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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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重生-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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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这桩婚;早过了官媒;定了三书六礼,贵妇圈里也都传遍了风声。卫家这时候退亲,不仅是将湘云架在火上烤,而且,若他们拿不出非退亲不可的理由,自家也得担个混账的名声,说不定还得吃官司。

想起宝钗所说的宝琴投井一事,黛玉真是急得不行,可又不敢轻举妄动,正想派人再去仔细打听,就见柔兰公主急急进来,也不让一屋子人叩拜,只盯着春莺手里那封还没送出去的请帖:“拿来与我。”

“是!”春莺赶紧递上请帖,柔兰公主从袖中取出一枚私章,在请帖之上盖了个小巧的戳儿。

戳儿是五瓣桃花形,嫣红的,还带着连绵的云纹——象征着皇室“云氏”。

“找最快的马,立即将请帖送往保龄侯府,就说是我请史姑娘,快!”柔兰公主难得的严肃,下人不敢怠慢,立即接了信,赶紧送去。

“婶婶,您是……怎么知道的?”黛玉看着心急如焚,手里的锦帕早已揉成了一团,却毫不自知。

柔兰公主拉着黛玉坐下,轻柔地为侄女儿擦拭着额上的汗珠,又慢慢解释:“因为卫若兰刚刚来府里,求你叔叔,千万救救湘云姑娘。”

差点忘了,卫若兰曾是叔叔手底下的小将,求到这里来,倒也说得通——可是,什么叫“千万救救湘云姑娘”?

“卫若兰幼年丧父,只跟母亲相依为命。那位卫夫人有些偏执,她受人蒙蔽,认定了史姑娘是灾星在世,说什么也要退掉这桩婚。”

原来,为了医治准驸马,太医院张贴出了皇榜——谁能清毒,赏千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皇榜招来了个邋遢和尚,配了个奇怪的药方,硬是给灌了下去,而后,崔应明就开始咳血,还是黑色的血,可把一帮太医吓坏了。

就在太医们战战兢兢的时候,崔应明吐了个七七八八,一直反复的脉相居然渐渐稳住了,和尚冷笑,说刚刚是在吐瘀结的毒血,多用几服药,再清一清,就没事了。

卫若兰与崔应明中的是同一种毒,一个有了起色,另一个也能沾光。可谁曾想,和尚来卫家看了情况,居然说,光清毒还不够,卫若兰之所以重病,根本是因为冲撞了白虎星。

和尚阴邪得很,选了个“鬼门大开”的日子,在院子里摆了一圈儿的小木人,还点了些昏暗的蜡烛,趁夜做法,问夜游神、阎罗王,神神叨叨一番折腾——终于算出,卫若兰命中的灾星便是跟他定下婚约的史湘云!

卫夫人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一听这话,直接蒙了心,说什么也要退婚。卫若兰当然不答应,不说他对湘云颇有好感,就算彼此是陌生人,都到了这步再悔婚,两家能落个什么好?

卫夫人当真执拗的很,居然命人将儿子锁在房里,命心腹紧紧看着,自己则想方设法地要搅黄这桩婚,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那灾星进门!

若两人真的命盘相克,合八字的时候就该发现了,怎么能到现在再听风就是雨的?想方设法从小厮那里打听到母亲的打算,卫若兰更是按捺不住,趁着刚刚服药的时间点儿,气血翻腾、痛苦不堪,故意呻|吟着引来守卫,而后忽然翻身打晕他们,硬是逃出了府,一路骑马飞奔——跌跌撞撞地进了公主府,卫若兰的脸色已然是灰败,满满的一衣襟,斑斑驳驳,都是黑红色的血痕。

黛玉听得怔怔的,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云妹妹是侯府姑娘,卫夫人……怎能如此诬赖!”

柔兰公主点点头,叹道:“自然不能说是听信了个赖头和尚的诨话,为了能退婚,卫夫人找了原先荣伯府那位镇国将军,请他作证——说史湘云是一女二嫁,原先史侯早已收了孙将军家的聘金,却又将侄女令许他人,卫家根本是被蒙蔽了。”

“怎么可能!”黛玉大惊,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与孙家将军定下婚约的分明是迎春,可怜金闺花柳质,被恶狼生生折磨而死。

“这是保龄侯的不对,他与忠靖侯都没有差事,侯府难免艰难些。从前,贾史王薛四家与孙家有恩,因此,荣伯府和保龄侯府都时常找孙家要银子,还总是有借无还。不知什么时候,签字画押之类,被人当了聘金使。”

“可,没官媒也没聘书的……”一女二嫁可是盆脏水,真想泼,非得拿出证据不可。

“没有聘书,但官媒确实请过。”柔兰公主叹息着,“保龄侯确实曾想过将史姑娘许给孙将军,可后来,发现卫若兰更好,便将孙家那边说了一半的官媒停了。”史家这朝令夕改的做派,简直是把那小姑娘当个货件,待价而沽,随时转手,真让人心凉。

这还、真是……没法说清楚了。

“你大概不知,那位孙将军性子极为霸道蛮横,全不知礼,府里的下人不知打杀了多少。若史姑娘嫁过去,只怕会被磋磨致死。”

孙将军即是孙绍祖,最恶的便是不知廉耻,将府里的丫鬟媳妇一尽淫遍,那丑态令人作呕。可黛玉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柔兰公主实在不好与她说这些。

黛玉默默垂着眼眸,心中更加为湘云担心。湘云身为保龄侯府“隔房”的嫡长女,竟像个棋子一般,随人摆布,可笑的是自己前世还羡慕过湘云至少有叔叔……可笑,这还不如没有,至少可以保得一个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柔兰公主忽然问道:“你可知,你叔叔为何答应帮卫若兰?”

黛玉摇了摇头,叔叔一向寡言少语,不像哥哥,做什么说什么,逗也好笑也好,总归跟给个线索,让她想清楚、弄明白。

“那个和尚治好了崔应明,本是立了大功,可他言行太过偏激而刻薄。那些太医都眼高于顶,哪里甘心被这样的人踩着……都卯着劲儿,想要拿捏他的错处。”朝廷的倾轧从来都是如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可况,这匹夫还如此阴毒,如此的讨人厌。

“因为一些事,皇兄他们极为厌恶厌胜之术。”实际上,是因为云翳,连她这个长公主只在棺中见过真容的“三哥”,“若有人上报,那和尚与卫夫人迷信巫术,污蔑史姑娘是灾星,想方设法污其名节,誓要将人逼死——若史姑娘真的因此自尽……毁的,何止是一个史姑娘。”

卫夫人此举,实为饮鸩止渴。真闹大了,史湘云纵是死了,说不定还能得个清白的追封;可卫家迷信巫术,为此使计逼死侯府嫡长女,说不准得落个大罪过!

和尚进出卫府根本没瞒人,太医都是跟在后头一起瞧着的,根本别想掩住一丝儿风声——是以,林睿问清卫若兰实情,当下黑了脸,说得很明白:若不想死,立马回去绑了那和尚,你跟他一起到大理寺跪着去!

“你叔叔说,卫若兰是后辈中极为出色的,前途无量,实在不忍心看他折在这里。”

正说着,忽然门口传来吵嚷声,春莺回来了,还带来了湘云。

柔兰公主与黛玉都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正门处,湘云是被嬷嬷从马车上抱下来的,头埋得低低的,精致小巧的脸儿上没有一丝血色,瘦弱的身体战战兢兢着,眼儿却干涩的很——被吓得过狠,甚至哭不出来了。

寒冬腊月的,冷得很,湘云裹着厚厚的围巾,连下巴都遮了个严严实实。黛玉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围巾拉开一丝缝儿,往里头看:细白的脖颈上,印着一道深深的淤痕,狰狞得可怕。

“这是、这……”黛玉只觉自己被谁勒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手指也不住发抖,这是谁干的!

跟着春莺回来的,还有湘云的丫鬟翠缕,忍不住哭道:“县主,这是夫人勒的!卫家人来闹,侯爷被堵得说不出话,夫人居然说二嫁是恶名声,会带累姑娘的几个妹妹,硬逼着姑娘吊死自个儿!姑娘不依,她居然拿绳子来……若不是春莺姐姐来的及时,姑娘现在已经没气了!”

翠缕的话就像秤砣般,一下子将湘云压倒,梦魇般挣扎的记忆再次袭来,湘云猛然跪倒在地,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如断线了 般落下,委屈、恐惧、憎恨……万般无法压抑的情绪侵袭着这具娇小的身体,承受不住,近乎崩溃。

黛玉也忍不住,蹲下抱住了湘云,将那湘云埋在自己怀里,任她痛哭,任她抽抽噎噎。

柔兰公主看着不忍,她命人将史湘云接过来,只是怕事情闹大,保龄侯府揪着卫家不放,不可收拾。谁知道,那位侯夫人居然比卫夫人更想要亲侄女的性命。

“婶婶,我来照顾她吧。”黛玉让丫鬟帮着,撑起全身无力的湘云,默默回了内院。

……

湘云哭得过狠,昏睡了八个时辰,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过来,还是被疼醒的。

黛玉坐在床边,手里捻着细细的药球儿,正在给湘云脖子上那一圈儿淤伤涂药。本以为已经够小心的了,没想到,还是弄疼了小姑娘。

湘云的眼儿还是肿的,费了好大劲儿才看清楚人,低低道了声“谢谢林姐姐”。

“不必谢我,是卫将军求叔叔和婶婶救你。我、没做什么。”这是实话,若不是卫若兰拼死闯出家门,撑着半条命到公主府来求助,她一个闺阁里的姑娘,能做什么?再派人去打听消息,只怕,春莺再回来,报的就是湘云的死讯。

“啊,他……”湘云没想到,她本以为,这如噩梦一般、几乎逼她至死的退婚,是卫若兰本人的意思。

黛玉知道她定然误会了,轻声解释了昨日之事,又道:“厌胜之术最为恶毒,那和尚已经被押入大理寺,待明年秋后问斩。罪不在卫将军,可是他说,儿报母之罪,大逆不道,应该重罚,所以……撑着那样的身体,又挨了整整一百个板子。”

湘云再次觉得眼睛疼得慌,缩在被窝里的手也死死绞在一起。

“因为卫将军,卫夫人并未受重罚,只是去了诰命,被勒令在寺庙中抄经三月,修身养性。可是卫将军他自己伤上加伤,昨夜、差点儿……还好,到今天早晨,总算是退了烧。”

湘云眼里朦胧了一层雾气,却是硬撑着,不肯再哭。

黛玉也不敢再说什么,再次小心翼翼地替她涂药。脖子上的伤口极深,又难看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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