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人的事儿无论多么着急都得耐着性子,客随主便嘛。身居客位,只好任凭主人安排。”
到到了前厅,徐渭川看一眼李光臣,实际上从下人通报李光臣登门拜访,他便能猜出他的来意,从报纸上报道那个消息之后,他便知道,迟早会有人来拜访他。
“明新,说吧,有什么紧要之事,让你连酒饭也思了!”
徐渭川的脸上带着笑,喝着茶时,语气间的亲近却是他俩如同有数十年交情的挚友一般亲密。
“这……”
虽说是来求助于他,可是这会当面求人,一时间李光臣却全没有原本在法庭上的伶牙俐齿,一时尽然语措。
“别这什么这的,明新,你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说着,徐渭川便点起一支雪茄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自然知道如何是做“生意”,做任何生意都需要投资,就像当年冯将军还在新军时,两人即已结识,而他即与其身投资一样,而现在,瞧着眼前的李光臣,他到是觉得这或许也算是一个生意。
对于李光臣之才,徐渭川自然了解,一直以来欲拉其为已用,而现在正是一个机会。
“不知,先生可知制宪会议将开……”
五月的昆明,早已是一派初夏之色,这座四季如春的西南边陲重镇,在中国的省会城市中,远谈不上什么繁华,甚至在这个国内实业迅速发展之际,这座边陲重镇,几乎见不到太多的实业之业,虽已是民国六年。但这里的一切和宣统年间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顶多也就是男人脑后的辫子剪掉了,巡抚变成了将军,这或许是这座边陲重镇最大的变化。
辛亥革命后,云南省最高军政机关是云南军都督府。而此时则为开武将军巡按使署,与他它不同,无论是云南都督府还是现在的开武将军巡按使署都是一个军民合治的机构;都督兼管一省军事和民政;不另设民政长或省长之类的行政首领。而这正是西南诸省与他省之不同,甚至在内务部队进入四川等省的情况下,云南、贵州、广西三省。依然为内务部队止部,更不要提内务部任命民政长或于三省推行民政长选举了。
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西南三省才是中国真正的地方实力派,而对此,即便是中央亦对这边陲之地无能为力,而三省之中。又以云南为领袖,在云南军队中不少人是辛亥革命的参与者,同盟会会员亦有相当数量,不过,得益于袁世凯的威慑和中央政府的些许权威。现在三省远未能发展为地方军阀。
在开武将军巡按使署会议室内,一个声音不时响起来。
“……各省必须派出制宪代表参与制宪会议,如某省因个人私利废公,国会将授权其省两院议员另行选举……”
唐继尧这位开武将军听着秘书官在那念着公文,眉头却是紧锁着,终于。在秘书官把公文念完后,他看着会议室内的一众军官们,半晌却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从蔡松坡北上任职。他唐继尧便成为云南的最高统治者,在这边陲之地便当起了土皇帝的角色,而其更是越发迷恋着这几乎无人约束的权力,虽说还有省议会的约束,可对于省议会,他却有着自己的办法。只要“盯死”了国社党,省议会也成不了大气候。
为了对抗国社党。他差人在报纸上发布“滇人治滇”的口号,随后又组织人弄“本地进步党”,实际上就是旨在利用他党挤压国社党,同时云南边陲与他省不同,各地土司皆在省议会有固定席位,而土司亦听命与其,双重挤压之下,国社党在云南不过只有不过三十议席,远发挥不了什么影响力。
而现在,这制宪会议却让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但制宪完成,那国家势必将行以宪政,而宪政之后,他这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开武将军势必需交权,袁世凯任命这开武将军,可不就是为了夺他民权的那一天!
宪政,
过去在前清那会,在他看来,或许这宪政是个好东西,但是现在看来,这宪政绝不什么好东西,可他偏偏不能拒绝,因为云南的中下层军官和署内的那些文官,大都支持制宪,离开他们的支持,他唐继尧这开武将军还是将军吗?
就像是上个月,陆军部电令云南派出一旅士兵前往江苏编练远征军,原本他想拒绝,可是消息却经报纸传来了,未等他拒绝,昆明商界便组织起来,弄什么欢送宴,而中下层军官更是纷纷请愿要求参战,虽说他百般不愿派兵,但面对这种情况最后也只能选择妥协。
在抵制内务部时,他还能用“别让人家看不起滇人”的话语,说服众人为了云南人的脸面自行剿匪,从而拒绝内务部队进滇,可现在……
“好了,现在,咱们中国到底还是走向了正轨了,我辈当年投身革命之举,总算未曾白费!”
他的声音一落,室内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大都是和他一样显得很是乐观。
“……有国…务…院小李…总…理在那里撑着,袁世凯即便是百般不愿,恐怕也只能同意立宪了!”
“可不是嘛,这就叫做恶人自己有恶人磨……”
“小李…总…理是恶人嘛……”
“瞧我,这话说的……”
在这一派乐观声中,唐继尧的心下却是不停的抽动着,眼前这些人的乐观,却是让他的心思一沉,顿时感叹这些人的短视,难道他们就不知道……
“诸位也不要如此乐观!”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说话的是由夔举,他是开武将军巡按使署的秘书长,也是唐继尧最为信任的幕僚之一,这会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即静了下来,都将视线投向他。
“诸位需知一点,虽说现在府院分治,到也使中央政局显出几分平稳,可诸位需知一点,他袁世凯又岂会真心制宪,民二年天坛宪法草案因何草而不行?即有前车之鉴,今日制宪,又岂能抱以太大希望?”
随之,由夔举的脸色一正,将视线转向唐继尧说道,
“将军,如是袁氏真心制宪,想来以将军之心,必定全力配合,可若是袁氏企图以制宪为名,夺我地方之权,这就不得不防啊!”
由夔举如此一说,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由夔举是唐继尧最为信任的亲信,他现在这么说,虽看似是向开武将军进言,可实际上,根本就是唐继尧借由夔举之口挑明他的心机,不信任袁世凯?
不,他是……
“难道,就不派人参加制宪会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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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更应关注之事
(请牢记)(请牢记)北京//
民国五年5月12日6点40分。
这一天的清晨显得特别冷,比往年的今天的天气似乎冷的时间更长。
不过,对于某些特殊的地方、某些特殊的人来说,今天的温度或许会显得更低,尤其当一个人即将被行刑队枪决的时候,似乎天气显得更加寒冷了。
在北京郊区军法执行处的大院里,一排沙袋依着厚实的石墙垒放着,有一位中年人被反绑着双手,被捆立在冰冷的木桩前面。此刻,他那双眼睛不时地闪现出冷漠甚至轻蔑的目光,凝视着站在20米以外的一队士兵。
似乎没有人会在他的一切,这是一位由新近被军法执行处逮捕的中华革命党党员,在过去的两年间,中华革命党对政敌肆行暗杀;甚至不服从的革命同志,亦是如此,不过虽是如此,中华革命党依然是中国“力量最雄厚的**势力”,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数起暗杀事件,提醒着人们,中华革命党,这个党首流亡海外的革命党的存在。
此时被执行人似乎为了稍微松弛一下紧张的情绪,他用脚尖踢着地上的沙砾,在这种院落里通常见不到沙砾,这些沙砾是清扫砖地上的血迹时残留下来的。
这时有一名少尉军官走过来。
“……根据军事法庭死刑判决,现在执行!”
“我不承认这个独裁政权的判决!”
在那人说完后。那名少尉军官拿起一块半个手帕大小的白布用针别在他的左胸心脏位置。随后又用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在死亡即将降临之时,被判处死刑的革命党人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恐惧。
“举枪!”
随着军官的口令,站在他前方的二十位士兵将步枪举起。
“上膛!”
随之伴着一阵“哗啦”声,士兵们拉开枪栓,推上子弹。在一阵子弹上膛的咔拉声中,原本看似没有任何恐惧之意的革命党人的双腿明显显得有些软弱无力。
从高墙外面,传来了一辆向市区飞驰的汽车的喇叭声,正好掩盖了行刑队长发出的“瞄准”的口令声。
随着口令的下达,士兵们瞄准了革命党人的胸前的那块白布条,世界此刻一片寂静。
“放!”
突然响起的枪声。并没有引起这座正在苏醒的城市的丝毫反应,只惊动了一群鸽子,它们被吓得扑棱棱地向寒冷的天空飞去。枪声的余音,也消散在墙外车辆往来的噪音之中了。
被处决的这个人。是中华革命党“革命铁血队”北京地区的领导人,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谋刺大总统或者总理,事实上,在中华革命党的计划之中,两人只面要杀掉其中任意一人,都有可能导致中国的重新陷入动荡,对于他们来说这也就足够。
而随着这一阵枪响以及此时他的死亡,应该说谋刺大总统或总理的活动也就结束了,至少在北京地区也就结束了。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由于命运的拨弄。有时历史总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当天,当夕阳沉落到紫禁城宫墙的后面,在**前的小广场上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的时候,人们这时便感受到了一丝晚春的凉意,现在,当人们走过这里时,除去那些“在旗”的,没有任何人还会对紫禁城这座皇城心存太多敬意,现在,北京的政治心脏并不是紫禁城。而是另两个位置,一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