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长”
犹豫着,方言靖把会上的事一说,原本正拿筷子夹着盘中花生米的王益把牛眼一睁,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狗日子,这下,咱们可他娘成土匪了”
“谁说不是”
闷闷的喝一口酒,方言靖挤出些苦笑,想说话,却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四对咱们哥俩可不错啊”
方言靖点点头,老四对他们几个的确不错。
“咱这当哥的,说啥也得……”
“大哥,你的意思是……”
“老四对咱哥们没话说,这时候,咱再怎么着也得……”
话未说完,王益便不坑气了,有时候一些话,还是不说明白的好,两人心知肚明就行了。
“要不要派个人通知老四一声?”
摇摇头,王益喝一口酒。
“这件事,不能这么办,咱们得想好,有些事,咱们一但坐了,指不定……”
抬头看着方言靖,王益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半眯着眼睛,在桌上写下几个字。
“所以,咱们得仔细考虑考虑”。
第168章 兄弟
第168章兄弟(第一更!求月票!)
“哟,四爷来了您楼上请,金参谋和王长官在楼上候您多时了”
守在太白居门口的第三师,第十二团的俩大头兵,一见李四勤马上鞠躬致意,满面笑色,打鞠相迎的那里还有一分丘八气
“二位总爷辛苦,马顺,给二位把总一人一块钱买包茶喝”
李四勤拱着手,打开折扇边径直上楼去了。
听着副经理的纷咐,马顺在心下撇撇嘴,笑递出送出了两块银洋,颠颠地跟了上来。
“谢四爷谢四爷”
俩大头兵喜滋滋地将银洋揣在怀里,念叨着四爷的好,似乎这李四凶才是他们顶头上司一般。
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间,四爷这个称呼在徐州城内这些当兵的口中,早就传了开来,没别的,徐州工务局的李四爷人豪爽,出手大方,而且那枪法更是没说的,师里一些不服气长官和人家比枪法,长枪短枪,人家样样通,在他手里,谁也没讨着便宜,而更重要的是,人家待人和气,待兄弟们也是没说的,以后这陇海的事也就是自己的事,四爷会亏待了自己吗?
不会。
第十二团方参谋十足一个文人的形象,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若是没那身军装,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一洋学生,洋学生着实不假,两年前**时,人家可不就是一洋学生,只不过现在,他披着这身军装,倒也显出几分军人气来。
“王营长,你说,这事……”
嘀咕着,方言靖显得有些犹豫,若非自己那把兄弟待自己不薄,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淌这池子混水。
“透个信,看他怎么说”
喝着茶的王益,三十许岁,新军出身的他整个人剽悍有力,说话大嗓门,这倒也显出了几分当兵的气质,不过给旁人的感觉却是更象土匪些。
“王大哥,方三哥四勤见过两位哥哥”
挑帘进了雅间,满面笑容的李四勤立即抱拳说道。
“四勤兄弟坐,快坐”
方言靖说着,而王益则懒洋洋的说了句。
“我说老四啊,你这小子,成天太客气了,不是哥说你,咱弟兄们在一起,可别那么客套啊”
“兄长不记较,自己这个当兄弟的又岂能没了礼数”
说笑着,李四勤坐了下去,然后笑看着自己这两位结拜兄长,正准备找他们来着,可谁曾想,他们倒是先来找自己了,与其它人不同,十二团没团长,方言靖这前任团长的参谋,就是代行团长之职,而王益的第三营,又是整个第三师,唯一一个满员满编的营,与其它各营用的汉阳造不同,这第三营用的全是一色毛瑟步枪。
“不知两位兄长请小弟来有何事?”
瞧着自己这小兄弟,方言靖看一眼王益,在他点点头后,才压低声。
“小老弟,平素,你待我和益这两个哥哥那是没话的,若是有什么事,不知会一声,这当哥哥的……”
当方言靖在那说道时,王益却在一旁插口说道。
“好了,老方,别拐弯了,咱这兄弟不是拐弯的人,咱们也就直说吧”
难不成真有什么事?
“是这样,今天上午,师里开了一个会”
“开会?”
“师长说,你们陇海通匪”
“什么”
方言靖的话只让李四勤一惊。
“两位哥哥,我们……”
“老四,你和哥哥们相交一场,我们这当兄长的又岂不知这通匪不过就是一由头,你们李董事长,富可敌国,又岂需通匪”
方言靖说着,王益倒是实话实说的说道。
“得了,什么通匪不通匪的,不过就是那姓冷的想趁机勒索你们家董事长罢了,咱们兄弟相交一场,平素你待哥哥们不错,这事……你知会你们董事长一声,最近南北事紧,让你们董事长去天津,上海别去了,没准上海那边在等着你们董事长,去天津租界里躲躲,你们董事长和袁总统关系不错,想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重重的一拍桌子,李四勤满面悲愤的吐出一句话来。
“阿四我代我们家少爷,谢谢二位哥哥。”
说着,李四勤便冲着方言靖、王益二人深鞠一躬。
“瞧您这……哎……”
方言靖叹口气,这事别说旁人看不惯,就是的他这个老同盟会都看不过眼,什么通匪,根本就是有些人想从**敲一笔银子,为什么敲那笔银子,还不是为了……
“好了,阿四,你也别客套了,想来,要不了几天,估计……你还是赶紧给你们家董事长个电报,让他往天津租界避避风头吧”
王益跟着又说道。
“咱兄弟,怕得得些功夫不能在一起喝酒了,哎……”
“避风头?”
李四勤挤出些苦笑,然后叹说道。
“到那避啊,少爷那人你们不知道,他是那种“生不入租界”之人”
“生不入租界?”
“租界说到底是洋人窃居我中国之地,少爷岂会入租界而自取其辱所以少爷他日才会许有生不入租界之誓。”
“这……”
王益顿时哑了,和方言靖对视一眼,两人苦笑下,这李致远的脾气到是够硬的,可问题是……
“两位兄长”
抬头看着这两位兄长,李四勤的神情一肃。
“既然两位兄长明知,这“通匪”之罪不过是冷雨秋欲加之罪,为何……”
“阿四兄弟,军命难违啊”
“此为乱命”
“可……”
“两位兄长,且不管他为何下此乱命,可即下此乱命,以两位兄长为人,又岂甘受此乱命”
一声反问的同时,李四勤瞧着眼前这两位把兄弟,随手中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片,然后递了过去。
“这……”
方言靖和王益两人一看那纸片,不禁一愣,是支票,一张五万元的支票
“此为表达两位兄弟仗义之举的敬意,还请兄长务必笑纳”
方言靖和王益两人连忙站起身来,急摆着手道。
“这是怎么个好,不敢,实是不敢”
这钱是好东西,可这钱也烫手啊俗话说的好,无功受禄,把那事知会一声,那是冲着平素兄弟间的感情,可若是收了这笔巨款……
“贤弟你这是作甚么,这么瞧不起你哥哥么?若是如此,这兄弟情份还是不要的好”
面对两人的推迟站起身的李四勤,却满面真诚的说道。
“两位兄长,自辛亥义起,可谓是劳苦功高,可却生活艰苦,我们董事长于心不忍,岂有薄待功臣之理?因此早有意结交两位兄长,我们董事长,特吩咐阿四物必将此款赠于两位兄长还请兄长莫要推辞”
方言靖和王益对视一眼,隐约猜出这钱是什么钱,两人想了一想,王益慨然说道。
“好,若是我们两兄弟再不收下,便是不识抬举了还有阿四兄弟转告李董事长,大恩不言谢,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直言”
朝着方言靖看一起,王益又说道。
“从今以后,我这第三营的六百号兄弟,就唯李董事长马是瞻”
“这……”
方言靖先看一眼那支票,再看一眼王益,上午两人在这边,早就商量好了,看老四,不对,看陇海做什么打算,虽说上午王益的意思,他并不怎么赞成,但有时候,人总得做出一些选择。
“冷雨秋行祸乱地方之举,非我等军人之所愿,若是冷雨秋一意孤行,我等军人自不甘为其所驱”
“废什么话啊,若是他冷雨秋真想要行兵乱,那咱爷们,就来个兵谏”
王益冷吐出一句话来,事实上,打从这晌几断几不断的,他的心思早就活开了,当兵吃粮,谁的粮都是吃,袁世凯那边,不稀罕他,而南方这边,又明知是死,与其坐死,还不如求条活路,没准……
听着王益的话,李四勤在心下一笑,自己这次来徐州,少爷给自己六十万的款子,平均到每一个士兵的头上,差不多人头一百块钱,原本还想等等,现在既然冷雨秋准备对董事长下手,那么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两位兄长……”
似有些激动的李四勤连忙深鞠一躬,这件事成了一半了
“阿四,这件事,若是想办的话,恐怕还需要从长记议否则”
不待方言靖把话说完,李四勤便赞同道。
“嗯,自当如此,这事,阿四我在旁边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倘……倘若二位哥哥还记得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阿四我……我**公司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俩个钱,若是两位哥哥需要的话的,尽管直言”
说着,他又取出一张支票来。
“办这事,肯定离不开银子,这是十万元,还请两位兄长代为收下”
塞在方王二人手中,见两人脸色一变,正要推辞,他又急忙说道。
“两位兄长为我**行此义举,我这做兄弟自当从中出力,还请两位兄长切莫推迟”
“这……”
方言靖看一眼王益,而王益则看着那支票,两人沉默片刻,王益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