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重吐出两字,袁世凯端起桌上的墨玉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将杯子重重一放,继续说道:
“你这条件开的,我能答应你,可旁人却不一定能答应你,甚至还会生出要杀你的念头来……”
这句话一出口,会客厅里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苦笑着,李子诚知道,这老袁肯定是想趁机从自己这再敲点什么东西,先送自己一礼,而这个礼,却又是自己想回,却又舍不得回掉的大礼。
可他想从自己这里弄到什么东西?
“不过,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别人不信你,我信你,美国不是我的国、纽约不是我的家,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其心可鉴!”
先是称赞一句,接着袁世凯又说道。
“致远那,看来这陇海铁路是一定会交由**去办了,这筑路修路,总是要工人的,这样吧,俗话说的好,送佛送到西,我再帮你一把……”
袁世凯说到帮的时候,李子仔细地听着,同时在自己心里在盘算了起来,他这个帮字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
“……虽说恩饷遣散民军,南北已经共识,但如此遣散到也留下后患,部分原是绿林的民军,解散后仍归绿林,打家劫舍,扰乱社会治安,所以那,”
沉吟片刻后,袁世凯看着李子诚不无诚恳的说道。
“说到帮你,到不如说让致远帮一帮国家民众,或是**修路时能雇佣几万遣散民军,也免得他们重回绿林,再入打家劫舍之行,再行扰民乱国之举。”
听着袁世凯的“帮”,李子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起来。
“老袁啊,老袁,这当真是精明莫过于你了,你这那里是想帮我啊,分明是……坑我啊,把几万土匪送到工地上,根本就是……”
不用想,李子诚都知道袁世凯想要干什么,自己送一计暗棋给他,可袁世凯却挖了一个坑等着自己去跳,而且……
“致远!”
这时袁世凯又突然说道。
“这个忙可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国家、国民,不知致远以为如何!”
为国、为民!
好一顶大帽子扣过来,只让李子诚一阵苦笑,同时又是一阵好笑。
为国、为民!
若是真为国为民的话,你又怎么可能会弄出这么一个骚主意来坑我!
抬起头来现袁世凯那双极有神采的大眼里射出的是却是相信的目光,大忠似奸、大奸似忠,或许说的就是他袁世凯了。
见李子诚犹豫很长时间都未给个信,袁世凯先是一笑,却又不冷不热地说。
“致远啊,说实话,这也是为了堵那些个人的嘴,毕竟这么大的实利交给个人,只怕会引他人生疑,更让他国生出贪婪之意,从而以此为借,索求国利,这不,若是你收了那些民军,政府也算是有了借口,去堵那些人,尤其是堵外国的嘴!”
见李子诚依然是一副为难的模样,接着袁世凯又笑着说道。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难的,不就是一群缴了枪的民军嘛,你的**若是去筑陇海铁路,这单是工人,怕也就得请个三四万人,虽说是民军,可毕竟也都是青壮劳力,再怎么着也在行伍里干上几个月,若是行以厉章调教,到也不失为好工子。”
厉章调教?
心底苦笑着,只怕自己这边没调教,那边那些所谓的“民工”就生出乱子来,到时路工一乱,若是自己没办法弹压,袁世凯不正好明正言顺的派兵进来嘛,袁世凯的这算盘打的那是一个精。
自己担着杀头的风险开出了一个原以为他不可能接受的条件,可没想到他竟然接受了,紧跟着他又抛出这么一个不是条件的要求来,可这个“要求”对自己来说却是致命的,稍有不慎,那可就是掉脑袋的风险。
不是袁世凯砍的,而是让那些心生不满的名为民工实为绿林的好汉们砍掉的。
什么为国、为民,都是狗屁,他根本就是想着法的“圈”着自己,袁世凯之前的那番话里,顶多就是那个堵外国人的嘴,兴许、没准还算是真的,若是政府给自己那么优厚的条件,到时候列强不眼红才怪,而袁世凯只要弄一个什么请他们接受“退役军人”,就能把那些国家都堵回去,即便是日本人,也不愿意替袁世凯养几万退伍兵。
可那至少是退伍兵!而他想塞到自己这的又是什么?
是一群无业游民和绿林,都是一帮子不服管教的“好汉”!
心下想回了他,可抬头看着袁世凯那张方脸上的笑,李子诚明白自己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打从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时吃了憋的的李子诚心叹一声,猛地站起身来,几乎咬牙切齿地对袁世凯说道。
“大总统,既然是国事,那……子诚便是甘脑涂地,亦心甘情愿!”
“好!”
同样站起身,紧握着李子诚的手,袁世凯的脸上现出极为欣喜的笑容。
“致远,你这份拳拳爱国之心,今天我算是领受了。”
三人重新坐好,看着似还有些不甘的李子诚,袁世凯心下暗自一乐,小子,今天你算是知道姜是老的辣了吧!可脸上却略带伤感地说道。
“岁月过得真快,一晃这几十年都过去了,老夫老了,看着你,”
手一指,袁世凯又是一赞。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老了!”
“大总统正值老当益壮之年,晚辈实是太过年青,以后还要常听大总统教诲!”
李子诚连忙轻拍一个马屁,可这马屁拍的同时,心里却又是五味杂阵,被人算计到根里还得陪着笑,怕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老袁啊!老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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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打蛇顺棍(求推荐)
而袁世凯却出人意料的沉默着。客厅里顿时出现一阵短暂的宁寂,很快袁世凯便恢复了常态,袁世凯又端起墨玉杯喝了一口,微笑着说道。
“致远,你不要再自称晚辈了,你虽年青,可若是当真个算起,听报纸上写着你和司徒美堂以兄弟相称,若是这么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同辈人了。”
袁世凯嘴上说的事,说是司徒美堂对李子诚称兄弟,而司徒美堂又与孙中山称兄道弟,而袁世凯又与孙中山称兄道弟,自然的李子诚便也成了他的平辈。
不过身为当事人,李子诚却知道,报纸上从来报道过这些,顶多也就是报纸上曾提到自己和司徒美棠有过一面之交,而且司徒美堂对自己颇为看重,至于两人以兄弟相称,那则是两人之间的私事,同样也是报纸从未来报道的。
这时袁世凯突然提出这一点,无非只是敲点一下李子诚自己罢了。
袁世凯会想和自己称兄道弟?如果自己再大个十几岁,估计还有这种可能,更何况袁世凯这个人,年龄相近的他就和你称兄道弟,和他儿子年龄差不多,就会借着称兄道弟的由头,让你主动晚上一辈,他压根就没有想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意思!
心下明白这一点,看着袁世凯似乎拿准自己会“不敢当”,先前的被袁世凯算计了到的李子诚,反倒是把心一横,你以为我不敢当就当真是不敢当吗?
心下一横,人连忙站起身说道。
“大总统,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晚辈、唉……”
一声长叹之余,李子诚连反悔的机会都没给袁世凯留下来,而是冲着袁世凯长鞠一礼。
“蒙大总统厚爱,从此以后,大总统便是子诚的兄长了!”
“……”
瞬间,袁世凯的表情略微疆持片刻,而站在他身后的袁克定更是神情微变,面肉微跳,这小子可是比自己小上十来岁,他,他竟然叫父亲个兄长,那自己可就不等于认了一个便宜小叔。
偷鸡不能蚀把米啊!
瞧着李子诚,吃了一计暗亏,好半饷才回过神来这小子生长在国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的袁世凯,心恼着自己年长一大截,结果认了这么一小兄弟,但这会却轮不着他后悔了,瞧着比克定还小十来岁的“兄弟”,袁世凯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
两声好声,只好的袁克定心底一寒,他知道接下来会他爹会说什么话。
“克定,还不快见过你子诚叔!”
虽着看着那张比自己年青十几岁的脸,感觉极为舒坦,但唯父是从的袁克定还是听着爹的安排,连忙抱着双拳笑问道,脸上、语中近是亲近之意。
“克定见过李叔!”
瞧着袁克定比自己大个十几岁可叫自己叔时那副亲近意,心底倍觉舒坦的李子诚,又是一阵感叹,可在感叹之余又赶紧起身说道。
“免礼,快快免礼!子诚可不敢高攀啊!”
给自己儿子讨了一个便宜叔的袁世凯,听着他这么一说,差点生出一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来,都是这破嘴害的。
“什么敢不敢的,国学,许是子诚你不如一蒙生,可若论西学、科技,只怕这中国是无人能及你一二,克定有你这样一个世叔,是他高攀了。子诚,不知生庚几时!”
虽说心里恼着,可袁世凯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这便宜兄弟的年龄来。
知道自己不能拒绝,而且原本心里就没想过拒绝的李子诚,便回答道。
“晚辈生于189o年1月3o日。”
这小子,也忒年青了!袁世凯忍不住又多看他几眼,然后在心里一合计。
“哦,是属虎的,这倒是巧了,克……。”
话至嘴边,瞧见儿子那张显得有些难看的脸,袁克定也是属虎的,正好大他一旬,可即便如此,也要叫他一声叔,都是自己找的,于是急忙打着哈哈叉开话题。
“致远,你这在京城里,到现在还没有个家吧,总住在北京饭店里也太好,在同安胡同里,我有一套四合院,闲着没人住,过两天收拾好后你就搬进去。这算是我这个当兄长的送你的见面礼。你看如何?”
“如此,子诚便谢过兄长了!”
李子诚急忙再次深鞠道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