!即如此,老道今日就饶你不得!”
李布脸色铁青,殷红的鲜血,仍旧从嘴角缓缓流出。满脸狞笑,恶狠狠的道:“老杂毛死到临头,还说大话!接我的‘水神之怒’吧!”双臂一撑,蓝色水球脱离双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