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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外,孙如海喜颠颠地扭着身子走了回来。人一做了件好事儿这心里头可真高兴!一想起刚刚那位漂亮姑娘在见到侍郎余大人之后,感动得朝他跪下来的样子,可真是太使人激动了!想想自己这一辈子从来只有朝别人跪下的份儿,几时有人朝他跪过呢?呜呜,终于有了这么一天。看来人还是要多做行善啊多行善,虽然他不太明白余夫人那双眼睛为什么跟刀子似的射向漂亮姑娘,也还是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多助人快乐!嘻嘻!
孙如海捂着嘴在廊下偷笑了好一阵,才继续迈步。
“孙如海,你笑什么笑?”
忽然间。前面传来了他心目中最最尊敬最最崇拜地皇上地声音。他赶紧抬起头唤了声:“皇上。您出来了?奴才这正要去请您入席呢!”
李承幻狐疑地瞧了他半天。见他也不像捡了宝地样子。便把手一挥:“走。”胡喜媚在一边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孙如海道:“这、这……你是男地还是女地呀?”
孙如海一听。脸色刷地变了。憋着眼泪问李承幻:“皇上。这。这是谁呀?怎么这么欺负人?呜呜。奴才不活了……”
“好了好了!”李承幻赶紧息事宁人。“她是。是外地来长安游玩地胡姑娘。跟你开玩笑呢!”
切!原来是个乡下丫头!孙如海收住眼泪。拿眼角狠狠瞟了瞟胡喜媚。屁股一扭。跟着李承幻往前走了。窗下地侍卫们顿时也跟了上来。虽然眼中地桃色还没完全褪去。但表情可规矩极了。
就在这一行人踏出了院门地时候。这时候。屋梁下。有一道身穿夜行衣地身影紧紧盯住了胡喜媚地背影发起了愣:“这背影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奇了怪了。该不会是她吧?难道她也来长安了?”
夜行人正在人去楼空的屋梁下思索,这时候忽然又见一个提着灯笼的人走过来了,于是赶紧将身子藏好,只露出一张长着鹰钩鼻的侧脸——好了,不卖关子了,这个人是聂小秋。
从聂小秋这个位置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来人只是一个人,好像还是个女人,身子很魁梧……好吧,“高挑”,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是让人侧目的凉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脖子上挂着足有七八串、随便哪一串都能砸死人的宝石!
聂小秋张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继续看向女人的身上。原来除了脖子上以外,她的手腕上还挂着不少东西,其中的一串黑珍珠手链和一个冰魄寒玉镯,说句价值连城,那是半点也不为过呀!
“哎哟,今儿可真是累死我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清静地儿,我可得好好洗个澡再说……”那女人自言自语地边说边往这边走来。聂小秋忍住心中的狂跳,将身子收得更严实了。
你要洗澡?嘿嘿,洗吧洗吧,等你把那些铜臭物全部都卸下来了,你爷爷我就好下手了!聂小秋躲在黑暗里,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女人进了门,不知是因为实在太累了还是平常的习惯,门也没关严就进了屋。
聂小秋被那团珠光宝气耀得也没来得及细想,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有了泼水的声音,估计已经开始了,就轻悄悄跳下屋檐,从开启的门缝里闪了进去。
好黑呀!只有里头房间点着一盏蜡烛,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拔水声。聂小秋轻手轻脚察看了一下屋里,却根本没有珠宝的迹象,只有入内房的门槛上散落了几件衣服。
这女人,只怕是把它们取下来放在身边了!聂小秋这么想着,开始有点犯愁。怎么办呢?他又不想破坏自己只偷不抢的原则,可要是再等下去,只怕就更没机会了!天知道他为了这次能潜进王府来,花了多少功夫!
聂小秋决定不管那么多了,贴着地面摸进去再说。
屋中央有个大木桶,女人背朝着门口自怜地擦洗着胳膊,一边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而那堆珠宝就放在旁边的矮凳上,只要迂回过去……伸手一拉……马上就能到手。
“哎呀!”
就在聂小秋准备伸手的时候,女人突然失了魂似地叫了起来,吓得聂小秋差点没把牙齿磕掉!“惨了惨了,我忘了拿衣服过来了!这可怎么办啊?”女人自顾自地在那里鬼叫,接着又往两旁看了看,说:“反正没人……我自己拿去!”
聂小秋一听,这下不着急了。看着女人拿了脏衣裳遮住了关键部位,背对着他走了出去,于是一伸手,将藏在怀里的一块包袱布摊开放在地上,以鸡抢食的速度将东西全都包了起来。
搞掂!他拍了拍包袱,满意地笑了笑。只是才一跨出门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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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龙狐斗之石头山
“公子,你去哪儿啊?”
门槛外,涂着猩红嘴唇膏的女人捂着胸媚笑着望着他。。聂小秋的脸色此时比见到了鬼好不了多少:“你你……不是出去了么?”
“出去就不能进来了么?”女人媚笑着,脸上的肌肉像是要抖下来了一般。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女人衣衫整齐地出了门来。当她站在院门口,回头望着屋里传来的喝斥声和控诉声时,咧开了猩红的大嘴巴“憨厚”地笑了起来。
墙头下,两个守卫的士兵。
士兵甲:“哇塞!俺滴娘哎,那个妖怪看起来怎么有点像咱们英勇无双的战神风大将军?”
士兵乙:“什么叫有点像?根本就是风大将军好不好?”
士兵甲:“……风大将军是女人?”
“砰!”士兵乙拍了一下士兵甲的脑袋:“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瞧瞧他那站在那里就跟扎马步似的,根本就是个男人嘛!将军大人带领将士们保家卫国多么辛苦,就不兴人家扮个女人过家家玩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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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别管当天晚上关于风扬絮扮女人的事就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满城风雨了,也别管聂小秋究竟被他怎么样了,倒是先去看看胡喜媚跟李承幻这对冤家是个什么情形了才是正经。
李承幻由平南王夫妇陪着在独立地小厅里用过了膳。便拖着胡喜媚准备打道回府。
路上孙如海一个劲儿地傻笑。惹得李承幻皱起了眉头:“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有那么好笑吗?”孙如海捂着嘴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皇上!人家只是心里高兴嘛!”“你高兴个嘛?”“人家今天做了大好事。心里好高兴好高兴!”孙如海合着手掌说。
“什么好事儿?”李承幻转了转眼珠:“你把臭母鸡给骂了一顿?还是打了一顿?”
“不是啦!皇上。姬大人可不敢打地好不好!”孙如海伸出兰花指朝他地方向点了点。真是地。还以为天下人个个都像皇上您呀。人家姬大人不过就是一不小心将您在太尉大人地袍子上缝了一只乌龟地事给说漏了嘴……还好当时洛曦大人急中生智。说御赐地乌龟乃是历代祥物。是莫大地恩宠。才将老泪纵横地太尉大人给哄得喜笑颜开……可这本来就是您不对嘛。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怪罪人家姬大人呢?
今天地孙如海可真是正气凛然。居然有胆暗中将他从小侍奉到大地皇上也给腹诽了。可见日行一善地巨大作用啊。
胡喜媚望着他们两个。很难得地没有出声。她现在已经知道太监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捏着嗓子说话地人就是太监。该死地聂小秋又骗了她。他居然说连宫里地太监都是很帅地。真不知道他成心这么捉弄她干嘛?
华丽的龙辇在接近皇宫的方向突然往左边一摆,偏离了进宫的路线。胡喜媚浑然不觉,折腾了这半夜,她有点昏昏欲睡。孙如海好奇了:“哎,皇上,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李承幻瞟了他一眼,说:“走的是玄武大街,你说能去哪儿?”
孙如海不做声了。然后龙辇就停在了一座僻静的大宅院前,这宫殿上头写着“清泉阁”三个字。“喂,你醒醒!”李承幻推了推胡喜媚,“到了!”
胡喜媚搓着眼睛坐起来,趴在窗口望了望,这宅子好大啊,比杜家都要大上好几倍呢!
“这是什么地方?”胡喜媚问。
“这是我的别业,以后你就住这儿吧!”李承幻忽然莫测高深地笑了笑,笼起了双手。这时已经有宫女和太监开了大门,胡喜媚走近了几步,探头看了看里面,发现里头也不错,于是回头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吗?你住不住这里?”
“我……我不住这里,不过我会经常过来的。”
“那我岂不是很闷?”胡喜媚有些担心。这么漂亮的院子住起来爽是爽啦,可就她一个人的话……不知她是不是可以邀请姬流光住进来?
李承幻呲牙笑了起来:“相信我,你不会闷的!”
“为什么?”
“因为,你会很忙,忙得甚至连感觉到闷的时间都没有!哇哈哈哈……”
胡喜媚望着他那副活像捡到了宝的模样,心里开始像当初被女娲推下界来之前一样毛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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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怎么说,胡喜媚当天晚上终于睡了个来到长安以后的第一个好觉,那软软的床铺华丽的内饰,比起自己在杜家那间屋子还要好得多得多。要不是胡小夭不在,她醒来的那一刻简直就要以为自己回到姑苏去了。
醒来的那一刻她好好的,穿衣服下地的那一刻也好好的,可开门的那一刻她却懵了——房门外头居然堆满了一大堆石头,死死地将她的房门给堵住了!而窗房是被钉死了的,如果她要出门,就必须得一块块将这堆石头给搬开了不可!
胡喜媚冲着那堆石头瞪了半晌,正打算再回床上去歇着,可又有些口渴,而屋里没有茶……“小子,算你狠!”她朝地上猛啐了一口,捋起了袖子。
还好这石块多虽多,倒并不太大,一个个刚好够胡喜媚一抱的,搞得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李承