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洋气得半死,暗骂:“就是难打才叫你们这些所谓的特种兵来的啊!”可没办法,因为是他求他们来的,他只得令第251团想办法先填平那些堑壕再说。
妙高峰上的湘军是湘军的精锐,所使用的枪是美国造五连发步枪,火炮也是美国造轻便的后膛火炮,第251团为填平十多处堑壕付出了二十多人的生命。
至黄昏时分,特种兵营再次上山,他们的爆破手开始发威,从各个射击死角接近湘军的堡垒后,一颗一颗手榴弹往里扔,里面的湘军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全被炸死其中。
攻至半山腰后,第81师炮兵营推上四门火炮,开始对湘军的堡垒一个一个实施精确炮击,这样再不用特种兵营爆破手冒着生命危险去炸堡垒了,但那些堑壕还是得战士们去挖土填平。在第241团强攻妙高峰时,长沙城内曾两次派出部队策应妙高峰上湘军的作战,均被第81师严阵以待的第242团与第243团所击退。
妙高峰攻坚战打了两天两夜,主要是第81师为了减少伤亡,每前攻一个据点,都需做足准备工作方发动攻击,如此延宕了许多时间,而第二十一军军属特种兵营只借给了朱星洋一天的时间,钟维就把它要了回去。
妙高峰攻下后,人民军其它进攻长沙城周边的部队也同时攻下了西面的岳麓山与北面的浏阳河及东面的南粉墙。人民军的炮兵部队在岳麓山与妙高峰构建居高的炮兵阵地后,长沙城的城破之日已指日可待。
制高地点的炮兵阵地建好的第二天,早晨,大地朦胧的雾气刚散去,火炮齐发之后,军营中响起嘹亮的军号,人民军四个主攻师的突击部队四千余人分别从南门、浏阳门、小吴门、金鸡桥等处攻打,威风凛凛地正式对长沙城发起进攻,他们不断向城中投射火箭、火弹。
从南门到小吴门一带城墙边架起无数云梯,戴着钢盔的人民军战士,右手端枪,左手扶梯,像猿猴般敏捷地爬上去。但可惜,所有爬到城墙上的人民军士兵都被湘勇打倒,从墙头摔下来;后面的人接着上去,又很快从云梯顶端处掉下来。朱星洋坐在马上,看到这个情景,一阵阵心痛。
第一天的攻城战,人民军摧毁了长沙城外湘军所有的设施、据点,就连湘军水师的停靠码头也被炸毁,彭玉麟只得率领水师沿江而下进入洞庭湖避难,由于人民军的火炮射程远,他的水师根本无用。
第二天,人民军接着攻城,长沙城内凡能打仗的士兵全部上了城墙,江南事务衙门还把部分老百姓也驱赶上战场,全城惶恐不安,仗打得很激烈,到天黑时,人民军停止攻城。
第四天,长沙城内湘勇渐少,江南事务大帅营强令城内五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男子一律编排行军,并令军库打开府库,发放刀枪,参与守城,这样募得六万新兵,此事由刘坤一负责。
第五日,东起小吴门,西到小西门,人民军五千突击部队向长沙城发动了更为猛烈进攻。战士们靠近墙根架设云梯,正在一个接一个地登墙。下面由神枪手、特种兵狙击手及轻机枪手、重机枪手组成的掩护部队则射击城墙上冒头的湘勇,登云梯的战士爬至离墙头三四米时,他们扔出手榴弹,临时征招的平民兵被炸得哭爹叫娘,全没有了前几日湘勇们那种誓死血战的精神,他们见势不对,纷纷逃窜。人民军战士却越战越勇,正如出山之虎,一以当十,士气高昂,一段又一段城墙被他们所占领。
此时,城墙脚跟响起一阵闷雷似的爆炸声,天崩地裂,砖石横飞,朱星洋举着望远镜拍腿欢叫:“好!”
接着其它城墙也响起了爆炸声,但只有三处城墙口被炸开,其它炸塌大半的口子很快便被湘军堵上。人民军战士们呐喊着涌向三个炸开的缺口,双方在这里展开白刃格斗,因为随便的乱开枪,乱扔手榴弹都有可能伤到自己人。有一百多名士兵已冲过缺口进到城里,后边的士兵也喊着向里冲。尸首堆积在缺口边,挡住通道,鲜血把墙砖和泥土染成暗红色。人民军的攻势挡无可挡,忽然,侧翼杀来一支强大的人马,可湘勇终抵挡不住人民军的火力,这一支由刘长佑统领的湘勇败退而去。
攻城战由城外向城墙头、城内延伸,冲在部队前头的人民军轻机枪手,边冲边扫射,四处逃窜的湘勇被成片成片射倒在地。
曾国荃骑马过来,喝令兵勇们返回堵住缺口,但许多平民兵不认识他,继续向前跑。曾国荃气愤已极,命令亲兵就地斩首为头的几个逃兵,这才把兵勇们镇慑住。曾国荃叫亲兵点燃火药桶、油桶往前滚。霎时,几条大街拖起一条条火龙,人民军战士只得规避开。
战至晚八时,曾国藩、刘长佑、刘坤一、曾国荃、杨载福、刘檡昭等湘军重要将领均被围于江南事务衙门之中,曾国藩面如灰死地听着外面密集的枪炮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家眷啊!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军校来客
更新时间:2008…12…14 2:43:49 本章字数:6628
初冬的夜色弥漫窗前,窗外朗朗的月光习惯了夜色的弥漫。在以前同样的初冬夜晚,曾国藩喜欢轻轻地点亮一盏灯,轻轻沐浴在谧静中,为自己沏一杯清茗,随着那轻烟飘散的热气,或休心养性,或思考安邦定国的良策。而今日,外面枪声四起,四面楚歌,窗外白苍苍的月,望得人心寒,时不时燃起的冲天火光,给长沙城的夜色增添了一种凄惨的悲色。
希望在一点点暗淡,一缕缕绝望的暗影正在涂抹内心孤寂的颜色,月是冰轮,想把它摘下抱温,也许今晚就不会因夜色而亦显凄冷了。听到外面密紧的枪炮声,曾国藩鼻尖酸楚,眼前的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又好像老早就在等待他了,曾经少年追逐的梦,曾经多少个日夜,呕心沥血建立起来的湘军王国,在泪眼中深深地迷蒙……
“都举起手来!”
“缴枪不杀!”
“站在一边去!”
“哐当!”江南事务衙门议事厅的大门被一个军衣碎破,脸上黑黑,手臂缠着伤带,上面沾满鲜血的少尉一脚踢开,接着鱼贯而入十多个人,他们嘶哑着声吼着。
议事大厅里,湘军十多个高级将领或是惶恐不安,或是木无表情,或是怨毒地望着凶神恶煞冲进来的人民军战士们一动不动。几个湘军侍卫大吼一声“依呀!”扑向战士们,战士们眼明手快,远距离射杀几个妄图反抗的湘军侍卫。
“所有的人举手面贴墙而站!”还是那个踢门的少尉厉声喝叫,他已有点不耐烦。
刚才那枪杀的暴虐场景及人民军战士的凶脸恶言以对,对久经沙场,见过大风大浪的湘军高级将领们来说,均是小儿科,他们爱理不理,依然一动不动。
少尉火起,端起枪就近随意对着一个盘腿而坐的人就是一枪,“唉哟!”一声惨叫,被击中的人是刘檡昭,他的左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再不听命令,等会就不是打手臂了!”少尉警告完毕,跳上一座椅,想居高临下再发表一通警告语。
“排长!不要!小心!”一个小战士惊叫提醒,他不忍看地别过脸去,因为那张座椅的一条腿已残断。
“啊!”少尉出洋相地摔下来,他怒火冲天冲近,拍打小战士的头,“小萝卜头!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是不是想故意让我出丑啊?”
小萝卜头好无辜,气道:“我怎么知道排长要跳上椅子啊?”
“你不知道也要知道,反正,我出了事,就怪你!”少尉完了还踢上小战士一脚,不再理会受尽委曲的小萝卜头,然后冷冷地向其它露牙而笑的战士暗使眼色,转身逼近看笑话带轻蔑眼神的众湘军将领,他抓起一个,推至墙上,然后用枪顶着他的腰,开始搜身。
无端被责怪一顿的小萝卜头恼不过,把火气全发泄到湘军将领身上,他有样学样,抓起一个长浓密长胡子的人狠踢一脚,推至墙上,犹过而无不及地用长枪死死顶着那人的太阳穴,那人被顶得踮着脚,脸紧紧贴着墙,身子在瑟瑟发抖,样子极度惊恐,此人赫然是曾国藩。
湖北武昌城外,人民军第六集团军司令杨诚志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观战,由第二十四军负责主攻的攻城战马上就要打响了。突然,从旌旗林立的人民军攻城突击部队中冲出一匹白马,白马上一个英俊威武的少尉手举一杆军旗,迎面飘扬,快马冲出里许,伫马之后,用力狠狠地把旗帜插在地。北风吹拂,旗帜“哗哗”作响。
这样的情景在武昌城其它三个面也同时同样的发生着。“这是怎么回事?”杨诚志放下望远镜,有趣地问。
旁边陪在一侧的第二十四军军长江觉上神秘道:“司令!这是约定的信号!”
“欧!”杨诚志了然,“战士们动作遒劲有力,威风凛凛,倒是蛮威武的!”他开初以为只是为壮声色而已!
江觉上笑道:“这真刀真枪打仗的,谁吃饱饭没事干,去弄什么花架子?”
“怎么这样约定信号?这管用吗?”杨诚志仍不释疑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江觉上无奈叹息。
杨诚志侧首瞥一眼,示意江觉上说下去。
江觉上进一步解释:“昨日,我第二十二军政治部接报,武昌人民党地下组织成功策反了一支淮军武装,他们与我们约定在我军正式攻打武昌城时,他们从城内反正,打开一扇城门,放我攻击部队进去。可因为淮军随时调换部队防务地点,这支准备反正的部队也不知他们最后会被调往个方向,所以,我们才四个方向派出人插旗帜,以示我们准确开始攻城了,他们可以动手了!”
“原来是这样!”杨诚志欣喜恍然。他的话音未落,武昌城北门突地燃起烟火,江觉上马上回首:“开始吧!”
顿时人民军军号嘹亮,战士们奋勇当先,潮水般冲向武昌城,特别是北门方向,争先恐后向前的人民军士兵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