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被杀之时,云翳也陷入了危急,先是被云蔚挟持,又被云朔囚禁,等太上皇带着云征回来,就是他的死期。
“没准你主子那时候正忙着逃命呢,哪有时间想别的,更别说布置什么周密计划。所以就有了纰漏,哎,你说,你这是不是也是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呢?”
赵蒲彻底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惊愕,居然还带了些恐惧。
林霁风也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赌对了,这局,果然又跟云翳、跟贾敬脱不了关系。
……希望外面的那几个,听清楚了。
等林霁风肯从密牢出来的时候,可怜的赵蒲已经快被气晕过去了,外头也只剩了云朔一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霁风在心里叹一声,乖乖跪下、请罪:明知道皇帝在听墙角,还满嘴混话,够大不敬的。
云朔没计较,因为他知道有人会计较:“你叔叔很早就走了,他说,若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冲进去揍你一顿。”
“……”也就是说,这是回家揍的意思。
“至于太子,这么晚了,朕也让他先回去休息了。”别让外头的混混痞子带坏自家“儿子”。
调侃完了,云朔终于问正事:“你对厌胜、巫蛊之术,倒是懂得很多。”
这话,听着真有几分“隐藏深意”。林霁风苦笑一声,实话实说:“巫门蛊术擅长最蛊惑人心,世道乱,人心更乱,就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十几年前,这些在南疆很盛行,但天大大治之后,他们就兴不出什么风浪来。”
倒是会说话。云朔冷哼一声,摇摇头,又问了个更不相关的:“听说,你快成亲了。”
“是……就是半个月之后。”再次苦笑,赶着他成亲的点儿出这事,真够晦气的。
云朔也叹了一声,示意他起来,又撂下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安慰的“安慰”:“成亲之后,应该会更稳重些。”
林霁风再次舒了一口气,知道今晚这关他算是过了,萧若繁摘了个七七八八——也就符合了他与水溶的“初衷”。
希望,水溶那边也能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赵蒲,跟林家人比嘴毒,不是作死么……
林霁风:家里叔叔脾气坏、娘子性子更横,我觉得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外头三个听墙角的:
林睿【面无表情】:回去再揍,不死就行
云朔【顿觉安慰】:云涯真不错,弄月也不是那么糟心嘛
云涯【默默感叹】: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
前阵子在微博上看了一句话:人类之所以能进步,就是因为下一代永远不听上一代的话~
简而言之,熊孩子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咩哈哈~~
第113章 蝉隐碧檀响箭做黄雀做戏翠楹决然湮偶遇
寺庙、道观;供着佛陀与老君;本该是尘世间一片难得的净土。可不知怎么的;很多都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就如那看来金碧辉煌、实则暗无天日的皇宫一般。
昨夜微雨;清晨正是一片微凉;这条通往寺庙的夹竹小道之中已然被打破了静谧安详;走投无路的逃跑;身后还伴着无休止的残酷追杀。
跳车时扭伤了脚腕;又跑了小半个时辰,此刻真是疼得钻心。许檀一瘸一拐着;咬牙又坚持了几步,只听一声清脆的“卡擦”,清瘦的娇躯栽倒在地;再也挣扎不得。
脚腕断了吧。许檀伏在地上,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心知在劫难逃,不由缓缓闭上了双眸,掩住生而俱来、挥之不去的清冷孤傲,却也哭不出,只觉得讽刺:她的亲生父亲,要杀她。
因她生了反骨,因她不肯配合“大计”,怕坏了事,便逼她走上这条不归路。此刻,跟在她身后紧紧追杀的,正是她父亲的心腹,扮成了车夫,寻个僻静地方,特来送她入黄泉。
悉悉索索,似有人拨开了绿竹,从身后而来,带着凛冽的杀气。许檀疼得全身颤抖,根本无力回身,便只是轻声道:“别留下刀伤,太难看,也不好交代……被毒蛇咬死,挺不错的。”
“县主,对不住了,这是王爷的意思。”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车夫”抖落起了一个竹篓子,倒出的却不是毒蛇,而是一只只翘着尾针的毒蝎!
呵,据说蝎子毒都阴得很,被蛰上一口便会全身麻痹。如此,〖TXT小说下载:。。〗应该、不会太疼吧……
两行清泪终于滑落脸颊,依旧明眸紧闭,许檀根本不去看那些逼近她的毒蝎,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等着死亡。
“啊——”却是那“车夫”发出一声惨叫,许檀不等反应过来,就被人腾空抱起,一阵晕眩,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背上,被人揽着,而且是个她根本没想到之人:“北静王!”
一身的黑衣劲装,看来竟有几分肃穆感。水溶略动了动缰绳,马儿慢慢后退,直到远离了那堆毒蝎子,水溶才低头看人,问道:“你是一个人出来的?”
许檀略定了定神,忍着疼,咬牙答着:“不是,穆县主本与我一起,但在马车上时,她用了些点心,晕倒了。”
水溶皱眉看了她一会儿,很笃定:“迷药是你下的。”许檀的死本该被伪装成一场纯粹的“天灾”意外,绝对没有必要留下迷药这种“*”痕迹。
“是,我下的药。”既然必死无疑,何苦再拖个垫背的,难道黄泉路上还能典了换纸钱不成!
正说着,几个人过来,皆是水溶的心腹禁军,都乔装打扮做樵夫的模样:“王爷,处理好了。”自然是处理尸体,不是想拿蝎子咬人么,一不小心牵连了自己,也只能怪他运气不佳,是不?
许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道:“王爷为何救我?”一大早,毫无道理的,水溶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水溶低头,正对上一双清冷如夜的眸子,不由莞尔答道:“顺手而已。”
……什么叫“顺手”!
许檀正想再问,就见那堆“樵夫”又提溜了两个人过来,皆是发须皆白的老人家:“王爷,应该就是这两人。”
水溶仔细看看,竟然都是认得的,不由好笑:“徐太医、张太医……曾在皇上的饮食中投毒,早在十年前就该被处斩的两位太医,居然都活着。”
两个“死而复生”的太医都耷拉着脑袋,灰不溜秋的,本是躲在山坳的密室中,按理说怎么都不会被发现;可水溶实在太阴损,一路让人熏烟,可怜老人家还以为着了火了,赶紧往外逃,就这么给活逮了。
卫若兰老母回家,竟带了四个刺客,无论那些个刺客多蠢,她“清修”的寺庙总归是暴露了,不再是个适合藏人的点儿;而许檀去的那个,虽然离得近,可确实个高档的地儿,常用来接待官家女眷,各样能人进进出出,仓促地转移也有些危险。所以,水溶干脆搜两者中间那些僻静能躲人的点儿,果然捡着了两个老头子。
水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当下将这热挑子扔给了别人:“都带回去,谋害皇上之人,还得交给皇上处置。”
“樵夫”们依言去办了,许檀抿着唇,冷冷看着,不再说话。饶是她再傻,也看得出,这行事从来出人意表的北静王刚刚没有说谎,他来是为了逮别人,“顺便”救了自己一命。
许檀正出神,没注意到一道劲风袭来,她忽然又被人一抱再一翻,晕眩间竟被人塞进了一棵粗壮的老树之后,水溶半侧着执剑,再抬头看,一枚锋利的冷箭牢牢钉在树干之上。
有埋伏。
痛苦的嘶鸣传来,再看,马儿已然倒下,鲜血淋漓。
“果然太急了,惹来了伏兵。”水溶忽然看了许檀一眼,“没准得连累你,抱歉。”
许檀稍稍挪了挪,又牵动了受伤的脚踝,钻心的痛,额上不由溢出冷汗,却还得硬撑着咬牙:“不必、管我。”
水溶没说什么,继续挡在她身前,同时警惕地看着射箭来的方向,对方的人明显更多,他们这边带了两个老头一个姑娘,也跑不快。若是被包抄了,真的不妙。他袖中有几枚响箭,还有从林霁风那里抢来的几包药粉,可看着时机用,但若真闹大了……不好收拾。
忽然几声脆响,不远处湛蓝的天空中陡然升起了几枚响箭,炸开成烟火,五光十色,许檀十分熟悉,不由惊讶:“这是,东平王府?”
四个异姓王都是闲王,没事儿做,但门面还得有,皇家象征性的给了每个人些“兵力”。如这些年陪着水溶四处折腾的禁军,名属兵马司,实为水溶自己的家将。可就算有这么点儿“兵权”,进京也是绝对带不了多少的,现在放这个响箭,与其说是发令,不如说是引人注意——
埋伏者射羽箭的频率明显降低,水溶又看了许檀一眼,弯起嘴角:“看来,穆县主早就醒了。”
不仅醒了,还想法子叫了人来;若不然,穆芳楹绝对不敢放这个响箭。
更加吵嚷的声音传来,都在林子里,他们是蝉儿,埋伏的是螳螂,现在正逼近的就是黄雀了。许檀咬了咬牙,心下微动:“她……是在救我。”
螳螂的暗箭彻底停了,看来遇上的麻烦不小,“樵夫”趁机将两个老太医当货物似的捆上马,又牵着另一匹马往水溶这头来:“王爷,趁乱快走!”
水溶将手伸给许檀,微微一笑,却是字字敲在这个冷漠少女的心间:“莫辜负穆县主一片好意。”
许檀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伸出手,水溶一提又一带,将人捉在身前,一个姑娘不占多少地方。
林荫小道,快马加鞭,马蹄间扬起一片早晨特有的青草芳香。
抄小路回到北静王府,可怜的太医老头子已经被一路颠晕了过去,水溶看看估计死不透,便也不医治了,叫人直接拖进皇宫去,又特意嘱咐——将许檀之事告知太子,但切莫再让其他人知晓,先看驿馆那边的反应,尤其是穆芳楹和西宁郡王的反应。
许檀正被一个女医诊治着,她的脚踝受伤极重,整个骨头都错了位,几乎肿成了包子样,看得女医心惊胆寒,却又不得不下狠手帮她正骨头,要不然,这漂亮的小姑娘得成了个跛子。
许檀嘴里咬着一根木棍儿,防止咬伤舌头,丝丝乱发沾着晶莹的汗珠,都是生生疼出来的。
待女医诊治完毕,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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