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些正是公爵殿下故意不想让您看到的…而他正是最适合隐藏这些的那种人…”
“我明白,因为之前的我,恰好是最迷茫,最需要人支持的我…假如他同样露出脆弱的话,现在的科洛蒂亚。冯。奥塞雷斯王太女,或许就会不存在了吧…”
:“虽然我无法为他真正做些什么…但是至少用这双眼睛见证他,我是能做到的…也是我应该去做的责任——在他回到我面前,将这枚戒指亲手为我移到无名指上以前…”
站起身,白色的礼服自然的垂下,科洛蒂亚对尤丽娅伸出了手——
“所以,带我去吧,尤丽娅——去看看那个笨蛋能说出些什么的地方。”
“…承知,王太女殿下。”
----------
埃雷波尼亚帝国,帝都彭德拉贡,皇宫“太阳之间”——
坐在北方正位之上,一脸轻松的斜靠着座椅背靠上的暮年男性,略显苍老的脸上,出乎意料的皱纹并不多;一双蓝色的眼睛,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却也不显浑浊;唯一能让人确认他的年龄的,是那头虽然从缝隙里还可以依稀看出过去的金色年华,如今却已然班白的长发…
只是,如果不是那身用无数金丝,宝石装点,华美至极的长袍,和头顶上那造型与其说富贵,不如说威武的菱角十足的皇冠…这个男人的身上,你很难找到半点说明他的身份的特征和气质。
就好象只是把现在的奥利维特年龄忽然生生的拔高了30岁一样,尤肯特·莱泽·亚诺尔…在这位塞姆利亚大陆最大的国家之一的皇帝身上,旁人只能看到一种软弱却不失锐气,无能却不失聪慧,忧愁却不失乐观的,虽然没有“王”的感觉,却又难以真正否定他的,正面与负面完美结合的古怪气息。
说实话,比起他,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一身黑色宰相服的男人…奥斯本。俾斯麦,或者更像一个“王者”也说不定。
也许是昏庸无能,又或者,他才是最聪明的人…至少表面上,尤肯特皇帝并没有对俾斯麦有一丝的不满。
“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吗…俾斯麦?”
“是的,陛下…虽然准确的说,我们这边接收到的时候,恐怕不止那个时间。”
“区区的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却也无关紧要…只可惜对方防的很死,媒体方面也都是严格盘查…没有机会将谍报部的人送进去啊。”
“陛下,我国的谍报部…”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就算送进去,恐怕也没机会能带着情报出来…利贝尔…格雷尔,这些弹丸小地,在玩这些里手上,到真是优秀的让人眼馋啊…”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只要臣成功的收回落在传统贵族们手中的权利与资源,便会为陛下建立一个真正的,属于陛下的情报机关…而这一天,我想不会太久。”
“呵呵…不愧是孤的‘铁血宰相’…那么,就让我们来期待一下,格雷尔小鬼能给我们带来些什么有趣的东西吧…身为你的计划里,最大的障碍的他…”
“承知,我的陛下。”
-----------
阿尔特利亚法典国,七曜大圣堂东部,“隐者之家”——
虽然依然如同平日一般清静…但是恐怕很难有人将礼拜堂里堆放着各种仪器,甚至挂上了一块巨大的投影幕布的“隐者之家”,用“一如既往”来形容吧。
不过,虽然放满了这些东西,礼拜堂中却空无一人…
“夫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人声,从礼拜堂旁边的祷告室传来——听声音,是一个年纪可能在30~40岁左右的中年女性。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么…”
回应她的,同样是一位女性——只是她的声音中,已经无法避免的带上了微微的苍老。
“吱呀”
伴随着开门声,身着黑色紧身武士劲装的淡紫中长发女性,用手扶着一位修女,缓缓的从房间中走出。
“多亏了星杯骑士们的帮忙,所以这些东西倒是很快搞到并安装了…不过为了避嫌,他们不能留下,所以先一步离开了。”
“呵呵…我明白的啦…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人质’嘛…”
“尤里雅夫人!!”
“啊,抱歉抱歉,梅伊…我忘记这个在这里是禁语了…”
“总觉得夫人您最近,心情很愉快呢…”
“是呢…怎么会不愉快呢…”
轻轻地取下头巾,任凭依然柔顺的秀发甩下,人生又是十年过去的尤里雅,那张即使已经有了皱纹,却依然能够动人心弦的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期待与欣慰笑容——
“我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比他的父亲还要胆大妄为的男子汉了…我怎么会不愉快呢…”
“我可不觉得胆大妄为是什么好词就是了…夫人。”
“呵呵…也是…不过…”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幕布,尤里雅对着与其说是侍奉了自己多年的女仆长,不如说是情同姐妹的好友的梅伊。帕德笑道:
“你和我一样了解那个孩子…所以…那孩子的妄为,最后为之头痛的人,都不会是他自己呢…”
“原来如此…从让自己父母头痛的胆大妄为,变成让自己敌人头痛的胆大妄为吗…”
“是的…所以,路卡…让妈妈看看,你是怎么样守住这个你的父亲留给你的国家的吧…”
那个笑容…毫无疑问的,属于一位母亲。
----------
格雷尔公国,加拉尔城,“公爵书房”——
“差不多是时间了啊…”
站起身,将披风甩到身后,年轻公爵的脚步,缓缓的走向了前往阳台的,落地窗旁边的小门。
一旦跨过那道门,一切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路卡很清楚这一点。
现在有多少目光,正看着这里呢?
又有多少颗心,无论怀着什么样的思念,正朝向这里?
无论是眼前的广场,街道,还是远方的导力投影装置前,等待着的人…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等待着自己的呢?
白色的军礼服上,红色的钩线在阳光下,发出了璀璨的光。
“独角兽”同样是来自前世的NETA,然而或者不再会有人明白,这件衣服,同样意味着路卡真心期盼着的“变革”与“可能性”吧
站在变得忽然变得鸦雀无声的广场前,路卡这么想着…
然后,他开口了——
“诸君…”
“这将是身为公爵的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第一次单独一人站在这里,与你们对话…”
“同时…恐怕也将是最后一次。”
--------
第42话 永远摘下的面具
BGM:。cn/b/23165073-1624720087。html
----------
从左往右扫视,路卡目光所及之处…是无数的格雷尔人。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面对无数的观众,自顾自的歌唱,自顾自的舞蹈,自顾自的演武,自顾自的…的呢?
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再不畏惧“人们”的目光的人了?
不懂的话,不知道的话,不明白的话,想不起来的话——就无视掉吧…
只是此刻,请让我独舞。
在心中默默许下心愿,站在阳台边缘的少年公爵,开口了——
“诸君…”
“这将是身为公爵的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第一次单独一人站在这里,与你们对话…”
“同时…恐怕也将是最后一次。”
那些因为自己的这句话产生不好联想的人们,开始了窃窃的私语。
“诸君…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确实会想…我们的战斗,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和敌人作战至今?”
“我们的敌人,是在兵力上强过我们5倍,土地上大过我们15倍的军事大国…他们拥有着力量,拥有着资源,甚至拥有着表面上的道义…”
“而那样的敌人,已经打到了距离我所站的地方,不到一天距离的位置…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和他们拼死作战?”
动摇的表情,开始渐渐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你们所拥有的历代格雷尔公爵中,最年幼,最无能,最懦弱,最弱小的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一点。”
“…用各种光冕堂皇的借口把自己包装的如同烈士,用无数前仆后继的将士把自己形容的宛若受害者…逃避着,逃避在这层面具之后…逃避于出现在诸君的面前…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就是这样一个‘弱者’。”
“直到昨天为止。”
这种先把自己贬低到极点,然后在最后引出转折的演讲方法,一旦一个把握不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诸君…就在昨天…我见到了几个人…几个同样是年轻人…略微比我年长…和我同龄…最小的甚至比我还年幼的年轻人。”
“他们,来自公国的各个角落,拥有着不同的年龄…相貌…然而,却有一个共同的烙印…他们是格雷尔公国第二装甲师团仅存的士官学院志愿兵幸存者。”
“没错…第二装甲师团…我们无法忘怀的,在弗莱尼死战到了最后一刻的英雄们…这群年轻人,给我带来的,不是身为逃兵的耻辱…而是率领那群英雄的人,为我带来的——答案。”
不解于我的转折,以及从怀中拿出的破旧笔记本所欲为何吗?
“伊雷斯。诺森中校…这个男人…找到了我一直想找到的答案,然后,他把这个答案,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传达给了我。”
“以一个从未接受过任何政治培训,更别提演讲训练的纯粹军人身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他的士兵们发自灵魂的呐喊的方式…传达给了我。”
“他让我把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忘却的,我的父亲…卡纳德殿下,曾经教导过我的‘格雷尔’的意义,重新从记忆的角落找了回来!”
翻开日记。
“伊雷斯中校他在他的日记中回忆道…他曾经这么问过他的母亲:‘公国的纹章是一头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