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儿笑道:“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开心的事情。妈妈您是比任何人都开心的一位,感谢妈妈的豁达开通,我杨菲儿也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照顾妈妈,妈妈,我敬您一杯。”
朱雀尊使也凑上前去道:“娘啊,孩儿以前忙于岛上的事情,都没好好孝顺你,以后孩儿也会天天来看您,陪你说说话的,来,孩儿也敬你。”
朱妈妈笑嘻嘻的道:“好,都喝,都喝。”
几杯酒下肚,朱妈妈笑着摇头:“不行了,不行了,想我年轻的时候,几坛子酒都灌不醉我,现在不行了,几杯酒就晕乎乎了,我还是先去睡觉了,你们一定要喝得尽兴啊。”
三人看朱妈妈脸蛋红红,说话都有点打结,知道她已经微醉了,赶忙扶起她进房间休息去了。
三人安顿好了朱妈妈,复又回来继续喝酒。喝点酒,话匣子就打开了。朱雀尊使先道:“哎,我说句实话大家可别笑啊,我这许多年来和大哥二哥等忙于俗务,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的放松下,喝点酒,聊聊天了。今天这还是头一遭呢,能遇到两位确实是我的荣幸,咱们连干三杯。”
几人接连喝了好多杯。多尔衮是草原上的汉子,本来就豪爽能饮,而杨菲儿在流连坊的时候也早已经将酒量练得出神入化,推杯换盏之间,竟化酒水于虚无,所以俩人没有半点醉意。
倒是朱雀尊使,他本来酒量就不行,现在趁着高兴喝了几杯酒下肚,早已把持不住。他嘿嘿的笑着道:“其实你们不知道,我娘也不知道,都觉得我不孝顺,对娘不好,可是你们知道嘛?我不是不想回来看娘,是我愧对娘啊。”说着趴在桌子上开始呜呜哭起来了。
多尔衮慌了,赶忙上前劝解道:“大哥,你醉了,我扶你先回去休息吧。”杨菲儿心说,这男人的酒量还不如我呢,不过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这样的人心理面的苦楚应该比任何人都多,喝醉了发泄下倒是有利于身心健康。
杨菲儿这样想着,伸出手来阻挡道:“多尔衮,朱雀大哥心里不舒服,你就让他把心里的苦楚都说出来吧,今天我俩做一次听众。”说着她上前温柔的说道:“朱雀大哥,你心里有什么苦水,就说出来吧,说出来就会舒服点,我和多尔衮现在可都是你的亲人了,告诉我们吧。”
这句话听在耳中,犹如阵阵春风刮过了朱雀尊使的心,他一下子觉得心里暖洋洋起来。他抬起头,望着杨菲儿不大但是充满了真诚的双眼,在看看在旁边关切的看着他的多尔衮,他突然觉得有点失态:毕竟他醉的不是很深。
朱雀尊使擦擦脸,然后坐直了,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两位见笑了,我平日里就不敢多饮酒,稍微喝点就会失去控制。今天是高兴了点,实在对不住了。”朱雀尊使虽然还是看着醉意满面,但是神智还是清楚的,他慢慢的开始给他二人讲自己的故事。
朱雀尊使小名叫做狗蛋,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取个贱名字给孩子是为了孩子能健康茁壮的成长。狗蛋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每每看到父亲在院子里打拳,他总要上去模仿。他父亲看他喜欢打拳,就教他一些基本的步伐和招数。
可是随着他慢慢的长大,他和父亲之间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鸿沟,两人经常为了一些事争的吵架,谁也不肯想让,而这时,朱妈妈总是夹在中间劝解,左右为难。
终于有一次,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就为了他父亲不同意他和一个女孩子过于亲密的交往,其实彼时他和那女孩情投意合,两人感情甚好。他父亲不同意只是因为他觉得狗蛋还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狗蛋正值青春年少的叛逆期,俩人吵的翻了天,最后朱雀搬出了家里,住到离家很远的一处茅草屋。
父子俩的冷战一直持续到了他父亲的去世。那时候,岛上经常有台风暴雨,动不动就将岛上席卷一空,几位老尊使商量了下,决定搬到他们以前的老先人们居住的地方。没想到几位尊使连同带去的几百个兄弟遭到不知姓名的敌人的强袭,只剩下了几个回来报信的。岛上的居民一下子翻了天,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亏这时候师祖爷派了两名护法来,安慰大家的情绪,并提出了新任尊使需要选拔的决定。朱雀听到父亲已经故去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他一口气跑到了家里,看到了因为伤心过度昏睡在床上的母亲和别人送来的黑纱布,才知道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他发狂的自责,跪在母亲面前大声的哭泣,撞墙,朱妈妈面对伤心欲绝的儿子,倒是振作了起来,鼓励他练好武艺,继承父亲的遗业。
为了下一任尊使能担当起大任,师祖爷对他们进行了严格的考验,最后选出了四位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年轻小伙子,让他们来统领整个巫山居。四人在师祖爷的手下闭关学习武艺,一学就是整整两年,等到他们学成出来的时候,四人每一位都可以独当一面。
朱雀兴冲冲的去找娘亲,见面后娘亲告诉他一个震惊的消息,那就是他初恋的恋人已经死了。死的时候留给了他一个绣成的红肚兜,从那以后朱雀就埋头于岛上的事务,很少去理会男女私情了。他也知道母亲为了他的事很是烦心,但是他又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随便找个女人,慢慢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对女人没有兴趣了。
可是他越来越无法面对朱妈妈充满失望的眼神,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他不敢回家,不敢面对家里的一切,尤其是每次看到父亲冒着生命危险给母亲捡来的那根神鸟毛,他就浑身发颤……
他流着泪说完了这一切,不知不觉的他们的眼前又放了好多酒坛。杨菲儿安慰道:“其实你用不着伤心的,你比我幸运多了,最起码你还有母亲在你身边,而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以后好好的孝顺朱妈妈吧,她是天底下最慈祥的母亲。”
朱雀完全沉浸在伤心之中,倒是没有十分留意杨菲儿说的话。多尔衮奇道:“菲儿姑娘,等这里的事办完了,我和……我就陪你和圆圆去找你的父母,不论天涯海角。”
杨菲儿心中一热,但是有责怪自己刚才说漏了嘴,忙说道:“多谢你的美意,就如你所说的等这里的事情安顿好再说吧,呵呵……来来来,我们干杯!”
朱雀略微清醒了一些,听到他们说干杯,连忙拿起大碗咕噜咕噜地灌下。
杨菲儿心道:想不到我杨菲儿虽然从一个被人抛弃的女子不小心穿越到这里,而后又成了妓院的老鸨,虽说在皇宫里也风光过一段时间,但那不过都是些过眼云烟。在这世界上只有人与人之间的真情才是最可贵的。之前有大哥李自成相助于危难之间,现在又有这两个性情中人把酒言欢,尽情诉说自己的不快往事。人生若是这样,倒也是痛快。但是……为什么偏偏我就是一个不能诉说自己身世的苦命人呢?每当别人可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将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委屈的事情说给自己听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想和他们分享自己的事情呢?可是……这样可以嘛?
杨菲儿忽然觉得有的时候和男人们交流比女人之间交流来的简单。就像她和圆圆,她们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命运总是让他们走到一起。在外人看来,他们的确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姐妹,但是在杨菲儿的内心深处总是有那么一个疙瘩,永远不能抹去。
杨菲儿思绪千里,不觉让酒水全都洒在了自己身上,立马又回魂了。
这时候,多尔衮也道:“大哥,你的苦楚外面都了解了,以后咱们兄弟就是一家人了,为弟一定回不遗余力的帮助你,帮助整个巫山居度过眼下的困境,来,再喝一杯。”
几人喝的面红耳赤,多尔衮这时也有点失控了。他哈哈狂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自古人有三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而今我虽然没有功成业就,但最起码也是小有为;遇见玉儿那样的红粉知己,而又有你们俩位知己朋友在我身边陪我把酒聊天,夫复何求啊?哈哈。”
杨菲儿见多尔衮也醉了,不由得担心他喝醉了会乱说,就制止他道:“多尔衮,少喝点。”这时多尔衮推开杨菲儿道:“少喝什么啊?我多尔衮生于天地之间,铮铮男儿,喝几杯水酒算什么?他日我若能娶得玉儿回家,肯定喝他个三天三夜,天昏地暗,不醉不休……”
朱雀尊使虽然醉了,但是心里还算明白的。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娶玉儿?这不可能,玉儿是我们的圣母娘娘,是要嫁给真龙天子的,一般人不能亵渎她。你懂不懂?”
多尔衮反驳道:“什么?我好歹也是龙凤之躯,虽然我只是皇子,但是我流的也是满清民族的贵族血液,为什么不能把玉儿嫁给我。”
朱雀吃吃笑道:“你不明白的?圣母娘娘是外面千辛万苦才从科尔沁草原请回来的,她是我们整个巫山居的至宝。师祖说,没有她,外面巫山居也就没有了,所以我们回至死保护她,直到她生下圣婴。圣主降生,则整个巫山居可保千秋万代的辉煌,你懂不懂啊?”
多尔衮仰天长啸道:“哈哈,那个圣主,那个……”嘴巴已经被杨菲儿堵上,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多尔衮突然明白过来,但是他依然装的稀里糊涂,胡言乱语了半天。
朱雀也只不过是趁着那一点点的意识和多尔衮胡扯了一阵,当多尔衮正说到关键处,他就已经噗通一声趴到酒桌上不省人事了。
多尔衮也是个聪明人,故意耍起酒疯,又给朱雀尊使强拉起来接着喝。
三人整整喝了半夜酒,最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菲儿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她稍微动了下,头钻心刺骨的疼痛,菲儿龇牙咧嘴了半天,看到桌子上有碗热气腾腾的汤,她才感觉到自己饿了,使劲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