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决定派侦察员青长明、赖永金,以搞农业合作社的身份,长驻该村,寻机拍照。他们以要宣传农业初级合作社的名义,在村里四处拍照,拍下了不少社员劳动的场景。“驻社干部照相喽!你们也来一张!”一名社员喊杨大发夫妇。“你看,浑身是泥巴,头也没梳,脸也没洗。今天你们先照,等几天我们再照。”杨大发夫妇几次都婉言谢绝了。
后来青林社被评上了全区先进合作社。社长下令,要照一张全社集体相,参加县上劳模大会,会员都不能缺席。就这样侦察员终于取得了一张有杨大发夫妻的集体照片。杨大发夫妻的头像获得后,公安机关第四次派人带着杨大发夫妻的照片,到重庆南岸监狱找在押犯、原保密局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副区长周养浩等10余名特务辨认,均认定杨大发就是杨进兴。
1955年6月16日,重庆市公安局“追残组”派出吴国成等4位同志,来到南充县青居场六区区公所,定下了妙计。当晚三村贫协主席杨大发接到村长通知,让他明天早上去银行换贷款条子,顺带把村里的几把椅子挑到区公所。
17日上午,杨大发经过3公里的跋涉,挑着椅子满头大汗来到了区公所的石梯前。正当杨大发气喘未定地刚进入办公室时,突然有人在背后大叫一声:
“杨进兴!”
杨大发立即答了一声:“到!”
瞬间,从屋内冲出来的几名侦察员,将他掀翻在地,一起扑上前,压得他动弹不得。随后,四只短枪齐刷刷对准了他,一副铮亮的手铐铐在了“贫协主席”的双手上,当场宣布将其依法逮捕。至此,“贫协主席”的画皮终被剥落。
五
双手沾满烈士鲜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杨进兴被捕获后,供认了全部罪行。杨进兴并供认,临解放时,他乘坐周养浩的车,从重庆逃到成都。奉毛人凤、徐远举之密令,由周养浩给他两百个银元作活动经费,与王明清等28人,到川北华蓥山打游击。杨进兴等18人途经射洪县时,汽车坏了,车上的人各自逃窜。杨进兴虽然成了光杆司令,仍带着妻子向华蓥山方向行进。行至南充市时,解放军已进入南充,杨进兴便逃到南充县青居乡烟山脚下,改名杨大发就地潜伏。除种田外,杨进兴大部分时间都是以抬滑竿、拉板车、卖灯草为掩护,来往于南充、南部、岳池、广安之间,妄图联络旧部和残余特务,伺机再动。直到1953年朝鲜停战后,杨进兴才感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不起来,便死心潜藏下来,妄图逃脱打击。
“杨大发就是杀害杨虎城将军的真凶杨进兴!”《人民日报》等全国各大小报刊以《一个奇怪的贫农》为题,报道了杨进兴落网的消息。1958年5月16日,重庆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劳动人民文化宫广场,召开公判大会,判处杨进兴死刑,立即执行。全国各大报刊都作了报道。
1950年1月15日,西南军政委员会和重庆各界群众隆重举行“追悼杨虎城将军暨被难烈士大会”。西南党、政、军领导人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送了挽联。追悼会后,杨将军及宋绮云等9位烈士灵柩,均覆以鲜艳的国旗,由杨拯民护送登轮,经由汉口送回陕西分祭后,安葬于长安县陵园。中共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也在北京举行了公祭大会,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均送了花圈。将军生时备受摧残,死后极尽哀荣。而杀害他的刽子手均受到了惩处,也算苍天有眼。
“西安义举揭示抗日主张堪称一代名将,华清兵谏促成国共合作无愧千古功臣”。
位于长安韦曲杨虎城陵园里的“正气亭”青砖灰瓦,四角飞檐。雕刻在亭外立柱上的这副对联凝结了后人对杨虎城将军的最高评价。
2006年11月23日下午,园内一片静谧。“正气亭”前沿山坡铺设的54级台阶,一派巍然。转过大亭,拾阶而上,“革命先烈杨虎城之墓”静静躺在北面山坡一片松树林的正中央,紧邻的北侧是一同遇害的妻子谢葆真和儿子杨拯中之墓,南边不远处是另一位夫人张惠兰女士之墓。这里是杨虎城将军最后的归宿,而57年前的阴霾之夜已烟消云散……
参考文章:
《白公馆看守所看守长——杨进兴落网记》,作者:胡昭裕,原载《工人日报》
《谁是杀害杨虎城的幕后真凶》作者:郭雪,原载《华商报》
《白公馆看守长杨进兴的末日》,作者:孙曙
《杀害杨虎城将军的凶手杨进兴落网记》,作者:刘邦琨,《党史天地》2001年12期
第三章 “中美合作所”杀手徐远举的供状(1)
·1948年就任西南长官公署第二处处长兼军统西南特区区长,“半壁江山,西南红人”
·《挺进报》送到了西南公署,长官朱绍良怒气冲冲
·毛人凤最赏识的行动处处长叶翔之来到重庆主持破案
·特务打入《挺进报》内部,使中共地下党受到重大危害
·中美合作所对革命党人酷刑相逼
·对华蓥山组织四次大屠杀
·蒋介石指示毛人凤干掉杨虎城,陈仪交军法会审
·中美合作所大屠杀犯下滔天罪行
·对重庆进行爆炸破坏,也不能阻止大西南的解放
一部《红岩》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其中的反面人物——穷凶恶疾的徐鹏飞也为广大的读者和观众所熟悉。而事实上,这个人物的原型就是其原型就是军统少将、保密局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
徐远举1914年出生于湖北省大冶县,黄埔军校第7期毕业,1932年参加特务组织,1935年出任“护送班禅专使行署”少校参谋,随后在西藏开展情报活动。1945年6月被戴笠提拔为军统局第三处副处长,1946年1月到华北任军统局北方区区长,7月调任重庆绥靖公署二处处长,疯狂镇压学生运动,策划破坏中共重庆地下市委机关报《挺进报》。在徐远举亲自主持下,前后逮捕的地下党员多达130多人,其中绝大多数被杀害,徐远举也由此得到了一枚四等云麾勋章,并被任命为保密局西南特区区长,川、康、滇、黔四省所有保密局掌握的公开和秘密单位以及各地警察局、稽查处、公路和运输部门的警务处、组,兵工厂的警稽组等40多个机构也由该区统一指挥。后来重庆绥靖公署升格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徐远举成为长官公署二处处长,当时西南军政长官是张群,张早就认识徐远举,对他特别赏识,所以徐远举更是红的发紫,故当时国民党军政界都称徐远举是“半壁江山,西南红人”。
1949年9月至11月,徐远举在重庆主持策划一系列大屠杀、大破坏计划。12月在昆明被云南卢汉起义部队捕获,后作为战犯被押回重庆白公馆关押,1956年转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所。经过改造,徐远举认识到自己罪行的严重,他向公安部门表示,对自己的问题“决不保留,决不扩大缩小,老老实实交代。”后来监狱组织关押人员撰写国民党的历史资料,徐远举最卖力气,也毫无顾虑,知道什么便写什么,从不回避写自己的问题。就让我们亲眼目睹他在被捕改造后所写对自己罪行的供状,直面那段黑暗的过去。
接受命令
1948年,我在重庆任国民党西南长官公署第二处处长兼军统西南特区区长。这一年,是人民解放战争转入大反攻的第二年。国民党内部乱成一团,互相争吵埋怨。川滇黔康四省是蒋介石盘踞8年的巢穴,这时也到处有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市民罢市,抗丁抗粮,反捐反税……国民党统治者如坐针毡,极度不安,为了稳定后方,加紧镇压人民的革命斗争,策划了一连串的阴谋。而我在这些罪恶活动中,秉承他们的意旨,充当了屠杀人民的急先锋。
当时坐镇西南的是西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朱绍良。1927年,他任蒋介石的参谋长,是在南昌、安庆扼杀革命,解散工人纠察队武装,捕杀工会领袖的刽子手。江西所谓五次“围剿”,他无役不从;红军长征后,被任为兰州绥靖主任,继续围困红军。1947年,蒋介石又派他来此接任张群,维持大后方的统治。
1948年3月的一天,朱绍良在西南长官公署打电话叫我去,一进门就训。他先把一封信交给我看,内有一份《挺进报》和给他的一封警告信,然后怒气冲冲地说:“现在还未到时候,共产党就搞到我的头上来了,在重庆这样嚣张还得了,这个火种非扑灭不可,你务必破案!”说着提笔就给我写了一个限期破案的严厉手令。
那天正值西南长官公署照例举行党政干部会报,重庆的党团军政特务的重要头目都参加了。出席会议的有重庆警备司令萧毅肃、国民党重庆市党部主任委员龙文治、三青团特务头子罗才荣、重庆市警察局长施觉民、社会局长赵冠光、中统西南督导兼重庆实验区区长徐政、宪兵二十四团团长沙吉夫和我。朱绍良在会上大发脾气,责令军警特务机关对中共地下党组织务必清查破获,不要以为中共代表团和《新华日报》撤走了,就平安无事了。当时,大家面面相觑,无计可施。我暗暗着急,又暗中冷笑,以为这个“祸事”,大家都落一点嘛,不光把责任放在我个人身上。这是我的血手插进四川地下党组织的开始。
第三章 “中美合作所”杀手徐远举的供状(2)
限期破案是一个沉重的压力,顶头上司的震怒,南京方面的责难,使我感到有些恐慌,焦躁不安。特务机关的情报虽然多如牛毛,但并无确实可靠的资料,对限期破案,不知从何下手,可是就这样败下阵来,我是不甘心的。《挺进报》秘密发行已经很久了,邮检特务早就扣了许多,焚烧了许多,这些我都知道。但中共地下党组织仍然改头换面、神出鬼没地寄了出来,这是我所未料及的。
为了找到中共地下党的领导核心,1946年我一到重庆,就带着电讯检查科长查绥之的电讯侦察台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