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紫禁城。而是另两个位置,一是总统府所在的中南海,另一处则是“总理巷的”国…务总理官邸。
当这座城市进入晚春的时候,此时城市中的居民们有很多人都正打算到郊区的芦沟桥,那里的永定河畔刚刚经过一番整治。已经全然是一个河滨公园,当一些人们计划着去那里享受明媚的春光时。而在“总理巷”的国…务总理官邸内的内阁会议仍在紧张地进行着。
在“总理巷”大门前的树荫下,停放着6辆黑色的中华326型高极轿车,这种高档轿车是仅次中华770型轿车的高档轿车,和770轿车一样,刚刚投产既受到各界的追捧,成为部长级官员、各省将军以及许多大发“战争利市”的富绅们的首选,这六辆首尾相接,连成一圈,占去了街道上近一半的空地。
而汽车司机们都在树荫下乘凉,这些大都曾是军人的司机们连续不断地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等待着主人们的到来,等待总是乏味的,难免会有人更是抱怨今天的内阁会议时间特别长。
直到快7点30分时,一位身穿内务部队军装、胸挂勋章的侍从官,在总理官邸大门台阶顶上的厚玻璃门后出现了,他朝警卫打了个手势,司机就即刻行动起来了。有的司机把吸了一半的牡丹牌香烟扔在地上,踩进了砾石缝里。大门两边,岗亭里的保卫人员和警卫都站得笔直。巨大的铁栅栏门打开了。当第一批部长们在厚玻璃门后出现时,司机们已经坐在轿车的驾驶座上。
侍从官把门打开,国…务…院所属的内阁部长们乱哄哄地走下了台阶,临别时互相祝愿能度过一个安静的周末。轿车依次开到台阶下面,侍从官躬身打开后座车门,部长们各自登上座车,在举手敬礼的卫队面前疾驰而过,驶离了总理苍,不过10分钟,他们都已走光。
但是两辆长长的黑色326型轿车仍然停在院子里,它们缓慢地从院外开到院内官邸前台阶下面。熟悉京城各部的那些灵通人士只需要看一眼牌照便会知道,这两辆汽车,一辆属于司法部长、一辆属于特勤局局长,这两位在国…务…院的几个部长中。可以基本被看成“强力机关的主持者”。不同于拥有一支“军队”的内务部,他们在京城拥有的近六千名持有武器的“雇员”,可以说,是国…务…院直接拥有的“军事力量”,也正因如此。对于那些北京的各国使节和观察家们而言,在国…务…院这些机关之中,他们更为关注的是这两个部门的一举一动,毕竟他们的举动在很多时候,都有可能直接影响到这个国家的政局稳定。
站在窗边,看着花园沉思良久之后。李子诚点点头说: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还有——”
“不是也许,事实就是这样。”
李四勤打断总理的话,语气显得很是严肃,在打断总理的话时。他又特意强调道。
“我们现在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毕竟,对于那些人来说,相比于支持制宪会议,他们更愿意阻止制宪会议的召开……”
在李四勤如此说道时,李子诚点了点头,对此他并没有怀疑,只不过,对于那些人会将目标转向制宪代表,却是心存些许疑虑。毕竟,那可不是杀一两个人的事情。
“总理,一但制宪会议召开并完成制宪,那么,对于中华革命党来说,他们一直口口声声所反对的“非法政权”,就会摇身一变成为经过合法程序诞生的合法政权,政府也将由此构建自身合法性,而且其合法性是不容质疑的……”
说话的是司法部总长王宠惠,在过去的一年中。他这个司法部总长将很多事物都交给了司法总次长那位典型的“连云系”官员,对于司法部成立全国法警、中央警局之类的事物,从来都不加以干涉,他本人则致力于确立中国的现代司法体系,不过虽是如此。在他构建中国现代司法体系中,却仍然受到来自国…务…院的压力。
之所以会受到国…务…院的压力。原因非常简单,相比于其所倾向的构建大陆法系司法系统,国…务…院更倾向于英美法系,而其又以上海租界甚至陇海铁路沿线的司法事实,当然也难免有国内的司法事实,让他注意到一点,在大陆法系和英美法系之间的区别中,最为重要的前者的诉讼程序以法官为重心,具有纠问程序的特点。后者的诉讼程序以原告、被告及其辩护人和代理人为重心,具有抗辩式的特点,同时还存在陪审团制度。而相比于前者,后者无疑更能保证司法的公平,至少在程序上更易受到监督。
也正因如此,最终面对来自国…务…院的压力,王宠惠选择了妥协,而且他也明白,在两者之中,后者无疑更符合中国的实际,法的执行需要人,至少在那个框架下,在法官之上,还有陪审团,陪审团中的那些普通人是用良知与良心的去看待事物。
在做出妥协之后,王宠惠在更多的时候,是去努力的完善中国的法律,不过作为司法部长,他仍然需要介入到一些工作之中,就像眼前的这件事,尽管他不愿意介入其中,但是经过好友宋渔父之事后,对于那些事情,提及时仍语气中难免带着些许愤愤之意。
“而现在,他们却企图使用暴力手段阻止制宪会议召开,以当下看来,如果其阴谋得逞,中国势必将进入新的混乱之中,因此,总理,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阻止他们,打断他们的这一企图!”
话音落下时,王宠惠将视线投给李四勤。
“所以,我个人希望由特勤局负责那些制宪代表以及候选人的人身安全保护!”
“不,”
本能的摇了摇头,李子诚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们都在京城,那么,为他们提供适当的保护是可以接受的,但是……”
沉吟片刻,李子诚倒更愿意从政治的角度去分析这件事。
“现在,如果我们向他们提供的保护的话,那么势必有可能遭受来自其它方的攻击,现在我们并没有办法去解释一些事情,除非我们能够向世人证明,那些人一定会去做,否则提供保护,会被舆论视为某种人身监禁。”
“总理,难道就看着他们去死吗?”
“至少现在……”
看一眼办公桌上的情报资料。李子诚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我们并没有多好的办法。”
“总理……”
王宠惠有些不太死心的问道,作为一个曾经的国民党员,他也曾从过去的友人那里得知了这些消息,所以,他才会在会议结束后向总理单独汇报,而特勤局那边的情报同样也证明了这一消息的正确性。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可以向国会制宪委员会成员提供保护吗?”
沉吟片刻,李子诚扭头看着李四勤问道。
“这个完全可以,根据特勤局的职责,我们有责任保护国会两院议员。如果,可以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他们的话,那么我相信。在我们的保护下,可以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方面的万无一失,当然,他们必须要自己接受。”
李四勤话里的意思非常清楚,在官员人身安全保护的问题上,在中国并没有强制性的措施,即便是财政部特勤局的职责包括保护官员,但是因为其并没有强制性,所以只有在那些官员需要的情况下,他们会才会派出特工保护他们。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高级官员都需要“外人的保护”。
现在国…务…院所属的五个部,不过只有三个部的总长、次长申请了特勤局的保护,对于很多人来说,相比于特勤局中那些接受了专业要员保护训练的特工,他们更愿意信任的是那些没有受到专业训练的“自己人”,毕竟在很多人看来,特勤局特工可能是国…务…院的“眼线”,从而全然不顾对那些特工要求极为严格的职业道德。
“哦?”
踌躇了一会儿,李子诚知道在要员保护上并没有强制措施的前提下,特勤局能做的并不多。
“从理论上说。只有在得到一次警报的前提下,你们才能强制性的向他们提供必要的保护。”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说服他们接受必要的保护!”
停顿了片刻后,李四勤又补充道。
“恐怕即便如此,想让他们相信特勤局的特工。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对于中国人的这种习惯,无论是李子诚还是王宠惠都是倍觉无奈,尤其是王宠惠,作为司法部总长,在人身安全保护上,在潜意识中,他同样排斥特勤局的特工,而选择了京师警察,在中国传统上,他人提供的保护等同于监视。
明白别人心里的想法,同样也明白现在那些人将要面临的危险,王宠惠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我认为,即便有外界的误解我们也必须提供一些必要的保护。”
随后他看了看总理,又看了看李四勤,然后又补充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司法部可以派出中央警局的警官接替京师警察署的警察。”
这会,在王宠惠看来,如果特勤局不愿意承担误解的话,那也就只有他了,幸好司法部有直属的强力机关,相比于京师警察署内的那些警察,中央警察局内那些接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官,应该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在道出这个建议的之后,有好一会儿,他都显得颇为尴尬,然而他坚持说:
“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毕竟,那些人都接受京师警察署的保护,而中央警察总局,也是警务机构。”
王宠惠提到的倒也是事实,虽说在中国没有强制性的要员保护,但是那些议员的住所,往往驻有两名以上的警察,负责保护他们的住宅和个人安全,那些警察都是京师警察署派出的,尽管中央警察总局并不是京师警察署的上级管理机构,但中央警察总局毕竟是警务机构,
在王宠惠提及这个建议时,李四勤的眉头还是微微跳动一下,同时鼻孔微张,似乎有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