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彭年,刘鸿生试探的问道。
“彭年,以你之见,咱们应该怎么办?”
“董事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咱们自己办煤矿!”
“自办煤矿?”
办煤矿,刘鸿生还真没想过。
“董事长,前阵子我在连云的时候,听说一个消息,说是公司的勘探队在鄂尔多斯那边,就是……”
走到墙边的一副地图边上,程彭年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就在这在,在黄河这个几字下面,公司发现了大煤田,而且埋层浅适合露天开采,如若一经开发,其产量甚至将远超两淮。”
“那么大的煤田,公司怎么不开采?”
程彭年的话却让刘鸿生有些疑惑,公司可是极好开矿,他们总会把矿业和工业联系在一起,在这陇海铁路沿线,公司可是开了一个接一个的矿,然后以矿为点建立工厂,甚至有的地方,一个小镇子都能因地制宜的办一家工厂。
“这里还差一条铁路!”程彭年的手在地图上从西安向背画出了一条线来,说罢又画出了一条线来。
“可公司现在没有这个打算,按公司的计划,他们准备在这,从宝鸡修一条通往四川的铁路,相比于鄂尔多斯的煤矿,四川五千余万人口,方才是工业品之大市场啊!所以,如果由咱们欠,公司必定不会反对!”
“铁路、煤矿……太贵,咱没那个钱啊!”
“没钱,咱们是没钱,可上海的大象可不是一两位啊!”
程彭年在这引用的是浙江南浔镇上的“四象八牛七十二条小黄狗”之说,赚100万两银子只是条小黄狗,大象的财富标准是1000万两,而上海又岂只有四象?
“董事长大可借银而为!”
话时程彭年又吐出一句话来。
“乡情!”
宁波人素来看重乡情,凡是宁波人聚集谋生的地方,几乎都组办有“四明公所”或“宁波同乡会”,是同乡相关照的帮会。宁波府所属的几个县,如鄞县、慈溪、奉化、定海、镇海、宁海、象山等在上海聚集的最多,实力也最强。旅沪宁波人同乡会居全国乡帮之首,而成大气候,发大财的人也最多,如叶澄衷、周仰山、朱葆三、虞洽卿等巨富名豪比比皆是。
“董事长。现在旅沪的宁波人中,如叶澄衷、周仰山、朱葆三、虞洽卿无不是身家千百万之多,董事长不若借助商帮之力,共谋路矿之成。”
如今,一经程彭年提起他们来,刘鸿生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周仰山来,周仰山对其有故恩,当年若是不经周仰山把外引荐给开平矿务的上海办事处经理。进入煤炭这一行当,恐怕就没有他的今天。
心下有了定计,又和程彭年前后商计了数日后,刘鸿生便备了一份厚礼。去了法租界的周府。
一周客厅,刘鸿生便看到坐在厅中的周仰山,于是便轻快地抢前一步,满面殷切与喜悦地深鞠一躬,恭肃地说:
“小侄恭问周老伯安好!”周仰山身材虽然不高。却很健朗,见刘鸿生来了,便起身走到刘鸿生面前,住刘鸿生的手☆其直起身来♀一直身,反令中等身材的周仰山须仰视了。对此□鸿生早在所备,在直身时。双膝顺势向下屈去。周仰山扳着他的肩膀,仔细端详,喜色溢于言表,连声道:“好!这两年,这煤炭生意你做的是风声水起,克安若是有知,必当欣慰于九泉之下!”在宁波商帮之中,周仰山素来是个有胆有识、宽和大量的人,人财气一大,地位一高,更是重声誉,讲体面,喜欢奖掖后辈中有出息的人,而有着“煤炭大王”之称的刘鸿生更是被其引以为骄傲,因为刘鸿生是个一手提携起来的□鸿生垂手端肃地说:“多谢夸奖!若没有当年周伯提携,又岂有小侄今日……这些日子没能来拜见周伯,实在是愧疚的紧!”
周仰山一挥手,呵呵地笑着说:“自家人嘛,莫客气!……生意上的事情更重要!更何况,这煤市方才稳定,老伯岂会不知!”待入室坐定,刘鸿生却仍垂手站立,做得如前般甚为得体,显得不卑不拘,出于至诚。看到刘鸿生如今虽说有数百万家业,仍然能执礼如仪,本就对其甚有好感的周仰山更为高兴,亲切地笑着,以手示意:“坐嘛!坐嘛!我跟你们父亲交同莫逆,不是外人,何必拘礼?”刘鸿生恭谨地回说:“多谢老伯!多谢老伯!”嘴上谢着,可刘鸿生却是不就坐。周仰山也不相强,却益喜欢,亲切地问起了刘鸿生的近况,刘鸿生先是向其通报一下煤炭上的生意,还有他的想法。
“最近小侄与香港、南洋商界联络颇多,两地每年进口日煤数百万吨,小侄准备开拓两地市场!”
一听数百万吨煤炭,周仰山还是看了一眼刘鸿生,虽说财大了,可却不意味会放弃挣钱的机会,对煤虽是外行,但他还是知道,这一吨煤至少有六元之利,这几百万吨!看着眼前这年青人,他便知道不出几年,这年青人怕就是四明第一人了。
“鸿生,香港、南洋也有浙商,如果需要的话,只管和伯父言一声!伯父一定代为引荐!伯父在香港、南洋还是能说得上一些话!”
其话中看似在说“帮忙”可居于商场这么久,刘鸿生岂会不知周仰山话外之意,这么大的生意,谁人不想插手其中,知时机已然成熟,刘鸿生便微微一皱眉,回答说:“恐怕小侄有失老伯厚爱了,虽说向两地出口煤炭获利必丰,但……话至此,有意顿了下来,同时面呈难色。周仰山听了,便探身问道:“莫非还有什么难处?”知道时机已经成熟的刘鸿生便面显无奈的把自己分析的明年煤需以及产量之类的事情说道了出来,而后又说道:“所以,只怕这两地的煤炭只能是可望而不可求了!”在刘鸿生的话,却是让周仰山思索开来,在沉默片刻后,他拈须说道:“陇海公司就没有加大产量的计划?”“两淮煤矿产量已接受极限,而且现今总理于天津、陇海沿线大办实业,铁厂炼铁一吨铁一吨焦,两吨煤才得一吨焦,再加上新办工厂所需电力,只怕两淮煤矿所出亦不能满足实业所需,明后年,实业越盛,煤需越大,只怕公司外销煤炭只会越来越少!”周仰山越听心头越是欢喜,面上却不显露,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小李总理极擅实业,实业兴旺,而煤业不兴,恐怕终将为其所困!”周仰山又接着说道;“不知,若是公司煤炭禁销,鸿生有何打算?”刘鸿生见事已成熟,便轻声说道。“小侄思索良久,想解此困,恐怕只有自办煤矿一途!”“自办煤矿?”
周仰山先是一愣,接着却是点头说道。
“嗯,若是能自办煤矿的话倒是不错,可是……”
看一眼刘鸿生,周仰生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找矿可是一件极为费时的事情,若是找不到矿的话,恐怕事情也就难办了!”“伯父,煤矿,小侄已经找到,只是,想开采此矿,绝非小侄能力所及啊!”
“这事好办,我在商会里帮你张络一下,想来凑个几百万两银子却是没问题的!”
周仰山立即出声说道,全是没一丝推却的意思,对他来说,他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机会,工厂许只是一时,可煤矿却是一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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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在进入**大厦时刘鸿生不由自主的一阵紧张。此时穿着一身西装的他看起来和公司的那些高级雇员似乎没什么区别,一身定制的西装,皮质的公文包,对于这间大厦中的人来说,这个年青人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过也有极少数的一些人知道这位以代销公司煤炭发家的“煤炭大王”,这样的人并不只有一个刘鸿生,有很多这样的人,毕竟对于公司来说,他总需要通过将适当的利润外包,以扩大销路,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扩大公司的影响力。
所以,一些连云商业毕业的的雄心勃勃,想施展自己的抱负的年青人,他们在进入公司实习后,很快就会因为某一个机会而离开公司,成为公司产品的代理商,从而达到迅速致富的目的,而公司一直都非常鼓励人们这么做。
正是在那些代理商的努力下,公司的产品才能够在短期内,不仅销售到全中国,同样也远销到南洋、美国、印度等地,而更为重要的是,那些年青人因其成功,更是将自己和公司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但是在这些人中,刘鸿生无疑是另类的,第一,他非商校出身,第二,他销售的不是工业制成品,而是原料,可即便如此,他亦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不过任谁都知道,刘鸿生的煤炭生意长不了,因为公司对煤的需求每天都在以万吨为基础不断增加着。
而今天,刘鸿生之所以来连云港,一方面固然是感谢公司过去提供给他实现抱负的机会,同样也是为了另一件事,当然他还需要向公司表达一个观点,他的忠诚是无需怀疑的,当然这种忠诚是对公司的忠诚。几分钟后,刘鸿生来到了公司总经理穆的办公室前,在秘书通传之后在他走进房间时,他看穆经理正在将一些报告塞进一只抽屉里去了。
见刘鸿生走了进来,穆和蔼地微笑了一下。
“克定,你来了,坐。”
其实,即便是刘鸿生不过来,到年底,穆也会请他过来一趟,原因很简单,因为几座新建的发电厂以及铁厂扩建,和远洋运输的需要,从明年开始,公司将会削减对上海的煤炭输出,这对刘鸿生的煤炭生意无疑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穆经理!”
坐到椅子上,刘鸿生仍显得很是恭敬,然后将厚厚的一叠被放到了穆的面前。
“穆经理,这是上海租界的亩用地地契!”
在上海收购租界用地,是穆经理给他的一个任务,而在他们收购时,却发现周围似乎不止他一个人在收,而且大都出价不菲,甚至还有人采用了一些无赖手段,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