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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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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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重要的不是厘米继续开征,而是,满清原本实行严格的中央集权制度,地方政府并无独立财权。随着厘金的征收,地方政府可以将厘金的80截留使用,地方因厘金而坐大,这又反过来刺激了地方当局或官员在自己地盘设立关卡收税的积极性,厘金的收入也是节节攀高,到宣统三年时,厘金收入是4300万两,与地丁、关税成为鼎足而立的三大收入。
    在另一方面,逢关收税,遇卡征厘,这早已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巨大障碍,中国商民甚至外国列强对于厘金制度深恶痛绝。晚清时也曾有裁撤厘金的打算,但直到满清灭亡,厘金制度依然故我。民国建立后,军阀地方割据更加严重,他们就靠厘金过日子,虽说明知道征收厘金是中国经济发展最大障碍,但袁世凯却知道裁撤厘金其间阻力绝不容小视。
    “挖地方之肉,却是救百姓之血啊”
    感叹一句后,袁世凯语气沉沉地对他说道。
    “翼夫,方才季直告诉我,从四川运生丝往汉口关装船出口,其间除正税外,出省要交一次厘捐、交两次厘捐变相之金,进湖北要交一次,至汉口关之前,又要交三次变相厘捐,在汉口关装船之后,还要交一次5出口税,原本500余两一箱的生丝,经过重重关卡后,每箱暴增至700余两,甚至800两,而每箱出口价不过千余两,而外销又有日本丝商倾销挤压,丝厂几陷不入不敷出、行将倒闭之境若是这厘捐不废,只怕……”
    一声叹息从袁世凯的嗓间发出,这会他那还有一丝窃国大盗的模样,有的只是一位大总统忧国忧民的忧心忡忡。
    “翼夫,按海关的数字,去年我国出为四万万三千万两,而进口为六万万四千余万两,入多达一万万一千万两,而生丝占出值近近三成,或我国生丝出口因厘捐而陷倒闭之境,到那是啊……”
    闭上眼睛,满面忧国忧民的袁世凯却不再言语了,而梁士诒是个精明人,虽然比袁世凯小了十岁,毕竟是个进士出身,在他身边也亲亲热热十多年了,颇知得他一些喜恶,他明白,大总统这么说,或许真有“忧国忧民”,但更多怕还是想在厘金上做文章,不论是中央或是地方,说白了,就是靠银子,中央若是没银子,就得任由地方做强,如果地方没银子,那地方自然就不可能离心离德,而地方上的银子,关键就是厘金。
    所以只有裁撤了厘金,切断了各地地方政府的财源。各省财政均由中央直接拨付,才能使政府将权力归于一身,中央集权得到了加强。税收归中央还是归地方,看似一桩小事,却是关乎中央权力集中与分散的大事。凡中央权力高度集中之时,财权是绝对不会放给地方的。
    想通这个环节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大总统,这废除厘金,可以说早于十数年前,各地商界便纷纷呼吁,而且清末那会也的确想废过,若是不是当年那帮子人听信谗言,怕这厘金也就大总统您裁过了”
    梁士诒提起这事时,看一眼袁世凯,清末时“裁厘加税”正是他主持的,只不过刚开了个头,大总统便被赶回家了。
    “不管怎么看,这件事都是该做的事,而且都必须要做的事。只是不知总统想怎么办才好?”
    “这去年刚弄好**党,这现在若是上来就裁了厘金……”
    抚着唇边的胡须袁世凯整个人显得极为犹豫不决。
    “是啊,到时只怕会有人说大总统您断了情意。”
    梁士诒又岂会不知道,大总统这么说的原因,现在大总统不过是刚刚选任,若是这时候宣布裁厘,到时地方上不知道会激起什么样的风波,若是让孙黄等人加以利用……
    “大总统,其实想裁厘金倒也简单”
    作为财政部次长的梁士诒这会趁机提出他一直想提,但却苦于没有合适之机的事情来。
    “哦……”
    轻应一声,袁世凯倒是没说话。
    “大总统,打从厘金制造出现之后,它就与海关的子口税产生矛盾,从而才有了后来大总统您主持新政时裁厘加税谈判,当时大总统不正是看到厘金税征收了相当重的国内关税,不但严重阻碍了本国商品的流通,而且阻碍外国商品的进入;不但本国商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失,而且外国商人的利益也大大受损。列强为了维护外国商人的利益,以裁厘作为加税的条件,因此裁厘可以借助外力”
    被梁士诒轻奉了个马屁的袁世凯淡淡地一笑,说道。
    “当初裁厘加税那是我想的,这还是李中堂当年的主意,我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大总统,无论如何,现在,关税可谓是中国第一大税,行以值百抽五之协定关税,每年便可得近六千万两关税,若行能收回关税,行以自主税,每年所得岂此亿万,大总统,收回关税,一为国之所需,二为民间之呼吁,而裁厘又为列强之需,若政府能巧妙运用两点,保不齐便……”
    “翼夫,裁厘、复关,都是大事,不可轻易为之,需稳步行事,裁厘也好、收关也罢,需徐徐图之,可现在,这张季直却是扔了一个难题给我啊”
    转到张季直说的那件事,袁世凯心里倒又沉下来。
    “而且,若是说这主意是张季直的,我却是不信”
    袁世凯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接着目中便闪动此神采。
    “过去张季直成天喊着要治淮,可却没能提出这么一个主意,这去一趟连云港,什么主意都来了,这不还是……”
    “大总统,李致远之才,有目共睹”
    既然大总统说开了,梁士诒自然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李致远之才嘛……翼夫,他是为他自己啊,裁了厘,他附地的商品才能行通全国无阻,这小子,不敢冒这个头,才变着法的哄张季直出这个声,”
    淡淡一笑,袁世凯倒是显出几分得意之色。
    “那小子,他弄这个以运济淮,表面是帮张季直,可内里却是想在厘金上松一个口子,若是能在这运河上松个口子,这全国商界又岂会作而视之,这个口子一开,到时请愿的、呼吁的、通电的要求裁厘的商业协会,又岂止一人一家这小子,就是想松松土、晃晃根,到时候……”
    “到时候再趁势而起,请以裁厘,大总统”
    梁士诒接过腔然后笑起来。
    “到时大总统便可顺水推舟了”
    微笑不语的袁世凯这时却抬起眼帘看一眼梁士诒。
    “翼夫,这治淮不用政府出一分钱,本大总统若是回了,岂不落人指责”
    吐出这句话时,袁世凯却又是一笑。
    “不过,张季直身为水利局总裁主持淮海治理,到也不甚合适,这……”
    虽只是随口一句话,梁士诒便觉察出大总统话里透出来的意思,于是便连忙开口说道。“这经营之事,自当交由擅长之人,如此方能成事半功倍之效”
    第204章他要名,我下棋(求月票!)
    京城糊皮胡同“张宅”,这两进两出的宅子在前清那会曾属于一位朝中大员,后来清帝逊位,民国建元,这位以遗老自居的大员为了自身安全讲,便搬到天津租界,在民国建元后,各部成立,新官从各地上任,这京城中房屋一时紧迫,当时不少遗老一样,便京城老宅售出,以便在天津或上海租界置宅,而那位大员自然也难免落俗,只不过他那宅子售出的人却是着实有名“状元实业家”张謇,自然的,这两进两出的宅子,便易了牌改悬“张府”的牌子。
    “心史,快坐”
    见孟森来了,张謇先是合笑和他打招呼,然后才请他坐下,直到茶上了,孟森喝了口茶后,才抬头笑看着张謇,作为他的亲近幕友,他知道这时候张謇请他来肯定是有事相商。
    而上带着笑,张謇在从桌上拿出一份公文。
    “心史,这是大总统府发的公文,你过下目。”
    他口气看似平淡,但熟悉张謇的孟森却能觉察到他心中强抑着的不快,心下不禁一阵疑惑。
    “大总统的公文?”
    张謇冷哼一声。
    “我向大总统提议治淮,结果……”
    孟森接过信件,展开细看一遍,便明白了原因,成立京杭运管局,以京杭河运赢利治理淮河,但这公文却是发给淮海经略使,这一份却不过是转发给他这位农林实业总长的,换句话说,那位大总统一下子就扣住了张謇的命门。
    作为张謇数十年的好友、幕僚,对自己这位朋友孟森却是再了解不过,他好面子、好公义,好……反正身上有好的,也有坏的,就像他为人专断,在南通只有一个大生,还有一圈围绕着大生生存的企业,若是其它人想办什么企业,不是围着大生转的,那就是万万不能的,若是有人想在南通办纱厂,更是想都不要想,否则……过去还好,可这几年,不知多少南通人被他的这个脾气赶到了上海,现在又赶到了连云港。
    治淮,这是功在千秋之事,也是他的梦想,不说其它,若是淮河得治,负责之人,必定名垂青史,为治淮奔走了一生,眼看着这淮河将要得治,却又生生落到别人的头上,他岂能不怒,这会没摔杯子,便……
    “咣啷”
    这个念头不过是刚一闪出,这屋内便响起了一声瓷器的碎裂声,搭眼一瞧,果然还是摔杯子了。
    “他李致远……”
    不等张謇把话说完,合起书函的孟森却哑然失笑道。
    “好一个项城公啊,当真是他项城公啊”
    虽说只是一句话,但却让张謇的心下的火气一压,忍不住问道。
    “怎么?项城公耍的什么花样?”
    孟森笑了好一会后,才悻然说道。
    “今天我算是见识到项城公的手段了。”
    他的这句话,倒是让张謇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隐约的他还是能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尽管下午接到这份公文时,他已经将这一切归罪于李致远。
    把公文搁在几上,孟森拍着扶手哈哈笑道。
    “啬庵,你是身陷局中,才有现在的当局者迷啊,这项城公打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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