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找寻平凡的踪迹。
“夫人你在哪里?出来呀!”手提灯笼的女侍们走遍花园各角落,不断呼唤喊着。“夫人?”
趴于屋檐上的平凡,把这一切都瞧在眼中,但她没有露面的打算,她要离开。
从这边可以看见底下,雷鹰飞指挥着所有人的行动,他看起来很忧心很生气,但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每件事都在他的控制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打算翻遍每一寸雷家牧场,但能将她找出来吗?
他不会找到她的,平凡心想,一等天亮她就要离开雷府,当然不可能回爹娘那儿,就连黑心村也不可能回去——因为无疑地雷鹰飞必会找去!她可以暂时躲在某个乡下地方,等过一阵子后再想法子。
只要有她的金鞭在……平凡往腰间一摸,咦?她的金鞭子!对了,还在七星阁内,那日交给雷鹰飞后,他将金鞭高挂于墙头,象征平凡暂时“金盆洗手”;到现在她的金鞭还挂在那儿。
不行,那鞭子非取回来不可。平凡悄悄的往屋檐角落移动,她靓眼往下望,恰巧雷鹰飞挡在她正下方,若不将他引开她别想拿到金鞭。
她前半生的武学精华都靠那条鞭子,如果没有它平凡便等于失去右臂,如此生存于江湖未免太过冒险。
咬咬牙,平凡摘下髻发上一支翠玉钗子,咻地射中两尺外某处树稍,枝叶骚动,狗儿大声朝那儿吠叫,所有的人包括雷鹰飞也掉头往那方走去。
趁此机会她翻下屋檐窜回屋内,两个滚地后,她站起身。太好了,金鞭就在原处!她一眼瞧见,高兴的跳上圆桌探手欲取金鞭子——
“不论鞭子或你,哪里都不能去。”
他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响起,平凡猛然转身怒目而不置信的,“你!”
“我料到你会回来拿金鞭子,所以方才那明显的骚动声,我心中根本不多加理会,只是做个样子便折返,果然不出我所料。”鹰飞冷静的诉说着,“此刻外面重重围围都是人墙,你没有办法走得了。”
平凡仍然取下鞭子握于手中,“想阻挡我离开,先问过我手中的鞭子再说。”
他扬高一眉,“你想用鞭子对付我?”
“我对付任何想阻止我的人,尤其是你雷鹰飞。”她抖开鞭子一甩动,它便宛如一条曼动的蛇。“我们没什么话好说的!”
“你过于冲动了。”他皱眉,“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平凡不愿对他动手,不管他如何薄情寡意或是黑白不分,她就是无法对他狠心动手,但她总可以吓他一吓,“雷鹰飞,过去我打不过你是因为我没使出全力,我心软留了三分余地给你,所以我总是输。但如果你小看我手中的鞭子,你可别怪我下手心狠,使出杀招。”
他眯眼冷淡的跨前一步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还是你的夫君。”
“不要过来,”她奋力一甩,“我不是在唬人的。”
雷鹰飞并没有因此而停步,相反地他一步步走近,“你可以现在就下手杀了我,否则你永远也走不得。”
“你非要逼得我——”平凡向后一跳,“逼得我与你动手!”
他不作声,将她逼至角落。
“该死的你。”平凡瞪着他,他已经阻挡她所有的退路,如今只有杀了他才有可能离开——而那意味着“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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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飞自她手中夺走鞭子,“你知道你自己走不了。”
“我会走的,一等你不注意时,我立刻就走。”她反驳。
他苦笑着,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放开我你这杀千刀的混帐,我真希望当初一刀杀了你,了结所有的麻烦!”她怒吼着,抗拒着,却还是没有全力拚斗。她有顾忌在身。
“别说出违背自己心意的话,娘子。”他改扛起她,“我不想让你伤了自己。”
“你打算做什么!”平凡慌张的拍打说:“我死也不去道歉,你听到没有。你大可以去盘问其他人,弄清楚谁是谁非,但我绝不会道歉的。”
鹰飞没有回她话,越过目瞪口呆的众人眼前,带她穿过七星阁,走向他们专门议事用的易经阁内,他毫不停歇的来到层层书架前,伸手在书隔上按了两三下,一道隐藏的密门打开来。
俨然一间内室藏在其中。
“这是过去我爹娘为设计给某些重要朋友,躲藏外面元军或明兵的捉拿,特造的隐密居室。唯一的出口就在这易经阁外,没有人替你开门就不可能离开。”他放下平凡说:“你可以在这边冷静几天。”
“你要把我扔在这该死的地方?”平凡瞪着这空荡荡的内室,一屋子里只有四面墙,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回答,迳自离去。
“雷鹰飞你给我回来!”她叫着,门在他身后迅速的关闭。“放我出去!我恨你,该死的,雷鹰飞!”
***
“大哥,你一定要把嫂子放出来。”小鹦敲打着鹰飞的书桌,“你难道有听没有到?我告诉你,大嫂那天只不过是小小教训一下小翠那丫头,她根本没有下重手。而且小翠不是好端端的?就够证明了。”
“是啊,少爷,求你快放了夫人吧!”厨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可怜喔,里面什么都没有,待在那里头一定黑得可怕。”
小青更是跪到鹰飞的面前,拼命磕头说:“都是小青不好,连累了夫人。全是小青的错,少爷你要罚就罚我吧!别惩罚夫人,该我关进去才对。”
“大哥我们都这么求你,难道你真那么铁石心肠不放嫂子?”
鹰飞神色阴霾灰暗,自他把平凡关进密室后,他也没有睡过一时片刻。“你们全下去吧,我都知道了。”
“那你要放嫂子出来了?”小鹦高兴的问。
鹰飞摇摇头,“平凡性子一旦爆发,就不是讲理能清的。她此时一心只想离开我,放了她就真的再也不能挽回,没有机会弥补错误。所以我不会放她出来……一时还不能。”
“你疯了,嫂子一定会气死在里头的。”小鹦叫着。
“我会试着和她谈,只要她打消离开的念头,我自会放她出来。”
“这样是不对的!”
鹰飞一扬手,“去吧,小鹦,别再多话了。”
“可是……”
不再给她多话的机会,鹰飞掉开目光,与董浩低声交谈。眼看着说情无效,小鹦只好起身,正要离开大哥书桌前,她一个眼尖瞥到他压于纸镇下的信函,上头书写着斗大的字:济南王府司徒王爷、夫人大鉴。
咦?小鹦心想这不是平凡嫂子以前提过的师姊——济南王妃“不奇”?大哥把信压在这底下做什么?好奇心冒起,顾不得那么多,她以衣袖档住,趁大哥不注意,不声不响的取走。
鹰飞一点也没发现妹妹的动作,也没发现那封原本计划为平凡带来惊喜的邀请函已被她拿走,只道小鹦乖乖的离开了。
当夜。
不知平凡气消了没有?鹰飞斟酒仰头喝干,双眼不住的溜往书架那方,两人仅隔一墙,一道很容易就能够打开的墙,但他从没有如此手足无措过。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平凡了解他所犯的错是……无心之过?
那真的是无心之过吗?她曾指控他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情来龙去脉的抹黑她。天,她是对的。他的确没有给她公平的机会,他只是听见一面之辞,加上平凡说得不够清楚的话,就判下她的刑责。
现在放了她,平凡是会留下或离开?她没有任何理由该留下,却有许多许多的理由让她走。可是用这样的方式留下她,又能留得了多久?
无解的答案,鹰飞纵容自己一杯接一杯,最后是一壶接一壶的喝酒。他打算让自己麻木于痛苦,忘怀于酒乡中。
“你喝得太多了,鹰飞哥。”一只柔软的手取走他的酒壶,柔声的说:“你难道不知道酒会伤身吗?”
“不……要……管我。”他试着要抢回酒壶,但酒壶却越飞越远。
“来,喝茶吧!”女人的手递给他一杯热茶,“解解酒。”
他推开那杯荼水,“不要,拿走开。”
“哎哟!”
鹰飞眯起眼来,瞪着那杯倒地的水,于地面渐渐扩散开来。“覆水难收?覆水难收?”他喃喃说道:“不,不会的,娘子和我绝不会——”
“鹰飞大哥?”一只抚着他的肩,试图拉他起身。“你在做什么?地上都湿了,你别去碰它了。”
他大手拍向湿地,“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就算覆水我也要收起来!”
“你醉了,大哥!”
“走开,不要管我。”
筱娴直起身,“大哥怎会醉得这样?”她不信的说。
“小姐,我看少爷是一时醒不了,我叫人来扶他回去睡吧?”小翠一旁道。
看着依旧试着收回覆水的鹰飞,筱娴心底一阵难过,“你的心里头永远就只有她,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过去鹰飞哥的眼中,都是我啊!”
“小姐别伤心了。”小翠拥着筱娴,在她耳边说:“如果你想要……我有个好法子,让少爷变成你的。你要不要?”
筱娴拾起头,“什么法子?”
“很简单,现在少爷喝得烂醉如泥,就算……他做了什么?隔天也全不记得了,反过来说……他没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你们一个孤男一个寡女,若是同处一室到天亮,少爷就算怎么说怎么做,都没有人会相信他没玷污了小姐你的清白。到时候,哼,那夫人天大的本领也丢不起这种面子,一定会与少爷分手。”
筱娴心惊胆跳的,缓缓的把目光由小翠移到坐倒于地的鹰飞身上,她揪住心口,感觉像立于悬崖边上,只要她往下一跳,所有的未来都万劫不复。若是她这么做之后,鹰飞哥不娶她……那她这辈子等于是毁了!
还有谁敢要一个不清不白的姑娘做妻子?
但另一方面——这样做如果真能换得鹰飞哥娶她呢?
小翠已替她下了决定,她走到少爷身边低声说:“少爷,该回房休息了。夫人正等着你呢!”
凝聚起他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